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看着李叔震惊地样子,表示理解,当初他刚知道他爹是冯相时,也很震惊,甚至好几天都觉得在做梦一般。
于是林风用手在李叔面前晃晃,“真的,李叔,我没骗你,要不我怎么会住在相府。”
李叔终于回过神,“那个,你说你是冯相的儿子?”
林风点点头,“对啊!”
李叔顿时觉得这世界玄幻了,“你怎么可能是冯相的儿子,你不该是……”
“该是什么?”林风疑惑地看着他。
李叔挠挠头,“你听谁说你是冯相的儿子?”
“没听谁说,我自己拿玉佩认的啊!”
“玉佩,什么玉佩?”李叔忙问。
“我没和你说吗?我娘去世前给我留了玉佩,我才拿着玉佩出来寻亲的。”
“你当时不就只是说了几句出来寻亲么,哪说玉佩了。”
“那可能是我忘了说。”林风挠挠头,他当时只是想着出来改个户口,也没当大事,就随口说了两句,主要嘱咐李叔帮他看房子去了。
李叔对林风很是无语,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说。
“你娘还给你留了信物,是一块玉佩?”
林风点点头,其实他想说不是一块是七块,可哪怕面对李叔,他也实在说不出口,毕竟他娘这战绩实在有点太彪悍。
好在李叔注意不在这上,他吃惊林情儿手中居然有信物,更吃惊林风怎么拿着信物找到冯相的,不由问:
“你娘给你玉佩时说了什么,你怎么拿着玉佩找到冯相的?”
林风张张嘴,想到那块扇状玉佩,就挑了这一块玉佩的经历说了一下。
“我娘给我一块扇状玉佩,告诉我是当年一个姓李的公子留的,不过她也不知道这位姓李的公子的真实姓名和身份,我拿着那块玉佩,也是阴差阳错才找到我爹冯相。”
“姓李的公子,”李叔心中一紧,“你娘给你说姓李的公子,冯相不是姓冯么,你怎么拿着玉佩找上了冯相。”
林风挠挠头,“一言难尽啊!”
林风就掐头去尾的把当初大朝会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摊手,“就这样,我爹冯相就认了。”
李叔听了面色古怪,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风突然想起来李叔是来冯府,就问:“李叔,你找李虎将军干什么,他陪夫人回老家了,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也能帮忙。”
李叔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之前李虎去找他,莫非就因为这事。
忙一把拉着林风,“你不会把你认识我的事冯相了吧!”
林风一愣,尴尬地挠头,“不是我主动告诉的,是你给我的银枪被我爹认出来,然后他问,我才说的,对了,叔,我爹没找你麻烦吧,我还让小安回去通知你的,你见到小安没?”
李叔想到之前去的李虎,这才明白李虎为什么突然找到他。
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隐藏的行迹被发现,不过现在想来,他就算行迹被发现,也没重要到让一个相府的中郎将亲自去。
“叔,你想什么呢?”林风歪着头看着他。
李叔回过神,忙摇摇头,“没什么。”
“你找李虎将军什么事,我能帮忙吗?”林风又问了一遍,李叔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林风对这个如同师父一样李叔情感自然深厚,如果李叔需要帮忙的话,林风还是很高兴能帮到忙的,就推心置腹地说:“李叔,我现在是皇帝亲封的御林军的银枪指挥使,不比李虎将军差的,你要有什么困难,我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谁想到李叔一听,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你被封为银枪指挥使?”
“嗯嗯,”林风开心地点点头,有点想向长辈显摆地说:“陛下很喜欢我,我之前在边关立了点功,当然主要可能还是因为我爹冯相,陛下就封了我做银枪指挥使。”
李叔张了张嘴,看着林风,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李叔,你怎么了?”林风疑惑地问。
李叔一个激灵,忙说:“没……没事……”
林风皱眉,不明白李叔今天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不过好在他还没被带偏,“李叔,你找李虎将军干什么?”
李叔正懵着,随口说,“我想让李虎求冯相帮我恢复军籍,重回军中。”
林风突然想起李叔是银枪效节军的事,忙问:“李叔,你当初真参加了那场十七年前宫变叛乱?”
李叔回过神,忙摇摇头,“你小子瞎想什么呢,我当初是先帝亲封的御林军副指挥使,脑子进水才去跟着下属叛乱。”
“李叔,你是御林军副指挥使!”林风震惊,这可是实打实的兵权,比他这个名誉性的银枪指挥使更有实权。
李叔摆摆手,“当年的事,就别提了。”
林风突然想到先帝已死,李叔是先帝时的指挥使,哦,确实,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甚至因为先帝,这身份在现在可能还有些妨碍。
“那李叔你是想找我爹,帮你重回军中,谋个军职?”
