美食要一起分享。
就算是条咸鱼,也是有梦想的,她不能连咸鱼都不如。
余遥决定了。
再让他自由几天,过几天就对他出手。
为什么是过几天,是怜惜他未来可能会有个随时随地想涩涩的女朋友,到时候他想保住贞洁干干净净都难。
太可怜了,所以给他一个适应和喘息的时间,自己也趁着这几天好好表现。
等他对自己的印象很好很好的时候,再快刀斩乱麻拿下他。
余遥靠在椅背上,边将手压在后脑勺上伸懒腰,边暗搓搓的想,一双眼也没有闲着,在看鼎立门口,等着某个身影过来。
依照他平时的速度,余遥心中大概有数,果然三四分钟后,门口出现一个长身玉立的人。
这回比前几次还惨,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在办公室还好,没风温度也正合适,到了外面吹得他脚步微微一顿。
像是才留意到自己穿的单薄一样。
余遥坐直了身子,将中控台上的衣服整理整理,从散乱堆着,到整齐摆放。顿了一秒后,把衣服往上拉拉,放的更显眼一点,又觉得不妥,觉得方堰可能会错过。
想了想,干脆搁在副驾驶座上,方堰要是想坐上来就必须先将衣服拿开,更醒目,他一下就会注意到。
余遥弄好那边方堰还在往这边赶,风实在太大,吹得他衣袖鼓鼓,胸前的衬衫紧紧贴着人,映出一具漂亮修长的身子。
方堰为了躲风,微微侧了一下,年轻优美的线条更加藏不住。
余遥闭了闭眼。
暂时还不行,还不是自己的。
做禽兽要有原则,不然跟人有什么区别?
呸,做人要有原则,不然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余遥听到拉车门的声音才睁开眼,正好瞧见方堰擡起长腿跨进来,即将坐上副驾驶座时才留意到上面的衣服。
方堰单手拉着车顶的把手,单手将衣服从自己还没坐下去悬空的身下拿开,搁在中控台上才稳稳落座,关了门开始系安全带。
没有提衣服的事。
余遥主动开口,“怎么穿这么薄啊?不怕冷了?”
方堰已经扣好了安全带,大概有三指宽的带子勒在他胸前,勾勒出一道深痕来。
带子两边的衬衫是宽松的,只有被勒住的地方将他平坦劲瘦的胸膛和腰线尽显无疑。
余遥就在他隔壁,看的清清楚楚。
她心里有些纳闷。
这个人怎么系个安全带都这么好看啊。
“你催太急了,”方堰微微侧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来得及穿。”
哦。
余遥在心里回答他。
我故意的。
就是不给你穿的机会。
要不然我的衣服就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心里是别的想法,面上不显,余遥淡定把自己的那件西装外套给他,“穿我的吧。”
也穿习惯了,方堰没有客气,仅迟疑了一下将衣服接住拿在手里,因为已经系了安全带的原因,他没有解下来好好穿,直接反着套在胸前。
又跟往常一样,高高立起衣领,将脸半陷进里面,脑袋靠在角落,闭目养神,“可以开快一点。”
余遥点头,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个架势是做好了她开快车的意思。
脑袋一靠、闭目养神不容易晕车。
余遥当然没有开快啦,那天的帖子她还记得,那么多祝她单身快乐的评论,她不能不长记性。
还好当时没有暴露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要不然评论会整个大无语吧。
就让那个‘倒霉的男人’替她背黑锅被骂吧。
余遥专心开车,刚过了一个路口,方堰突然睁眼问:“有什么喜事吗?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那可不,我刚做了个世纪决定。
余遥张张嘴,刚想说,又觉得不行。
对她来说是好事,对方堰来讲未必,毕竟他可能即将有一个虽然满足他条件,个子有一米六八往上,保证能一心一意到老,但是很涩涩的女朋友。
方堰就这点要求,缺爱的孩子好像对外在条件不怎么在乎,更重要的是内在,所以她感觉方堰那边应该问题不大,关键在她。
只要她这边提要求说试试,会好好对他绝对不出轨,他有六成的可能同意。
已经是很大的几率了。
就是他这个条件如果找了个自己这样的女朋友,多少有点对他不友好,于是改口道:“好久没吃槐花饼了,有点想。”
她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方堰也没怀疑,嗯了一声后又闭上眼,静默靠在一角。
又过了一会儿,他再度睁眼,长睫如花梢上的蝴蝶,有人路过,惊得蝴蝶展翅而飞。
“就只想吃槐花饼吗?”方堰那双漂亮的眼斜斜瞥来,“槐花有很多做法的,蒸槐花、槐花汤,槐花炒蛋,槐花糕,炒槐花,炸槐花都挺不错的。”
余遥双手握着方向盘,一双眼亮晶晶的,“你会做?”
方堰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在大家将材料造完之前赶回去的话,我做。”
余遥那双眼更亮,“那必须给你这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她一脚油门踩到底,硬生生在热闹的街上杀出一条血路来,旁人过不了的小路她可以,别人不敢超的车她也可以,十八分钟半稳稳到了别墅区,刷方堰的脸进了里面,两分钟开到方家老宅,照旧停在那辆黑色老爷豪车的旁边。
余遥火燎火燎的解安全带,一边还不忘催促方堰。
方堰是个慢性子,不急不缓脱了束缚,下车后没有第一时间进屋,先穿衣服。
将她那件西装风衣正着套在身上,扣子也扣上,袖口扁起来才跟着她进屋。
这里好像变成了她的家,她是主,方堰是客,余遥引着他到了厨房,招呼众人,“快,给这位大厨让位,这位大厨要一展身手了。”
方堰也不说话,先接过她递过去的围裙套在身上才一一喊人,这个爷爷,那个爷爷,叫了一圈,简单寒暄过后众人识趣地退了出来,当真把厨房让给了方堰。
作俑者余遥愣了一下。
倒也不必如此彻底,其实可以留下几个人打打下手。
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并没有看到她希翼的小眼神,带着自己事先煎好的一锅饼出去了。
余遥看了看饼,再看看方堰,决定跟着煎饼走。
方堰在厨房,虽然没有刻意去瞧,眼角余光还是能捕捉到身旁的人影离开。
他抿了抿唇,将袖子更往上面撸了撸,确定不会粘碰到才开火继续煎。
已经调好了糊,他直接摊饼就行。
方堰熟门熟路用勺子舀了一勺掺合了槐花,胡萝卜和葱花鸡蛋的面糊,倒在油锅里。
油噼里叭啦的响,方堰将火调小一点,颠了颠锅,让浆糊摊平,刚盖上盖子,身后传来熟悉地、轻快地脚步声。
余遥站在他不远处,一愣一愣地看着他,“你还真有一手啊。”
方堰没回头,直接道:“我爷爷喜欢,他又懒,不想自己做,也不让别人来,就督促着我,说是自己人做的好吃,有味道。”
他爷爷是苦过的,小时候闹饥荒打仗都经历过,最严重的时候钱就是废纸,一点用都没有,连块饼都换不来。
爷爷说逃难的时候他爷爷曾用几块金子换了一把槐花,和一点面粉,槐花粘上面粉,放在瓦片上干煎,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后来他爷爷被别的难民抢金,在跟那些难民争执中被打死了。
再也没有爷爷给他做槐花饼了。
他爸妈在大难中走散,爷爷孤身一人,身上藏着大量的金,好不容易才找到安稳的地方,用金子换粮换钱混到今天的成就。
方堰正打算细说,忽而一顿,垂目看向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一只手,和那只手上捏的一块槐花饼。
“尝尝看,”余遥将饼更往前递了递,“还蛮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