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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跪下,求你个事 正文 第77章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母王卵顺利放入高翡的产卵袋中,令韦泽对宋斐然心存感激,她没有骗他。

    韦泽甚至听见她认真的答复那迦,救丽莎的事。

    她告诉那迦,要再等等,等到蛛女皇的核足以支撑她重塑原身才能回溯过去,救丽莎。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根本不算“恶人”,她只是对韦泽恶劣而已,可是她答允的事从未食言。

    韦泽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主动问:“您需要我的王核之力吗?”

    宋斐然擡眼看他。

    韦泽一时之间感觉到脸热。

    宋斐然没有立刻回答,她问身体里被高翡的气息吸引苏醒的邪神:“真的没有办法杀死安白原身吗?掏出他的核呢?”

    ——“别做梦了,安白的原身是冥府之神,就连圣神也只能封禁不能杀死他,凭你更无可能。你知道忏悔地狱的烈焰吗?那些可以烧融所有异教徒的核,烧光世界一切,包括我……”祂及时闭嘴,顿了一下才又说:“那些烈焰全来自于他的核,你觉得你能挖出他的核?”

    宋斐然忽然明白了,原文里原女主为什么要跳进火山里和身体里的邪神之卵同归于尽,因为那些岩浆是来自于安白的原身,可以烧融一切核,当然也包括邪神之卵。

    “那就是说,他的核也是可以掠夺的,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宋斐然抓重点的问。

    ——“当然,只要你有能力你连圣神之核也可以掠夺。”邪神讥讽一般地回答:“但你掠夺安白的核根本没有意义,他的核在你身体里只会把你烧成一摊血水,根本别想吸纳,这世间除了圣神还没有身体能够吸纳安白的死亡之力,除非……你和圣神孕育新的生命体。”

    祂又开始循循善诱,试图说服宋斐然去和林赛亚创造新的身体:“林赛亚到现在还舍不得摘掉你给的手环,我看你只用哄一哄他马上就能和你孕育新生命!”

    宋斐然嫌祂聒噪,让祂闭上嘴。

    她托着脑袋想了想,问系统:“101,原文里有写过如何掠夺安白的核吗?”

    101很快回应她:“没有宿主,邪神说的没有错,就算您用尽办法掠夺了安白的核,您的身体也无法吸纳,只会让您的五脏六腑化成血水。”

    “要是我在同时拥有了圣神之核呢?”宋斐然问。

    101愣了住,先回答:“圣神之核可以净化死亡之力。”又说:“但林赛亚恢复了记忆,您现在恐怕很难掠夺林赛亚的圣核。”

    这些不需要它来考虑,宋斐然只想知道有没有办法掠夺安白的核。

    101又搜索了一遍原文,过了一会儿告诉她:“原文里有一段是邪神当初复活安白的时候,关于安白的过去。”

    宋斐然让系统将那段原文展开。

    她在蓝色光幕里看到很短的几句话,大概是写——冥府之神死于死亡,又复活于死亡。他会被死亡困于冥府,也会被邪神的大瘟疫唤醒。

    宋斐然看着那句话想看又想,安白的原身为什么会老实的待在忏悔地狱里?直到她进入忏悔地狱才苏醒?是不是就因为“他会被死亡困于冥府”?——

    天一直是烧红的,烈焰之中分不清白天黑夜,王城的一切被岩浆吞没、被烈焰烧成灰烬,只有大教堂在白色的圣光之内屹立不倒。

    常夜明在大教堂之内第二次醒过来,身边是奄奄一息的圣军士邵青,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有烧焦的身体在颤抖。