李叔诧异地看着林风,点点头,几个月不见,这孩子变聪明了,以前这孩子没心没肺的,他不言明,这孩子都想不到。
林风一听放心了,“我去给我爹说,这事包在我身上。”
李叔后知后觉反应了一下林风说得他爹是冯相,满脸复杂地点点头。
林风说完正事,这才问:“李叔,你怎么从江南来的,来了多久了,看到小安了吗?”
李叔叹了口气,“来了有几个月了,你说小安啊,大概我们错过去了。”
“来了有几个月了,我居然不知道,”林风挠挠头,“那李叔你现在住哪?”
李叔瞬间有些尴尬。
林风一看顿时明白了,“李叔,你是不是来时没带够盘缠。”
李叔刹那间脸上有一丝崩溃,这孩子,刚夸他聪明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不知道委婉。
林风话一出口也有些尴尬,“那个,李叔,我就脱口而出,你别介意,再说咱们谁跟谁,咱两家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家虽然他娘身体不好,又因为容貌不敢抛头露面,可他娘私房丰厚,花了这么多年,还剩下一些金银,除此之外,还有当初置办的宅子、田产。
而李叔,虽然会打猎会武功,能抛头露面赚钱,可他当初遇到他娘身无分文,这么多年又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赚一点花一点,也没攒钱的念头,所以几乎身无余钱。
所以李叔一说他来了几个月,林风就知道他肯定没盘缠了。
林风拉拉李叔,“李叔,你跟我回相府吧,正好你不是想请我爹帮忙恢复军籍么。”
李叔忙摆摆手,“这怎么能行,没递帖子,没有冯相召见,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随便进相府呢!”
“不碍事的,你跟着我进就行。”
李叔忙拉过林风,语重心长地说:“风儿,你自小生活在乡野,不懂侯门相府的规矩,这些地方,万万不能和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跑到人家家去,这是不敬。”
林风眨眨眼,“我没随便跑人家家里,我只是带人回自己家啊!”
“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你爹才是一家之主,你爹又是宰相,你怎么能不禀告父母就随便带人回家呢!”
林风愣住了。
李叔一看,简直痛心疾首,“唉,也是我的错,平日光教你武艺,也没教你点规矩,你这大大咧咧,在豪门大院可怎么呆得下。”
林风张张嘴,很想说我呆得挺好的,甚至皇宫,我都呆得挺好的。
不过看李叔对相府的敬畏,林风知道李叔肯定不会跟他进去的,就翻翻衣袖,摸摸出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锭金子,塞到李叔手里。
李叔忙推辞,“你这个孩子,给我钱干什么!”
林风硬塞到李叔手里,“李叔你还和我客气什么,京城物价这么高,没钱压根住不下,这钱你拿着,等我找我爹报备过,就去接你。”
李叔这才不推辞,“行,那就当我占你一次便宜。”
“那李叔,你现在住在哪?等我问过我爹后好去通知你。”
李叔刚要说,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一个堂堂前御林军副指挥使,居然在仆射府当护卫,就支吾了一下,“我在尚书仆射府旁边的那个客栈。”
林风不疑有他,“那我到时去找你。”
李叔忙点点头。
李叔回到李琪府上,刚一进门,一个眼长在头顶的管事就走过来,骂道:
“你个乡下来的又死到哪偷懒去了,老爷刚刚外出,本管事居然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这可不是你乡下,由着你偷懒磨滑!”
李叔无语,“我昨晚上刚值了夜,今天不是我轮值。”
“我管你是不是你轮值,大人要外出,你们就得护卫,要不我花钱请你回来是做什么的!”管事怒道。
“可你之前说,护卫是轮岗的!”李叔脾气也上来了。
“果然乡下人都是惯会偷懒磨滑,再刁钻不过的,我叫你当值,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推三堵四,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走人,李府不要你这个惫懒赖皮的!”管事对着李叔怒喷,口水都喷到李叔脸上了。
李叔顿时怒了,当年就算给皇帝站岗,他们都是轮值,要是随皇帝外出,还有额外赏赐,就连皇帝,都没这么对他骂过,如今他却被一个小小的管事指着鼻子臭骂。
李叔一把推开管事,“滚,老子不干了!”
管事直接摔倒在地,顿时疼得脸皱如菊,气得指着李叔,“你敢推我,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回来!你当别人舍得花钱雇你这个乡下人!”
李叔摸了摸怀里的金子,冷哼一声,大步走出去。
有了钱,谁还当护卫,他住客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