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爱情有着各种各样的模式,但是怎么变归根结底就是找个舒服的人做个伴,以来度过势单力薄的人生。
孩子是衍生品,只是随着人类发展,必然发生的事情却成了重点,互相依赖,相互信任竟成了可笑的求不得。
冯济慈与桑尼亚都幸运,他们的另一半值得托付,这让人生添分外有趣。
两个幼稚鬼最近总是花样百出,就像现在。
“你说,去奈乐城里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桑尼亚什么都没有穿的站立在水镜前打量自己。
她非常美,站在那里犹如一副传世油画,她活跃而健康,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肤状态都呈现了人生最好的时刻,充满了水分,充满了诱惑力。
冯济慈站起来,他就不太好了,病秧子都是一样的,苍白松弛性格还相当矫情。
他为她披上长袍,亲吻她的耳垂,用灵魂的力量轻柔拥抱:“奈乐的艺术属性让这个城市名扬大陆,尤其是它的冬天,到处都是故事。”
桑尼亚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笑着问:“故事?你又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
冯济慈轻笑,亲吻她的后颈,间歇说:“忘了,我有大把的时间阅读,他们巴不得我长成花花公子纨绔之辈,最近我看了各种各样的故事,艳遇,美人,死恋,偷情,反正我不想住在乡下了。”
桑尼亚热情的回吻,嗤笑他:“艳遇?美人?死恋?偷情?凭您的骨瘦如柴?”
然而她百依百顺,依旧答应了他的要求,相当草率的就出了门。
奈乐的国王大道向下走五条街是石榴皮街,因这地方都是密滋泰都司的门徒,这里的街道街区都喜欢起个草药名,哪怕是中上区。
艺术之都的社交季,有着太多外国人来此结识美人,来此搞个艳遇,所以在这个时期是不好租房子的。
坐在摇晃的马车内,他对桑尼亚解释:“石榴皮对腹泻具有奇效。”
染了原本发色的桑尼亚调侃:“我们为什么要住在拉肚子街。”
冯济慈遗憾的说:“因为它右边的枣皮街,枣皮是治疗早泄的,左边的刺梨子也是治疗拉肚子的,总而言之没的选。”
桑尼亚笑倒在他的怀里,最近她觉着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只要先生讲个笑话她就相当捧场,当然,有时候她也会无理取闹唱反调。
而这种无理取闹一般是在独处的时间,她不断的用各种小脾气来确定自己在冯济慈心目中的地位。
可怜的良业区孩子就是变成库洛,她也没什么安全感。
坐在他们对面的乔诺夫人忍无可忍,她干巴巴的开口:“爵士老爷,奈乐的冬季是社交大季,我只租到了那里的房子。”
被戳穿的冯济慈相当坦然:“啊,是这样吗?我忘记了。”
桑尼亚又开始笑,笑完说:“他们的国王喜欢穿着平民的衣服到处乱逛,还喜欢故意弄出一点事端,有一次他甚至被人抓进了监狱。”
冯济慈啼笑皆非:“进击的亨利八世?”
桑尼亚看他:“什么八世?”
