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凝都亲自出来辟谣了,众人只能作罢。
当然,这个作罢是指对和凝,众读者可没放弃找出夏编者,让他改结局。
于是,轰轰烈烈的寻找《落第举子俏佳人》编者夏编者,就成了众读者自发的一个行动。
就在众读者满城找夏编者,和凝却来了兴致,居然自己偷偷写起了话本。
林风得知后不解,“你之前不是很不乐意写么?”
和凝伏案疾书,“我突然发现写话本也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林风好奇。
和凝一边写一边说:“以前我写案子,生怕有写的不对的地方误了别人,所以每写一卷,都要校订数十遍,最后出稿时,往往精疲力尽,但写话本却不用,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错写对都不要紧,反而轻松不少,所以如今写话本,我才找到写书的乐趣。”
林风听了大汗,他家掌书记,这是开小号写文上瘾了。
不过说来也是,写风月小说确实比写探案科普类小说轻松地多,更何况,和凝还是开得马甲,那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难怪前世作者都爱开马甲!
没有束缚的随手写写,确实比有偶像包袱,患得患失的写轻松太多。
林风摇摇头,就走过去,想看和凝都写了些什么。
结果这一看,好家伙,和凝居然正在改编王宝钏与薛平贵呢!
王宝钏和薛平贵是自前朝就流传的一部戏曲,火了也算多年了,不少戏班也都能改编排演过,不过大多是在褒赞王宝钏的忠贞,可和凝大概是受之前林风的影响,把薛平贵登基后,迎王宝钏进宫,王宝钏在宫中活了十八天这一段扩写了。
和凝笔下,薛平贵登基后,处处看不上已经年老色衰的王宝钏,却碍于王宝钏守了十八年寒窑,不得不立她为后,然后代战公主因为皇后之位被夺怀恨在心,处处为难王宝钏,王宝钏告诉薛平贵,薛平贵却处处偏袒代战公主,并且还立代战公主的儿子为太子,王宝钏在无限憋屈和绝望中,吐血而死。
大概是上一本让和凝打开了六督神脉,这一段叫和凝扩写的那叫一个虐啊,林风看完,都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这薛平贵太不是人了,怎么能这么狠呢!”
和凝得意地说,“怎么样,看得难受吧,这就是我喜欢写话本的另一个原因,以前写案子时,我明明写的那个难受,他们还天天催催,只顾着自己看得开心,现在,我也让他们尝尝难受的滋味!”
林风无语地看着和凝,这算是作者和读者的相互伤害么?
……
兴趣果然是最好的动力,和凝以前写案子时天天拖更,写一卷停半年,可自从写了话本,却是半个月来一本,并且写完一本再来一本。
短短两个月,和凝居然连写带改编,除了之前那本,又折腾出三本大虐文。
每放出一本,都能让京城的读者心碎一地。
弄到最后,京城的读者都知道,夏编者出品,必属虐文。
可偏偏和凝文笔好,节奏把握的也准,每每出半卷,都让人欲罢不能,弄得所有读者只好一边捂着心口,一边望眼欲穿的等下卷。
于是,就在这种一个写的欢,一群被虐得欢中,夏编者这个笔名彻底火了。
不过夏编者火了,也让许多同为写话本的看到了财富密码,以前清一色是花好月圆大团结,现在,也开始玩虐的了,许多编话本的,为了出新意,也开始以身边现实为题材,在花好月圆后加各种鸡毛蒜皮。
这可让一众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们大开眼界,原以为为了真爱抗争到底,父母同意就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谁想到后面还有这些。
就像林风想的那样,这些闺阁少女,你要让她玩个绝食,玩个以死相逼,这容易,可你让她洗手作羹,让她柴米油盐,这简直超出她能力范围,所以当一看到嫁给凤凰男婚后要有这么多繁琐的事,简直能逼退九成九。
连和凝都不得不感叹,林风这一手够狠。
不过和凝也有些担心,“就算穷书生和富家女门不当户不对,婚后不幸的多,可也不乏有良人,咱们这样死命往坏里写,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么?只怕未必,你看你们写的这些话本,还只是有恶婆婆,有坏人做梗,虽然有柴米油盐,可毕竟也只是写写生活有多难,可真正生活在一起,哪里有这么简单,就算没恶婆婆,没坏人作梗,你把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送到乡下她能适应,现在不提前让她知道这其中艰辛,真等嫁过去,怎么后悔都晚了。”
“说的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有时穷真比被陷害被磨搓更可怕,”和凝点点头。
于是,林风和和凝索性不再管这事。
……
就在和凝写话本上瘾时,林风也没闲着,他刚刚定亲,正是光明正大和媳妇一起培养感情的好时候,所以林风这些日子一有空,就出宫找冯茹玩,两人一起逛个街,逛个庙会什么的,既能促进感情,也能放松一下,很是悠闲自得。
而林风和冯茹两人的如胶似漆,也很是羡煞旁人,没过多久,就有传出皇孙待人温和,对准皇孙妃极好。
林风听到这么传时也没当回事,毕竟也都是好话,可很快,林风就发现不对了。
有一日,林风去他皇奶奶那请安,请安之后,他皇奶奶就留他在宫里吃饭。
他皇奶奶和往常一样,吩咐小厨房做了许多他爱吃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
林风也和往日一样吃的十分开心,只是唯有一点,就是在旁边给他倒水的一个小宫女,看着有些眼生,好像是刚进到皇后宫中的,眼睛有点毛病。
这宫女一直眼抽筋!
