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难得积了厚厚一层雪,那只狐貍还在门口的雪地里蹲着,它脑袋和身上没有落雪。
叶同尘也就确定了那只狐貍没有实体,她看到的是灵体。
吃完火锅,晓山青又带着苗苗他们在律所门口堆了个小小的雪人。
叶同尘怕冷就站在门口看着,而那只狐貍也在看她,并没有被任何人惊动,彷佛就为了等她回应。
快九点的时候,晓山青和戴也、霞婶要走了。
原本苗苗要留下陪叶同尘睡觉,但叶同尘找了个理由把苗苗劝走了,因为她觉得这只狐貍冲着她来的,今夜必定是会发生点什么。
等送走了所有人,叶同尘装作没看见那只狐貍,锁上门,去浴室里洗漱。
这世间有世间的规矩,她不太想过度的使用术法来破坏阳间有的规则,也许那只狐貍只是路过在试探她能不能看到它。
但刚洗了脸,她擡起头在镜子里看见了身后的一张脸——梳着道士髻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睛,温温柔柔的在望着她笑。
是师父。
叶同尘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遥远的脸短暂的顿了几秒钟,随后擡手一挥水珠凝成雾气,她在雾气之中手指飞快的画符,猛地朝身后拍出去。
身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一道白光跌出浴室。
她听见了很轻的狐貍叫声,像是吃痛之后的嘤嘤声。
小柿子在沙发上发出恐吓的叫声,一些猫狗会看到灵体。
叶同尘走出浴室,看见了沙发上的小柿子浑身炸毛的盯着地上的一团白色东西,那东西正是白毛狐貍,它浑身的毛毛全被打湿了,很痛似得蜷缩着身子躲在沙发下发出嘤嘤的叫声,既委屈又害怕。
这幅样子倒是叫叶同尘没想到,她以为这只狐貍是比较厉害的妖怪,因为它既不怕她设在律所外的结界,可以自己进来,又能窥探她的内心,幻化成她师父的样子。
可怎么打一下就成这样了?
叶同尘走过去,白毛狐貍就瑟瑟发抖,被打湿的尾巴夹着还在试图朝她讨好的摆动。
而沙发上的小柿子英勇的用爪子在打沙发下的它,它也只会发出嘤嘤声。
叶同尘被逗笑了,伸手按住了攻击的橘猫小柿子,蹲下来看着那只胆小的白毛狐貍问:“你既然有窥探人心和幻化的能力怎么躲不开这一击?”
白毛狐貍喉咙里发出人的声音,居然是男人的声音,只是很怯懦:“我没有太厉害,只是会感知人的欲望和模仿化形……”
叶同尘擡手在它脑袋上挥了挥,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它还真不是法力高超的狐妖、狐仙,只是一缕灵体幽魂,感知人的欲望和化形是它身为小狐貍妖的一点本能技能。
它蓝色的眼睛怯生生望着叶同尘:“我以为你想要见到他才幻化给你看……”
所以它是在讨好她?
叶同尘讶异的瞧着它,想起她之前养的小清静来,那只笨猫在最初还没通灵之前会从外面抓老鼠、田鸡带回来给她放到碗里……
是在讨好她,报答她。
叶同尘拿它没有办法了,拿了条毛巾替白毛狐貍把身上的水擦干。
它被擦的毛毛一团乱也不敢动,只巴巴的看着她。
等叶同尘擦完,它白色的毛毛已经乱的像个毛球,她忍住笑问它:“你是哪里来的?来找我做什么?”
白毛狐貍很想抖一抖毛毛,却又不敢,蹲在那里望着她和很凶的橘猫,说:“我从云桂寨来。”
“云桂寨?”叶同尘听到这个遥远地名恍惚了一下,她记得这个古寨在一百多年前已经“灭绝”了,它说来自这个早就灭绝的古寨,它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
可这不应该,灵体幽魂如果不早入轮回,那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怎么会存在一百多年?
且这个古寨距离杭市远的很,就算现在坐飞机也要六个多小时,“你是说你从云桂寨跋山涉水飘荡着过来找我?你飘荡了多久?”
