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幼容真的不怎么找她了,赵宵也因为觉得顾幼容耳根子软,心里面也有点不想搭理她了。再后来是在大祈射猎节,按照惯例,皇帝都会带几位嫔妃共赴猎场,这样的好事,宋瑾难得想起她了,因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那天她兴致很好,结果兴致一时太高,她射伤了顾幼容的一位贴身宫女,因为射伤了宫女,她被禁足了半年,半年后出来她做事就更加小心翼翼,也更加怕宋瑾了,生怕再犯什么错,连累了赵家。
父亲要将她送进宫,大哥是唯一劝阻的一个,他说:“宵儿性格根本不适合去深宫后院。”
的确是深宫后院,庭院深深深几许?哪有纵马高歌来的畅意,只是有些事,不能只求个畅快。
——
赵宵是踩着铃声来到教室的,结果这节课刚好是有莫愁之称老师的英语课,这位英语老师有个习惯,就是正式上课之前都要听写几个英语单词。
听写之前,她指了指手拿汽水的赵宵:“你到黑板上来写。”
赵宵放下手下的汽水,慢吞吞地走到讲台上,拿了一根白色粉笔,视死如归对着黑板。
英语老师开始读单词,赵宵握着粉笔,纠结了几秒,在黑板上写了一个“m”,绞尽脑汁,她也想不起这个单词的写法,然后这个单词还没有写出来,英语老师又开始报第二个了。
赵宵苦着脸转过头,大家都埋头听写,只要顾一鸣抬起头看她,一脸促狭模样,然后他冲她张了张嘴,好像在用口型告诉她这个单词的写法。
赵宵充满希望地看着顾一鸣,顾一鸣也有耐心,嘴巴一张一合,好像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告诉她。
“赵宵,你给我下来!”
背对着的赵宵的英语老师转过身来,想看看赵宵写了几个单词,她已经报了好几个单词,结果黑板上只有一个“m”。
赵宵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顾一鸣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赵宵心理面还是感激顾一鸣的,是她没有看懂他的口型,她心怀感激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趴在桌上的顾一鸣终于抬起脸,满脸憋笑模样,抬头看到黑板上的孤零零的“m”,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宵小声地跟顾一鸣建议:“下次你不要用口型告诉我,你可以写在纸上举起来给我看,我视力很好的……”
顾一鸣别过脸,过了两秒,他转过脸看着赵宵:“我刚刚说的是,快点下来,太丢人了。”说完,他将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重复了一遍,赵宵看了看他的嘴型,难怪刚刚她怎么也看不懂,原来顾一鸣根本没有不是告诉她“mirror”写法,而是跟她说:“你——快——下——来——好——丢——人”
赵宵瞪了眼顾一鸣,视线扫了眼顾一鸣放在桌上这瓶没有盖子的汽水,心里哀怨,这汽水,请亏了。
英语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赵宵因为只写出了一个“m”,课后还被单独留在教室里默写,赵宵趴在桌上咬着笔头,就在这时,等她吃饭的宋瑾来到她教室门口,赵宵像是看到了救星,眼泪都快出来了。
宋瑾不愧是老师眼里的优等生,在老师眼里是有可信度的,宋瑾跟老师说这里交给他,老师倒也没质疑什么,只是临走前,还颇惋惜地看了眼宋瑾,这眼神让赵宵有点不舒服了。
——
英语老师离去之前,赵宵便开始伸展腰身,同学都走光的教室只剩下她和宋瑾,赵宵站起来:“皇上,我们吃饭去吧。”
结果宋瑾纹丝不动,拿起英语书。
赵宵眨了下眼睛:“不会吧?”
宋瑾抬了下眼皮,拿起红笔唰唰地划了十几个单词:“今天就暂时听写这几个,给你十分的时间,十分后朕考你。
赵宵不太情愿地坐下来,看了眼宋瑾,一脸没有商量的神色。
拿起书本背起了单词:“mirror,m—i—r—r—o—r,镜子,镜子。”
“loyal,l—o—y—a—l,忠诚的;忠心的。”
“……”
宋瑾无奈地摇摇头,从赵宵课桌上拿出数学课本,对着崭新没有任何笔记的课本皱了下眉头,然后又拿起来红笔,唰唰地给她标注了几个重点。
十分钟过去,赵宵把书本递给宋瑾:“皇上,臣妾准备好了。”
宋瑾接过英语书,翘着舌头发音:“ho。”
赵宵速记还不错,宋瑾又给她划过重点,所以这次听写还算马马虎虎,宋瑾终于在念了十几个单词后,放下课本。
赵宵老实地放下书,然后将听写纸递给宋瑾,宋瑾拿着红笔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批改,就在这时,顾一鸣从教室外头走了进来。
宋瑾因为给赵宵听写,就坐在了顾一鸣的座位上,顾一鸣慢悠悠走到宋瑾边上:“不好意思,请让让。”
宋瑾扫了顾一鸣一眼,然后将听写纸递还给赵宵,站了站起对赵宵说:“错了一个,回来后你再自己再多记几遍。”说完,将座位还给顾一鸣。
居然只错了一个,赵宵开心地将听写纸夹进英语课本里,然后摆着脸对坐在她外面的顾一鸣道:“请让一让,我要出去了。”
顾一鸣将椅子一拉,赵宵从里面走出来,走几步还要转过头:“小人!”
