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今晚总算是有个山洞能睡了。
不知道为什么,桃瑞丝总觉得睡在山洞更有安全感一点。
因为中午存取的水足够多,所以今晚桃瑞丝总算喝到了温暖的咕噜冒泡的好喝的汤。
在吃完饭后稍微休憩了一小会儿,桃瑞丝又从卷轴里掏出了一连串的工具搭了个简易的工作台出来。
将菱形的金属块扔进火堆里,她拿出一把中号的锻造锤,握着锤把挥舞两下找找手感。
等金属块被烧得足够红热了以后,她就用钳子将它夹起放在了工作台上固定住,抡着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
“砰!砰!砰!”
另外两只就围在工作台旁,用那种好奇又赞叹的目光在桃瑞丝和她的锻造锤上打转。
杰米:“你连打铁都会啊?!”
阿尔:“好厉害!”
“啊?”桃瑞丝擡起脸看向杰米,一副“这很正常啊”的表情,随口解释了一句,“我养母就是铁匠啊,从小耳濡目染的,舞得动锤子了就跟着她学打铁了。”
不过其实也没学到精髓就是了,只能日常自己做点小东西而已。
乒乒乓乓的一顿操作以后,桃瑞丝收起了锤子,对金属片进行了简单的切割后将其打磨成匕首刀片的形状,最后又找出了一把小巧的镌刻刀,在轻薄的刀片上凿出了两条浅浅的沟壑。
“你要开始镌刻符文了吗?!”杰米不明觉厉道。
桃瑞丝摇了摇头,“这鬼地方,我哪来的这么多魔力刻符文。”
她拿出了一只金砂蝎和一管浅褐色的液体,叹了口气,“只能凑合搞点毒药在上面而已。”
阿尔闻言贴得更近了,兴致勃勃地问道,“是什么毒?!”
“还没做出来呢。”桃瑞丝低下头颅开始着手取出金砂蝎的蝎毒,“金砂蝎的蝎毒有很大的麻痹效果,而且反应很快,几乎是才沾到伤口就能扩散到身体内部将人彻底麻痹,不能动弹。”
她伸手又拿过另一管浅褐色的药剂,是她很久以前制作的一种毒药。
“这个药毒效挺强的,我特意放了努比亚蛇和胸斑红头蛛的毒素进去,一旦起效,不仅伤口剧痛,毒素在扩散的同时,患者的全身都会遭受莫大的痛楚,然后心跳加速,肾脏开始衰竭直至死亡”
杰米惊诧地张开了嘴,“那很厉害诶!”
“唉,就是可惜这毒药起效有点慢,起码要十分钟呢。”桃瑞丝遗憾地摇了摇头,“以前每次去森林找猎物想试验这个毒药的时候,都还没等它起效呢,我就已经把中毒发狂的野兽砍死了。”
所以后来她也只能找点弱小无害的小白鼠试验毒药了。
不过在有了金砂蝎的毒素以后,她就觉得这药剂再就业的机会来了。
“把这俩混合一下,反正蝎毒只要沾到了伤口的血液就会立刻起效,等那家伙被麻痹了,还怕等不到那毒药起效吗?!”
桃瑞丝只是进行了最简单的一番设想,就觉得可行性极高!
倒是阿尔,在听她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以后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麻痹然后注入致死的神经毒素那不是和我差不多吗?”
他眼睛一亮,转而兴奋地对桃瑞丝建议,“那你直接用我的毒素就好了呀!还不用这么麻烦!”
桃瑞丝手下动作不停,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以前没那么想过么?你的血液和毒素我都有的好不好?”