它马上摇摇头说:“我不是全都在飘荡,我是被人用符咒封着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道观里,然后趁着他们解开符咒做法之前自己跑了,飘荡了一天找到了你。”
这么曲折?
“有人用符咒封着你,把你带来了杭市?”叶同尘坐在沙发上问它。
它又摇头:“是带去了道观里,我不确定那个道观是不是在你说的杭市,路上我被封着什么也没看见。”它有些着急的说:“它们说你是天师,你能看见我帮我对吗?”
“谁们说的?”叶同尘问它。
“路上遇到的野鬼。”白毛狐貍讨好的塌下耳朵,轻轻摆动着毛毛很乱的尾巴:“它们说的是真的吗?”它挨过来像是要对叶同尘撒娇:“你会帮我吗?”
但叶同尘怀里的小柿子立刻炸毛的发出哈声警告它,擡起爪子又要打它。
它吓的缩着脑袋闭眼颤抖,却不走,像是就算打死它也要讨好叶同尘。
叶同尘被白毛狐貍可怜又谄媚的样子逗笑了,捏住小柿子的爪子不许它打,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摸了摸小狐貍的脑袋。
白毛狐貍就立刻趴下用脑袋顶她的手,尾巴拼命的摇,喉咙里发出轻轻低低的嘤嘤声。
真会撒娇啊。
摸都摸了,叶同尘叹气问它:“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白毛狐貍马上精神了,挨着叶同尘的手掌说:“救我的主人!求求你帮我救我的主人!”
“主人?”叶同尘问它主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白毛狐貍像是生怕她后悔,一股脑说的飞快,它的主人叫金铃儿,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但突然有人挖了主人的坟,把主人的魂魄带走了。
“金铃儿的魂魄也在人间逗留了一百多年?”叶同尘细问。
“因为主人是被献祭的。”白毛狐貍趴在她手掌下,耳朵塌塌的有些难过说:“她的魂魄被老族长困在含口冥器里,所以她的魂魄一直困在尸体里不能去转世。”
它一直陪在主人身边,魂魄也睡在主人的冥器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然后有一群人挖开了主人的坟,把主人含在口中的冥器拿了出来,封上符咒给带走了,它也在里面,是趁着这些人后来打开了符咒要做法时,它才逃了出来,想找人救主人,一路找来了律所。
叶同尘这才听明白了,含口冥器是人在死后,会在尸体的口中放上铜钱、银子、玉蝉之类的“冥器”,为了让尸体不腐。
但其实是迷信,尸体该腐坏还是会腐坏。
只是有一些邪门术法会将人的魂魄封禁在含口冥器里,塞在尸体口中,这样人虽然死了,但魂魄不离体不轮回,确实可以令尸体百年不腐,可这对被困的亡魂来说极其痛苦,在百年前也是被禁止是术法。
叶同尘不明白挖出尸体,拿走冥器的人是想做什么?
她首先想到了是不是沈确干的?但随后又想沈确现在已经没有能力使用术法了。
“你有看见用符咒封着你的人吗?”叶同尘问:“或是你还记得做法的道观在哪儿吗?”
白毛狐貍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开棺后我就被符咒封着了,什么也没看见,但我记得逃跑的道观。”
叶同尘把柿子放回窝里,干脆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带着白毛狐貍出去走了一趟。
顺着它指的方向去找那个道观,没想到却不是一个正经的道观,是一处私人的住宅。
叶同尘站在住宅门口用灵识进去绕了一圈,既没有感觉到有灵力的道士,也没有感应到白毛狐貍说的冥器所在。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道士吗?”叶同尘想是不是那伙人已经转移了?
