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女主当时因为是王府之中唯一一个侧妃,所以勉勉强强地和建安王去参加了皇家狩猎。
因为她的身份,帐篷在很边边儿上的地方,然后一群乌七八糟的女配谁都来踩一脚。
连他妈的半夜睡觉,都差点被惊了的马给撞飞了。
然后这就算了,这种人多的场合,简直就是密集的男配大集合。
早古虐女主文中,男配是干什么的?是解救女主的天使吗?
不。
他们只会给女主“喂狗屎”。
被各路女配欺负就算了,各种偶遇男配,然后被男主角监视女主角的死士报告给男主角。
让男主角心里更冷,对女主的鄙夷更深。但同时也吸引了男主角的注意力。
于是男主角开始了对女主角的虐身虐心,他怎么做?
他把女主角弄到树林里面,把女主角捆在树上,然后在女主角的脑袋上顶苹果。
接着用箭射她。
逼问她和那些男配们的关系,上到四皇子下到太监包括建安王自己的死士。
女主角被吓得屁滚尿流……好吧,是陆孟看书的时候,对这段剧情替女主角屁滚尿流,女主角当时很倔强的,一点也不怕!
然后呢!
重点来了。
男主角那必然是君子六艺什么都顶尖,于是每一箭都擦着女主脸边上射中女主角身后的大树,但是都没有伤到女主。
但是陆孟忘了哪个男配,发现了男主角竟然这么对女主,疯了似的不顾什么身份和礼节地扑上来,一碰男主角胳膊,男主角手一哆嗦,噗呲。
箭簇就扎女主角肩膀里面了。
陆孟当时:“……”我淦他八个爹去吧。
这还不算完,这个皇家猎场的一场秋猎,可谓是集合狗血之大能。
在这里剧情完成了好几个过山车一般的大转折。
陆孟回忆了一下,包括但不限于;
女主被男主当靶子。
女主自己帐篷被马撞了。
女主被男配坑的中了一箭。
女主被女配虐心,女配炫耀她将来要嫁给男主。
女主被女配指使着去森林里面采蘑菇,然后被比赛狩猎的世家公子们当成梅花鹿射。
女主顺便还发展了好几个男三四五六。
女主差点被女配害得和别的男人睡了。
女主在承受了这么多侮辱虐身虐心之后,还在男主惊马要坠地的时候,冲出去救男主,被马踩。
女主最后还在回程的路上,帮刺杀男主的刺客挡了一剑。
这还只是陆孟能想起来的,想不起来的她就是想不起来了。
反正一场秋猎,短短的十天,女主角日程忙到这一部分陆孟当年专门看了一眼,就这一个秋猎,写了三十万字。
三十万,女主角都在受难。
用穿心箭和手臂深可见骨的伤,换了男主角一点点的心软和动容。
就一点点,恩赐一样回程和她共承马车,回府之后还找太医给她看病,自己还到场了呢!
这可真是恩赐啊!
而陆孟在回忆之中纵观全文……这只是身为虐文女主的开始罢辽。
陆孟这些天过得实在是太爽了,她就把她这个女主角未来要受的难,忘得干干净净。
她的人生才到达了巅峰,却马上就要坠落……
陆孟把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不去!”
“你说什么?”乌麟轩放下筷子,本来吃剩饭就心情不好,这个该死的女人还不听话。
陆孟知道自己的语气太硬了,软下来道:“王爷,我不能去啊。”
陆孟说:“人家都是带着夫人,我就是个妾,我去多给王爷丢人。”
陆孟现在好歹是个侧妃的,比妾高点。女子地位虽然低微无可更改,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女子,大抵上都是十分在意自己身份的,若是一个妾,被人当面指出只是妾,会崩溃羞恼,甚至会气哭。
可是陆孟说得毫无障碍,她的理想就是做个与世无争的“妾”。
乌麟轩闻言则是觉得她这又在暗示,本来都要封她为妃了,都让她住进后院了,是个人就应该明白了,她竟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催催催,催什么催!这点出息!
