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肖尼·斯万德,一个嘴上断情绝爱而内心闷骚的男人。
冯济慈是这样想肖尼的,这孩子被社会捶打的不轻,就开始一个人冷暴力全世界。
他早就初悟,甚至级别已经相当厉害,但是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拒绝库洛的一切福利,在用自己的方式精神自苦。
所以说阿尔伊顿千刀万剐,当年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这不过是掌控普利滋,实现修拉垄断财政的政治手段。
但是手段之下,那些被卷裹进去的普通人呢?即使那些老军营的父辈为这个国家抛过大好的头颅,还有一腔热血。
他们的子嗣也成了渎神者。
冯济慈怜悯肖尼,对他很是包容。
当然,这跟世上一切大舅子对妹夫都具有先天的优势,也有着实在关系,哪怕你是个奥古斯。
什么离家出走这样的话,在他看来特别搞笑,肖尼有家吗?桑尼亚有家吗?甚至他本人都是没有家的。
冬一月的博纳德城,水晶窗后的温暖世界格外吸引人。
“你看这块地方,它的子民幸福,生活自在安然,它还被称为自由之地,为什么?为什么是自由之地?”
穿着黑貂大衣的肖尼擡手推开国王大道店铺门,甚至没看店铺的招牌。
他睡眠不好,就大早上拖冯济慈起床陪斩,他们在寒风中骑着纯黑的猛哈代马绕城池跑了七圈。
回到城中,又漫无目的在国王大道上转悠,直到忽如其来的红制服出现在道路两边,特殊的贵人们路过或者光临这里,红制服会成群结队来禁街。
冯济慈与肖尼又不是那种打脸的神经病,这毕竟是人家密滋泰都司的场子,他们就随手推开路边的一家店铺躲避进去了。
将大衣手套递给列队迎接的店员,冯济慈回答:“因为伟大的奥古斯是个宅……他压根没管过这地方。”
“宅?”
“不与外界接触,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常年家里呆着就死宅。”
“嗯……这很密滋泰都司。”
“对吧,除了我还能陪你骑骑马,你看他们哪个出门?”
“他们出门也不会告诉你啊,可你再不出门乔诺夫人会哭的,算了,我们继续说自由现象是如何形成的吧?”
“是似管非管,是国王不在,税率低廉,接近圣域,有奥古斯镇宅的原因吧,你知道的,大地母神脚下的泥土即便是黑色的,那块土也要给自己起个白名。”
“只是这?”
“嗯……来自整个大陆的有钱人去圣域献忠贞献家财,没家财的就献子女,而这里是最后的歇脚城池,他们喜欢在神的脚下表演高德,慢慢的这里也就高尚了。
人口流量大就会商业兴盛,就连最穷的北区人也可以找到一份带路的工作养家糊口,种种原因结合这里就自由了。但你也要注意,博纳德的监狱井深三十层……”
进入店铺走入一扇新门,艳丽绚烂的色彩瞬间灌入眼瞳,顶着假发假装自己是普通人的两位男士停止低声讨论,开始四处打量。
嗯,这是一家相当奢华的裁缝铺子,你能从它悬挂在墙壁上的古董大地母神像推断出,它还历史悠久。
码放整齐色彩由浅至深,从朴素到奢华的服饰面料,在柜台上叠放好几摞,有一人多高的配饰托盘,镶嵌着稀有宝石,彩色水晶的男女鞋履把这里装饰成了梦境。
显然,这是一家只支持金尼尔交易的奢侈店铺。
它的营业厅大的出奇,服务区域是以三排软椅来分开的,就像那种扩大版的地球老式列车车座。
店铺管事带着二十多名男性店员过来迎接,与一般店铺有着绝对区别的是,这位管事态度矜持,举手投足有着足够夸张的,表演出来的优雅。