冯济慈笑笑:“一本书,忘记名字了,那里面有个国王也是这样,不过他每次都故意让人认出自己。”
桑尼亚大笑出声,乔诺夫人也笑着说:“是您写的书吧。”
这次临时起意的出门,冯济慈就带了尼尔,还有乔诺夫人两人。
而他与桑尼亚的身份是来自奈乐乡下的新婚小夫妻,为了行走方便,他们给自己套了个爵士的基础头衔。
见人必须脱帽鞠躬这样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干的,至于从哪里来的,当然是燕窝郡啊。
不是地球那个吃的燕窝。
奈乐以北靠近海岸线有一大片以飞鸟命名的郡县,大小燕窝,金银燕窝,黑白燕窝……对,那里以燕子品种为名的领地郡县有上百个。
奈乐历史上有一次王权争霸,逃离的小贵族就集体迁移到了燕窝里。
从瓦尔纳郡到奈乐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当他们的马车到达石榴皮街,很多人就趴在家里的小阳台看热闹。
冯济慈甚至在刚进入街区的时候,看到一位妙龄少女站在狭小的阳台,用一把牛角梳子梳她的秀发。
而这种随意的样子,在普利滋是看不到的。
乔诺夫人愤然批判:“那不是正经女人。”
冯济慈哈哈大笑:“夫人,您要习惯这里的风格,奈乐比普利滋更好的地方在……可爱的姑娘与少年,他们在最好的年华能够自在的展现自己。”
桑尼亚也赞美:“那姑娘有一头好头发,她努力把它们梳理的笔直。”
尼尔打开车门,冯济慈扶着桑尼亚下车,别人打量他们,他们也打量这条古老且不太笔直的长街。
那真是一路上坡,曲曲弯弯的犹如地道不知尽头。
这里的建筑关联紧密,房屋是一栋挨一栋互相借墙修建,两个半四轮马车的狭小街道,外加一水的过街楼,为了拓展面积,很多人家在街区二楼修建过道悬廊,就把街区遮盖的忽明忽暗。
处在社交季节的石榴皮街白天也有足够的人气,因为这条街的两边全部都是传统特色的咖啡店,小酒馆,还有小餐厅。
他们把桌椅板凳摆在一层楼外的长廊,至于给人提供方便那是想都不要想。
冯济慈以每月两个金尼的价格,租住了石榴皮街六号。
没错,这里的房租贵的惊人。
脚底肮脏,桑尼亚提着自己墨绿色的裙摆上了街道台阶,她理直气壮的对冯济慈说:“你为什么不让国王给你腾出一处偏殿,这里太闹了。”
她现在去哪个国家,也能在国王的宫殿混上一处不错的地方。
冯济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去王宫住?我跟那个老头毫无交情,他上次求见乔诺夫人甚至没让他进聚合堡。”
一盆水从附近二楼哗啦一下泼到街面上,阵阵咒骂响起。
冯济慈吸气:“你说的对。”
桑尼亚咯咯的笑了起来,比起冯济慈的一时兴起,她这两年见了太多的世面,吃了足够的辛苦。
笑完她说:“普利滋历代国王都喜欢制定各种规则,简而言之吹毛求疵,治下之民就会性格耿直而坚守规则道德,奈乐不是,这里的王脾性宽和,做任何事情都是差不多就行,他治下之民就难免脾性随性被爱支配。”
她走到冯济慈身边压低音量继续:“论整个大陆王城洁净程度奈乐排在中后,普利滋绝对是前十,这里接近国王大道,脚下只有废水算是好的了。
要知道奈乐也有北区,对了,他们告诉我奈乐收臭水税,排泄物处理税,总而言之虽然不多,他们收取税务的名目是排在前十的。”
“这里的北区堪忧。”冯济慈左右看看石榴皮街上的各色壁画,甚至这一条街的柱子都是五颜六色的。
如果走近,还能看到绘画艺术家在柱础上留下的联系地址。
桑尼亚一脸不屑:“我甚至在多柯乐常驻,北区又算什么?对很多人而言,北区犹如女神的花园。”
尼尔把一个半人高的旅行箱放在地上说:“夫人说的对,北区甚至有受教育的地方。”
肥胖的房东太太提着一大串铜钥匙快速的穿越街区,她来到这对小夫妻面前笑眯眯的扯着裙摆行礼:“您好啊,欢迎来到石榴皮街,斯万德爵士老爷,夫人,家夫姓哈俢,是国王林场的巡视人,这条街大部分的房子是哈俢家的。”
说这话的时候,哈俢太太神情骄傲。
这是异界包租婆啊!
冯济慈好奇的问:“哈俢太太,您是说整条街都是您家的吗?”
哈俢太太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的公公可是有十个儿子,我们是穷人。”
她指着街区对面的楼说:“只有这栋还有您住的这栋是我们的。”
她取钥匙打开包着铁皮的两扇房屋大门说:“你们会有一段相当美妙的旅程,明天我会让他们送来全城的节目单,还有剧院包厢转租的信息……”
冯济慈对桑尼亚伸手,桑尼亚托着他的手臂上往楼里探看,那门后是一条向上的阶梯。
嗯,这里的一楼都租出去了,他们只能住二三层还有一个老天台。
桑尼亚问哈俢太太:“夫人,马厩在那?”