“那为什么不用我的?”阿尔疑惑地问。
“因为你的毒素在脱离了你的身体以后就完全失活了呀,就没用了。”桃瑞丝刚拿到阿尔毒素的那段时间就试验过了,只可惜,完全没能开发出什么有益于她的用处。
连一只小白鼠都伤害不到,要那有什么用?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尔笑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之前都不知道。”
桃瑞丝笑着打趣,“你不知道才正常呢。”
将混合的毒液微微加热后倒入足够的稳定剂搅拌,最后,桃瑞丝在里面撒入了少量的能让液体凝固的荧月贝的粉末。
充分将粉末和液体混合以后,桃瑞丝手上动作不停,将毒液倒入自制的针管之中,再小心翼翼的对准了金属片上的沟壑将毒液注射其中。
静置一段时间后,刀片上的毒液就开始凝固了,凝固后的毒液是可以直接上手摸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一旦匕首将对手的皮肉割开,两道变为固体的毒素接触伤口,温热的血液就足够让这些毒素充分的发挥。
“这样的话,”杰米一本正经地拿刀片,作势在桃瑞丝的手臂上隔着空气划了一下,“是不是我用匕首刺了一下你的手臂,这上面的毒素就会扩散到你的身体里,然后你开始麻痹,就只能无能为力地等着另外的毒药发挥然后等死?还是死得很痛苦的那种?”
桃瑞丝捏着下巴,一脸严肃地点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前提是不要遇上百毒不侵和皮糙肉厚到不行匕首都割不来的那些特殊人群。”
对了,还有那种她无论如何都近不了身的人群也要排除在外
嘶,这样一看,她对付不了的人群还真多啊!
“但是只能无力的感受着身体的痛楚逐渐死去什么的你这毒药真的很残忍诶。”杰米毕恭毕敬的将刀片放回了原位,言语中也不失敬畏。
阿尔困惑地“诶?”了一声,茫然道,“这就算是残忍了吗?”
杰米:
桃瑞丝随手选了块顺眼的木头给匕首安了个把儿,又找出仅剩的几根箭矢,把上面原来的毒给祛了,换上了现在的。
“一开始我可是有整整三十根箭矢啊,怎么现在就只剩下十七根了?!”桃瑞丝回忆了一下,虽然有些射出去的箭矢找不到了她就没有回收,但是找不到的有那么多的吗?
夜深了,桃瑞丝才将临时工作台收了起来。
今晚照例是她守上半夜,因为无聊,干脆找了几本书出来看。
她现在正翻着的是魔兽大全,回忆起这两天吃过的魔兽,循着有些模糊的记忆,她开始有目的的在书上翻找起来。
今晚吃的魔兽看特征好像是犬科
被刻意控制的轻微的唰唰书声伴着噼啪的火星子在山洞外圈回响着,良久后,翻书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找到了。
桃瑞丝杏眸微亮,指尖划过彩色的配图,落到了一旁较为详细的解说。
比蒙貉和以前见过的那些貉长相差太多了吧?
是托克努斯大陆东部的特有品种,主要分布在瓦戴尔丘陵、西利姆平原以及波尔多瓦森林,其中,喜居住于石隙与树洞,或是对其他魔兽的废弃洞穴二次利用
波尔多瓦森林森林会是他们目前身处的森林么?
虽然知道这种魔兽又不是只栖息在书上说的这几个地方,但是桃瑞丝还是拿出了地图,找到了波尔多瓦森林森林的位置。
然而一看到地图上那占地面积极广的森林领域,桃瑞丝就心道不好:这么大一片森林,光走路出去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悻悻地将地图合上了,她阖上双眼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倒霉要徒步行走那么远的,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的好日子一定还在后头。
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桃瑞丝终于将自己洗脑成功。
然后就也不想看魔兽大全了,转而拿起了一个笔记本,将这些天的所见所闻都记了下里。
唔,等以后有时间将这些文字再润色一下,说不定也能当游记发表了呢!
次日清晨,桃瑞丝是被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大动静惊醒了的。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慌张地问道,“怎么了是地震了吗?”