白毛狐貍点点头说,它有看到一个人穿着道士服。
但穿道士服的也未必是真道士。
叶同尘让白毛狐貍自己进去找一找,看有没有它那件封印着主人魂魄的冥器,或是它看到的那个道士。
它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里面确实是它逃出来的地方,可是冥器已经不在了,里面的人也不在了,这处住宅里没有一个人。
“主人会有事吗?会魂飞魄散吗?”它愈发着急,因为它感应不到主人冥器的气息了。
叶同尘也在雪地里又通过它用“寻物”的术法在杭市找了一遍,可她手脚冻僵了也没有感应到丝毫它曾经待过的冥器气息。
冥器就算碎掉、被炼化也可以找到它存在的残渣,不可能像这样什么也找不到。
这只能说明有人用术法将冥器隔绝开了。
“应该暂时不会。”叶同尘抱起白毛狐貍说:“若是有人要取出你主人的魂魄就会想办法破开那件冥器,那我应该感应得到冥器在哪里。”可现在感应不到,或许是因为那人还没有能力破开冥器,又怕她找到,所以暂时将冥器封了起来。
是沈确吗?
她带着白毛狐貍去了沈确在的医院,他现在半瘫痪还在医院里疗养,并没有离开医院,她也没有感应到他的灵力恢复。
不是他,还有其他术士吗?
“你主人的坟墓在哪里?”叶同尘问小狐貍:“她被人挖了坟会有人报警吧?”百年前的坟,就算她没有后人,这墓挖了就是违法行为。
白毛狐貍只记得当年它主人被活埋的地方,但一百年过去了,那个地方现在叫什么名字它也不知道。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了。
叶同尘想了想,还是给宋明明发了条微信问:【睡了?】
可以问问警察那边有没有人报警。
宋明明几秒之后就回了她:【还没有,在办案。】
又问她:【咋了?】
叶同尘回道:【我做梦梦见有个古寨的墓穴被人挖了,盗走了墓穴中的文物。】
很快,宋明明的电话直接给她打个过来,这次他直接叫她:“叶法师,展开说说?你说那个古寨是不是消失百年的云桂寨?”
叶同尘一愣,不会他正在办的案子就是这个被盗墓的案子吧?可是云桂寨远在广西那边,这案子怎么说也轮不到杭市的警察来办啊。
可宋明明没有给她透露正在办的案子,就说明不能对外透露,她也没有问,只说:“是这个古寨,我梦见古寨里一个被女人的墓被盗墓的挖了,盗取了她墓里的古董文物,然后好像那伙人是杭市的?”
她听见宋明明低低惊叹一声:“神了。”
他虽然不好透案情,可这句惊叹让叶同尘猜的七七八八了,应该那伙人确实是杭市的,警察也查到了杭市,所以宋明明在联合广西的警察在查案?
“叶法师,叶大法师你梦里有没有梦见那伙盗墓人的长相?”宋明明语气恳切:“或者他们的行踪?落脚点?”
叶同尘想了想那户私人住宅,对照的地址告诉宋明明:“我梦里隐隐约约梦见那伙人好像落脚在四屯街三十几号,门口有一颗梧桐树,太具体的记不清了。”又谦虚说:“只是个梦不知道真假,所以我不好报警,先问问宋警官。”
“好,好!叶律师做的很好很正确!”宋明明激动说:“你先休息,想到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我现在不好跟你说,之后再跟你说。”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叶同尘稍微安心了些,冷的身上没热乎气,带着小狐貍先回了律所,和它说:“你放心,警察已经在查了,现在这个世界警察很厉害。”她很难和小狐貍解释,百年后的世界遍地监控,警察有时候比术士还要厉害,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伙人,一定很快能找到。
小狐貍虽然点头谢谢她,但这一夜它都缩在门口的角落里,担心的望着窗外,时不时就能听见它低低的嘤声,看着实在是可怜。
叶同尘叫它到自己床边睡,它也很听话,不上床就蜷缩在床边的毯子上,依旧巴巴望着窗外,很可怜的说:“我从来没有跟我的主人分开过这么久……”
一晚上算久吗?
叶同尘睁开眼看着它,它把脑袋放在自己爪子上趴一会儿、蹲一会儿,焦虑难安,她就想猫会这样吗?小清静离开她也会这么焦虑难安吗?