哈俢太太说:“在街尾的旅店后面,请安心,我们付过钱了,您的马车还有马匹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我们交的可是上等马料钱。”
说到这里她看着冯济慈瘦弱的身材问:“爵士老爷,哈俢家在奈乐城住了不少于二十代,我们知道最好的面诊师,真的,我的先生可以做您的介绍人。”
这真是乐善钟下大场子,城里除了艺术家,游客之外,还有全大陆而来的各种求医病人。
桑尼亚再次哈哈大笑,冯济慈无奈的取了一个银币塞进房东太太的手里。
提着箱子的乔诺夫人面露鄙夷,还介绍最好的面诊师?我们家头顶奥古斯飞来飞去,你们伟大的密滋泰都司是我家座上宾。
她进屋放下箱子,下楼撑着一脸虚伪笑容对哈俢夫人说:“感谢您的关心,今天不早了,我们会隔日上门拜访。”
哈俢夫人回到家里,谎称不在的哈俢先生正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最小的孙子攀爬在爷爷的脖颈上努力起伏,把自己的爷爷幻想成了烈马。
还不停地喊:“爷爷爷爷,你叫你叫。”
哈俢先生摇头晃脑学马打呼哧,看到自己夫人进来,他就笑着问:“怎么样,新房客看着怎么样?”
哈俢太太叹息:“一对乡下刚出窝的小鸡雏,贴身男仆会赶车,双马四轮车,十二只旅行箱子,到是他家的女管家很厉害,我讨厌女管家亲爱的,她们总是不如男管家大方。”
她把一个银尼丢在桌面上:“就给了一个赏钱,还说后天会来拜访。”
哈俢先生咳嗽一声,他放下手里的报纸,从裤腰取下一个旧钱袋小心翼翼的把银尼放进去,又摸出另外一个抓出一大把铜尼递给自己的夫人说:
“好夫人,我们不能跟年轻人计较,那些初来手头大方的,能在奈乐混上一个季就不错了。慈爱的大地母神常说十全十美不是人生,我们要接受各种缺点。
他们已经出了整条街最高的房租,我们要心存感激,今晚你可以买一些新鲜肉炖了送过去表达善意,你想想,如果他们要在家里开几次聚会,那银胖子不是排着队来吗……”
哈俢太太不搭理他,只是一枚一枚的反复数铜尼,就恨不得一个变成三。
哈俢先生遗憾的对满大厅孙子抱怨:“看看你们的祖母,吝啬又尖酸,这可太痛苦了。”
哈俢太太将钱放在钱袋里冷笑:“没有炖肉,什么都没有,你这个刻薄鬼总做铜尼换净肉的美梦。”
冯济慈可不知道自己被人笑话如小鸡雏,他在欣赏这栋房子。
这是具有相当厚重的历史的建筑,它上楼的阶梯中间都凹陷了下去,甚至它的窗棂都油光铮亮的,屋子的边边角角都是陈年的黑泥,老旧的浴盆里满是恶心的水垢。
现在他已经不遮掩了,就顺手打了几个手势,那些泥巴灰尘就奇妙的纷纷飘起,最后变成小泥人排着队伍往门口走。
桑尼亚用手捂嘴轻笑,乔诺夫夫人与尼尔一人扯了一口大布袋,把那些垃圾小人塞进去。
尼尔探头看自己的主人,他开始拿着几块上等的布料在空中裁剪。
他就悄悄问乔诺夫人:“夫人,他们说我们的先生应该是学者奥古斯?”
见怪不怪的乔诺夫人发出沉重的叹息,她对先生的技能树也是相当好奇,她发誓整个大陆奥古斯历史里也没有会做酱菜的奥古斯。
还一做整个十大缸。
甚至整个大陆最全能的女人,见到先生这样的都必须匍匐在地自愧不如。
很快,桑尼亚坐在铺新鹅绒软垫的长椅上,他开始在空中纺织毯子了。
“你喜欢什么花色?蔷薇怎么样?”