肖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环境,他早就不像个乡下佬般的会四处打量了。
这里很大,还早有来客。
隔绝视线的接顶连地黑丝绒长帘悬挂着,唯一空下来的地方就是大厅正中。
肖尼很自在的走过去,穿着猎装就往软椅上一瘫。
而真正的乡下佬冯济慈就四处打量,听到被长帘隔绝的区域有少女的交谈声,笑声,甚至他能感觉到被人不断窥探的视线。
他将手里的马鞭递给店员,也走到肖尼身边一瘫,他们这种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客厅的举止令管事不知所措。
好在已经是总管的尼尔安排好了马匹,带着两位贴身男仆进店,他先是看看环境,又拍拍自己的脑门叹息:“这样的地方?我又不是乔诺。”
说完对管事勾勾手,随手对整面墙壁的商品草率的一划拉:“我们随便看看。”
这位管事欣喜异常,搓着手的倒退离开了。
端着香薰托盘的女店员走到尼尔面前,那托盘里放着三十多个小瓶子。
尼尔挨个拿起小瓶子,侧脸单手扇风,根据今日天气,环境选择了一款温暖亲和的味道说:“烧这个,小火。”
这位从流浪故事人到侍童,到贴身男仆,到管家的幸运儿已经掌握了几十种香系,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本事。
要知道每一系香都有三十多种区分。
大窗外,红制服们手拿武器,背对商铺列队守候。
按照以往的习惯,长帘后那些喜欢凑热闹的淑女小姐们一定会来到水晶窗前看热闹。
她们会叽叽喳喳的讨论是谁来了,不论是马车的配置,还是马车里的人,她们都能兴奋的议论很久。
但今天不同,今日有两位年轻的先生进来了,虽然从他们朴素的衣饰判断不出家底,可架不住两位先生年轻又英俊。
还不是一般的英俊,是令人赏心悦目眼前一亮的英俊。
进的起这样的店铺,毫不在意的一瘫都说明,他们不在乎这里,甚至见过更大的世面。
商铺男店员推来红色的脚踏,冯济慈与肖尼谈论正欢,就很随意的把脚放了上去,随即他们的靴子就被人脱了。
这没什么,也习惯了。
就像有的南方人去大浴池洗澡,最初他们穿裤衩还楚楚可怜的捂着胸,习惯了他们比谁都自在。
肖尼低声说:“你知道吗,欧拉克那家伙最近发了几笔横财。”
冯济慈歪头看他:“横财?”
肖尼冷笑:“你忘了,那次战役整个普利滋的远航船都毁的干干净净,上次他去绿水之都是跟布林布墩借的船队。”
冯济慈挑眉:“这事儿我经办的。”
肖尼轻笑:“对!那是一整支,十二艘大舰,吨位都在两千一,最长龙骨六十五,宽度三十二,有些恶心的是他们用了外通道设计,这对作战不友善。
当然,这不妨碍普利滋又拥有了平海作战能力,有了库洛们海上巡逻,那些渔民可以远航了。”
冯济慈点头:“谁给的?”
肖尼呵呵笑,他缓缓伸出两根指头:“说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冯济慈擡擡套了新短靴的右脚,这双鞋面还能忍受,暗红色,鞣制技艺相当精湛,可以忍受的边缘只有一点防磨金属,不复杂的皮刻花,鞋内出乎意料的舒服,就是有点大了。
站在一边的尼尔立刻拿起笔在购物清单上画一排√,管事擡眼看看列表,立刻面露喜色,亲自蹲下拿尺子丈量冯济慈的脚。
肖尼见过乔诺夫人为先生置办服饰,她从未用一件,一双,一个这样的单位购买过物品。
所以他是一排√。
这不是单纯只买一双靴子的生意,它一般是包括长靴,猎靴,短靴,春夏秋冬由厚到薄,包括篆刻家族徽章的套装买卖。
