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开心吗?”谢蕴宁问黎珞,语气不知不觉温柔下来。
嘿嘿,黎珞盘坐在谢蕴宁的大床,感觉叫兽真是一会一个样。刚刚他醒来下楼拿早餐的时候,还相当嫌弃地甩开她放在他腰的手。
仿佛她是一块粘人的橡皮泥。明明是他昨夜的火气未消。
所以,现在谢蕴宁已经不生气了吗?黎珞偷偷察言观色着,心情是这几天前所未有的愉快、轻松、兴奋、无拘无束,以及无所顾忌。终于,别墅里只剩下她和谢蕴宁。不用面对商禹,也不用面对谢父谢母;被他们注视打量,以及探究着。
只有,她和宁宁小流氓哦。
咧着乌青的嘴角,黎珞扬眉吐气般地回答谢蕴宁:“当然开心,因为我只喜欢跟教授您呆在一起。”
谢蕴宁:“……”所以,他还能对她生气什么。原本今天还想跟她算昨天的账,结果清早醒来看到黎珞身子蜷缩地睡在他怀里,便已经没了气。加上他姐姐解释猜测的事情真相,不仅没了气,还妥协了。
终于,叫兽的天气阴转晴,太阳悄悄地从云层里出来了。
所以,接下来美好时光怎么安排比较好?黎珞翘着头开始设想了。总之她要珍惜今明两天完全的度假时间。脑子飞快转着,游泳?潜水?冲浪……噢,其实就算两人一块去海边踏浪都可以,她的好心情都可以美好地浪起来!
“睡觉。”谢蕴宁不容置喙地回答了黎珞。昨晚一夜未眠,接下来不是要补觉吗?
立马的,黎珞脑袋低垂,敷衍地“嗯”了下;然后两眼一闭,挺尸在大床中间。这世上还有比睡觉更令她讨厌的事情吗?
柔软的被子里,谢蕴宁陪她一块躺了进来。黎珞枕着枕头望向谢蕴宁,谢蕴宁同样看向她,默着一张平心静气的脸询问她:“……要抱吗?”
呃,这是弥补早上将她甩开的那一下么?黎珞眉眼一乐,她就给谢蕴宁一个弥补机会,点点头说:“要。”
下一秒,她已经进了谢蕴宁的怀抱里。
这是一个亲昵又自然无比的拥抱,像是两人感情顺其自然地发展到了情侣拥抱的阶段。黎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态,擡眸问谢蕴宁:“教授,我们真的要睡觉吗?”外面那么好的天气,那么碧蓝的海,那么欢快的海浪,她和他真的不出去浪一下吗?
“先睡一会,听话。”谢蕴宁吩咐说,然后以身作则地闭上了眼睛。
黎珞:“……”眼珠子往另一边一转,好无奈。
实在睡不着。黎珞坐了起来,认真地对谢蕴宁商量说:“教授,要不你自己睡,我……”下楼散会步也是好的。
“真的睡不着?”谢蕴宁问黎珞,其实他也没有睡意。见黎珞点了头,直接伸手将她带入怀里,静静地拥抱了片刻,他忍着情愫地问:“嘴巴还疼吗?”
黎珞擡起头,摇头。不疼了。
“……可以碰吗?”谢蕴宁又问。
黎珞摇头,反应过来,点了两下头。随即,她直接凑过脑袋,用自己的唇对上谢蕴宁的唇,笑嘻嘻说:“这样碰碰,还是没事的。”
一句话,像是小火苗点燃了身体里所有的情愫。谢蕴宁还是克制着,只是再克制,他还是将黎珞压在了自己身下,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因为两人身在大床,所有动作都是顺其自然,就像是大脑对大床做出的判断和回应。谢蕴宁撑在黎珞上方,一点点触碰,一点点深入。
这是一个悠长而温柔的吻。
直到完全动情到不能自醒的时候,谢蕴宁及时刹住了车。黎珞同样被吻得满足而懒洋洋,勾住谢蕴宁的脖子,卖乖讨好地说:“教授的吻真神奇,原本我都不想睡的,现在都困了。”
谢蕴宁:“……”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觉得这是一句讨好的话。
然后中午两人一块吃饭的时候,谢蕴宁重新盘问了黎珞被打的事情。他姐姐已经将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多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昨晚的事情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当然,起因还是有人不听话。
谢蕴宁直截了当地切入话题,同时加问一句:“因为怕事情闹大了,担心我爸妈知道,所以昨晚没有说吗?”