顾一鸣背靠椅子,耸耸肩。
宋瑾蹙眉,直接拉上赵宵的手:“墨迹什么,走了!”
顾一鸣坐在一个人的教室,他简直有病才会上来看她听写得怎么样了,满腔火气打开赵宵的英语书,然后拿起她的听写纸,看了两眼,揉成一团,离开教室之前,将这团纸扔进了角落上的垃圾桶。
——
有人开始讨论赵宵和宋瑾,坐在赵宵前头的两个女生转过头问她:“你跟宋瑾什么关系啊?”
赵宵想了下:“我们家住对门,算是青梅竹马吧。”
坐在一边的顾一鸣转着一支透明色的原子笔,一不小心“笔”飞了出去,好巧地在赵宵脸上划了一道黑色笔迹。
赵宵恼怒地擦了擦脸,瞪了眼顾一鸣。
顾一鸣看了眼赵宵,只见她白净的脸蛋上多了一条不和谐黑色的原子笔迹,扯起嘴角:“对不起啊。”
赵宵哼了一声,不搭理顾一鸣。
——
晚自习下课,赵宵来到楼下等宋瑾,往教室里面张望的时候多看了几眼,视线停在那个最漂亮的女生身上转了两下,宋瑾还在整理书桌,以前有专门给宋瑾整理桌案的小顺子,因为跟皇上走得近,后宫嫔妃就常常拿些银两贿赂他。
就在赵宵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宋瑾从教室走了出来,赵宵收回视线,对宋瑾笑了笑。
回宿舍的路上,赵宵还是又问了一遍宋瑾:“她真的不是顾幼容吗?”
宋瑾这次倒是耐心地回答她,这样的宋瑾倒是平易近人很多。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除了长得一样,其他没有任何相似的。”
赵宵点了下头:“不过真的很像呢。”
宋瑾轻轻“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眼宿舍外头的小吃店:“肚子饿吗?”
赵宵摇摇头。
宋瑾将赵宵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上去吧,别多想。”
赵宵不是很理解宋瑾这句“别多想”到底是不让她多想什么?胡乱点了下头:“那我上去了。”
宋瑾微微颔首。
——
赵宵回到宿舍,楼下宿舍的慕青来串门,赵宵洗了澡,然后跟慕青一起到洗衣房洗衣服。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娘娘要亲力亲为洗衣服,赵宵将手浸在水里的时候,突然想起宋瑾是不是也是要自己洗衣服的?
宋瑾将手浸在脸盆里搓了搓里面的衣服,身后有个打赤膊的同班男同学拍了下宋瑾的肩膀:“宋瑾,你怎么不涂点肥皂呢?”
宋瑾转过脸,淡淡道:“先浸泡一下再说吧。”
男生离去,宋瑾嫌恶地看了眼盆子里的衣服,只觉得太阳穴疼得厉害。
——
虽然上课的日子难捱,但是赵宵还是捱到了星期五,因为兴奋,星期四晚上就收拾好了背包,等待周末的日子是真的难挨。
赵宵和宋瑾一起坐公车回到了青藤小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宋瑾转过身对她说:“晚饭后过来做作业。”
赵宵点了下头:“知道了。”
赵宵回到赵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冰箱找吃的,赵母笑着骂了她几句,不过晚饭还是给她烧了好几道爱吃的菜。
赵宵还是很喜欢这里人的饭菜,有时候看电视广告,“加一点鸡精,加一点蔬之鲜”,心想:大祈的金牌御厨还比不上这里的一包鸡精呢。
晚饭后,赵宵磨蹭了好久,洗了个澡后抱着一堆作业去找敲了下宋家的门。
给她开门的是宋瑾,赵宵看了看,问宋瑾:“宋叔叔宋阿姨呢?”
宋瑾:“出去了。”然后趿着拖鞋往自己房间走去。
赵宵跟着宋瑾来到他的房间,宋瑾的房间她来过很多次,赵宵扫了两眼“龙床”,被子叠得比她还整齐呢。
赵宵将作业放在宋瑾的书桌上,然后自觉地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边上。
宋瑾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来从书架上取了一本看了起来,赵宵多嘴地问了句:“你不做作业么?”
宋瑾:“做你的作业!”
赵宵低下头,开始咬笔头,结果每次做作业就提不起神来,托着下巴无精打采地念起了题目:“x等于巴拉巴拉,y等于巴拉巴拉,求问x是多少……”
赵宵拿出一张草稿纸,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圆圈,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转过头对宋瑾说:“皇上,有人选我当校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