    常夜明试着给他喂水也喂不进去了,邵青快要死了。

    哪怕是林赛亚也救不了他了。

    而常夜明的下半身也开始散发出恶臭了,他的双腿全被烧成了黑色的腐肉,只要动一动就会流出腐臭的血和液体。

    疼痛和炙热折磨着他,他吃力的挪到窗户边看见烈焰之中白色的圣光仍然在和暴怒的安白缠斗。

    常夜明不知道过去几天了,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

    他只知道这座烈焰之城只剩下他了,所有的人都被宋斐然提前转移去了北境,只留下了他和奄奄一息的邵青……

    白色的结界之外不停有逃出忏悔地狱的异教徒在撞击,在嘶吼,试图撕碎结界冲进来将他啃食。

    一张张破损畸形的面孔撞碎在结界上,又掉入烈火中,这里宛如地狱。

    而他和邵青被丢弃在地狱中,被所有人遗忘了,这种绝望的孤寂感快要让他疯掉。

    所以他只能去想:或许宋斐然是以为他已经死了,才没有回头。

    为什么要救他?他应该死在烈焰中,死在他最信奉宋斐然的时候。

    腿上突然传来疼痛感。

    他低头开口见不知道是哪里逃上来的一只残缺的异形蛛在啃食着他腿上的腐肉。

    那只异形蛛已经被烈焰烧的只剩下一个脑袋,像饿鬼一样盯着他,不停的撕扯着他的肉,直到露出焦黑的腿骨。

    常夜明却没有动,他只希望这只异形蛛能吃的快一点,快一点把他杀死。

    可不能如他所愿,教堂的钟声突然“嗡嗡”震响。

    白色的圣光从光幕外荡进来,直接击碎了他腿边的异形蛛。

    常夜明的脑子也仿佛被击穿了一般彻底崩溃,圣洁的钟声在这一刻就像魔音贯耳,他擡起头对着教堂里的圣神像歇斯底里的呐喊:“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又要救我!我没有向你呼救!我不需要你来拯救!”

    圣神像闭着眼,但常夜明知道他听得到,圣神听得到信徒的祈祷声。

    多么讽刺!

    常夜明盯着圣神像像双目赤红的厉鬼,大声地咒骂:“虚伪的圣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救我的原因吗?你是想让我替你证明吧!证明你才是真正的圣神!宋斐然是假的!你只是为了重回神坛而已!虚伪!你明明恨我却还要装出一副伪善的面孔来救我!就算宋斐然是假的,你以为你就配做圣神吗林赛亚!”

    圣神像上的荆棘流下红色的液体,如同圣神的鲜血——

    漫天的飞灰雪一样纷扬。

    林赛亚在烈焰之中被安白击中,鲜血涌出喉咙溢出紧抿的唇角,却仍然挥出圣光困住险些挣脱的安白。

    安白的身上满是被圣光劈斩开的伤口,他在圣光下快要力竭一般喘着粗气,单膝跪倒在了岩浆里,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圣神重新镇压回地狱之中。

    他再次嘶吼:“我只要宋斐然!吞下宋斐然我会重新回到冥府!她杀了我的原身,戏耍我!把她交给我,你根本不必跟我缠斗!交出她一个就可以平息这场灾难!不然我一定要烧尽大地上的一切!”

    可林赛亚仍然没有松手,他的耳朵里塞满了许多声音,祈祷声、哭声……还有常夜明的咒骂声。

    ——“虚伪的神!你根本不配做圣神!你杀了自己的养父母,杀了圣军士!你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你敢以圣神之名起誓你仍然保持着圣神该有的忠|贞之体吗?你敢发誓你没有对宋斐然动过私欲吗!一次次的亲吻抚摸你为什么从不拒绝!因为你早就动了私|情私|欲!你早就爱上了宋斐然,龌龊的在梦中意||淫||她!”

    ——“圣神对身怀邪神之卵的女人驳||||起又是什么罪!”

    ——“你早就丧失了神格!你不配再做圣神!”

    林赛亚身体里的圣核像被荆棘缠绕一般,疼痛万分,他的鲜血从紧咬着的牙齿中渗出,他不知道是自己咬破了舌尖,还是咬碎的牙齿。

    他的信徒在诘问他,而每一条都无法反驳。

    他的双手染满无辜之人的鲜血,他的忠贞之心早已在那一次次亲吻里、抚摸里、春|||梦里沦丧。

    他听见常夜明崩溃的嚎哭声,仿佛绝望的人一般哭着在向圣神忏悔他的罪,祈求圣神赐他死亡……可他叫着的圣神是宋斐然的名字。

    常夜明甚至在祈祷,宋斐然能够听见他的祷告声,回来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只有您才配成为圣神,您才是我唯一信奉的圣神。”

