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黑狐狸,你说书上所说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不是就是说眼前的这个美人呢?”风夕足一伸,踢了踢身旁的丰息。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这位佳人当之无愧!”丰息也由衷点头赞叹,末了再加一句,“你实在应该学学人家。”
这是华纯然第一次见到白风黑息,很多年后,当华纯然年华老去,对着铜镜中那皱纹满布的容颜,她却依然能面带微笑、轻松愉悦地回想起这一天,这个微凉的、充满花香与惊奇的早晨。
“两位是从天庭而来,还是被风从异域吹来?”华纯然从容笑问天外来客。不管这两人从何而来,这个早晨却是十分的惊奇有趣!
“嘻嘻……”风夕闻言不由轻笑出声,“美人儿,你都不害怕吗?不怕我们是强盗吗?是来劫财劫色的强人哦。”
“若所有的强人都如两位这般仪容出众,气质不凡,那么纯然也想做做强人。”华纯然依然不慌不忙道。
“好好好!”风夕闻言拍掌而赞,“不但容貌绝佳,言语更妙!真是个可人儿,这‘东朝第一美人’的称号当之无愧!”
晨雾终于不敌朝阳,悄悄溜走,那屋顶上的人或因距离太远无法将容颜看真切,但两人额际那一黑一白的两弯月饰却可看得分明,映着阳光,闪着炫目光华。
“若纯然未认错,姑娘便是那天下人人称诵的武林奇女‘白风夕’风姑娘,”华纯然目光盯在那两轮玉月之上悠然而道,“而这位公子定是与风姑娘并驾齐驱的‘黑丰息’丰公子了。”
“哈哈……深宫之中竟也有如此有趣之人?能见着你,便也不枉我走这一遭了。”
风夕放声而笑,身形一飞,轻松优雅如白鹤展翅,盈盈落在华纯然面前,从左至右,从上至下,仔仔细细地将华纯然又看了一回,但见佳人扶花而立,目如秋水,脸似桃花,长短适中,举动生态,真是目中未见其二也!
“好美的一张脸啊!”风夕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手不由自主地便摸上了美人的脸颊,“真想把这张脸收藏在袖,好日夜观赏!”
“人道男人好色,却不知有些女人更为好色!”丰息看着风夕那无礼的举动,摇头叹息,身形一展,便似空中有一座无形之桥,他从容走下。
“黑狐狸,别打扰我看美人!”风夕一手挥苍蝇似的向后挥挥,一手却还停在美人脸上,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我一夜未进食,本已饿极了的,谁知一看到你,我竟连最爱的吃饭睡觉都不想了,这定就是书上所说的‘秀色可餐’了!”
华纯然竟也就任风夕所为,静然而立,浅笑以待。
“唉!我怎么就不生成一个男子呢?不然就可以把这些美人全娶回家去了!”终于,风夕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爪子。
“素衣雪月,风华绝世!言行无忌,狂放如风!玄衣墨月,俊雅绝伦!雍容清贵,王侯无双!白风黑息果是不凡!纯然这厢有礼了。”华纯然盈盈施礼。
“哎呀!堂堂一国公主竟向我等草民行礼,这不是折煞小民吗?”风夕一见不由跳起来,身子隐至丰息身后,足一抬,踢向丰息膝盖,“黑狐狸,你便向公主拜两拜,算替你我回礼吧!”
“息见过公主。”未见丰息有何动作,却偏偏身形移开一步,躲过身后一踢,从容施礼,落落大方,风度怡人。
“白风黑息,素来行踪飘忽,人人慕往,却难得一见,不知今日何因,竟让纯然有幸得见?”华纯然看着眼前两人,白衣黑裳,朴素无华,却掩去了这满园牡丹的光彩。
“我就是想来看看华美人你啦。”风夕的目光为那株墨雪牡丹所吸引,不由走了过去,手往后一指,“这只黑狐狸找你却是另有原因。”
“哦?”华纯然闻言不由看向丰息,目光相遇,心头微跳,王侯公子不知见过几多,却未有一人如眼前这人这般高贵清华,浅笑从容,立于园中,闲适淡然仿佛站在自家庭院。
丰息微移两步,从袖中取出那块粉色丝帕,温雅问道:“公主可曾见过此物?”
“这个?”华纯然接过丝帕,不由惊奇,“这乃我的丝帕,久已不见,却不知何故到了公子手中?”
“哦,这真是公主之物?”丰息淡淡反问,眸光柔和。
“当然!”华纯然细看那丝帕,指着帕上图案道,“这乃我亲手所绣,我自识得。”
“原来这蛩蛩距虚为公主所绣。”丰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公子也知这是蛩蛩距虚?”华纯然听得心头一动,这乃上古传说中的异兽,别说识得,便是听过的人也是少有,想不到他竟也知……
“呵呵……华美人,你知道这丝帕是如何到他手中的吗?”风夕忽然插口道,一边还绕着那株牡丹左瞅右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