“哼。”乌麟轩冷笑一声,没理会梦夫人再说什么,他很饿了,他又夹了一筷子肉,狠狠塞嘴里。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他被梦夫人给气着了,他同一盘菜,已经夹了超过三次,暴露了自己的喜好了。
这是在之前从未有过的。
陆孟还在试图说服乌大狗。
“王爷,臣妾又不会骑马射箭,更不会和夫人们交际。”
“女眷本也不是去骑马射箭的。”乌麟轩凉凉的看了陆孟一眼,说:“你长眼睛了就行。那些夫人们你若是不想理,身为建安王妃,不理就是,我不指望你为我打探什么朝中消息,只要不得罪人就好。”
这便是明着告诉陆孟,你是以王妃的身份去,没人敢欺负你,你别自己找麻烦就行,我指望不上你。
陆孟选择性聋了,没听出乌大狗的言下之意。
又不甘心地说:“臣妾不能老老实实地在王府待着,每天翘首以盼的等着王爷回来吗?”
“翘首以盼?”乌麟轩看着陆孟,神色冰凉,心说住一个院子里,我都让你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里了。你今天一天都没来跟我说句谢,还翘首以盼着我归来?
怕是烧香拜佛盼着我死在外头吧。
再说女眷就是去看男子骑马射箭的。
顺带着也是名正言顺地让未出阁世家女子们跟着,看看世家公子们的能力,这也算是一种变形的相亲宴。
陆孟见乌大狗不为所动,还是不死心,说:“我母亲说,女子就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能显出贤良淑德。”
“王爷,我决定遵从母亲的教诲,我就好好在府内待着吧。”
陆孟为了推掉猎场之行,连原身素未谋面的母亲都搬出来了。
所谓死无对证,她说什么母亲说的乌大狗都没有办法去求证。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贤良淑德?是谁在将军府流连忘返不回家?”乌麟轩狠狠用筷子敲了一下盘子。
“谁家贤良淑德的女子,出去黄金论千两花,做花船,一顿饭二十道菜?”
狗东西感情就是嫌她花得多吃得多,她就知道!
连个女人都养不起你当个屁的皇帝!
陆孟在心里面吐槽了一句,还是没有放弃,又说道:“臣妾胎带的体弱,经不起折腾受不得苦,哪里住得了帐篷?说不定睡一晚上就受风了长了一脸的大疙瘩,平白给王爷丢人。”
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乌麟轩也是震惊于他这个梦夫人真的是不要脸。
“这次狩猎比赛世家的公子和小姐们都会到场,陛下会亲临,连远在封地的老王爷也会带着子女回来,有的是医师看病,放心吧。”
陆孟看着乌大狗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猛朝嘴里塞吃的,简直像是在吃冤家一样。
知道自己的套路走错了,这些早古文的男主角就是喜欢跟女主角对着干!
她不应该说她不去,她应该在一开始就抢着说要去……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现在再说要去的话,乌大狗只会以为她妥协了,也不会让她待在家里。
于是陆孟站在原地,眼珠子和脑袋一起转,转呀转呀转。
然后彻底放软了态度,打算用“美人计”。
她走到了乌大狗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乌大狗的狗脖子。
嘴唇贴上去一顿木嘛。
然后娇娇柔柔地说:“王爷……你就让臣妾在家呆着吧,这个时候山里面多冷啊,臣妾不想住在简陋的帐篷里面,王爷说了,保臣妾一世荣华安逸……”
每次陆孟提起这句话都挺好使的,但是这次也失灵了。
乌麟轩不为所动,甚至又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但是咀嚼之后咽不进去,因为脖子被身后的人给勒住了。
他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扯开陆孟的手臂,咳了一声一仰脖子,才总算把吃的咽进去。
然后喝了一口水,像个杠铃一样,就跟陆孟杠上了,摇了摇头,说:“你必须去,别人都带女人,本王又不是没有女人为什么不带?”