    林赛亚的身体被烈焰焚烧着,腕上的手环传来电击的痛感,他看见自己掌心的血在涌入手环……

    是宋斐然在吸取他的血。

    多好笑,他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难以理解的喜悦。

    他在这烈焰之中独自抗争着安白,设下结界隔绝烈焰,也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他很清楚没有人会知道他是圣神,没有人会知道“弥赛亚”,世界只会记得杀父杀母的邪魔林赛亚。

    他会死在这烈焰之中,死在封禁安白那一刻,从世间孤独地消失,可突然之间,她转动了戒指,吸取了他的血液。

    就仿佛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存在,哪怕是为了吸取他的血液。

    就像曾经他被孤立被监||禁,只有她没有放弃他、走向他,哪怕是为了利用他。

    他明知道该丢掉手环,该恨她的利用、恨她用幻术迷惑他杀父杀母,害死那些无辜之人。

    可是那些曾经的利用,确实支撑着他活到了现在……

    他该怎么恨她?怎么毫无痛苦地去恨她?

    光幕结界突然震荡起来。

    在他束缚中挣扎的安白也猛然顿了住:“她来了,是她的气味!”

    林赛亚在烈焰中、在灰烬中擡头看见烧红的黑色天空中宋斐然带着韦泽、韦丽佳、鲛人族祭司和众多圣军士浩浩荡荡而来。

    白色的光幕在他头顶张开,她带领众踏在白光之中,如同天神降临。

    原来她刚才需要他的血液是为了带领众人不破开他的结界就能进入。

    可她为什么而来?这里已经成为新的“忏悔地狱”。

    她本可以不来,等着他再次封禁安白,可她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林赛亚不敢去想,她是为了他而来。

    他告诉自己,该恨她,他的父母就那样死在他剑下,她利用他打开了忏悔地狱……该好好的恨着她。

    可她垂下眼俯瞰他,叫他:“林赛亚,和我一起封禁安白,结束这场灾难吧。”

    就像当初她说:林赛亚,和我一起对抗邪神吧,不要放弃。

    林赛亚眼眶被火焰熏得通红,望着她,恨她又无法不承认常夜明说得对,她比他更适合成为圣神。

    他在她的脚底下显得何其狭隘。

    而她身边环绕着圣军士和异教徒韦泽,她让他们都听从指令来一起对抗这场灾难。

    他想:他不会比她做得更好。

    “弥赛亚你不觉得好笑吗?”安白在束缚下狂笑了起来,用着蹩脚的人类话语说着:“邪神统领着圣军士在假惺惺地“救世”,而你这个真正的圣神却被当成邪神,你的信徒都是瞎子蠢货吗?”

    宋斐然直接下令道:“圣军士退至结界,随时张开结界,阻止异教徒逃走!”

    圣军士全部应是,声势浩大地四散开来,分出一队队军士环绕着结界。

    “你以为凭这些军士可以封禁我?”安白笑着对宋斐然说:“你乖乖跟我去冥府,我或许会留你一条命。”

    宋斐然却毫不废话,猛然张开巨大的黑雾,黑雾在她身后扩张如夜海,将整个岩浆遮蔽,触手根须一般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浓烈的邪神气息覆盖而下,岩浆中嘶吼的异教徒全部停了下来,几秒之后爆发更激烈地叫声:“邪神大人!母神大人!是邪神大人!”

    一声声如同响彻天际。

    林赛亚被震得耳鸣,回头望去岩浆中一只只手急切地伸向天空,伸向他们的神。

    正与邪仿佛都臣服在她脚下。

    安白眯了眯眼,她现在能驱动的邪神之力居然和当初鼎盛时期的邪神不差分毫,她已经完全掌控了体内的邪神之卵,真是个狡诈又聪明的女人。

    可惜,就算是当初的邪神也杀不了他。

    “他们不是瞎子和蠢货,正好相反。”宋斐然俯瞰着安白,笑着说:“他们比你聪明,明白谁才能真正的拯救世界,结束灾难。”

    她笑容一冷,忽然高声下令:“献祭所有异教徒!”

    所有异教徒?