林风在桌前吃饭,她就眼睛眨巴眨巴的,林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居然眼睛抽筋的更严重,眨得林风都担心她眼角的睫毛掉到他的汤里,最后,林风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吃完后给他皇奶奶说了一句。
他皇奶奶听了,突然挺生气的,第二天他再去吃饭时,那个宫女居然就不见了。
林风随口问了一句,他皇奶奶没好气地说:
“那丫头心术不正,居然敢对你暗送秋波,本宫就把她遣出宫了。”
林风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原来那宫女眼抽筋成那样,是暗送秋波啊!
好在这个宫女在林风还没察觉前,就被他皇奶奶处理完了,林风放下心来。
可很快,他就发现他放心的太早了。
又一日,林风行走在宫里,经过御花园时,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林风不由好奇过去一看,就见一个小宫女正在放风筝。
林风不由皱眉,御花园可是皇家园林,专供皇帝皇后嫔妃皇子游玩的地方,他当年当护卫时,想来玩尚且要偷偷的,还得注意别被安指挥使抓到,这小宫女怎么跑到这来了,还来放风筝。
这御花园的管理也太松了吧!
于是,林风直接叫来御花园把门的太监,指着正在远处放风筝的小宫女,“你是怎么把门的,御花园这地方,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打闹嬉笑的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太监看看远处的年轻貌美的小宫女,再看看林风,暗自嘀咕一句“不解风情”,直接去把小宫女拖出去了。
林风这时倒是心慈,“算了,看着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稍微教训她两句让她长长记性就是了。”
说完,林风就走了。
太监看着小宫女,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怪!
再一日,林风在自己宫里,正享受着几个宫女姐姐的投喂。
说起来他身边这几个大宫女都是他皇奶奶给他的,大概是因为从他皇奶奶身边出来的缘故,每天都会做各种各样的美食给他。林风习武出身,向来饭量大,也爱美食,都是来者不拒。
林风正吃着,旁边一个小宫女过来给他捶腿,林风开始还被捶得挺舒服的,可很快,林风就发现这个小宫女手有点不老实了,她开始明明捶小腿的,捶着捶着,怎么就到大腿了,还有一路向上的趋势。
林风立刻坐起来,皱眉训斥道:“要捶就好好捶,瞎捶个什么!”
桃云几个一看,瞬间就怒了,桃云直接拧着小宫女耳朵就出去了。
其他几个大宫女也气得不轻,告罪后跟着出去了。
林风长叹一声,终究没法自欺欺人下去,干脆去找和凝了。
找到和凝时,和凝正在沉迷在写话本不可自拔。
林风往旁边榻上一坐,“你还有心情在写写话本,你家主子都快被人勾走了。”
和凝这才擡起头,“外面都在说小殿下是榆木脑袋,不开窍,看来传言不实啊!”
“我不榆木脑袋一点,她们都快到我身上了,哎,你说这些小宫女怎么了,怎么突然一下子都开窍了似的,我又不是第一天住宫里。”林风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和凝听了顿时笑了,“殿下你确实不是才刚住到宫里,可您刚刚定亲啊,您难道不知道,按照惯例,一般在立正妃时,会捎带立两个侧妃,一正两侧啊!”
林风瞬间瞪大眼睛,“还有这惯例?”
“可不是,那个宫女身份不够,肯定不可能是正妃,可侧妃不需要身份,只要跟的够早,再能趁机怀上,很大机会就能被立为侧妃,殿下您二叔三叔那几个侧妃就这么来的,如今小殿下正得陛下疼爱,您这一定亲,宫里宫外,很多人怎么会不动心思。”
“宫外还有!”林风唬了一跳。
“看殿下您说的,宫里不过是宫女,这些能做侧妃的那得撞大运,宫外一些官员之女,这才是侧妃之选。”
林风忙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当初求娶冯茹时,曾答应过冯相就娶冯妹妹一人的。”
林风和冯相的约定并没有公之于众,和凝也不知道,吃惊道:“还有这事?”
林风说道,“也不光是冯相的事,我自己也不想弄得自己后宅乱七八糟的。”
和凝听了点点头,“确实,寻常人家妻妾多了尚且家宅不宁,何况皇家,殿下这么做也好,起码能省不少心。”
林风没想到和凝这家伙脑子还挺现代,也没像那些迂腐之人说什么充实后宫,果然聪明人都是没有时代局限的。
既然和凝也很赞同他这样,林风干脆就把问题问他,“本殿下既然已经决定就娶冯茹一个,那最好支会宫内宫外一声,省得再有人想着这侧妃之事,可直接说又显得是冯家阻拦似的,这事是本殿下自己决定的,本殿下不想让人说三道四,你觉得我该怎么说比较委婉。”
和凝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个简单,殿下只需放出风声,说您找大师算过,您命中无侧妃,要是娶了侧妃,可能对自身有影响,别人自然不敢再送人来。”
“好主意!”林风大喜,立刻去找人放风声了。
和凝看着林风离开的身影,笑着摇摇头。
想不到谨慎了一辈子的冯相,也会豪赌一次。
幸好,目前看来,他赌对了。
……
几日后,林风到城外大报恩寺烧香,烧香后,林风求签,求得:姻缘天注定,不可再新人。
经大师解卦后,林风当即决定只立正妃,不再纳侧妃。
此消息一传出,宫外原本想送闺女进宫的,顿时偃旗息鼓,再不敢提这事了。
宫里各宫宫女,在得知林风不立侧妃后,也兴致大减,不再来和林风“偶遇”。
到此,林风终于又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