打扮庄重的女店员推来茶车,为冯济慈奉上泛着淡红色的甜茶,冯济慈低头闻了一下,摆手,他对甜味不贪婪。
看女仆离开他才说:“我从不过生日。”
肖尼合眼晃晃颈椎:“谁知道他要干什么,到是琳琳说,她亲爱的夏哥哥可以乘船去海外,去找自己的故国了。”
冯济慈忍俊不住,他擡手捂住脸肩膀耸动起来。想起过去的那些谎言,戳穿之后留下的就是无尽的尴尬。
冯济慈伸出手去推肖尼,肖尼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着,一只肥嘟嘟的狗子从身后长帘晃悠过来,它哆嗦着肥肉圈走到两位先生的小茶车边,先是看看冯济慈,冯济慈放下手挑眉呼唤它:“啧啧啧啧……”
肥狗却撑着无辜的大眼睛,有着长睫毛的双眼皮脑袋无辜的晃晃,接着转身擡后脚就热乎乎的撒了一泡尿。
肖尼笑的声音更大了。
“啊,啊!怎么会这样!”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小跑过来,他嘴里一连串的抱歉:“抱歉……呃,这太失礼了了。”
说完,他弯腰捞起自己的肥狗子,用老父亲打周岁儿子的力度,在狗屁股后拍了一下说:“怎么办,它受到了惊吓,先生们该知道小狗狗鼻子总是相当灵敏,这里气味繁杂,我的小福豆真是饱受摧残……”
他把狗头调转过来对冯济慈他们说:“嗨~忘了介绍,这是小福豆,他是个好小伙子,来~跟新朋友问好。”
他特意又看了肖尼一眼:“多么英俊的小伙子。”
没错,从本大陆大众审美的角度来说,肖尼·斯万德先生英俊非常,尤其是血脉彻底打开后,他哀伤忧郁与尖锐的内核揉和在一起,就使他的个人魅力无限拔高。
冯济慈跟肖尼看看自己没有鞋的脚,现在不方便起来说话,再说,跟狗子互相问好吗?
这老头跟他们拥有一样的目中无人的气质,对,就是目中无人。
这世上人这么多,你让冯济慈他们如何分心去看,他们的大脑需要装的东西太多,面对世事纷扰就只能无视。
冯济慈对老头点点头,接着对那只狗打招呼说:“福豆先生。”
地球人喜欢跟狗子猫主子说话,仿佛它们能听懂大部分人话一样,还拟定了猫狗有几岁几岁的智力。
问题是,这个标准是怎么做出来的?冯济慈至今困惑。
他对狗子说:“你跟你的主人一样英俊。”
老头瞬间表情凝固,他用这种方式捉弄过无数人,然而真的隔过他与狗交流的这还是第一位。
长帘后女人的笑声响起,不是那种贵族小姐的矜持笑声,是不亚于男性的爽朗大笑。
两位年轻的男士一起向后看,受长帘隔绝他们当然什么都没看到。
肖尼回头对这老头说:“是最近有什么美好的聚会吗?小姐们心情相当愉快呢。”
老先生回手把狗子递给自己的贴身男仆,他坐到冯济慈身边说:“远道尔,远道尔·博纳德。”
他说完歪歪头,等待反应。
肖尼闻言挑眉:“博纳德,国姓!哇哦,直系?”
他跟冯济慈对王室什么的很麻木了,那些家伙就是到他可怜的乡下农庄亲自求见,他还未必接待。
如今他的生活圈子就是这么变态,甚至问询的语气略显轻佻,也是习惯使然。
博纳德先生瞳孔亮光闪过,笑的更加慈祥说:“呵呵~怎么可能,您看我这头可怜的卷毛,家系普血而已,国王乡下的穷亲戚太多了,两位先生可以去随意打听,博纳德家族血脉昌盛,只在王城的博纳德就有几十户,呵!”
举着套装的店员列队走过,肖尼相中两款就伸手点点,尼尔又是一流√。
耳边这位老先生依旧在絮叨:“……家里上数第九代先祖与直系到是亲兄弟,我家封地在澳阿林,是靠着王室长老会分红活着的可怜人……两位先生呢?”