别人还吃屎呢你为什么不吃?!
陆孟心里面骂了一句,但是面上非常的软,硬挤进了乌大狗的怀里,用屡试不爽的绝招,把乌大狗骑着。
这段剧情陆孟是真的不想走,就算知道系统一定会发布台词,她在家里当个哑巴,她也不想出去。
陆孟晃着他商量,叫魂一样:“王爷……王爷啊……”
乌麟轩其实定力是不怎么好的,稍稍有一点心软了,可想一想心马上又和其他地方一起硬起来了。
只不过乌麟轩现在脑子里面想的,陆孟是打死也想不到的。
其实乌麟轩有仔细地剖析过自己,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没碰过哪个女人,偏偏在她这儿破了戒。
也不是全部因为她足够放荡大胆,模样生得娇俏秀丽。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样,是没有办法吸引乌麟轩的。
乌麟轩觉得觉得最大的原因不是色相,而是有趣。
层出不穷地给他新鲜感。
她无论做什么都是自得其乐,让人待在她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看着她做什么就不会无聊。
之前刚刚成婚的时候,乌麟轩让死士监视着梦夫人,那些通过死士口中的转述,就是乌麟轩觉得她有趣的开始。
而最近两个人的关系越发地亲密,乌麟轩就又发现她不只是那样。
她那个时候还至少装一装,现在就慢慢放松了,敢这么大着胆子挤在他怀里,晃着他,口气也没有几分哀求,更多的是撒娇耍赖。
可他们之间身份悬殊,若是寻常的女子,是绝对不敢对夫君这样放肆的。
就算是恩爱的夫妻,也会顾及着夫君是不是高兴。
可他现在冷着一张脸,也根本不见梦夫人害怕。
乌麟轩甚至觉得她现在的样子也不是真正的样子,他很好奇她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
十天的狩猎,乌麟轩其实也不想去,可他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不去?
他不仅要去还要取得成绩,替皇帝在封地的那些王爷的子嗣面前长脸。
却又不能过于突出,惹得皇帝忌惮。
而且此番朝臣们的儿子女儿若是有人看对眼了,定下了亲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能够影响前朝局势的,乌麟轩必须看得清清楚楚。
加上他和其他几个皇子之间的较量,甚至这些皇子们或许会被赐婚娶封地回来的那些王爷的女儿。
总之各种各样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必须时刻洞悉掌控。
乌麟轩身在这漩涡的中心,想要的是所有人都想要的那个位置,就无法摆脱这些事。
而他从前只是一味地在这些事情当中周旋,没有任何喘息和娱乐可言。
他一直觉得走上那条路注定是一条孤路,可这条路,半路未必不能有点“风景”让他欣赏。
他有了梦夫人,乌麟轩现在将她当成唯一的消遣。
这种可掌控在他的手中,可被他随意拿捏宣泄的消遣,他怎么允许她不去?
乌麟轩觉得……要是他这个王妃不去的话,这场狩猎会少很多趣味。
陆孟撒娇了半晌,见实在是没什么用,索性就放弃,起身坐在乌麟轩的旁边,整个人悻悻的。
努力回想着剧情,想着怎么能把这些剧情给躲掉……
还在脑中问系统:“这次都有什么台词呀?”
系统:“到时候就告诉你了。”
陆孟:“你给我滚!”
系统滚了。
一个两个的都烦死了。
烦死了!
