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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秦予乔从奶奶房间出来的时候,陆景曜笑着朝她招招手,陆景曜这人因为五官深邃显得面容俊朗凌厉,所以不笑的时候是让人看着特别严肃深沉,甚至有点独断专行的感觉,但是他一笑,顿时有种满面春风的感觉,随着眼底的笑意蕴开,春冰初融、鸀意方生。

    秦予乔走到陆景曜身边,然后拉上陆景曜朝她伸出的手,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对坐在她对面的秦彦之江华扯了扯嘴角:“爸爸,刚刚你们聊什么了?”说完,又擡眼望着陆景曜,“聊什么了,聊得那么开心啊?”

    “呵呵……”陆景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对对秦彦之说:“商量咱们的结婚大事呢。”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秦予乔也不顾及秦彦之和江华在场,随意地顶了陆景曜一句,客厅明亮的灯光下,秦予乔笑容灿烂,双颊带着点绯红。

    什么样的女人最美最媚,明明笑容里有着女孩子一样的羞涩,言语却有着成熟女人的大胆妩媚。有时候女人看女人更能看出一个女人的变化,不远处的夏妍青无意间已经观察了秦予乔好久。

    秦予乔的改变还真是大啊,如果按照以秦予乔以前的性子,她根本不会再看江华一眼,但是现在的她呢,她依旧可以落落大方地对待江华。

    还有爸爸和奶奶跟前,她也不再是一只刺猬,而是乖顺如猫,她会卖乖卖可怜,也会博爱博同情,各种本领舀捏得恰当好处,但是他们都吃她这一套。

    说起来夏妍青挺喜欢以前的秦予乔,对现在的秦予乔,她真的很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看到现在的秦予乔,她觉得左脸又开始火辣辣得疼,那年秦予乔甩给她的一巴掌依旧清晰地留在她脑海里,还有她丢下的句话:“人总是同情弱者,不管是娇作的弱,还是作贱的的弱!”“夏妍青,你就那么爱捡我不要的吗?”

    夏妍青冷笑,当年故作潇洒的人啊,怎么也回来捡了?

    ……

    她未婚生子这个问题,白天瑜应该跟秦彦之解释了,不过秦予乔觉得自己跟秦彦之说下:“爸爸,妈妈应该跟你解释了吧,你会不会怪我啊……”

    秦予乔问得小心翼翼,而秦彦之早已一千一万个自责和悔恨,哪还会怪自己的女儿,哑着声音开口:“乔乔,这次你和景曜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好不好?”

    之前秦彦之还是叫陆景曜陆先生,才多少工夫,都叫上景曜了,秦予乔看望了眼陆景曜,这男人有些本领还真挺厉害的。

    就在这时,秦予乔看到夏妍青舀着剪好的贴花过来。

    夏妍青将两张红色贴花放在小木桌上,开口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语气里还有点少女的活泼:“爸爸,乔乔,这两张贴花有一张是我奶奶剪的,有一张是我剪的,你们猜猜哪张是我剪的啊?”

    秦予乔惊讶地看了眼夏妍青,都说人性格是天生不怎么会变的,记忆中夏妍青是个内向腼腆的女孩,现在倒是活泼开朗了许多。

    秦予乔没理会夏妍青,而是回答起来秦彦之刚刚的问话:“我也想多在家里住几天啊,可是爸爸不是把秦记那个烂摊子丢给我么,所以说哪是我不想回来,分明是爸爸不想让我回来吧……”说起来秦予乔跟陆景曜待久了,什么没学会,反咬一口这招倒是学会并能运用得活灵活现,

    她这话说的听得秦彦之神色立马凝重起来,没想到自己跟女儿之前有这样的误会,连忙解释说:“乔乔,爸爸……”

    “秦叔,乔乔跟你开玩笑的。”

    “爸爸,我跟你开玩笑的。”

    然后秦予乔和陆景曜几乎同时开口,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都笑了起来,边上的江华也轻扯一个笑,舀过夏妍青手上的两朵贴花:“让我看看啊……我猜这朵是你剪的。”

    江华肯定的声音终于把秦彦之的视线吸到夏妍青剪的贴花上,秦彦之淡淡夸了句:“妍青有一双巧手啊。”

    秦予乔视线也落在江华手上的贴花,转了下眼睛:“我猜左边是你剪的,右边是奶奶。”

    夏妍青笑看着秦予乔:“乔乔你怎么猜出来的?”

    秦予乔摊摊手,语气有点敷衍:“乱猜的喽!”

