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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跪下,求你个事 正文 第91章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

    “师母大人,这里是您的房间。”灵芝高高兴兴地推开厢房的门,请宋斐然进去,忙前忙后的介绍说:这是香炉,里面是安神的香。这是上等的云锦被,最最柔软的那种。这些衣服也全是新的,料子顶好的……

    每一样都是魔尊少爷吩咐过,买来最好最柔软的。

    宋斐然在床边摸了一下新被子,细滑的云锦流沙一般淌过她的指尖,被子里居然是热烘烘的。

    掀起来看见被子里放着一块火灵玉。

    “火灵玉是用来给您烘烤被子的。”灵芝好久没有见到人了,说起来话来止不住,笑眯眯说:“也是少爷吩咐的。”

    这么细心。

    宋斐然摸着自热的火灵玉问灵芝:“你家少爷有没有说,这些东西都是给他骄奢的师母准备的?”他在背后有没有说她坏话?

    灵芝摇头说:“骄奢没有说,少爷只说您夜里总睡不着,被褥软一点能让您好受些。”

    宋斐然的掌心被火灵玉烘烤的热热的。

    他不是憎恶她这个师母吗?

    灵芝还按照吩咐准备好了午饭,他虽然谦虚说自己好久没做饭了,手艺不如莲心夫人好,但做的全是原主宋斐爱吃的。

    宋斐然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的好弟子裴颂嘱咐过灵芝,按照她的口味做的。

    裴颂和灵芝全不用再进食,一桌子饭菜只有宋斐然吃,灵芝在一旁陪着,裴颂去了院子里。

    宋斐然边吃边看着院子里的裴颂,他在给那些瓜果蔬菜浇水。

    院子里有一棵桑葚树,在这四季如春的地下城中结满了一树紫红色的浆果,深紫和浅红交叠在一起很漂亮。

    裴颂就在树影下给快熟的番柿浇水,没有血色的脸被光影照得多了一点生气,很漂亮。

    “那些瓜果是莲心夫人种的吗?”宋斐然问了一个有些荒唐的问题,莲心夫人应该就是裴颂的母亲,他母亲已经死了十几年,种的瓜果怎么能活这么久?

    可灵芝点头说:“是呀,那些菜和院子里的树都是莲心夫人种的。”

    真是裴颂的母亲种的?

    宋斐然有些惊讶,听灵芝轻声解释说:“夫人离开的时候嘱咐我好好照看这些瓜果,我怕养死了就埋了驻颜灵石在下面,让它们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等夫人回来,可夫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好担心它们会养死。”

    原来是用灵石定格了它们的生长。

    “但前几年少爷回来了。”灵芝又开心起来:“他用术法加固了驻颜灵石,这些菜呀树呀永远都不会被养死了。”

    永远不会被养死了。

    结界天空上虚假的阳光照下来,满树的浆果散发着熟透了的蜜意,裴颂弯下腰小心翼翼摆弄那株永远不会熟的番柿。

    这里的一切被定格在了裴颂幼年时最幸福的时刻,可那棵熟透的桑葚树或许已经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就像树影下的裴颂,他或许早就死了,只是被复仇这颗驻颜灵石定格了。

    灵芝又一脸陶醉地说:“少爷小时候特别可爱,老是偷偷摘没熟的番柿,咬一口又挂回架子上,假装他没偷吃。”

    “是吗?”宋斐然想不出可爱的小裴颂是什么样子,记忆里,裴颂被带回万剑宗身上和双手全是伤痕,像个快死的小乞丐。

    他从来不笑,也不爱说话,跟在沈岁华身后像个尾巴,寸步不离,也不会像其他弟子一样对沈岁华的妻子行礼。

    第一次见面时,她还试图跟这个小乞丐沟通,递给他一块点心说:“过来叫师母,这块点心就给你吃。”

    他躲在沈岁华的身后死活也不肯上前。

    沈岁华就对妻子说:“不可这样教他,用点心引诱他听话是不对的。”

    他看向妻子,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总是这样,总是在她做每件事时露出无奈和失望的表情,就仿佛对她这个妻子哪一点都不满意。

    他仿佛看不见妻子尴尬的表情,无措收回去的那块糕点。

    一回忆起这些,这具身体就烦躁。

    宋斐然擡手摸了摸脖子后是疤痕,烦躁时也痒痒的。

    裴颂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托了一捧捡起来的紫红桑葚,他看了一眼宋斐然抓挠的手,想说什么又没说。

    “甜吗?”宋斐然伸手要去拿他捧着的桑葚。

    他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又忙松开:“脏的,还没洗。”

    “我去洗。”灵芝马上捧起手来接过去,小跑着去了厨房。

    裴颂又看了一眼宋斐然的后颈,抓红了。

    他也没说话,转身去拿了什么东西来,放在了宋斐然的手边:“这瓶止痒效果更好。”

    是一瓶新的药膏。

    宋斐然擡眼看他,他并不看向她,只是语调平静的告诉她:“我一会儿要出门,师母可以安心住在这里。如果您想出门就换个样貌,灵芝会陪您出门走走。”

    他身上有一股浆果熟透的香气,像是犹豫了一下又说:“万剑宗把宋夫人关了起来,您要我救她吗?”