见她神志不清的要收拾东西跑路了,后半夜守夜一直清醒着的阿尔连忙将她按住,“没事,是那边山塌了,现在没事了,影响不到我们这里。”
桃瑞丝顿时安静下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陷入了迷茫。
怎么又有山塌了?这片森林的山都这么不结实的么?
转头一看身旁的杰米,呼吸绵长,小肚子一鼓一鼓的节奏半点没有被打断。
这都不醒?!
桃瑞丝突然有点佩服杰米睡眠的超好质量了。
“睡那么死”她打着哈欠,神情恹恹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饿了。”
然而视线触及到山洞外的天色,还是蒙蒙亮的呢。
“想吃什么?我现在去捕猎。”阿尔在她的包里掏出水囊,问她要不要喝水,被拒绝以后,他才自己咕噜咕噜的给自己灌了几大口的水。
桃瑞丝搓了搓脸,觉得脑袋还有些睡眠被强制打断后赌气的晕眩,“吃什么都可以,我反正不挑食。”
于是阿尔回想了一下,发现她还真是不挑食,无论他捕猎带回来什么,都能吃得很开心。
“那好。”他起身,然后低头将袍子上的褶皱轻轻抚平,又拍走一些微末的尘土。
随着他的动作,那两束被放置在胸前的长发也随着一荡一荡的。桃瑞丝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很想伸手挠一下。
强迫自己将视线转移,桃瑞丝擡起眼,顺着他柔和秀气的下颔线落到了他垂敛的眉眼。
他眉眼精致,睫毛很长,但是并不多么卷翘,垂落着在眼睑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阴翳,像是日光透过斑斓的蝶翼投射在地面的倩影。
真漂亮,桃瑞丝不由得想。
忽然,休憩的蝶翼翩跹,那双眼眸潋滟着粼粼的波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桃瑞丝来不及避开的目光。
桃瑞丝眨了眨眼,本想立刻转移的视线忽而凝聚在了他金色的瞳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洞飘忽的光线独有的欺骗性,他的瞳色此时看着更深,像是粘稠的几乎要凝固的蜂蜜,但随着火光闪烁,映照在他眸中的景象却更像是翻涌中的熔浆。
静谧的空间里似有暗潮涌动,桃瑞丝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
然而下一秒,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弯成了无害的弧度,月牙一般。
“乖乖等我呀,不要乱跑。”
可能是才喝足了水,他说话的声音也泛着微微的湿润气,让桃瑞丝想起了之前无数次滴落进她衣领的朝露,将她的皮肤洇得潮湿一片,恼人极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乱跑。”将手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一些,桃瑞丝偏过了头,咕哝着,“饿死人,多弄点肉回来。”
阿尔笑意更深,将几缕覆在额前的稍短一些的头发往后一捋,五指成梳,将长到腰间的头发扎成了一个稍高的马尾。
桃瑞丝又安静的仰着脑袋看他,迟钝地想着,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见阿尔扎高马尾呢。
因为吃饭的时候长头发还挺碍事的,所以每次阿尔都会把长发拢起来,用桃瑞丝友情提供的发带,随意的束个懒散的低马尾放在脑后。
他这样干练的高马尾桃瑞丝倒还是第一次见。
“那我先走了。”
不等桃瑞丝回神,阿尔就转过了声,发尾在空中划过一个轻巧又俏皮的弧度。
“乖乖等我呀!”
像是知道桃瑞丝不喜欢他这样糊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阿尔又故意重复了一遍,在桃瑞丝愤懑的怒视下雀跃地跑出了洞穴。
“哐!”“哐!”“哐!”
啊,那家伙又在撞山了。
一只跟在族群后面优哉游哉啃食青草的花枝鹿扭过头,望向那座即将坍塌的山峰,清澈的圆眸闪动着清凌凌的水光。
青翠鲜嫩的草料进肚,花枝鹿前蹄轻踱,不满地嘶鸣一声,打了个响鼻,像是同一旁的同族抱怨着什么。
自从那个大家伙来到这里,这座森林就回不去以往的平静了,每隔两天就有山被撞倒,这附近的山峰都要被祸害完了。
“吼——!!!”
