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芽野优衣最终还是如愿吃到了两根冰棍,本来还想吃第三根，但是在影山飞雄的锐利的注目下还是放弃了。
快到饭点了，两个人计划回旅馆吃晚饭。
回去的路上,芽野优衣看到池田还在和她的小伙伴玩水球，只是她明显疲惫了很多,笑容都勉强了。
白石和浅川坐在沙滩堆了一个很大的城堡，路过的时候，芽野优衣还拉着影山飞雄在那个城堡前合了影。
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和芽野优衣灿烂的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吃完饭在旅馆后院散步消食的时候,芽野优衣意外发现了一只趴在花坛边的幼猫。
是一只银渐层，看着几个月大,脖子上系着装饰性的小铃铛，身上的毛发很干净,像是旅馆的工作人员养的。
听到人的脚步声,猫咪也只是懒洋洋地斜睨了她一眼就没再搭理她。
“好可爱哦。”芽野优衣在它边上蹲了下来，“想摸一下。”
“小心一点，它可能会抓人。”不受小动物待见并且经常被凶的影山飞雄老道地说。
“可是它看起来好乖诶。”芽野优衣慢慢把手伸了过去,小猫没有躲开,于是她将手放在了它的头顶,顺了顺它的毛。
见它丝毫不反抗，芽野优衣便熟门熟路地去挠它的脖子，很快，它就仰着脖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影山飞雄默默看着她堪称行云流水的一连串的撸猫动作，看着那猫很快翻过身露出了毛乎乎的圆肚子，她的手也顺势往下,揉起猫咪软绵绵的肚子。
“好乖好可爱。”虽然一时沉迷于这样毛绒绒的手感,但芽野优衣毕竟经历过很多小猫咪了,所以只摸了一会儿，她便收回了手。
“你不摸一下么？”芽野优衣转头看向一直作壁上观的影山飞雄，用上了推销员的语气，“手感超好哦，毛乎乎的软绵绵的。”
影山飞雄虽然意动，但到底还是对自己不受动物欢迎的体质有自知之明，“不，它会挠我的。”
“真的假的啊。”见他一脸的苦大仇深，芽野优衣笑着捏了捏猫咪的爪子，伸出手指挠它的小肉垫的时候，它的爪爪还会炸开。
“喵呜——”它嫩嫩的小嗓音转着弯儿，像是在撒娇。
芽野优衣被萌到不行，捂着胸口，“好治愈，比家里光会吃动不动就拆家的傻狗好太多了。”
听到这话影山飞雄有点不乐意了，他很认真地为饭团正名，“饭团也很可爱的，也很乖。”
见他还一本正经地为饭团说起了好话，芽野优衣忍俊不禁，“好好好，它乖所以你真的不摸一下这只可爱的猫咪么？不摸很亏的哦。”
影山飞雄看着猫咪沉默了很久，在经历了好一番的心理斗争后到底还是心怀侥幸，朝小猫咪伸出了手。
然后，芽野优衣就眼见着原本在她手下还撒娇卖萌的猫猫在看到另一只手朝它袭来后瞬间变了一只猫一样，弓起背不住地哈气，露出了尖尖的牙齿，浑身的毛也炸开，恶狠狠地挥着爪子去挠他的手。
影山飞雄灵活地避开了它抓挠过来的动作，熟练到令人心疼。
他收回了手，抱着腿默不作声地对上了芽野优衣的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眼里传达的信息分明就是“你看，果然被挠了吧。”
芽野优衣：
她又擡手蹭蹭猫咪的头，原本还一脸凶相的猫咪又很快乖巧下来，主动晃着脑袋在她手掌心磨蹭。
“看来你是真的被针对了呢小飞雄。”芽野优衣最后又恋恋不舍地揉了揉猫咪的肚子，干脆地起了身。
影山飞雄也跟着站起来，疑惑道，“不摸了吗？”
“可是它都不让你摸，我自己一个人摸又没什么意思。”芽野优衣拍拍手里的猫毛，牵起他的手晃晃悠悠的，“走吧，继续散散步就回房间睡觉吧。”
……
翌日下午。
按照行程大家去了美丽海水族馆，带队的班主任时不时会和周围的同学科普一些游鱼的小知识，但是大多数同学还是缀在后面拍照。
从水族馆出来回到旅馆，芽野优衣翻着自己的相册，发现刚刚拍的大部分居然都是水母。
可恶，那些奇奇怪怪的水母都好漂亮，一不留神就拍了好多。
隔壁房间的白石和浅川敲开了她的房门，“芽野、池田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泡温泉？”
两人往房间一张望，却没看到应有的另一个人，“池田人呢？”
“她找她的小伙伴玩去了，应该要很晚回来吧。”芽野优衣一边解释，一边收拾了一下东西，“等我一下哦，我和你们一起去。”
自从池田和那群小学生玩了一下午水球混熟以后，她基本都会和她们玩到很晚回来。
“现在的小学生很会玩的，和她们一起玩超有趣的。”在芽野优衣问起时，池田是这么和她说的。
温泉边水雾氤氲，空气里的水汽里似乎还掺杂着淡淡的海盐味。
芽野优衣却在温泉里泡了十几分钟后就受不了地爬了出来。
“嗯？芽野你不泡了么？”被她的动静影响，原本闭着眼睛享受温泉的白石理真疑惑地问出声。
芽野优衣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哀嚎一声，“好热，刚刚脸一直在冒汗，我还是出去透透风好了。”
“好吧，那我们再继续泡一会儿。”白石理真慢悠悠转了一下身，趴在了温泉边。
芽野优衣长呼了一口气，拉开了门。
明明只是泡温泉，她却觉得像是在蒸桑拿……算了，夏天泡温泉本来也就不合时宜吧。
一个人去海滩散步未免太过孤单，所以芽野优衣在影山飞雄要睡的临界点把人叫了出来。
见他睡眼朦胧，芽野优衣有些羞愧，“因为想出去吹吹海风啦……忘记你平时睡得早了，抱歉。”
