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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 正文 第109章 咸鱼躺平

    向云鹤带着人冲回来,提着长刀身先士卒地冲到龙临殿的殿外,他身后跟着的侍卫也都摆开阵仗,准备跟着他一起护驾。

    众人还未等进殿,殿内就有人朝外走来,向云鹤瞳孔微微一缩。

    向云鹤的眼力还算不错,远远就看到了他的二小姐浑身绵软,在一个身着宫廷侍卫服制的男人臂弯肩头酣睡着。

    这个男人一身冷甲,一步步朝着殿门口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向云鹤的脊梁之上,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瞬间被抽空了。

    这一场豪赌,他输了。

    他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向云鹤本来以为自己将这个男人逼到了绝境,他如果回来,就是一只被拔牙的猛虎,不如貍奴。

    如果他不回来,那他就永远和二小姐失之交臂,因为向云鹤明白,他的二小姐眼中不揉沙子。

    但是向云鹤应该想到的,这男人是天生的凤子龙孙,他生来就是人上人,他怎会被人挟制?怎肯去走别人给他铺好的棋路?

    他只会掀翻棋盘。

    向云鹤手中抓着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看向了他面前不远处幽幽暗暗,只能照亮一小片路的宫灯,他又看向了康宁宫方向,如巨兽咆哮奔腾的大火。

    萤火之光,怎配与烈日争辉?

    他的明月,天生就该配能够照亮夜幕的太阳。

    向云鹤看着乌麟轩抱着昏死的人,立在龙临殿的高阶之上,今夜的大火被风卷着,如燃烧的长龙,在庆贺真龙归来。

    向云鹤撩开衣袍,端端正正跪地,行礼道:“恭迎太子回宫。”

    他身后的那些侍卫,都是不明白近日宫中发生什么事情的人。

    一见他都跪下了,全都震惊难言,太子回来了?!

    那……龙临殿之中的皇帝呢?

    太子披甲执锐,带刀夜闯皇宫,难不成……是谋朝篡位吗?

    不过他们短暂地愣了下,就一个激灵,也扑啦啦地全部跪地。

    参差不齐道:“参见太子。”

    别管太子怎么回事儿,都不该是他们这群人操心的事情。

    乌麟轩在被大火映照得亮如白昼一般的夜幕之中,俯首看向了台阶之下的众人。

    今时今刻,他是这宫中无冕的帝王。

    他也是怀中女人,乃至这个天下,最坚实的依靠。

    陆孟靠着他,明明冰冷的铠甲不会舒服的,但是陆孟却昏睡得特别沉。

    人的精力是真的有限的。

    每一个人的抗压能力也不同。

    不是所有的鱼越过龙门都能成龙的,有些鱼会死在半路上,有些鱼会直接被激流拍在岸上,晒成咸鱼干。

    陆孟就是被拍在岸上的那条咸鱼干。

    她像个终于扑到“大人”怀中的孩子,昏死在了乌麟轩的肩膀上,一直任凭乌麟轩怎么折腾,找人给她检查身体,找了安静的地方让她休息,陆孟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陆孟在四月十六后半夜昏死,然后一直睡一直睡,睡到了四月十八的早上才清醒过来。

    她整整昏睡了一天两夜。

    期间昏沉醒过来两次,被人伺候着方便,又喝了微微有点苦涩的参汤,然后就又钻回被子里。

    人家躺在床上不起来有可能是缠绵病榻,但陆孟是缠绵床榻不可自拔。

    天知道鬼知道地知道,她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

    她现在就像是在沙漠当中走了一辈子的人,已经被炙烤成了一个干瘪的人皮,终于喝到了水,整个人都鼓起来了。

    只要乌麟轩回来,那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无论她把事情搞得多么糟糕,她都有信心乌麟轩一定能料理清楚。

    无论这皇宫当中有多少未解之谜,乌麟轩总是能用各种办法了解到,不需要非把她弄起来开口解释。

    乌麟轩那七窍玲珑的心肝脾肺肾,从前让陆孟多么的讨厌,现在就让陆孟多么喜欢。

    陆孟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自己如此信任乌麟轩,也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竟是如此依赖他。