她想起瘸子平安,他还在找她吗?还是轮回转世已经忘记她开始新的一世了?——
这一夜,叶同尘也睡得断断续续,一醒就看见白毛狐貍蹲在窗户上看窗户外。
出了太阳,积雪化了不少,抱一道观外的道士在扫积雪。
她又试着去感应了一下那件冥器,还是找不到它。
宋明明那边倒是在三四点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说:【叶律师你梦到盗墓这件事暂时不要透露给任何人,警方已经介入。】
她想警方一定在抓这伙人了,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叶同尘过去摸了摸小狐貍的脑袋,让它放心。
太阳太好了,来景区的人也多了起来。
因为《是这样的,审判长》新的一期还没有开始直播录制,所以律所恢复了正常的营业和直播。
叶同尘吃了早饭,等晓山青来就早早开了直播。
这可把蹲守直播间的老观众们激动坏了,没一会儿就把#叶法师开直播了#冲上了热搜前五。
直播间里全在夸她敬业——
【没想到今天会开直播!呜呜呜老婆也太敬业了,节目才结束一天你第二天就开直播!】
【老婆是知道我一天看不到你浑身刺挠吗?】
【还以为会休息几天,不得不说叶律师这敬业程度吊打我粉的爱豆,狠狠落泪了】
晓山青端着咖啡过来探头出现在直播间里问:“为什么不夸我?晓律师也很敬业啊。”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晓狗也很敬业!】
【晓狗不满,晓狗也要夸奖】
【晓律师你的腿怎么样了?拆钢板了吗?】
【晓律师你脖子怎么红红的?】
“过两天就去拆了。”晓山青挠了挠脖子,“不知道是什么过敏了,一来律所就很痒。”
叶同尘擡头看他的脖子,又回头看蹲在窗户上的白毛狐貍,心道:晓山青的体质似乎对这些灵魂鬼怪很敏感,倒是适合通灵。
直播间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轻松破了200万的在线人数,弹幕里很热闹,连线的人却不多。
因为这次晓山青直接在直播间的标题上就写了——[法律咨询,除法律问题外一概不连麦!不可咨询玄学!]
这杜绝了一大部分想上麦咨询玄学问题的人。
【今天怎么没有连麦咨询的人?】
【想问叶法师我今年能不能暴富,又怕晓律师把我拉黑】
【真正有法律问题的可能也不太敢咨询了吧,怕被叶法师看穿自己在撒谎】
【哈哈哈哈怕原告变被告】
【今天怎么没有见到手术刀屠龙手富婆啊?她可很少错过叶律师直播。】
一群人在@手术刀屠龙手。
还真把人@出来了——
顾宁手机不停的提示她,特别关注人开播了。
她正在和光同尘集团旗下的温泉庄园里,今天一早纪耀光就亲自来她家里约她出去玩,说下雪了,想带她去温泉庄园里赏雪。
这要是从前她根本不会打理纪耀光。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晚宴之后,她每次见纪耀光就觉得他美的震撼人心,像是给她下蛊了一样,被他看着就浑身触电似得……昏头昏脑就答应了。
这会儿她坐在庄园里,点开叶律师的直播,脑子稍微清醒一些,先刷了几个礼物,然后在弹幕里问——【呜呜老婆能不能给我画一道符啊?】
【富婆来了!】
【富婆在线求符。】
【哈哈哈富婆怎么还带头搞封建迷信!】
叶同尘也看见了屠龙刀,问她:“你想要什么符?”
手术刀屠龙手:【恋爱脑消除符……】
叶同尘和晓山青齐齐在屏幕前沉默了一下。
【哈哈哈哈我也想求!有没有这种符啊!我愿意花钱买!】
【天啊!富婆你长恋爱脑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不婚不育报平安吗!你不是那么厌男吗?】
【富婆快清醒一点!恋爱脑可是会破财的!】
顾宁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一面赞同,一面悔恨,对啊!就是啊!男人没一个好玩意!尤其那个人还是令人作呕的纪家私生子啊!她怎么能对纪耀光昏头昏脑!