陆孟撅着的嘴能拴一头驴。
乌麟轩吃完了,但竟然也不走,就侧头看着陆孟,仿佛看到她不开心自己就开心了。
两个人,从一个冤种,变成了两个冤种,两看相厌地坐着,对着一桌子残羹剩饭谁也不动。
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儿,把秀云和秀丽,包括辛雅都给看得莫名其妙。
陆孟知道这个剧情是躲不过去了,没办法,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生病的话能躲一躲……本来她可以装病的,但是当朝的太医令都是乌大狗的人,一把脉就看出她是装的。
陆孟又不舍得真把自己折腾病了,那才是有病。
于是她认了,见机行事吧,她现在不是还有了佣兵小团队吗,说不定能防一波。
但是乌大狗敢把她捆在树上射苹果,陆孟就把他裤子扒了,让独龙挂树上。
陆孟想通了之后侧头看向乌大狗,还是很不顺眼,因为两个人现在熟了不少,陆孟不断地压低乌大狗的底线,她没发现自己的真正性格也越发的放松展现。
于是她带出了一点埋怨,阴阳怪气地问他:“王爷怎么还不走啊?晚上不用处理公务吗,这么闲呀。”
乌麟轩:“放肆!”他猛地一拍桌子。
陆孟面前汤碗里面的一个汤勺都蹦起来了一下。
这要是换一个人肯定吓得跪地上了。
陆孟也吓了一跳,但是她现在能够一眼分辨乌大狗的情绪,到底是两个人开始熟悉起来了。
陆孟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
那是耍什么威风?因为她赶他走,伤自尊了呀。
中二病少年旺盛的自尊。
陆孟不光没起来跪地上求饶,还又换了个姿势又阴阳怪气地说:“哎哟现在的王爷真是了不得,就会欺负我这样柔弱的女子。”
“可吓死臣妾了。”陆孟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乌麟轩瞪着她说:“本王就是太宠你了,才让你这样尊卑不顾口出妄言!”
乌麟轩从桌边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陆孟,眼神和身量都压迫着陆孟。
秀云和秀丽都跪下了,辛雅也在远处微微躬身,陈远默默转向了门口。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地紧张,陆孟知道自己不应该跟大老板刚。
现在如果哭一哭的话,立刻就能躲过去了,她早就发现了乌大狗这个变态喜欢她哭。
两个人每次做那种事,陆孟有生理性的眼泪,乌大狗总会格外的激动。
但是陆孟现在心里也一肚子气呢,剧情躲不过去,她不想哭。
但也不能真的让乌大狗下不来台阶,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也只是个按剧情走的纸片儿人。
于是陆孟想了想,站起来一把抱住了乌大狗的腰。
也不说话,就把脑袋往他身上一埋。
乌麟轩立刻就有一点英雄气短。
他是想借着今天立立规矩,于是抓着陆孟的手臂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可是陆孟缠人的功夫十分一流,拉扯着他的腰带,手指十分灵活,很快就把带扣解开了。
衣服一散开,小手一伸进来,连安全感都没有了,还怎么立威?
乌麟轩抽了一口气,半推半就冷着脸,被陆孟拉着进了里屋。
在外头撕扯实在是太难看了,一堆婢女侍卫,可是进了里屋乌麟轩还是别扭的。
这就好像你发火发了一半,对方突然间昏倒了似的,你有气没地方撒,可那气也不会凭空就消失。
梦夫人把他拉进里屋了,像往常一样撩拨他。
乌麟轩有感觉但是心里不舒服,事还没说清楚呢,他不是那种真的就只会用下面思考的人。
于是他试图阻止陆孟,自己都梆梆梆的,还在冷着脸说:“你少跟本王来这一套,你最近是越发地放肆了,你身为王妃,让你跟本王去一次猎场,你还敢跟我甩脸子,你真觉得本王拿你没有办法?”