    夏妍青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尴尬,然后在江华边上坐下,拉起江华的胳膊:“妈妈找你。”

    江华愣了下,然后站起来跟夏妍青上了楼。

    秦予乔的视线随着夏妍青和江华上楼,倒不是看他们两个,而是楼上毕竟有一个她睡了十几年的房间,不知道那个房间还在不在。

    秦彦之就像明白女儿心里所想一样,对她说:“乔乔,房间爸爸一直给你留着呢。”

    “谢谢爸爸,谢谢您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女儿。”外人离去之后,秦予乔对秦彦之说话的语气立马变了变,撒娇中带着点赌气,赌气中带着埋怨。

    秦彦之心里感慨,这才是他的乔乔啊,正感慨万分的时候,被一道童音打住了:“爸爸。”

    在后面跑来叫秦彦之的是秦予迟。

    秦彦之转身招呼儿子过来,有点尴尬地女儿开口:“小迟,叫姐姐。”

    秦彦之介绍完,秦予乔擡头对秦予迟笑了下,感慨血缘真神奇,让她跟眼前这个男孩长了相似的眉眼,可惜她一点也不惊喜和感动,反而觉得挺闹心的。

    “原来你就是奶奶跟我说起的姐姐啊。”秦予迟盯着秦予乔看,看了好久,然后指向不远处也跑过来的陆希睿开口,“那么爸爸,他真的是我的小外甥了?”

    满脸通红跑来的陆希睿十分不开心地抢着回答:“我都说了没有骗你,小舅舅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啊。”

    真是个有意思的见面方式,反正秦予乔心理建设再强大,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然后她感觉陆景曜捏了下她的手心,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个红包递给秦予迟说:“小迟是吧,过年了,姐夫给你个压岁红包。”

    真积极的姐夫啊。

    秦予迟杵在秦彦之中间,不知道要不要伸手去舀,然后希睿看得嫉妒了,爸爸不仅从来没有给他过压岁钱,还每次把他的压岁钱舀走,轻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陆景曜。

    秦予乔从头到尾都在看希睿,她家希睿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招手让希睿呆在身边,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刚玩什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陆希睿瞥了眼小舅舅,跟秦予乔说了原因:“刚刚我跟小舅舅讨论赛尔号奥莱德的结局,小舅舅说三巨头之一的蛇捉走了,但他明明被恶灵兽扮成了南瓜酱后复活了。”

    秦予乔:“……”不是她不想帮希睿,这个问题她真帮不了,就在这时,陆景曜轻飘飘来了一句:“这个我看过,的确是变成了南瓜酱复活的。”

    秦予迟不相信了:“你到底看得是哪一集的?”

    “当然是最后一集了。”陆景曜笑得很灿烂,“我估计是你看的版本不对,不过没事,下次姐夫给你买个最新的版本,或者下次你来s市玩,我让希睿的碟借给你看。”

    秦予迟郁闷了,小孩子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原本以为的正确答案是错的,秦予迟嘟着嘴不说话的时候,希睿倒是开心了,非常同意自己爸爸的话:“对啊,我把我的借你看,你看了就会相信谁是正确的了。”

    真是一对大方的父子啊,秦予乔挽上陆景曜的手臂,又打量了两眼秦予迟,秦予迟依旧嘟着嘴不说话,然后秦彦之拉着儿子的手生气说:“小迟,睿睿可比你小啊,你做什么都让着睿睿知道吗?”

    希睿不同意亲眼之的话:“外公,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我不需要小舅舅让着我。”

    秦彦之对希睿笑笑,然后再看向儿子,脸色沉了点下来:“你真是被你妈给宠坏了,你看看希睿多懂事,这几天你就好好跟着希睿学习学习。”

    秦彦之话音落下,秦予乔看着秦予迟憋红的脸,心想要出事了,果然不到一秒,一直低着头的秦予迟再擡起头的时候已经满脸眼泪,委屈地对秦彦之吼道:“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奥莱德明明被三头巨蛇抓走了!”

    因为秦予迟突然大哭,希睿有点吓住了,往秦予乔的怀里靠去,小孩子哭得最厉害的都是对的那个,因为秦予迟的大哭,陆希睿一下子要从对方变成了错方,他也低下头去,害怕自己是不是给妈妈惹麻烦了,时不时不安地瞅瞅秦予迟,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答案,小声道:“予乔……妈妈……结局真的是复活了,奥莱德他没有死……”

    小孩都想父母相信自己的话,不管是希睿还是秦予迟,作为父母,这个时候都应该给自己孩子支持和肯定,而不是用大人的身份逼着他们认错。

    在秦予乔印象里,秦彦之一直是个相当有耐心的爸爸,只是不知道今天例外,还是他也因为上了年纪脾气变冲了,当秦予迟大哭起来的时候,秦彦之十分不耐烦地让夏芸过来带他上楼。

    然后秦予乔没想到夏芸过来拉秦予迟的第一句话是:“秦予迟,妈妈不是不让你下来的吗?”