这是典型的博纳德社交风,甚至是比起奈乐更加自由,更加不在意社会地位与爵位的交流方式。
实在是你也不知道你看到的去圣域之人,他也许过去曾经做过国王?就像格朗·斯莱博尼。
冯济慈笑笑:“鄙姓斯万德。冯济慈·斯万德,这是我的兄长肖尼·斯万德,我们从西坦乡下来的,家里……嗯。”
店员端来一些坚果,冯济慈随口说:“家里靠种豆子糊口。”
身后有人又开始大笑。
肖尼看看这个偷自己家姓氏的无耻之徒,擡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太失礼了。”
冯济慈轻笑:“老先生没介意。”
肖尼却对这位国王亲戚表示抱歉说:“抱歉,尊敬的博纳德先生。”他指指在那边捧着靴子,排队等着自己试穿的店员们苦笑:
“相识于这样的场合……这家伙开玩笑的,种豆子!哈~请原谅他年少轻狂不知礼数。
我家自先祖就在西雅经营牧场,托母神庇护,牧场越来越大还甚少闹宅,我们这次是去圣域替代历代祖先舍家财,人生总要有一次对吗?”
老先生连连点头:“啊,牧场?”
肖尼套好靴子站起来与老先生握手:“是的,我们养马,各种颜色的猛哈代,从前我们也过犟儿兽,但是配种失败了,那家伙太大,我的两个妹妹都不太喜欢。”
老江湖讲话真是一句真的都没有,到是把博纳德先生唬的一愣一愣,他小心翼翼的问:“两位先生还是单身?”
肖尼指指冯济慈:“他不是,我是。”
冯济慈不善社交,也套好靴子点头致意后又坐下,他继续打量商品,甚至让店员捧来珠宝,预备给桑尼亚还有琳琳买一些。
肖尼与老先生坐在长帘附近的圆桌边上,此刻店外,远行而来的一群苦修士光着脚路过。
能让国王大道封街,这些苦修士必然身份不凡,起码也是个库洛血。
就说特殊阶级无处不在呢。
而作为渎神者的肖尼没多想的就讥讽笑说:“看这些人,修的是己身,消耗的却是民财。”
博纳德先生闻言一愣,问:“是什么样子的经历,让您产生这样的想法?”
肖尼轻笑:“你们可真虚伪,这不是人人知道的事情,难道他们消耗的不是你们的税金?哦,我想起来了,国王的亲戚有税率减免。”
他拿起面前的杯子敬了天空一下:“大地母神可真忙,她甚至管理信徒的钱袋子。”
长帘后面有笑声,这一次声音却没有那么大了。
冯济慈拿起一串塔珠对着汰灯观察,耳边就听到博纳德先生问:“我听他们说,最近圣域那边气氛紧张?”
肖尼点头:“啊,这事儿您也听说了?美德钟都要撞裂了。”
博纳德先生错愕:“听~说了?”
肖尼点头,附身音量放低说:“克己钟在圣域的日子不好过呢。”
很显然,这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件事情。
博纳德先生精神一抖,也压低声音问:“原来圣域也这样了?”
肖尼这辈子都跟大地母神还有他们的信徒死杠了,尤其是阿尔伊顿的克己钟,这真有机会就要诋毁一下。
他点头:“所有人,一切人都在愤怒!我们离开的时候是尾月,您知道的,暴雨期不适合远行,可信徒们还是躲避开了,别的还好,博学钟下经济从来紧张。”
博纳德先生连连点头,作为二十四美德的博学钟是学科最底层,也是包容性最强人数最多的普修学科。
他苦笑连连:“是的,在博纳德城就还好,你知道这是乐善的地方,伟大的奥古斯有时也在。
可是我来的地方,澳阿林虽然是乡下地方,那边神殿的克己门徒都受到了波及,他们现在就是多吃一块肉,别的门徒都觉得是自己的钱财买来的。”
他看看左右,声音更低的说:“那些博学门徒说克己门徒欠了他们九代钱,克己门徒当然不承认……”他再看看左右:“咳,他们就打了他们。”
肖尼嘴角勾勾:“不是十八代钱吗?”
博纳德先生错愕:“竟然有十八代?母神啊,您管管吧!圣域没打起来?”