她正要打字让叶律师骂醒她!给她驱驱邪,一只手伸到她眼底下放下了一杯咖啡。
“顾小姐你的咖啡。”那只手慢慢收回去。
顾宁擡头看见了对面坐下的纪耀光,他那张脸白的发光,那种白把他的唇色衬出一点艳色来,琥珀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流转如春水,望着她就让她挪不开眼睛。
他坐在那里笑,竟然让顾宁生出“艳光四射”的错觉。
不是她的错觉,连隔壁桌喝咖啡的男女也朝他看过来,看的愣神。
她望着他,听他说:“对不起,我走开太久了,让你无聊到看直播,我向你道歉。”
他靠近顾宁,专注的望着她,像一只受伤的狐貍说:“可以原谅我吗?”
顾宁中了邪似得就把直播间划拉掉了……——
直播间里,叶同尘刚刚问了:“恋爱脑消除符没有,一向只有求正缘的,你是遇到不好的男人了吗屠龙刀?”
但手术刀屠龙手已经离开了直播间。
晓山青有些狐疑,顾宁是最近又在相亲了吗?遇到心仪的对象了?恋爱就恋爱嘛,怎么还要消除恋爱脑?
叶同尘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屠龙刀的回应,倒是等到了一个连麦。
她接起来,对面没开摄像头,还使用了变声器。
变声器里发出女人的声音问:“叶律师,能求一道镇宅驱鬼的符吗?我花钱买。”
“今天怎么这么多求符的啊?”晓山青皱眉,强调:“您好,咱们直播间不搞封建迷信……”
没说完,对面就着急说:“别挂,求求先别挂,叶律师您就当救救小孩儿了,我家的娃娃贪玩去坟地里跑了一圈,回来就跟被鬼上身一样,无缘无故哈哈大笑,走路不稳,还高烧不止,去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来求求您,您就给一道符让我们试试看,救救小孩儿吧!”
这么严重?去医院看了也没用?
晓山青听的严肃起来,看了一眼叶同尘。
弹幕里也吃惊了——
【这听着好严重啊,去医院没用吗?医生怎么说啊?】
【孩子多大了啊?去的是大医院吗?这么严重还是得看医生啊!】
【是啊,虽然我信玄学,但孩子生病还是得看医生,求符没用吧】
【人家说了去过医院没用,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想试试看,叶律师就给画一道符吧,哪怕起到一点积极的心理作用呢?】
【是啊是啊,说不定呢?我小时候吓到惊厥,也是我奶奶找来一个叫魂的把我弄好的,虽然迷信,但是试试看也没有损害!】
坟地里跑了一圈,大笑不止,高烧,走路不稳……
叶同尘看着弹幕,对连线的人说:“这样吧,你开视频让我看看孩子,我懂一点中医。”
对面却着急的说:“孩子不在身边,在急诊室里,叶律师求求您给到符救救孩子吧,多少钱我们愿意花的……”
“你的孩子是去坟地里了吗?”叶同尘问:“只是去坟地里跑了一圈?没有挖别人的坟吗?”
对面一下子卡住似得没音了。
晓山青有些惊讶,又没懂,叶尘的意思是……这个人的孩子挖人家坟了?
“你还在吗?”叶同尘见这个人还没有下线,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先给你画到符,你给我个地址,我画好了给你寄过去。”
居然真要画符?直播画符?
晓山青担心直播间会被警告搞封建迷信。
连线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回说:“好,我后台私信您地址,您寄到医院就行。”
晓山青帮叶同尘看了一下后台的私信,这个人发过来的地址确实是杭市的一家大医院。
“你……画符需要什么特殊道具吗?”晓山青低低问,虽然他不信这个,但是经过这么多事,他也有些动摇,如果这符能给孩子的家长一点心理安慰也好的,“黄纸?朱砂?”他看电影里都是这样的,要他去买吗?
“不用。”叶同尘随便撕了一张白纸,也不用笔,不用墨水,直接用手指沾了旁边水杯里的水,飞快的在纸上画了一道符。
她在猜测:对面连线这个人是挖坟的那伙人吧?如果是,敢连线直播要符,肯定是出了什么要人命的意外,非这么做不可,并且他们相信警察找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