“好。”
比起乔诺夫人对库洛的理解,她所理解的一切库洛,包括那些半神都不能将物质无中生有,简而言之先生的这套技能背后……有着相当震撼的未知的东西。
她托着下巴满眼崇拜的问:“这些事情,那些奥古斯知道吗?”
冯济慈把缝纫好的家居用品丢在新的蔷薇花地毯上:“当然不。”
尼尔与乔诺夫人进来,抱起那些纺织品去别的房间铺挂。
桑尼亚对他们的背影擡擡下巴,冯济慈笑笑:“他们说不出去。”
他的禁言用在普通人身上,效果是可怕的。
桑尼亚点头:“还是要小心,要是那些人知道就不得安宁了。”
冯济慈点头,将做好的素面裙子丢在空中,手里抓了最少五套绣线,开始在那些裙子上绣不一样的花。
这次是随心所欲的,小狐貍,小鹿,小猫……他喜欢用可爱的动物表达桑尼亚的性格。
桑尼亚绝对不会阻止,哪怕是他的先生给她绣满裙子壑妮家的乌鸦,她也会穿。
看了一会儿,她又犯了小脾气的问:“我最少也要三十套,还要配套的靴子。”
冯济慈嘲笑她的小家子气:“三百套都有,可你这家伙压根是个蠢木桩子,给你个布片都能穿一冬……嘿!我错了!你别捣乱。”
桑尼亚看着飞出去的鞋子嗤笑:“您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看着自己的手遗憾的说:“除了握细剑,我这双手也做不了别的了,这两年……它也就学会一个手艺。”
冯济慈扭头:“砍人脑袋吗?”
桑尼亚叹息:“相当多的脑袋~先生,您无法想象有多少,有时候……我甚至是迷茫的。”
冯济慈现在知道一些异徒的事情了,他问:“你是说那些异徒有冤枉的?”
桑尼亚摇头:“不,我确定只要是真实的异徒,他们的罪行配的上我砍一千次脑袋,但是……索雷能处决多少?毕竟葛瑞丝门徒有限……”
她想起什么,擡手从内裙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水晶瓶丢给冯济慈。
冯济慈接过去对着光线打量。
这是一个拇指大的水晶瓶,水晶瓶里面有着十几粒白米一样的闪光物质。
桑尼亚说:“异徒贩卖这些东西,虽然奥古斯们研究过它的成分,除了顶级水晶提取物,这里有可能还有汰怪的血液提取物,没人知道配方,那些普通人为此倾家荡产……”
冯济慈摇晃瓶子:“密滋泰都司不是擅长这个吗?”
桑尼亚叹息:“他不行,这些东西服用之后,会贴在人的脊椎骨骼上,他们开悟人类却也消耗人类,体质不好的一般几年就化成尘埃了,而在您昏迷这两年,我们针对全大陆进行了一次有钱人失踪的归纳,您猜猜有多少?”
冯济慈想了想:“十万?”
桑尼亚轻笑:“有时候您也特别天真,将有钱想的过于简单,那些异徒的口供里这种东西叫半神钥匙,它价值五百金尼甚至更多,整个大陆的普通人拥有五百金尼的有多少?”
冯济慈扯扯嘴角:“一万?”
桑尼亚摇头:“不到一万,大概七千多,这已经非常可怕了,我是指消失的,不是被开悟的,而且这东西分等级,制造出来的库洛也分等级,嗯……总而言之越来越贵,圣域还有奥古斯们相当苦恼,除了见一个砍一个,目前我们还没有更好的办法,然而由于大屠杀……更多的问题出现了。”
冯济慈啧啧几声:“其实我见过这东西,在唐博郡,那次小汰圈覆盖了整个普利滋区,每一个汰圈下面都有这东西,当时我们收集了不少,后来上交了,而在之后……没有任何人对此事做交代。”
他把瓶子丢还给桑尼亚,桑尼亚说:“那是我们那时候的层次够不上,这事情索雷还有那些奥古斯都知道,嗯,各地中大都皇帝也知道,没错,它能触发出幼生汰圈,这真可怕。”
冯济慈思考桑尼亚提出来的问题:“你们的屠杀,早晚会演变出更大的灾劫,是有人借着这种事情开始铲除异己了?”