“没关系。”他揉揉眼睛，看起来有些困顿，身上的气势也不复平日的凌厉，显得整个人软乎乎的。
“嗯或许，要吃个冰淇淋清醒一下吗？”芽野优衣提议。
影山飞雄稍微清醒了一点，“又要吃冰淇淋？”
“因为刚刚泡温泉好热的，而且夏天本来就是要吃冰淇淋啊！”芽野优衣理直气壮地说道。
影山飞雄又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好吧，又不是不让你吃。”
看他好像真的很困，芽野优衣揉揉他的脑袋，小声说道，“要不你继续回去睡觉吧？我等下吃完也回去了。”
他摇摇头，“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见他坚持，芽野优衣也没再说什么了，拉着他去了边上的冷饮店买了一支哈密瓜口味的冰淇淋，影山飞雄没有买，因为他说他刷过牙了，就不吃东西了。
芽野优衣：“你的生活习惯真是健康到不行啊。”
要是她的话，就算是已经刷过牙了，该吃还是会吃，然后再去刷一遍牙齿。
时间还不算太晚，但是海滩上也只剩一些零零散散地坐着看夜景的人。
海边的昼夜温差小，夜里的海风吹过也只是让人觉得凉快而不会冷，潮起潮落间，海浪哗啦啦作响。
两人沿着海岸线毫无目的地走，夜晚的光亮不似白天那么足，时不时的，芽野优衣就会因为踩到坚硬的贝壳而惊呼出声。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坐吧。”芽野优衣动动脚趾，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不穿鞋过来踩沙子了。
被海风一吹，影山飞雄原本充满睡意的大脑清明了不少，闻言只应了声“好”。
“好多星星哦。”
等坐下，芽野优衣舔着冰淇淋望着缀着点点繁星的夜幕随口说道。
影山飞雄原本盯着大海发呆，听她这么说，也仰起头，慢吞吞重复她的话，“嗯，好多星星。”
吃得有点慢，冰淇淋下面的巧克力底座都没有那么脆了，芽野优衣舔舔唇，加快了进食速度。
垃圾桶离得比较远，所以芽野优衣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冰淇淋的包装纸放在了椅子边。
期间影山飞雄一直很安静，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以外，毫无存在感。
芽野优衣扭过头看他，他还保持着望着天空的姿势，虚虚的没有焦距的望天发呆。
她戳戳他的脸颊，影山飞雄动作迟钝地低下了头。
“我还以为你要睡着了呢。”想起他以前被罚站了还坚强地打瞌睡，芽野优衣忍不住地笑。
影山飞雄说话的语调也变得迟缓，“我不困。”
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噙着的晶莹的生理性泪水哪怕实在昏暗的光下也分外明显。
他又眨眨眼，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珠像是覆着一层朦胧柔和的水膜，剔透莹亮。
“你的眼睛里也有小星星哦。”芽野优衣凑近他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小声嘀嘀咕咕，“真好看。”
影山飞雄愣愣地嗯了一声，“你的也好看。”
“是吗？那我的眼睛里有什么？”芽野优衣突忍不住想用点老套的小情话逗逗他。
影山飞雄眼神飘忽了一瞬，迟疑地答道，“嗯……眼珠子？”
芽野优衣差点绷不住要笑了。
见她要笑不笑的，影山飞雄也知道自己的回答离谱，于是他顿了顿，说，“有小星星。”
“不对哦，不可以照抄我的答案。”芽野优衣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影山飞雄静默了片刻，竟把头扭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啊？为什么不看我！”芽野优衣气急败坏地把他的脑袋扳了回来。
“看着你想不出答案。”他这么说着，又扭过了头。
芽野优衣：……
她毫不客气地跨坐在他身上，不顾他惊到炸毛的无措，强势地捧着他的脸，与他两额相抵，“不行，必须要看着我。”
他瞳孔微缩，呼吸滞凝了一瞬，下意识掐住她的腰，似是心有余悸地慢了一拍地答道，“你眼睛里有我？”
“答对啦！”芽野优衣满意地笑了起来，笑完又觉得自己真是幼稚极了，小题大做的好像还把人吓到了。
她低下头，在他干燥温热的唇上贴了一会儿。
“啊，如果是那种很热情的吻，那你等下回去是不是还要刷牙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芽野优衣有些好奇。
影山飞雄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要刷牙的。”
她歪了歪头，不怀好意地笑笑，又贴得更近，灵活地用舌尖撬开他的唇齿。
影山飞雄原本只是用虎口掐着她的腰，和她保持着一点距离，但随着她越贴越近，他的手也顺势松开，转用手臂搂住她，缩紧力道，把她圈进自己怀里。
温度攀升，暧昧的气息蔓延扩张却又戛然而止。
被猝不及防地推开，芽野优衣恍惚了一下，意识回笼后迅速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对不”
“对不起！”还不等芽野优衣慌乱地道歉，影山飞雄就捂着脸羞愤难耐地捂住了脸。”对不起”他羞耻得整个人好像都要缩起来，再找个洞钻进去一样。