    只要他在,整个世界都平和下来。

    陆孟昏昏沉沉地起来喝水方便的时候,感觉到了伺候她的是秀云和秀丽。

    陆孟最习惯她们的伺候,一直没敢让她们两个进宫,就是怕她们没有自保能力。

    在这皇宫当中连她自己都朝不保夕,她尽可能地不将无法守护住的人牵扯进来。

    陆孟猜想到应该是乌麟轩把人给找来的,而且好像还专门交代过了,这两个小丫头平时非常的吵闹,在她醒过来的间隙却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陆孟放肆地让自己沉浸在梦中,让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休息和舒展,她甚至久违地做了美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

    梦到自己回到了那条熟悉的街上,她手里面提着新买的菜,兜里揣着她今天的营业额,非常灵巧的躲过了那小孩子的滑板,站在了街道繁华的夕阳之下。

    只不过她在梦里走了一段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然后陆孟就又返回了那个地方,她没有找到地上有任何掉的东西,直到她看到街角跑过去一条狗。

    陆孟这才想起来,她丢了大狗!

    一条通体漆黑体型巨大,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大狗”。

    陆孟很快醒过来。

    四月十八的早上,陆孟醒过来之后本来还想睡,但是头已经有点疼了而且肚子敲锣打鼓,她必须进食。

    陆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很快秀云和秀丽听到了声音就从门外跑了进来,看到了陆孟之后本来想吵闹大哭,但是两个人都强忍着,眼泪憋出来也没有大声说话。

    陆孟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她也挺熟悉的——正是之前她和二皇子的妃子换过身份之后,短暂待过的太子东宫。

    之前陆孟在这太子东宫里面呆着,整个人都是上了发条一样又紧绷又机械的状态,那个时候她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可是现在不同,她恨不得就坐在这床边上,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到地上去。

    “二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子说了你今天如果再不醒的话,就要让太医令给你扎针了!”

    秀丽看到陆孟坐在床边上发呆,最先忍不住开口说道。

    陆孟看向了秀丽,片刻之后慢慢地勾起了一点笑意。

    这么多天了陆孟是第一次真情实意地露出笑意。

    她靠在床边上说:“你们俩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赶快扶着我洗漱一下我要饿死了……”

    秀云和秀丽这才连忙上手,扶住了陆孟之后两个人又是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二小姐实在是消瘦得太厉害了,脸看着都有一点脱相了。

    二小姐从前可是又丰腴又灵动的,这一次进宫秀云和秀丽看到了二小姐,差点没认出来。

    这到底在宫里遭了什么罪呀……那些被打发到最苦最累地方的宫婢,也没像二小姐这样整个人都要枯萎了一般。

    陆孟久违地被伺候着洗漱,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然后她就有点想哭。

    太他妈不容易了。

    这段时间陆孟身体里面紧绷的那些弦,现在全部都崩断了,陆孟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失去了线,四肢关节都不会动了一般。

    洗漱过后很快容易消化的各种米粥和小菜就端了上来,显然已经是早早地就备好了。

    陆孟坐到了桌边上,垂下眼睛看到了碗里软烂的红豆米粥,眼泪毫无预兆地就砸了下来。

    她一看这米粥就知道,一定是乌麟轩专门让人交代的。

    “二小姐快别哭,将军现在已经回到了将军府中,太子掌控了皇宫,皇上也正常上朝了……”

    秀云安慰陆孟说:“二小姐快吃一些吧,这米粥是从二小姐昏死的那天晚上,太子就吩咐让人炖上,但是二小姐一直都没醒,隔了几个时辰又重新炖了一锅……”