    宋夫人,她的母亲。

    “裴颂,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宋斐然垂下眼看见桌子上掉落的一粒桑葚,用手指碾碎了那粒熟透的桑葚,紫红的汁水染红她的指尖,也染红裴颂的双耳。

    他的眼睛匆匆忙忙掠过她的指尖,耳朵却听见她的声音。

    “你师父只是让你照看我的安危,我只要活着就行,不是吗?”她这样说。

    就仿佛在说:云锦被褥没必要、药膏没必要、救她的母亲更是不必……很不必自作多情。

    裴颂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脸热热的,心中满是自嘲:“师母说得对。”

    他再没有说任何话,转身走出了正厅。

    灵芝捧着一碗洗好的桑葚过来,笑脸盈盈的问:“少爷您要去哪儿?今晚回来吗?”

    “不回。”他头也没回。

    不回正好。

    宋斐然下午补了觉,再醒来时天色已暗。

    灵芝在厨房忙活着给她做晚饭。

    她换了身衣服,没出卧室,直接用了疾行符将自己传送到了目的地——

    人来人往的棋修社门口,宋斐然大摇大摆的跨进了门,用的依旧是上一次的中年妇女面貌。

    窜动的人群中,没人留意她这样样貌普通的妇人,甚至没人记得她这张脸。

    但柜台后的女修小鹿却一眼认出了她,立刻从柜台后迎上了她,低声说:“宋姑娘,请直接上楼吧。”

    宋斐然没想到这么快被认出来。

    小鹿侧身将她和人群挡开,更低声的说:“这里有不少正派中人,他们在找宋斐,大老板吩咐过,您再来直接请您去甲等棋室,您请随我上楼吧。”

    看来废太子萧承一直在找她。

    宋斐然随着小鹿一起上了楼,避人耳目的进了甲等棋室。

    没有等多久,大老板萧承就从内室跨步进来,一双眼看住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宋姑娘可让我好找。”

    宋斐然看向他,他又换了一副新的人|皮|面具,比上一次夸张的丑要好很多,至少不丑了。

    “大老板找我一个妇人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萧承走过来,看着她那张脸不答反问:“你藏哪儿去了?我动用了不少眼线,居然没有找到你的一点踪迹。”

    语调暧昧,距离也很暧昧,就在半步外,目光想将她看穿一样。

    “那说明你的眼线没用。”宋斐然坐在了椅子里,他一定想不到,她就藏在地下交易城里。

    她没废话,直接说:“我来是想再赌一把。”

    “再赌一把?”萧承好奇的看向她:“这次宋小姐又想要什么呢?”

    宋斐然擡起眼笑了笑说:“这次我要沈琢羡。”

    这个名字让萧承的笑容凝了一下,但转瞬就恢复正常,似乎想装傻:“沈琢羡?哪位沈琢羡?”

    “你放在万剑宗的眼线沈琢羡。”宋斐然却没有给他装傻的机会,咄咄逼人说:“沈岁华的大弟子沈琢羡。”

    萧承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手臂撑在椅背上,俯身蹙眉仔细看她:“你到底是谁?”

    “宋斐然。”她还是那么回答他:“你知道的。”

    声音轻轻的,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萧承伸手想去碰她的脸,破开易容术,被她抓住了手。

    “就这么想看我的样貌吗?萧承。”她叫了他的名字,唇角的笑意像钩子一样钓着他。

    萧承一点也不意外她知道他的姓名,她连沈琢羡这个眼线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赤裸着,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可他连她是不是宋斐也无法确定。

    明明他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她,在她的面前却像个下位者。

    太奇怪了,她怎么能对他了如指掌?又怎么能不怕他杀她灭口?还敢来跟他赌?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萧承在那么近的距离问她。

    她手臂架在扶手上托住了脑袋:“要杀我第一次赌棋时你就杀了,没必要让我睡了你的裴一。你不杀我,是对我太好奇了,好奇我的身份,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底细,更好奇我想做什么,就像你好奇我下一步会走什么棋。”

    她把他吃透了似的。

    萧承有一种危险下的“快乐”,类似于对弈,势均力敌的厮杀才有赢得爽感。

    “既然这么好奇,不如就赌下去。”宋斐然对他说:“反正你随时可以杀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他真的太好奇了:“你要沈琢羡做什么?总不能还是做鼎炉吧?”