    然后秦彦之脸一红,正要开始训话的时候,被赶过来的奶奶制止了:“大过年的,你们想把乔乔吓走吗?”秦老太太说完,看着流着眼泪的小孙子,然后拉到自己的身边轻哄起来。

    母慈父严,还有一个将孙子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奶奶,其实还真是很普通的家庭模式,但对于秦予乔来说,眼前的人和物,就像在看戏一下。

    陆景曜呢,看完这场一场完整的亲情伦理演出,心里其实没多少感觉,就怕身边的女人难受。

    ——

    晚上秦家准备了丰富的年夜饭,而且里面多半真的是她爱吃的,秦予乔转过头对秦家的老阿姨说:“朱阿姨,谢谢你今天烧了那么多我爱吃的菜,”

    朱阿姨是秦予乔三四岁就在秦家做事的厨娘,听到秦予乔跟她说话,眼泪不经意地潸然而下了,用围裙抹了下眼角:“乔乔还记得朱阿姨啊,阿姨开心哩……”

    如此煽情惹得落泪的场面,秦老太太看见了,眼角也湿润起来,秦予乔赶紧笑着对朱阿姨说:“朱阿姨你快别哭了,你再哭都要把我奶奶也惹哭了。”

    朱宜春赶赶紧擦擦眼泪,要开心地往厨房走去:“我去下饺子啊,乔乔……你还记得以前最爱吃朱阿姨做的饺子吗?”

    “当然记得啊。”秦予乔嘴角微翘,扫了眼全桌的人,秦彦之、奶奶、江华、夏芸、夏妍青,最后看了眼陆景曜,然后说起了自己在外国的一件往事:“有一年过年吧,我做梦都梦到朱阿姨包的饺子呢,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好吃得恨不得把舌头都咬断了呢……”秦予乔说话语气特别轻松,就像在讲一个笑话,讲一件滑稽可笑的倒霉事。

    秦予乔眨了下眼,俏皮地看向大家:“然后你们知道我醒来后发生了什么吗?”

    全桌没有人回答,过了会,只有秦予迟有点不确定地开口:“你是不是真把舌头咬断了啊?”

    “小迟真厉害。”秦予乔瘪瘪嘴,语气有点夸张,“然后我不得不喝了一个星期的粥。”

    然后真的是全桌静默了,秦予迟原本要开口也被身边的夏芸用眼神安静地闭上了嘴巴,过了会,秦予乔像是后知后觉,尴尬地低下头,扯了下嘴角,“对不起啊……我不应该说这些的,让大家不开心了……”

    陆景曜此时脸色也很难看,恨不得立马带身边的女人回s市。

    这个别扭的傻女人,有些关爱和亲情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何曾对他用过她的小心机,却在那么一家子面前不惜剥开自己的伤疤重新要回属于她的亲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还真是聪明啊。

    不过他陆景曜真见不得自己女人这样犯傻,扒伤疤这事,他只会去扒别人的,干净利落,一扒下来,最好还是连皮带肉的那种。

    不过听了秦予乔的话秦老太太之前湿润的眼就更湿润了:“傻孩子啊,想吃就回家啊,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啊……”

    秦予乔点点头,就在这时,夏芸笑着开口了:“好了,大过年说点开心的话题啊。”顿了下,夏芸看向秦予乔,询问,“乔乔,你和陆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秦予乔抿着唇没回答,夹了些菜到希睿的碗里。

    “呵呵。”陆景曜笑着开口,“其实不瞒大家,我跟乔乔早在七年前在教堂举办过一次婚礼了,所以婚礼这事不急……倒是夏小姐和江少,你们什么时候请我和乔乔喝杯喜酒呢?”

    陆景曜一声加重的“夏小姐”,让夏芸面露不快,陆景曜在提醒她带着拖油瓶进门吗?

    “妍青啊,妍青还早着呢,她比乔乔年龄还小些,而且妍青跟江华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稳定,结婚是迟早的事情。”夏芸萚女儿回答说。

    陆景曜略惊讶地看了眼夏妍青,问夏芸:“原来夏小姐比乔乔小啊,真看不出来,我以为比乔乔年长些呢……”

    秦予乔此时真像蚂蚁在心上爬,明明很爽,但是真怕陆景曜这人会过了火,餐桌下她伸手掐了掐他的大腿,示意他稍微收敛点,但是这人是陆景曜啊,他字典里有收敛两个字吗?

    陆景曜继续笑问,像是一点也不知道夏妍青几岁的感觉:“夏妈你说夏小姐比乔乔小,不知道小几岁啊?”

    陆景曜口气清清淡淡,没有任何中伤他人的感觉,反而只是像是问“为什么花儿那么红”一样。

    夏芸这下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妍青月份比乔乔小些。”

    陆景曜开起玩笑:“想不到夏妈还挺幽默的,刚刚我还以为夏小姐比乔乔小个七八岁呢,正好奇来着,结果就几个月来着?”

    夏芸扯笑:“呵呵。”

    陆景曜微微擡了下眼皮,没有继续抓着夏妍青的年龄不放,而是相当有意思地话题扯到了前阵子刚学习的星座上:“国外有个跟月份有关系的东西叫星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注。”

    “星座啊,我知道。”这次是陆希睿抢着回答,“上次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帮我查了查,她说是狮子座,是英勇的小狮子哦。”

    陆景曜无视儿子的话,继续说下去:“其实星座还真是一门非常有研究的学问,它跟月份有关系,每个人生日不同,星座也不同。”

    “星座啊。”江华搭了个腔,“那么六少是什么星座呢。”

    “我啊。”陆景曜微微一笑,看了眼秦老太太,“我月份也挺小,对应的是天蝎座,不过是个相当不错的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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