    秀云不说这个话还好,一说这个话陆孟的眼泪更忍不住了。

    她像一个摔在地上的小孩,要是没有人问一问,她起来拍一拍膝盖也就走了。

    但是现在疼她的人回来了,疼她的人把她抱起来,问她疼不疼。

    那陆孟可不是就要疼死了。

    不过陆孟也没有哭多久,很快她就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开始吃粥。

    陆孟整整喝了两碗,又吃了很多的小菜,把肚子撑得饱饱的,这才放下了碗筷,被扶着到旁边的贵妃榻上躺下了。

    陆孟一躺下,就看到了贵妃榻枕头的边上摆放了几个话本子。

    《风流小叔俏嫂子》《那一夜我和继子不得不说的故事》《师尊请您不要这样》……

    陆孟挨着个的翻了名字,然后眼圈又开始泛红,最后她躺在了软软的枕头上,怀里抱着这些话本子,手边不远处就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却始终没有翻开看。

    她现在心如止水,但也正是因为现在心如止水,看不进去这些东西。

    情绪被拉到了一个极致,骤然间放松下来,她没有办法立刻就变回从前那样。

    但是这屋子里面一切的准备和布置,都让陆孟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疗愈。

    果然乌麟轩是最了解她的,陆孟没有赌输,她赢了。

    赢得漂漂亮亮!

    陆孟躺在贵妃榻上无所事事,四月天了,陆孟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季节,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已经有很多花开了。

    她让人把窗户给打开一个缝隙,然后就躺在枕头上朝着外面呆呆地看。

    窗户缝隙那一小块风景,足以让她入迷。

    这就是生活的本质啊。

    生活的本质就是必须过你想过的日子,否则每一天都像是炼狱。

    一直到快到晚上,陆孟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穿戴好了衣服到外头去逛一逛。

    秀云和秀丽说:“好多东西都是太子让人专门从王府连夜弄到宫里的呢……二小姐还记得这件裙子吗,这就是二小姐刚入王府不久的时候穿的呢,只不过现在有些松了,还没来得及去改一改尺寸。”

    陆孟低头看了一眼,隔了这么久她上哪能记得住呢?但总是看着有些眼熟的。

    不过陆孟听到秀云说要改尺寸的事,连忙摆了摆手笑了一下表示:“用不着麻烦,没几天我就胖回去了。”

    秀云和秀丽听了之后都笑了起来,又对陆孟说:“二小姐为什么不问问太子?太子可是一直都挂念着二小姐,在二小姐睡着的时候每隔两个时辰都要来看一次的……”

    “你们两个是被他给买通了还是怎么着?”陆孟看着秀云和秀丽,擡手毫不客气地揪下了一朵花,凑到了唇边闻了闻,然后张开嘴咬下了一片花瓣嚼着。

    微微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一种清新的香味。

    这就是活着的味道啊!

    她当然知道乌麟轩来看她的事,陆孟还知道乌麟轩把手伸进被子里头,跟那算命的老头一样给她摸骨呢。

    她虽然睡得沉,但被人摸了还是知道的。

    今早上刚起来就闻到被子有一股檀香味,不是乌麟轩还能是谁的?说不定连被子都是他的。

    但陆孟不问他并不是不关心他,而是陆孟实在是太放心了。

    乌麟轩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根本用不着人操心,等到他把事情都解决完了,就肯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然后再一点一点把他都干了什么好事说给陆孟听。

    陆孟一点都不着急,她不急着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陆孟只想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我姐夫回到将军府之前有没有问起我?”陆孟问秀云和秀丽。

    “当然问起了,大将军还亲自来看了呢,只不过大将军行动不方便,没有进屋子里,昨夜大将军在院外跟太子聊了一会儿,就乘车回到将军府了。”

    陆孟一听,就知道封北意肯定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

    乌麟轩掌控了皇宫之后就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封北意当然就回到自己的将军府了。

    陆孟在花池旁边找个地方坐下,闭着眼睛闻幽幽暗暗的花香,心态平和。

    堪称安详。

    “太子殿下……”秀云和秀丽同时出声问好。

    很快有一个人快步走到了陆孟身边,把陆孟的阳光给挡住了。

    陆孟睁开眼睛仰着头看去,乌麟轩逆着阳光站着,一身太子蟒袍负手而立,端得是好一番金尊玉贵天神下凡。

    陆孟看了一眼就伸手把他给拉过来,乌麟轩朝前走了两步,陆孟抱住了他的大腿,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金大腿铁饭碗啊……