    “怎么不能?”宋斐然反问他:“一个鼎炉总是会用腻的,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

    萧承被她这句话惊乐了,真不错,元婴期的修士都能“用腻了”。

    裴一有听见吗?

    他更好奇了:“如果你是我猜测的那位宗主夫人宋斐,那沈琢羡要称呼你一声师母吧?”师母要用弟子做鼎炉?就算放在合欢宗也是不被容许的吧?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宋斐然说:“你只要和我赌这一把,很快就能知道我用沈琢羡做什么?我是谁?我想做什么?”

    她把萧承的好奇心高高钓起,简直是不赌不行。

    但沈琢羡不是裴一,那是他放在万剑宗最成功的棋子,岂能这样随便就给了她?

    他没有立刻答应,先问她:“这次你拿什么和我赌?玉指环吗?”

    “怎么会?同样的赌注怎么能钓住你?”宋斐然没有拿出玉指环,她说:“这次我拿万剑宗主峰峰主的人头做赌注。”

    萧承又一次被她惊住了,万剑宗六大峰的峰主各个都是顶尖修士,主峰峰主薛剑的剑术更是只输给过沈岁华。

    若是那位魔尊之子裴颂和薛剑一战,或许能取薛剑的项上人头,但是……

    “你是说,你能杀了薛剑?”萧承问她。

    而她说出了更令他吃惊的话:“是,这次我们不赌棋,就赌我能不能在五天之内杀了主峰峰主薛剑,扶持他的大弟子白明墨坐上峰主之位。”

    萧承脸上的表情凝在那里。

    她又说:“白明墨也是你的人吧,潜伏这么多年也没有坐上峰主之位,不如和我赌一把,我帮你的人坐上峰主之位,你只是输给我一个沈琢羡而已,反正六大峰主不除,沈琢羡很难成为万剑宗宗主,帮你掌管万剑宗。”

    萧承第一次失去了所有伪装的表情,他看着她,一点也看不透她,她不但知道他的底线、他的眼线,甚至把他的计划都看透了。

    他承认她的聪明、机敏和胆魄,但是她连灵根也没有却要在五天内杀了薛剑?

    像是她给自己下出了一个荒唐的、必输之局。

    她要怎么杀?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承可以确定的是,她绝不是只想要一两个鼎炉而已。

    寂静的房间里,她的手指轻轻点着扶手,像他的心跳声。

    “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好奇,好奇我怎么杀得了薛剑。”她笑得志在必得。

    萧承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落进了她的棋局中,一定会和她赌。

    她很快离开了棋修社。

    这一次,萧承没有派人去跟踪她,因为他知道,她会主动让他知道她的行踪,看她的“这局棋”。

    椅子里还残留着她的花露气味。

    萧承听见背后有人走了过来,不回头也知道是裴一,他侧身坐进了那把椅子里,被她的气味包裹,香气袭人,感觉很不错。

    裴一站在他面前,手语问他:你真要她去杀薛剑?她没有灵根,她……

    萧承没有看完就开口说:“你担心她?”

    裴一的手顿了住。

    “裴一,你不是对她心动了吧?”萧承的双眼看住他,带着一点点不爽的笑意:“只是被她采补了一次,你就舍不得她冒险了?裴一啊,你这样容易心动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他擡擡手说:“你也听见了,她愿意冒险赢得沈琢羡做她的新鼎炉,她只采补了你一次就腻了,绝非良人,你又何必担心她?”

    他看见裴一抿紧的唇,心里有一点同情,又有一点爽感,他希望裴一明白,与她对弈之人是他,裴一只是赌注。

    她会有更想要的赌注,而与她对弈的对手始终是他萧承——

    夜色下的交易城灯火辉煌,笙歌燕舞。

    虚假的穹顶上是虚假的星空,街道上欢声雷动,多的是醉倒在街边的修士,只要有钱就可以在这里醉生梦死。

    裴一坐在屋脊之上看着脚底下的猪狗一样的修士们,萧承回了皇宫,不需要他跟随回去。

    这是萧承不再信任他了。

    他感觉糟糕透顶,似乎每一件事都朝着糟糕的方向在发展。

    报仇的最后一步没有进展、师母又……

    他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为什么又来找萧承?她真想要沈琢羡做她的新鼎炉吗?沈琢羡只是结丹期而已,她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险去杀薛剑来赢得沈琢羡?

