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微怔了下,心里有些不愿意。
但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只不情不愿的上前,三两下将捆成粽子的二人松绑。
因着软骨散的缘故,松绑后,宋依兰和宋关立刻瘫软在了地上。
不过,见俞青芜命苏燕放了他们,宋依兰神色间又嚣张了起来。
她一面扶着石柱子,一面看向俞青芜,极得意道,“你这狐貍精,怎的,狡辩不成,挑拨不成,就怂了?方才不是还狂妄的很么?怎的现在却又要放人了?”
怂?
这宋依兰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粗人,虽说因着成长环境缘故,多少还是有些脑子,但自小的娇惯,却让她颇为自大。
不似阿月那般,是借着旁人的力来自大,而是……骨子里的自大。
不过,俞青芜可没有心情去管她是否自大。
重要的是,能够利用她来对付阿月。
要让她站在自己这头,首先,就得瓦解了她对自己的恶意,哪怕不能全部瓦解,至少也要瓦解一半。
于是,面对宋依兰的狂妄,俞青芜并未理会。
只勾了勾唇,淡笑着反问宋依兰道,“宋姑娘,你可知道你为何什么都争不过那秦意柳,分明什么都不是你的错,可你哥哥,还有沈恪都帮着秦意柳?”
“甚至最后,他们还为了袒护秦意柳,一起来蒙骗你,骗着你犯下大罪,彻底死去,好叫那秦意柳从此成为你们宋家唯一被宠爱的女子?”
“好奇怪呀,明明你才是宋土司的女儿,明明你才是最尊贵的,怎的她秦意柳一到青州,一切就都变了呢?难道……只是仅仅因为她会未卜先知?”
“还是因为她矫情做作?比你会端相呢?”
清冷从容的声音入耳,宛如魔音回转。
宋依兰脸上的得意之色瞬时凝住。
是了,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秦意柳是她未来的嫂子,口口声声说,先前与秦意柳都是误会。
但似乎真如眼前这个狐貍精所说,自打秦意柳来到青州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围着秦意柳转。
纵然是她的父亲,最疼爱她的父亲,也对秦意柳青眼相加,先前为着秦意柳,还训斥过自己好几回。
从前,父亲可从来都不会训斥自己的。
还要哥哥,还要沈恪哥哥……
他们也都偏帮着秦氏……
就连自己的贴身婢女,也时常说秦氏温柔和善……
想到此处,宋依兰心中不舒服极了。
俞青芜坐回凳子上,和善的笑看着她,见她神色微变,淡淡又叹息道,“宋姑娘,你仔细想想,那秦氏真的是好人么?”
“她抢走了你的哥哥,抢走了沈恪,是不是还让所有人都认为你粗鲁,言行无状,而她,知书达理,温柔大度,善良可人得很。”
“可她若是真的善良,又怎么会唆使你前来解决我?她不是未卜先知么?她既然能够预知未来,那么就一定知道,你到这里会落到我手中。”
“即便她的预知里,我可能不会要你性命,可说不得,我会因着妒忌你与沈恪成亲,毁了你容貌呢?又或者,将你弄成残疾呢?”
“或者索性干脆,将你卖去塞外,到时你既没有死,旁人也找不到你,自然没人能怪到我头上来。”
俞青芜说着,眉眼里的笑意渐浓,然而,那张冷艳的脸上,却给人一种冷森邪肆的感觉。
让宋依兰浑身上下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倘若,她只是失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时也怪不到这狐貍精头上。
哪怕自己真死了,也是死在塞外,同样也怪不着眼前这女子。
而秦氏分明能够未卜先知,同样也应该能够知道自己会有危险。
可她偏偏还唆使自己前来。
并且,还将这太子妃的性子往反了说。
这女子分明心思缜密,阴狠毒辣。
那秦氏却说她只是个一色侍人的蠢货,除了勾搭男人什么也不会。
若不然,自己也不会轻而易举找来。
还说,秦氏根本……就是想借着这女子的手要了自己的命。
到时,她秦氏便能独自霸占所有人的宠爱。
一瞬间,宋依兰脑子里冒出无数个疑问。
后背,也渐渐开始发凉。
她擡起头,极为恐惧的望着俞青芜,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你……你不敢的……”
“你休要……休要挑拨,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么?”
宋依兰嘴唇略微颤抖,面容愤怒,然眼底却隐隐泛起泪光。
那是畏惧的泪光,也是戳破真相后无法接受现实的崩溃。
相比之下,她身侧的宋关倒是个识趣儿的。
眼见宋依兰已然有些迷糊,他也不再多做斡旋,只神色一沉,平静的看向俞青芜,问道,“太子妃是吧?你说了这样多,无非就是想要挑唆我们与秦氏还有沈恪的关系。”
“说吧,你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又或者说,你想让我们帮你怎么对付沈恪和秦氏?”
对付沈恪和秦意柳?
他们都把歪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自是要对付的。
只是,那都是后话。
现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先应对阿月。
不过别说,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
与宋关说话,要比和宋依兰说话轻松多了。
眼见宋关开了口,俞青芜也不再废话。
她淡淡扫了宋依兰一眼,见她还沉溺在悲伤和崩溃中,便将目光一转,严肃的看向宋关,问他道,“这位公子,你妹妹的主,你能做得了么?”
虽说这宋关唤那宋依兰一口一个妹妹。
可从宋依兰对他呼来喝去的态度来看,这宋关要么就仅仅只是个地位低下的族兄,要么就是宋依兰的庶出兄弟,而且一定还是不受重视,备受欺凌的那种。
若是这样,那就更好利用了。
俞青芜话说着,眼神定定注视着宋关。
果然,闻言,宋关脸色微变。
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庞,缓缓染上了一丝难堪。
俞青芜笑笑,并未立刻开口说要他们怎么做。
而是一副和善姿态向宋关自我介绍道,“公子,你既陪着宋姑娘来了,想必也是知晓我的身份的。我乃是当今太子妃,却也是曾经的国公府的表姑娘,但我这位表姑娘也不过,就是国公府庶出女的女儿,我的亲祖母,乃是妓子。”
“故而,国公府里的人都很是瞧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