这个,黎珞擡了下头。老实说她才不怕事情闹大,也希望谢父谢母早点知道事情真相。只是都答应了谢姐姐,她不好失信于人。原先她给谢静怡寄照片,就是为了让谢静怡和商禹心生间隙。只是她一方面算错了谢静怡的性子,一方面没理解到维持住婚姻和家庭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原本她回国前的打算,是将谢静怡当做盟友和伙伴。她和谢静怡都被商禹欺骗背叛,心疼谢静怡蒙在鼓里……结果她是白心疼了。不过,她还是选择尊重谢静怡。因为谢静怡是一个好女人。
所以尊重谢静怡的决定,再努力挽回一下婚姻。
按理说那样一个温婉善良性子的女人,不应该得到最温柔的相待吗?事实,人善被人欺。所以,即使她尊重谢静怡的决定。她也相信,如果一旦事情爆出来,谢静怡和商禹走不长。因为对商禹来说,永远是利益最重要。
中午的白色游艇里,谢静怡也和家人一块用了餐,然后直接离开了游艇的餐厅,上来二楼的甲板透气。
一望无际的大海,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也望不到头。
黎珞居然被打了回去,那个女人凭什么嚣张!谢静怡双手握着游艇的白色栏杆,任由海风吹着她头发。一个上午,她都在忍耐情绪不被父母和商言发现,怕他们怀疑她和商禹出了问题,更怕儿子商言难过。本意这次出游,就是带儿子出来散心。
只是她有太多不甘心,太多怀疑。她要宣泄,她要质问。为什么那天她会在岛市看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岛市人,还是同样跟着出来旅游……
这一切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早就应该摊牌了。就像黎珞说的不管怎么处理都不应该逃避。她怎么能奢望商禹自己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如果她早点摊牌,就不会面临现在这悲愤尴尬的境地。只是她总是考虑太多,总是不忍心破坏这二十多年平静的婚姻。然后拖了一天又一天。就算这次出行,遇上了那样难堪的事情,她又考虑爸妈和儿子在场,打算拖到回澜市再质问商禹;即使伤心流泪,都想等这次岛市之行结束。
海上的风肆虐地吹着,谢静怡一动不动地站在甲板。游艇行驶在无边无际的海面,大海翻涌而上的浪花白沫几乎打湿了她的脚背,耳边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哗……哗……”声。
后面,传来皮鞋落在铁板的声音,直至停在她身后。
谢静怡转过头,看向商禹,眼里已经全是泪水。下面的甲板,商言正给外公外婆拍照,其乐融融……
多么讽刺!商禹的眼神告诉她,他明白,他什么都已经知道!憋着胸膛里最后一股气,她低声质问丈夫:“那个女人,她就是岛市人,对不对?”
商禹缓了缓面容,平静地默认了。风卷起了他的男士衬衫,呼啦啦地飞了起来。
谢静怡低下头,惨白着脸。作为一个女人她真傻,直到刚刚她还在祈祷商禹会跟她否定一切,一切都只是误会。明明真相早已经摆在她眼前,她就是不相信,不愿意相信。
终于得到了这个明确的答案。谢静怡忍不住捂脸,无声地流泪,无声地痛哭着,然后被商禹拥入怀里。耳边是商禹痛心的道歉声:“对不起,静怡……”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怎么能抚平她的愤怒和不甘心,只要想到那个女人狂妄的样子,以及黎珞被打到乌青的嘴角,她就浑身发抖。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这样欺负她,欺负她的家人!
整个人几乎憋到窒息,谢静怡吸了吸气,湿咸的海风灌入身体里。商禹无言的道歉和默认,更令她从心尖凉到了脚尖。泪流满面地,她擡起头,再次开口问商禹:“昨晚黎珞被人打了,你知道吗?