“砰!!!”
愤怒又夹杂着痛苦的嘶吼响彻云霄,正拖着几只成年花枝鹿的阿尔忽的顿足,视线转向了一切动静的源头——东南方最高的那座山峰。
他听到了某种魔兽撕心裂肺的吼叫,伴着山崩地裂的声响,似乎还夹杂着树木被什么东西抽打的猎猎的响声。
缠绕着猎物的触手缓慢的抽离开来,阿尔眨了眨眼,忽然擡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在这片几乎没有魔力飘荡的森林之中,唯有那个地方爆发出一阵阵浓稠到可怕的凶悍魔力。
他想知道在那的是什么。
一排排葱茏的树木在不断后退,化作模糊的虚影和朦胧的色块,涌入胸腔的气体似乎渐渐变热起来。
传入耳畔的轰隆震动声愈加清晰,随着视野中仅有一个轮廓的山峦逐渐显现出它逐渐坍塌的惨状,那只正破坏着肉眼中能看到的一切的巨兽也映入了阿尔的眼帘。
好高。
阿尔瞳孔骤缩,仰望着这只一眼都望不到头颅的巨兽,那股萦绕在周身的魔力浓郁到让他甚至有些透不过气了。
“啪——”
巨兽甩动着刺棱棱的尾巴抽打着地面上那具血肉模糊的辨不清品种的魔兽,埋头啃咬了两口之后,巨尾又将血淋淋的兽体掀开,落了一地滚烫的鲜血,让本就被掀了草皮的坑坑洼洼的土壤晕开了一片潮湿的晦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食物不好吃,巨兽变得更加暴躁,直直的将头颅撞向一旁的山峰,撞得头破血流,粘稠的血液大片洒落,但牠似乎毫不在意。
“疯了吗?”阿尔皱起眉头,表示无法理解这只魔兽的行为。
猝然间,一片死寂——
似乎是终于捕捉到了阿尔细微的声音,巨兽动作一顿,忽然扭过头来对上了阿尔的视线。
也是这时,阿尔终于确认了这只魔兽的身份。
牠通体覆着青黑的鳞片,头颅两端竖着尖锐的银白利角,颈部纤长并有规律的发布着可怖的倒刺,双足,爪趾和普通的家禽别无二致,双翼覆着密实的绒羽,尾部似蛇并带着倒刺。
毫无疑问,这是一头双足飞龙。
虽然说是“龙”,但牠属于亚龙科,和那些大名鼎鼎的龙族不一样,是仅仅是没有智慧的,用于驯养作为坐骑的一种魔兽而已。
但显而易见的,阿尔眼前的这只双足飞龙情况又好像不太一样。
牠双眼布着密密麻麻的血丝,眼珠浑浊不堪,喉咙间涌动的嘶鸣伴着很多咕噜噜的不明的杂音,见阿尔没有惊慌地逃跑,牠咧开嘴,腥臭的涎液顺着利牙流淌下来。
牠好像生病了,阿尔只是这般想道。
而后他往后撤了一大步,避开了双足飞龙挥来的尾刺,面前原本就裂成无数块的碎石又一次被鞭笞成了粉末。
阿尔神色不变,双手化为触手稳当当的接住了牠砸过来的爪子。
双足飞龙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阿尔的触手根本无法穿透这样坚实的防御将毒素注入到对方体内,因此,他战斗中最常用的手段就无法用上了。
不过好在,双足飞龙的剧毒对他也无效。
一边游走,阿尔的视线胶在了对方猩红的眼球,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桃瑞丝曾经惯用的匕首,猛地一跳,顺着双足飞龙的尾部攀爬而上,用触手紧紧缠绕上对方的双翼。
双足飞龙尖叫起来,双爪却无法捕捉到后背灵活奔走的阿尔。
“噗呲!”