    林赛亚震惊地望着她,她要献祭她的异教徒……

    “是!”韦丽佳第一个应声,她在黑雾之下挥出雨丝一般的蛛丝缠绕住岩浆中所有的异形蛛,低声喃喃:“为母神去死吧。”

    圣军士拔剑。

    鲛人祭司飞往岩浆喷发的火山,结出巨大的祭祀幻境覆盖火山,像打开一道通往冥府的道路,指引被献祭的异教徒前往。

    而韦泽也在命令之后朝着安白扑去,金色的眼睛盯住安白的双眼使用控梦术。

    安白却避也不避,讥笑着说:“这样的幻术对我来说毫无作用。”他挥出烈焰火龙撞开束缚他的结界,朝着韦泽挥去。

    林赛亚立刻再次要束缚住他,动手吧,宋斐然。

    宋斐然却没有上前,而是挥舞出黑雾中的无数触手,在异教徒的惨叫声中将它们的核全部掠夺,吸纳进体内,在她邪神之力涨满那一刻,卷住了韦泽的腰将他拽回身侧,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触手探入他的身体,粗暴而直接地攥住他的腾蛇王核猛地扯了出来。

    韦泽在剧烈的疼痛中惊惧地盯着宋斐然,惨烈的叫声全被异教徒的惨叫声覆盖,他的腹部被掏空一般,血和腾蛇王核一起被拽出身体,他吐出一口血,身体被撕碎一般疼痛。

    可他没有挣扎,他只是紧紧抱住了宋斐然,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早就想到有这一天,早就做好准备有这一天,只可惜没有看到母王卵被孵化……

    他看着自己的王核血淋淋的在宋斐然手掌上盈盈生辉,看着她把他的王核吞入口中、腹中,忽然很下贱的想这也算是一种交融了,从今以后她带着他的王核,每次使用他的王核或许都会想起他吧?

    她要丢开他,韦泽又抱紧了,“宋斐然……”他艰难地张口,将一直想要说的话说出了口:“我叫西泽,我是腾蛇族的兰蒂西泽,记住我真正的名字。”

    宋斐然垂眼看了他。

    他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的手臂,没有力气的跌在光幕上,顺着光幕一点点滑向岩浆,她没有再看向他,冲向了安白。

    那么多的触手飞舞,却没有留意到他的,他的脚没入岩浆,他也没有挣扎,反正没有王核他很快就会死,怎么死都无所谓了,他也活够了……

    他听见鲛人祭司的祝祷声,指引着被献祭的异教徒进入冥府,踏入往生。

    他看见了那条通向火山下的金色道路。

    他很想再回头去看一眼宋斐然,可她已撞入安白暴涨而出的烈焰中——

    “你真狠啊!”安白在她撞开烈焰的瞬间,被她扼住了喉咙,“连你自己的教徒都能全部献祭!就为了封禁我?”

    她闭着的眼蓦然睁开,瞳孔如蛇一般金光熠熠直勾勾、定定的锁住他的眼,唇角勾出笑容说:“为了杀你。”

    安白的笑容猛然凝住,他发现自己无法闭眼、无法离开她的视线,糟了,他陷入了她的幻术里!

    “邪神当然杀不了你,但忏悔地狱中所有异教徒的神力加上邪神之力还控不了你的梦吗?”宋斐然扼紧他的喉咙,“你以为我献祭成千上万的异教徒只是为了把你重新困入冥府中吗?当然不是,是为了掠夺所有的神力,杀了你。”

    她在这一刻感觉到身体里的邪神之卵被打破一般,所有的核汇聚在她身体里,这或许是她神力的巅峰,而她在过去的试探里发现,无论是控梦术和幻术,只能控制比她神力低的人。

    就像韦泽就无法对她使用控梦术,更不可能对安白控梦成功。

    而她之前的神力或许只能对抗一下,根本不能完全控制安白,但现在不同了。

    所有的核汇聚在她身体里,腾蛇王核吞下就破开了邪神之卵,这一刻她足以将控梦术发挥到巅峰!

    安白双目赤红的凝固在她手掌下,盯着她的双眼浑身颤抖着想破开她的控梦术,可很难。

    “原来你叫阿努安白。”宋斐然凝视着他的双眼,看见了他最深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