“怎么会嘛……”陆孟撒娇卖乖。
想着一炮泯恩仇。
结果乌麟轩根本不好糊弄,毕竟两个人也不是头一回了,他已经从一个小处男,朝着老狗逼进化了。
于是陆孟哄着哄着,就没有耐心了开始刺激他。
“王爷……是不是不行了?那臣妾就不为难王爷了,王爷请回吧。”
没有男人能听得了这种话。
陆孟说完之后还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把衣衫凌乱的乌大狗就晾在那儿了。
乌麟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因为这个女人这句话,烧起来了。
像被人当头打了巴掌,但是又不准确。
于是他直接抱起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朝着他让人专门为梦夫人准备的大床上狠狠一摔。
陆孟早就料到了,有防备根本没摔到。
床幔拉下来,乌大狗彻底被她刺激成了疯狗。
只不过这才是陆孟报复他耍威风发火的开始。
这种报复就很不可说,但是乌麟轩深受其害。
半夜三更的,他根本没有留宿,胡乱穿上衣服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
这一次不是他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而是他又被气到了。
这种气就像天长地久有时尽,绵绵无绝期的那种恨。
两个人吵架是嘴上吵架,但是做这种事情是身体上的沟通。
之前他们都是非常的和谐美满,每一次都让乌麟轩觉得酣畅淋漓。
可是这一次他简直中途想把梦夫人掐死。
但他想发火,却没有办法因为这种事情而发火。
乌麟轩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半夜三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喝了一整壶的凉茶水,他那股气儿还是没能浇熄。
就闷在他的胸膛里面上不去下不来。
陈远不知道自己家的主子是怎么回事,又不好问,乌麟轩也根本不可能把床笫之事跟他说。
反正乌麟轩发了半晚上的疯,回来也没有睡觉就画山河图,一幅接着一幅,一会儿想把梦夫人直接休了撵走。
一会儿想着不让她做王妃,既然她想在家里呆着,那就哪也别去了,直接拴上算了!
一会儿又想着明天不让厨房给她做那么多好吃的,看她就是吃饱了闲的!
实在是太过分了!
具体是怎么过分呢?
他又和别人说不了。就只能自己憋着,想起来手指头都哆嗦。
他们确实也做了,但是特别难受的那种。
因为梦夫人对他没有回应,简直是敷衍。
全程漫不经心,眼神涣散,不亲他,也不抱他。
连发出的声音都不对劲。
眼中虚伪的蓄意讨好,让乌麟轩简直中途就想离开。
可是那样就应了她口中的不行,于是他埋头苦干证明自己,然后自己把自己气得差点吐血。
而这个女人中途竟然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蜜饯,还吃了两个。
乌麟轩都快产生心理阴影,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起点太高了,他最一开始体会的就是陆孟这种有经验又大胆的女人,给他的最真实最火热的回馈。
他能每时每刻的体会到,对方对他的喜欢、需求、热烈。
而且每一次更是有不同的新鲜感觉,而这一次体验真是糟糕透了。
乌麟轩甚至开始厌恶他和梦夫人之间的关系。
一晚上再杀了她休了她和杀了她休了她之间反复地游走。
这种感觉就只有陆孟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她是故意的。
其实亲密关系的塑造,最一开始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有的人能在后天摸索到自己喜欢的方向,有些人是单纯的宣泄,有些人是单纯的伪装,有些人或许会开发出其他的喜好。
有些人可能因为不好的体验,毕生对这种事情感觉到厌恶和难以启齿。
尤其是在这个连夫妻之间表达亲近,在白天都会比较可耻的世界里头。
一个人如果在最一开始的体验就是最美好的,那么之后大概有一丁点不对……就像吃了一个根本不臭的臭豆腐,根本不辣的麻辣烫,一个没有甜味的冰淇淋,和一盘不放盐的炒菜是一样的。
看着是那个东西,但完全不是那个味儿。
当然了这种手段,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来说是不管用的。
可偏偏呀,狗逼男主他才十八还是一朵花,而陆孟是他的一血。
陆孟已经能够想象到他现在有多别扭,不是想发火吗,不是喜欢耍威风吗,尽情地耍。