    陆孟的眼眶又红了,但是她藏起来了。

    乌麟轩的眼眶也红了,只不过他没有低头陆孟也没有看见。

    两个人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

    乌麟轩伸手放在陆孟的脑袋上,轻轻地抚弄她半束的长发,一直绷着侧脸的线条,忍着鼻酸。

    他心疼得几度要落泪,这才多久没见,他圆润可爱的小鸟都快瘦成骷髅了。

    陆孟抱着乌麟轩的腿,鼻涕和眼泪都朝着他金贵的袍子上面蹭。

    手掐着他的腿捏来捏去的。

    好半晌才开口说:“你怎么连腿上的肌肉都要瘦没了……男的一瘦就像蚂蚱,不好看。”

    乌麟轩本来有点想哭,哭又不是他的风格,他就算是再怎么心疼,也不想在陆孟的面前表现出软弱。

    但是陆孟这句话突然间把他给逗笑了。

    乌麟轩总是能在她面前毫无预兆地笑出来,陆孟也总是有能力让他破功。

    这也是乌麟轩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笑,果然他只有在他的太子妃面前,才会像一个人一样拥有多种多样的情绪。

    乌麟轩低着头,嫌弃地拍了拍陆孟的脑袋说:“你现在像个大脑袋小细脖的蚂蚁,你还嫌弃我这个蚂蚱了?我好歹不比你肉多吗……”

    陆孟听了之后也没忍住笑了起来,贴着乌麟轩的腿嘿嘿嘿笑个不停。

    乌麟轩的手压着她的脑袋,使劲捏了两下,然后走到陆孟的身边,在她旁边的花池上面坐下了。

    陆孟抽抽噎噎,乌麟轩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递给她,两个人像一对好兄弟一样手臂靠着手臂,谁也没看谁,谁也没有再说话。

    坐得屁股都要麻了,陆孟才问乌麟轩:“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好意思吗?”

    乌麟轩:“……”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他怕看着陆孟时间久了,会忍不住在她面前红眼眶,被她抓住肯定要嘲笑他。

    而且两个人分开这一次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

    乌麟轩现在知道了所有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跟封北意和岑戈,甚至是延安帝聊过,也已经仔细审问过向云鹤。

    他不敢想象,这一段时间他的小鸟都是怎么度过的。

    乌麟轩其实是觉得有一些自愧,他竟然让他的女人在外面遭受这样的苦难,这显得他实在是太没有用了。

    陆孟笑着把头靠在了乌麟轩手臂上,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坦诚说:“其实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都没发现你长这么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恋爱滤镜的关系,他们两个结婚到现在……再有一个多月就满两年了。

    陆孟仿佛后知后觉地陷入了恋爱,实在是乌麟轩从天而降,突然间出现救她于水火的样子太帅了!

    陆孟有些黏糊糊,蹭了蹭乌麟轩的手臂,想着说两句关于思念的情话。

    但实际上陆孟这些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想满朝文武的时间都比想乌麟轩多。

    但她还是迅速找到了说情话的方式,她说:“这些天我想你就看看你父亲,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像,但这对我来说就像饮鸩止渴……”

    “你快闭嘴吧。”乌麟轩听到这种说法,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他现在还是没有办法理解陆孟很多的爱好,虽然让人给她搜集了那些她可能会喜欢的话本子哄她开心,但乌麟轩还是不能理解。

    他觉得那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而且他觉得自己跟延安帝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他那天晚上……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父皇的床上,其实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的父皇真的……那乌麟轩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后来乌麟轩从好几个人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甚至去审讯了牢房之中关押着的延安帝影卫,这才放下心来。

    这件事情当时给乌麟轩的冲击力始终还在,陆孟提起他跟他父亲长得像,乌麟轩心里别扭的都拧成麻花劲儿了。

    “你胆子还真是大啊。”

    乌麟轩感叹一样说:“我单单知道你胆子大,但是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大……”

