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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炮灰原配幸福起来 正文 第82章

    第82章

    乔薇横了他一眼,收拾桌面东西:“对了,就是秋冬军服那种厚布,上哪能买到。”

    “干吗?做衣服吗?”

    “嗯,现在县里边好多人穿军绿色了。”

    “镇上我也瞧见了。”严磊说。

    干部从老区去营部上班,有小车接送。今天车上大家还说:“这街上好几个穿军裤的。我还以为新兵溜跶出来呢。”

    “说起来,好久没见你穿布拉吉了。”严磊说。

    “那你说,我是穿布拉吉好看,还是穿军装好看?”她笑问。

    嘴角微扬,眼神挑衅。

    严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诚恳地回答:“不穿最好看。”

    有些男人别看平时一副老干部模样,在外面不会多看年轻姑娘一眼。但回到家对着自己媳妇就敢开黄腔搞黄色。

    跟从前那个只知道传教士的男人比,简直脱胎换骨了。

    乔薇拿笔作势要掷他。

    严磊笑着过来给她捏肩膀:“别动,给你按按。酸不酸?”

    媳妇趴桌上写那么长时间的字,心疼。

    男人的手指又长又有力,揉捏的力度堪比后世足道馆的金牌技师。

    乔薇肩膀那点酸都让他给揉没了,舒服死了。

    单位里很多年轻姑娘上班是穿布拉吉的,陆曼曼就穿。

    但乔薇自从上班后,就不怎么穿了。日常就是衬衫裤子。穿的最多的是白衬衫。

    “我那个桌子对着天明,桌洞底下又没有挡的,穿布拉吉不方便我跷二郎腿。”乔薇问,“你喜欢我穿啊?”

    “当然喜欢。”严磊说,“你腿好看。”

    他就那么坦然地说出毫无修饰的赞美的话。

    乔薇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真是的,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还会为男人的一句话心跳呢。

    她把稿子叠好,把书放回书架,把墨水要收到抽屉里去。一拉开抽屉,却看到一个信封。

    以前没有的,今天才出现的。

    “什么呀?”她拿起来看了看,很意外,寄信地址居然是北京。

    地理上来讲,北京其实不远。但在这个时代,就是给人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你的呀?”她问,“谁呀?”

    乔薇不是不尊重严磊的隐私。只是“北京”不是一个单纯的地名,而是带着强烈政治意义的首都。她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严磊说:“以前的战友。”

    如果是在从前,他说完这句大概就不会再继续说了。但现在,他停了停,告诉了乔薇更多:“我老领导的弟弟。就是牺牲的那位。”

    乔薇想起来,他讲过的:“就是你领导最小的那个弟弟?受伤专业了?”

    严磊很喜欢乔薇还记得他讲过的那些事。

    当别人把你说过的话讲过的事都放在心上的时候,你才会愿意给她说更多。否则,就是夫妻相敬如冰。

    “这小子,比我老领导小了十几岁,是他们爹妈的老来子。就一纨绔子弟。”

    “我老领导是他大哥,家里长子,特别能顶事的那种人。不过离家早,跟他相处时间短。他们爹妈后来看实在管不了他了,把他送到部队来让我领导管。”

    “光我看见他哥用皮带抽他都得有七八回。就这么着给管过来了。”

    “战场上不是怂人。其实受的是轻伤,但我领导牺牲了,他爹妈死活把他弄回去转业了。”

    “走的那天,哭成个熊样。”

    乔薇问:“你跟他关系挺好的呀?”

    “他到部队第一天,就被我们夜里用被子蒙住臭揍了一顿。我带头揍的。”

    乔薇笑得乐不可支。

    严磊仿佛回忆起了曾经的青春,有些欢喜有些遗憾有些伤感:“这小子不是好东西,专骗别人感情。在部队的时候,每个月他都收到信。我们看了,那些信一共是四个姑娘写的。”

    “不是个好鸟。”

    风流纨绔,听着就知道是家里有背景的,还是在北京的。那是首都,政治文化中心。

    乔薇微微动念。

    “想什么呢?”严磊问。

    “要是关系好的话,”乔薇问,“能不能托他帮我买点书?方便不方便呢?”

    “行啊,不是什么事。你想要什么书?”

    “理工科技类的,什么都行。”

    如果有理工方面的大学课本就更好了。

    “外国的……啊算了,外国的算了。”

    本来想着如果有老大哥那边的数学类的书籍也弄点。众所周知,老大哥那边数学方面是非常牛逼的。

    但好像太麻烦了。毕竟是求人的事。

    “你想要什么你说。”严磊说,“我跟他是过命的交情。我说要的东西,他肯定会去尽心找。”

    这么铁的关系吗。那乔薇就不客气了,说了自己想要的。

    但严磊听完神情微微有异。

    乔薇瞧着他神色,改口说:“太麻烦就算了,不是必须要的,有就买,没有就算,不用太折腾。”

    严磊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和乔薇推心置腹,好好谈谈。

    他说:“乔薇,现在真的不适合考大学。那个停止招生的消息,虽然现在还没落实,但显示了风向不适合考大学。”

    “……”乔薇,“啊?”