陆孟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已经甜甜的进入了梦乡,把乌大狗气疯之后,陆孟现在浑身舒爽。
第二天早上陆孟照常睡到日上三竿,甚至都没有让人去打听打听前面到底是什么状况。
乌麟轩大清早的起来去上朝,他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没有好好休息就算了,大气可比熬夜伤身多了。
他整个人苍白憔悴眉目阴鸷,看着真的像一个病人,站在龙临殿,垂着头像个霜打的茄子。
连延安帝都忍不住说:“建安王如果不舒服,就再休息两天。”
倒是不用乌麟轩伪装生病了。
而这之后的一连几天,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
九月九下了一场秋雨,距离去猎场的时间越来越近。
秋雨过后天气瞬间就冷了起来,陆孟不会再去后面摇摇椅晒太阳,除了出来喂鱼就直接关在自己的屋子里。
她得养精蓄锐,准备应付一大堆剧情,交代了她可爱的护卫们一些事情。
除此之外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一句都没有问过乌麟轩,辛雅主动提起两次,陆孟直接转移话题装作没听到。
她这可不是冷暴力,她甚至都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小情侣闹别扭。
在陆孟的意识里头,她跟乌麟轩早晚会走上这一条路。
早晚会两看相厌,早晚会对对方视而不见。
早晚她都要躺在他后宫的角落里头平安终老。这只是提前预演下罢了,反正陆孟很能适应。
乌麟轩本来时不时会从窗户缝看她,想了很多炮制梦夫人的办法。
但最后到底因为和一个女人计较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自己憋着。
憋到胸腔当中像堵着一块大石头,憋到陈远把王妃的小印拿回来之后,他直接给扔地上摔碎了。
去他的王妃!
就让她当妾!
这辈子就做个妾吧!
他甚至想让辛雅把给梦夫人赶制的王妃服制给烧掉。
但是那些衣服放在他的屋子里头,让乌麟轩想起了他那天晚上埋头苦干的时候,在梦夫人床头不远处看到的凤冠。
那是他们成婚的时候她戴的凤冠。
那天晚上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愉快地对话,连合卺酒都没有喝。
这种东西基本上戴一次都是放起来的,她竟然一直都当摆设摆着。
这件事就像一根细细的绳子,就是这些天拉住乌麟轩没让他搞事情的那根绳子。
虽然摇摇欲坠,但格外结实。
越是薄情之人,越想得到厚爱。乌麟轩尤其如此。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直从九月初僵持到了九月十四,皇家秋猎的前一天。
近半个月,他们住得像一对儿社交恐惧症的邻居。
陆孟是故意不让乌麟轩看到她,缩在屋子里根本不出门,看话本子吃零食,日子不知道过得多爽。
而乌麟轩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躲着梦夫人,这些天都没有去后院练武,整天闷在屋子里处理公务处理公务处理公务……
反正一直到九月十四,他们不得不从王府出发,赶往城外猎场,两个人才算是这些天第一次面对面。
他们乘坐同一辆马车。
陆孟本来可以乘坐后面的那一辆马车,里面装了一些东西,也是能坐得下她的,不过就是没有乌大狗坐的豪华。
但是陆孟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被婢女扶着上了乌大狗的马车。
火候应该差不多了,陆孟又不是真的要和大老板绝交。
还要靠他吃饭呢,他们以后可以感情渐渐地淡了,但是不能让乌大狗对她心里存在什么怨恨。
陆孟爬上马车,琢磨着今天要怎么把人给哄好了,最好是在到猎场之前就搞定,这样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可以找乌大狗解决。
乌大狗正坐在马车里面,陆孟一上车,就愣了一下。
他今天穿了一身……软甲。
纯黑色的,非常地贴身,衬得他肩宽腿长,蓬勃的压迫和力量感扑面而来。
手腕袖口和脚腕全部都用白色系带系紧,软甲的样式贴身却又在肩头上微微挑起。
而且他今天没有戴冠,只是把长发束在了头顶,系了发带插了两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色簪子,墨色的长发从头上飞散下来,这头发比村里的小芳的发质还要顺滑。
这一身打扮显得他整个人精神极了。
像一个杀人灭口的死士哥哥,又像个征战沙场的少将军!