什么,商禹眼睛一眯。明显,他本能的神色告诉她,他不知道。
的确,商禹不知道。如果人在澜市,他可能会知道黎珞的行踪。这次出行,他知道的事情真不多。那天他会知道黎珞和子玥动了手,还是子玥给他打了电话。
商禹漠着脸。
然后,更刺激了谢静怡。
没有那个女人可以容许小三猖狂,猖狂到殴打自己家人和朋友。其实谢静怡还不明确动手的人一定是那个女人,只是不管是出于愤怒的心情,还是满肚子委屈难堪,她已经将矛头指向了那位女人。
“商禹,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谢静怡擡头瞪着商禹,压着声音低吼,“不然我……跟你没完!”
最后一句话,谢静怡是被逼出来,似乎花了身体里所有力气,“妈……爸……”前方突然传来了商言的声音,儿子在叫他们。谢静怡背靠着商言,最快速度擦掉眼泪,回过身对儿子说:“商言,你下去陪陪外公外婆。妈妈和爸爸说点事。”
商言立在游艇楼梯,愣了好一会,点了下头,开口说:“那你们聊好了下来吃点水果,我等你们。”
商言的话,差点令谢静怡又要失控。商禹站在谢静怡后面,用高大宽厚的身体挡住自己妻子掩面的样子,对前面不远处的儿子说:“商言,你先下去。”
“好。”不远处的商言撇过头,他知道自己要快点离开,只是腿重得像铅一样。然后匆匆地,它走下了游艇楼梯。
……
别墅外面的露天游泳池里,黎珞穿着粉色格子比基尼,躺着黄色的充气小船里晒着日光浴。波光闪闪的泳池里,小船荡悠悠,黎珞惬意地喝了一口果汁,直呼舒服享受。
虽然去不了揽月岛,坐不了大游艇玩不了海钓,连冲浪这种运动项目谢蕴宁都嫌危险不让她玩。不过只要有一颗荡漾的心,她也可以在泳池里撑起小船,荡呀荡!
细细碎碎的阳光像是金子落在她的胳膊小腿大腿,虽然知道自己很难晒黑,黎珞还是翻了一个身,尽可能地让太阳给自己晒均匀一些。
对面,谢蕴宁坐在游泳池的躺椅,姿态慵懒地捧着一只手机,不知道玩什么。
黎珞只感觉可惜,这样好的阳光谢蕴宁居然在玩手机。连她这个离不开的手机的人都暂时远离了手机游戏了。
擡起墨镜,将刘海往后拢,露出了漂亮的美人尖,黎珞支着脑袋询问前面的谢蕴宁:“教授,你真的不下水吗?”
下水做什么,跟她一起划船吗?谢蕴宁眸光擡了擡,放下了手机,先招呼黎珞先上来。手机暗下来屏幕是一张自己女友最新的照片。刚刚忍不住,他还是给泳池里的比基尼少女拍了两张照片。
好吧。黎珞非常听话地上岸了,划着小船来到了泳池边,然后迈着白皙修长的腿走到了谢蕴宁旁边,披上带过来的浴巾,眨了眨打湿的睫毛问谢蕴宁。快说,为什么叫她上来。
谢蕴宁望了望自己小女朋友,再次伸手触碰了下黎珞唇角小块乌青,问:“心里还有气吗?”
谢蕴宁的意思,黎珞能明白。老实说,还有一点。虽然酒吧的时候她踢了鸡仔还朝另一个砸了酒瓶子,但是根本痛不到章子玥那里。虽然章子玥也打了她一巴掌,但是想到自己居然被那种女人教训,心底不可能没有气,所以她早晚会要回这笔账,不过先离开岛市。
“还有一点。”黎珞回答谢蕴宁,同时瞅着谢蕴宁形象地比划了下一个小指头,“大概还有那么点气。”
“嗯。”谢蕴宁应了她一下,再次伸手摸了摸女朋友的脸蛋,“那么,怎么样才消气?”
这个,黎珞披着浴巾躺在白色躺椅,翘了翘裸露的大白腿,偏过脑袋,半真半开玩笑地回答说:“怎么着,也要砸掉她那个酒吧才消气。”
谢蕴宁停顿片刻,然后点了下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