    俩人脑回路没对上。

    乔薇莫名:“怎么扯到考大学了?”

    严磊也诧异:“你要数学书,不是要考大学?”

    她前头说什么理工、科技,他不是很懂,以为就是她的兴趣。但后头她要S国的数学。

    那数学不是学校里学的科目吗?严磊就以为她还是不死心想考大学。

    乔薇总算搞明白了,失笑:“你想多了。”

    她想了想,这件事当时穿过来他告诉她的几个消息里就有大学可能要停止招生的消息,但她当时新穿越到这里来,对这件事没有做任何表态。

    后来俩人都没提起过了。

    也是该好好谈谈这个事,这都是原主遗留给她的问题。

    “严磊,我不打算考大学了。现在不打算,以后也不打算。”乔薇说,“上大学是为了学习知识,现在的学校已经学不到东西了。”

    乔薇早就在另一世完成了学业,不需要去这里的大学获取知识。

    而且,就年代来说,高中生这个身份真是太好了。在这个时代,既算是有文化的人,又安全。

    接下来,大学生就不安全了。

    这时候要是给自己弄个大学生的身份,那比48年投国军也不遑多让了。

    严磊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你知道。我听说也是这样。”

    乔薇问:“现在教育口风声很紧吗?”

    严磊说:“听说大学现在有些乱。”

    乔薇叹了口气。

    严磊摸摸她的头:“干嘛,遗憾哪?”

    “不想乱。”乔薇说,“就希望每天都太太平平的。”

    严磊没再说什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第二天早上他问她需要多少军制服布料。

    乔薇说:“我想做两件上衣,一件单排扣的,一件双排扣的。裤子你给我弄现成的吧,就不需要单独搞布料了。”

    严磊说:“单排扣上衣?我直接给你找一件女兵制服不就行了?”

    乔薇一拍脑门。

    光想着做两件不完全一样的军绿上衣,没想过单排扣就是女军装了。

    真傻。

    严磊笑死了:“脑子不转圈了是吧。”

    “那就单排扣我给你弄一件,列宁装拿布自己做,再两条裤子。”

    双排扣西装领这个款式,在这时代叫作列宁装。这款式是经典,即便在后世都还常见,只不过不再叫列宁装了。

    乔薇上班就去交稿子。

    她跟陆站长说:“站长,昨天县里开会让写的稿子,您过一下目,我好拿去给科长。”

    陆站长接过来扫了一眼就颔首,递回去:“好,去吧。”

    乔薇又去找谢科长:“您过一下目,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我好拿去给主任。”

    谢科长看得还更认真些,因为通讯稿本就是宣传科的工作。

    “不错。”他看完连连称赞,“去吧,给主任吧。”

    两级直系领导都给过目了一下,乔薇才往镇委办公室去。

    她一离开,宣传科有人阴阳怪气:“科长,乔薇可真厉害啊,来了才几天,都攀上主任了。”

    广播员的本职工作是播音和写广播稿。

    通讯稿是宣传干事的工作。乔薇把人家工作抢了。

    “你要是能得奖,给镇委赢奖旗,再被县里点名,别说主任了,你直接攀上书记我也不说一句话。”谢科长推推眼镜,看着那个人,伸手,“来,你挣的奖旗在哪呢?拿来我看看。”

    宣传类评选的奖旗,都算是谢科长的政绩。科长当然偏向那个帮自己挣政绩的下属。

    那人被嘲讽,不吭声了。

    镇委办公室主任姓王。

    乔薇来交稿,他还挺吃惊的:“这就写好了?”

    第一次遇到工作效率这么高的。

    乔薇说:“领导交待的工作哪敢怠慢。熬夜写的,您看我这眼睛红成什么样了。我今天都想跟领导请假回去补觉了。”

    怪不得高书记一直夸她。

    王主任笑:“谁要是不批,你跟我说。”

    他收下了稿子,让乔薇先回去。

    高书记才上班没多久,就被王主任敲开了门:“书记,小乔都已经把稿写好了。您过目一下。”

    高书记笑呵呵:“这个乔薇同志,年轻人真是如八九点钟的太阳啊。”

    他接过来看,读着读着,渐渐严肃起来。

    读完,他吁了口气,问:“你觉得怎么样?”

    王主任说:“大气。”

    “这姑娘……”高书记也感慨,“年纪轻轻,怎么下笔这么大气呢?”

    在这篇稿子里,乔薇对尚未诞生的博城的未来做了一个美好的展望。

    在她的“想像”中,小小的永明县更名为博城之后,扎扎实实地发展,未来将成为一座敦重厚实的重工业城市。

    这就很敢想。

    就现在,省会最高的楼也才四层,已经是地标性建筑了。她笔下描述的博城的未来太“幻想”了。

    但真正让高书记和王主任受震动的是,这女同志笔下字里行间对这个未来深信不疑。

    她对国家的未来深信不疑。

    她的每一个字里都洋溢着对国家的热爱和信心。

    她是一个有信仰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