配上他这一张俊到不太真实的脸,就那么坐在那儿,擡眼冷冷地撇过来那么一眼。
那些现代的变装视频和滤镜六千多度后的Cos装扮,扣出来都没有他真人蛊。
煞得陆孟当时就腿一软,毫不夸张地说,春心荡漾了。
她这些天在屋里面一直躺着,也是因为不太方便大姨妈来串门了。
不过就在前两天走了,她现在正是每个月容易蠢蠢欲动的时候。
她一下就被乌大狗给蛊到了。
她心里默念了一句:“这是她合法的男人”。
然后就走到乌大狗的对面,坐在了他的面前,大大方方仔仔细细的看他今天的装扮。
乌麟轩这其实是骑马服,等会儿到了猎场就准备去骑马射箭先练手。
他本来以为梦夫人会坐另外一辆马车,见她爬上来了,心里乱跳的同时面色冷下来。
两个人闹着别扭呢,这一见面,对视一眼空气之中都在滋滋啦啦地冒着火花。
当然陆孟的那些火花颜色是代表某种不可言说的黄的,而乌麟轩的是代表愤怒的红的。
只不过一切的“牛鬼蛇神”,在色魔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马车开始行进,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乌大狗架子端的很稳,甚至垂下了眼睛连看都不看他的……王妃一眼。
陆孟都不知道她今天穿的这一身格外繁重的衣服,是只有王妃才能穿的规格。
她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什么规格,秀云和秀丽两个病女也没见过什么太大的世面,不认识。
辛雅也没跟她说。
而象征着王妃身份的印,让乌麟轩给摔碎了,正在重新赶制呢……
不过他越是躲闪自己的眼神,陆孟就知道火候确实是够了,如果乌大狗因为这几天冷淡下来了,见自己就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
这个态度的话……就证明陆孟想达到的效果达到得非常好。
于是马车行进了一会儿,还没等出城,一直老老实实坐在乌麟轩对面的梦夫人……哦不对,是建安王王妃了。
就像一只发了狂犬病的狗子一样,直接借着马车的一个颠簸,扑向了对面的人。
乌麟轩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是把人接到手了之后,感觉到自己腰身环上了一双柔软的手,立刻就恼羞成怒。
还敢招惹他!
“坐回去!”乌麟轩心跳得像是要把肋骨给撞断。
但是面上竟然还很严肃,要不是陆孟看到了他耳朵已经红透了,简直要怀疑他突然间衍生出什么定力了。
男主角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吗?
不存在的。
陆孟抱住了乌麟轩的腰,头贴在他冰凉的软甲上面,有点贴不实,今天头上的珠翠太多了。
陆孟有一种把纸片人的实体抱在怀里的感觉。
这真是很难以形容,反正就是爽。
他今天这个打扮真的不是勾引自己的吗?
太心机了哈哈哈哈。
陆孟心里笑开了,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得也不怎么坚决,偏着头把自己埋进了乌大狗的头发里。
还带香味儿,熟悉的香味,他又熏香了今天……啧啧啧,比她都香。
“你给本王下去!放肆!”乌麟轩已经面红耳赤。
所谓小别胜新婚,这种闹过别扭之后,又重新和好的情况,可比小别激烈多了。
他全身的感官都噼里啪啦的炸起了烟火似的,怀里的女人唤醒了他所有的感觉,这些天的沉郁和憋闷都摇摇欲坠。
这算什么放肆?
陆孟抓了他两把。
就两把。
亲了亲他通红的耳朵,说了一句:“王爷别气了嘛……臣妾知错了。”
然后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乌麟轩这辈子,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荒唐到在马车里面和自己的女人胡来。
可是他的王妃像一个狐貍精,像一条缠住人就不放的蟒蛇精,像一只柔软的貍猫精,像一朵香喷喷的桃花精。
他没能抗住。
那天没让辛雅去烧掉的王妃服,终究是被他“怒火冲天”亲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