“对!他们现在想消灭谁,谁就是异徒。”桑尼亚深呼吸:“您大概是奥古斯中最聪明的一个了,他们排除您,防备您,也是畏惧这个吧?”
她随手将瓶子放在内裙口袋。
冯济慈对她这种不拘小节的举动有些苦恼:“管他们呢,我说,妮妮?这是人身上提取的玩意儿吧?甭管是谁家的钥匙,你也别随身带着啊。”
桑尼亚翻白眼:“妮妮?”
冯济慈愉快的点头:“亲昵的称呼,只有我能喊的。”
桑尼亚笑着点点头说:“可以,就这么喊。”
冯济慈命令她:“你把你那瓶子扔了。”
桑尼亚拒绝:“我这一瓶可以卖最少一百金尼,靠着它换来的金尼我给您买了无数珍惜药材,先生,您要心存感恩!”
正在奋力给小媳妇做裙子的手停了下来,冯济慈来到桑尼亚面前缓缓蹲下,他托起这姑娘满是老茧的手亲吻她的手心:“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那时候,就像鬼催的般就上了。
桑尼亚拥抱他:“都过去了,二百年我都愿意等,您看,天晴了,我们现在多好。”
冯济慈亲吻她的额头:“对,多好啊。”
半神的钥匙滚落,他们又亲吻在了一起,楼下乔诺夫人却高喊着:“先生!房东太太带着水商,还有木材商来了!我们要几车?”
桑尼亚毫无征兆的推开冯济慈,她有一个梦,从前在良业区度过寒冬的时候,她发誓有钱了就一个冬天购买最少三十车上等木材随便烧。
在普利滋瓦尔纳街不算,那时候烧壁炉都用不上她。
看连蹿带蹦小混蛋消失,冯济慈有些苦恼的锤软椅。
桑尼亚真的订了三十车上等干柴,还有每天三大车十五大罐山泉水。
奈乐是古城,别的古城有的毛病它一点没少。
这里的地下水已经有味道了。
随着天色逐渐黑暗,乔诺夫人把属于他们的二层三层挂了不少于六盏汰灯。
而石榴皮街是蜡烛区,甚至他们居住的这套屋子客厅也只有寒酸的一扇水晶窗,一个小阳台。
乔诺夫人将一盏汰灯挂在小阳台上与人方便,它的灯光就照顾到了楼下左右两间餐馆的街面。
今晚这下面生意做的相当得意。
餐厅老板甚至打发人送了具有本地特色的晚餐上楼,凭着这一点,冯济慈与桑尼亚开始喜欢这条老街以及这个城市了。
入夜,客厅最大的壁炉炉火旺盛,这套寒酸的只有几件家具的屋子已经完全变样,它上下十二扇老窗全部换了坠地的双层窗帘,一层绿色轻纱一层银灰色的丝绒。
所有的卧室床铺都铺了最少五层褥子,还有鹅绒枕头,厚实的鹅绒被子。
桑尼亚在床铺打滚,嘴里唠叨着:“我喜欢他们的丁香兔肉。”
冯济慈啼笑皆非,所有的库洛都讨厌兔子,除了土腥气它们实在太多了。
他对笑眯眯的乔诺夫人摆手,乔诺夫人就推开唯一的水晶窗户,将一个吊桶沿着窗户送到楼下。
那是一下子的豁然开朗,小馆子沸腾的人声,女郎娇俏的笑声,还有一个相当硬朗的声音大喊着:
“尊敬的居民们,难道你们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吗?我们交付的税金,它是公平的吗?我们这个世道实在是太恶劣了,大地母神没有一本经规定跟我们要多少钱,哪怕是一个尼尔我们的母神都没有要过!!”
桑尼亚猛的坐了起来,几步来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