尖锐的利刃顺利的插.入双足飞龙的眼球,随着一阵痛苦的嘶吼,红红白白的黏液迸射,阿尔眯起了眼睛,脑袋往后仰了一下避免被溅到。
手下用力搅了两圈,阿尔面无表情地将匕首抽出,双足飞龙凄厉的嘶吼猛的又高了一度。
“啪”
忽的,阿尔绷紧了的束缚着双足飞龙双翼与双足的触手齐齐断开。
或许是痛得狠了,瞎了一只眼睛的双足飞龙并没有给他戳瞎另一只眼睛的机会,不仅用蛮力扯断了阿尔的触爪,还猛的一个摇晃,让没有了触手支撑的阿尔被摔了出去。
后背在摩擦过一片碎石子后又撞上了粗壮的树根,阿尔由于惯性而向后的冲撞被迫中止。
不过这样普通的物理伤害丝毫引不起阿尔的在意,他若无其事地起身,捡起了身旁被一齐甩过来的断肢摁进了身体里。
原先匕首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阿尔蹙下了眉头,想着等下要好好找找,不然回去都不好和小桃交代了。
不过说起来他出来的也挺久了,小桃是不是饿坏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一开始不该因为强盛的好奇心就随便过来的。
不过显然,他现在后悔也晚了。
暴怒的双足飞龙疯狂而不知疲惫地嘶吼着,庞大的身躯萦绕着阴沉而不详的漆黑气息,浓郁得几乎能渗出水来,让阿尔的脸色也变得阴郁起来。
好浓郁的魔力啊。
在这片森林的空气中相当稀薄的魔力,偏偏在牠的周围,浓稠到令人窒息。
就像是牠的体内有什么东西为牠提供这样霸道而充沛的魔力。
源源不断的。
剔透圆润的瞳孔骤缩成一条细细的直线,阿尔忽然嘴角上扬,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白净的手指将长袍的金属扣尽数解开。
绣着一连串小巧铃兰的白色长袍轻巧落地。
下一秒,单薄的人类躯体在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团隐隐蠕动中的水母。
这是一只漂亮到与凋敝残败的环境完全格格不入的曼妙生物,哪怕是活动在崩裂堆满了断木残骸的土地上,它优雅的身姿也像是游弋在躺满珊瑚礁的海底,虽然身躯庞大,但活动间只觉得它有着精灵般的轻盈。
然而与双足飞龙比起来,它的体型就相形见绌了。
因此,在水母摇晃着柔软的触手朝双足飞龙延伸过来时,双足飞龙只是咧开了嘴,将那些缠人的触爪咬断
痛。
水母圆润的身子颤了两下,像是有些懊恼。
他仅仅是对普通的物理攻击免疫而已,像是这种裹着魔力的有力攻击,就够他痛上好一会儿了。
然而就算再痛,那些被咬断的触手尖还是顺利的变成了一团团灵活的水母个体,争相钻进了双足飞龙的嘴里,而后顺着食道不断滑落进对方的胃部。
重新长出来的触手复而缠上对方密布着可怕倒刺的双翼与尾巴,随后又被猛兽不耐地撕裂开来。
阿尔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有耐心,能一次又一次的不知疲倦的缠上对方,直到双足飞龙吞下的那些牠毫不在意的小家伙们开始闹腾了。
“吼——!!!”
尖利的吼声在山谷林间激荡,双足飞龙痛苦地翻涌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水母又转变成了更加灵活的人类躯体,攀上了牠的身躯。
找不到匕首,自己的爪子也不够尖利,阿尔的眼睛在快速地搜寻着,随后落到了双足飞龙微弯的尖锐利爪之上。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双眼极亮,两只手捧着牠的一根趾骨,又用触手束缚着另外的几根趾骨朝相反的地方用力。
“嗤!!!”
他硬生生的将那根趾骨扯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存稿见底,可能过两天我就得裸奔了(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