    为什么?是因为他这个元婴期的鼎炉令她不满意吗?

    还是因为,她始终就对沈琢羡格外青睐……

    她怎么对得起师父!

    裴一被怒火煎烤着,脑子里全是他窥见过师母对沈琢羡的偏爱,从小到大她就最偏袒沈琢羡,哪怕师父责罚,她都会为沈琢羡求情……

    她就那么喜欢沈琢羡吗?她不能这么对不起师父……

    怀里的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他愣了愣,摸出来看见了那块之前她留给他的玉佩,这是万剑宗弟子的玉牌,可以通过玉牌联络宗门弟子、精准地找到对方的位置。

    而此时此刻,她用玉牌送了两个字的及时书信给他——【过来】。

    裴一看着那两个字从玉牌中消散,心中的怒火不上不下,她要他过去,还能做什么?

    是又想起他这个鼎炉了吧。

    难道她不清楚,他这个暗卫会听到她与萧承的对话吗?

    还是她根本不介意他听到。

    是啊,她为什么要介意?他不过是个被赢得的鼎炉而已,她只是使用他,又不是只使用他。

    他攥紧玉牌,坐在那里没有动。

    他就那么下贱吗?随叫随到,予取予求。

    虚假的星空绚丽得令人晕眩。

    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怨恨,她是打算在他母亲的故居里使用鼎炉吗?在他为她挑选的柔软被褥里使用他吗?

    他只是一晚没在,他的师母就要召唤鼎炉过去。

    她就没有一点羞耻和愧疚吗?

    手里的玉牌没有再震。

    他垂下眼看着,忍不住将灵力探进去,去看她现在在哪儿。

    却发现她没有在那栋宅子里,她就在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客房里。

    那里安全吗?她要在那里过夜吗?

    那些床褥脏的要命,她怎么睡?——

    酒楼客房里,她将窗户关了,又到床边摸了摸那些被褥,料子粗糙,闻起来也不干净。

    这也算是交易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了,却没办法和萧承的酒楼比。

    隔音也差,能听见楼下的吵闹声,和隔壁卖力的伸吟声。

    她走到镜子前,弯腰去看自己易容后的脸。

    背后的灯烛忽然熄灭了,房间陷入一片昏暗。

    她在昏暗中慢慢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门窗紧闭。

    但她闻到了特殊的气味,那气味或许只有她闻得出来,是产卵袋的气味——热热湿湿的腥香气。

    在之前还不明显,但昨夜和今天越来越明显,像是快要熟透的浆果被潮湿的夏季雨水浸泡了。

    是快要到情|热期了吧?

    宋斐然扫了四周一眼,仍然没有看到人影,来了却不愿意露面,要鬼鬼祟祟的吓唬她?

    她没过去点灯,而是掏出玉牌又穿了简短的“书信”过去。

    一点光从屏风后透出来。

    她看见屏风上的影子,他正在查看玉牌里的“书信”,只有两个字——【算了】。

    他的身影在屏风上动了动,玉牌的光在一点点淡下去。

    他没有走出来。

    但宋斐然手里的玉牌震了一下,她看见浮现出的几个字——【算什么了?】

    明知故问。

    宋斐然走过去,看见屏风后站着的他,他还是那身黑衣黑面具,擡起眼眼眶微红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被夜风吹红的,还是情|热导致的。

    他似乎有些生气,望着她,擡手要比划手语。

    宋斐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腕,冰冷的手指从他黑色手套的边缘探入了他的手套里。

    他惊得捏不住手里的玉牌,慌忙要甩开她的手。

    可她又逼近一步,贴在他身上,手指就穿过他热热的掌心,插|入他的手指,强行扣住了他的手指,故意欺负他一般说:“好粗糙的手,这么多疤,一定很丑吧。”

    他果然眼眶更红了,呼吸起伏不定的抓住她的手腕要把她的手拉出来。

    宋斐然的另一只手却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揉了一下,他立刻浑身过电一样颤抖着站不稳的后退。

    她一步就将他逼到了窗户旁,握着他的手指压在窗棂上,另一只手就拨开粽子一样,准确地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他喉咙里发出不体面的声音,整个脖子和眼眶都红透了。

    “骂你还这样。”她站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你要不要自己摸摸你的伤口有多shi?”

    他喉咙里咽下那些声音,盯着她快要哭了一般。

    他不能说话,她也不要他比手语,她只想欺负他,看他无助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