    乌麟轩的神色有些难以形容,他侧过头看着陆孟。

    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我父皇这辈子没有在谁的手上吃过那么大的亏,他要恨死你了,我把他放开之后他一直在告你的状,仿佛脑子都被你给带傻了。”

    “其实你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上个几天的工夫,就算陈远被抓了,我也已经派人去接你和你姐夫了。”

    “黑雀舌的解药我也找到了,救下你姐姐的人也已经安排好了……”

    乌麟轩搂住了陆孟,压低声音说:“可是你……”

    他声音稍微晃了晃,连忙稳住。

    “你非走这么难走的一条路,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你真的好傻呀。”

    “你才傻呢!当时你都已经带人叛逃了,我哪知道你还会让人去接我,我以为你就直接不要我了。”

    陆孟故意歪曲乌麟轩,就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喜欢这样强词夺理。

    陆孟这些天都要被摧残死了,现在缓过一口气又来了能耐。

    陆孟说:“当时我姐夫病得那么严重,我还知道了延安帝竟然要杀我姐姐,我肯定干他呀!”

    “你说让我指望着你,你的人都已经被延安帝给抓起来了,你让我指望谁啊!”

    乌麟轩又被陆孟给逗笑了,他每次稍微要感性一点,都能被陆孟逗笑。

    他要不是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并且已经根据这些情况推演出陆孟这些天的状态,乌麟轩说不定就真的相信她的鬼话了。

    他太了解他的太子妃是个什么人了。

    贪财好色、自私自利、好逸恶劳、现在还要加上一条胆大包天。

    乌麟轩抱着陆孟,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跟她面对面。

    陆孟突然间就不说大话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乌麟轩也不好意思,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凑近了陆孟的鼻尖,用唇蹭了蹭。

    低声说道:“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再安排的万无一失一点,这样你就不会受苦了。”

    “都是我的错……我的好梦梦,你做得很棒。”

    乌麟轩把陆孟搂在怀里,抚弄着她的长发和后背,亲吻着她的侧脸,像在哄一个孩子。

    陆孟鼻尖一酸,用拳头捶了一下乌麟轩的后背说:“你烦人,又惹我哭……”

    “好梦梦,”乌麟轩在陆孟的耳边温柔软语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回来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嗯。”陆孟带着哭腔应了一声。

    她抱紧了乌麟轩的脖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像一艘飘摇在狂风巨浪之中的小船,几经沉浮,终于靠入了她的港湾。

    两个人又这样抱着好久,乌麟轩大腿都坐麻了,这才抱着陆孟起身朝屋子里头走。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吃东西,久违地在一块吃东西,两个人都没少吃,仿佛找回了彼此,也一起把食欲给找回来了。

    两个人都吃得嘴唇油汪汪的时候,乌麟轩给陆孟加了一筷子肉,问她:“你都把我父皇控制住了,就没想过把他所有儿子都干掉,自己登基吗?”

    “权力的滋味难道不好吗?”

    陆孟如果之前听到这种言论,一定会觉得乌麟轩是在试探她,一定会觉得乌麟轩又犯病了。

    但是现在她看向了乌麟轩,和乌麟轩对视之后哈哈大笑。

    把乌麟轩给夹的那块肉吃了,说:“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打算把你父皇干掉,然后把你的兄弟们包括你,全部都纳入后宫,都封成男妃,坐享齐人之福岂不美哉……”

    乌麟轩闻言眼睛一眯,咬牙道:“你可真敢想啊,想的也是真美啊。”

    陆孟说:“你别怕,看在咱们两个是夫妻的份上,我肯定让你当老大,一个月起码去你宫中十五天。”

    乌麟轩起身朝着陆孟走过去,做势要去掐她的脖子,陆孟则是一边躲一边拿着筷子要插他的眼睛……

    “不带急的哎!你自己问的………”

    他们之间经历过了这么多,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依旧殊途同归。

    他们彼此都像对方一样了解对方。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隔阂、猜忌。

    他们爱对方,如同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