肖尼又看看左右:“怎么会,伟大的奥古斯都在,他们就是不说话……就连走路都分开走,克己自己走,别的……啧,那种滋味。”
长帘后面传来一声咳嗽。
博纳德先生迅速站起,不久便与一位极其美貌,不!极其妖娆的少女从长帘后走出。
肖尼表情错愕,出于礼貌的站起来点头示意。
博纳德先生笑眯眯的为肖尼介绍:“斯万德先生,这是博纳德澳阿林家的小香草,小甜饼……黛儿……”
黛儿小姐打断长辈的介绍,她走到肖尼面前认真的打量他,肖尼有些别扭的后退,却听她说:“斯万德先生?您家的牧场~有粉红色的猛哈代马么?”
刚才一直爽朗大笑的就是这位小姐吧,怎么形容呢?
这是一位仿若刀锋化成人形的小姐,她的气质如刀,眼神锋利,五官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具有杀伤力,对男人的杀伤力。
桑尼亚也有杀伤力,但她在夏面前千娇百媚,每天假装自己是盘小点心。
艾琳学坏了,她也这样。
而面前这位小姐,她甚至没有穿女装而穿了一套深黑的猎装,她的靴子很长,包裹了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她的鞋尖锋锐,肖尼觉着自己不反抗的话,她一脚踢出……自己就死了。
“粉红色的猛哈代?”肖尼客套的微笑:“在下到是觉的,血红色的猛哈代很适合您。”
黛儿小姐又上前一步,她伸手抓住肖尼的衣领把他揪过去,迅速用嘴在他唇上扫了一下:“我不是小甜饼,你却像,想要一段路过博纳德城的美好记忆吗?我们这座城市总有这样的故事。”
肖尼不太喜欢这种进攻式的约会邀请,当然他也不讨厌这位黛儿小姐,锋利凌冽的美,他摊开手想退,却被对方再次用手拎过去。
冯济慈靠着软椅,眼睛瞪的贼大。
黛儿小姐慢慢伸出手,她有着符合气质的一双手,染了血红的指甲,指尖就像匕首尖尖。
她用这些尖尖划过肖尼的眉梢,肖尼的唇角,心脏,喉结问:“喜欢歌剧吗?”
肖尼就点点头,确实是喜欢的,他还有个剧场呢。
“喜欢那一幕?”
“斯……宾斯传。”
“真巧,我也喜欢。你讨厌什么香气?”
“没有讨厌的。”
“真巧,我也是。你喜欢猫还是狗?”
肖尼无奈:“猫。”
黛儿小姐笑笑:“是因为它对你撒尿了?”
肖尼翻翻白眼。
黛儿小姐伸手,女仆抱着那只胖狗过来。
黛儿小姐打了个响指指指门口,那位女仆抱着狗丢了出去。
可怜的远道尔·博纳德先生哭泣的追了出去。
黛儿小姐叹息:“他可真脆弱,现在就剩咱们了。”
冯济慈张张嘴,心里想,看这里!老子奥古斯。
黛儿小姐从后腰处拽出一张金色请柬递给肖尼说:“我在城外有一块地方,那里身处密林而无人打搅,那还有一个小湖,现在应该结冰了,我还养了三十头健壮的拖车雄鹿,我……愿意带您四处逛逛,路上我们可以聊聊圣域,我对您最近的经历相当感兴趣。”
她说完,推开肖尼离开了。
那些苦修士消失,红制服消失,国王大道恢复熙熙攘攘。
肖尼坐在软椅上欣赏请柬,还笑着说:“我还以为真是国王的亲戚,好家伙,男妈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冯济慈看向他:“男妈妈?”
肖尼点头:“奈乐那些社交名伶都有个妈妈。”
冯济慈摊开双臂叹息:“啊,就给爷整不会了。”
他这话是用地球语说的。
这两位先生却不知道,国王大道街口,暂管此地的女大公坐在马车上,她托着下巴,笑着问博纳德先生:“他很英俊是吗?”
博纳德先生叹息:“目前看还好,您将他列入备选了?”
女大公点点头:“嗯,就追求一下看看。如果人生需要一位伴侣,不管他是谁,起码早上睁开眼,我看到的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