芽野优衣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场面，支吾了一阵只能磕磕巴巴地安抚，“不，没事的”
“不真的很对不起。”他埋着头，说话都带上了不明显的哭腔，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他压抑的声线干涩嘶哑，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对不起，肯定吓到你了”
“不不不。”见他越说越过激，芽野优衣手足无措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其、其实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啦！”
但是被吓到是真的，虽然时常口嗨，但她却是第一次直面这种事情。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维持着捂着脸自闭的状态，沉默了半晌，芽野优衣才又听他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不也是我太没有边界感了。”芽野优衣也哀嚎着捂住了脸，不知道要怎么说，“明明你之前说过很多次要我注意一点了，但我还是这么肆无忌惮的”
“可是你只是单纯的想要亲亲而已。”他竭力维持平静，但他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的无措，“是我控制不住这么糟糕的反应……”
本来很害羞的，但见他更为崩溃，芽野优衣反而诡异地镇定下来，“但是真的很正常啦毕竟青春期而且就只是这一次而已，我很快就会忘掉的没关系的。”
“不是只有一次。”他破碎的话语从指缝见漏了出来，“昨天在海里亲的时候也是”
芽野优衣：
难怪她当时拉着人上岸的时候他还磨磨蹭蹭的说再待一会儿呢。
她欲言又止，难以说清此刻自己的心情，脑子乱成一团。
见她好久没有说话，影山飞雄松开不住颤抖的手，把那张红到滴血的脸露了出来。
“真的很抱歉。”他嘴唇翕动，踌躇了好久，也只能吐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道歉。
对上他水亮真挚的眼眸，芽野优衣脑袋空白了一瞬，鬼使神差地说，“所、所以你想和我做吗？”
他像是没听清，一脸呆滞地“啊？”了一声，但反应过来后他脸上的红晕又迅速遍布了脖颈和耳朵。
芽野优衣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又要捂住脸的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要做吗？”
他无措地扭过头，喉咙里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呜咽，慌乱过后，他才重新对上她的眼睛，“可、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成年。”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定要成年后才做吧？”见他开始正面回应她，芽野优衣也开始认真地探讨起这个问题。
他眸光闪烁着，抿紧了唇，“……那，你想做吗？”
被他的问题难住，芽野优衣避开了他的视线，“怎么说呢……18岁和20岁还是不一样的吧……”
她思索片刻，才又看着他认真地说，“我还是挺想感受一下18岁的你的。”
影山飞雄脸上的热度灼烧，他下意识喉间一动，“……嗯。”
“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啊！”芽野优衣愈加崩溃。
她只是泡温泉太热了想出来吹吹海风而已，为什么现在却在和他讨论这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早知道回房间吹空调不就好了？
被她恼怒地揪起衣领，影山飞雄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对不起，我不是敷衍你的意思，只是我不好意思说了……我、我会努力的。”
“你努力什么呀……”芽野优衣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入他的胸口，这时候也只有他触感优越的胸肌能带给她一丝安慰，“我都怕你一点也不会……到时候该不会还要我来吧？呜——早知道就回房间吹空调了……你这个白痴……”
她稀里糊涂地还嘀嘀咕咕说了很多，影山飞雄抱着她的脑袋，胸口还被她时不时地蹭着，又害羞又无奈，“对不起……但是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让你来的。”
“你这个学渣，除了排球你有什么好好学过啊……”芽野优衣攥紧他的衣领，越想越气，“上课也总在睡觉，你知不知道高一的第一个学期我有多想换座位？”
“你一直睡觉，老师就经常盯着你，我也被看着，都不敢开小差了……”
她又絮絮叨叨地开始抱怨起了高一被他连累被老师注意的事情，影山飞雄只能连连应和她，“对，都是我的错，你最好了，不要生气……”
阵阵的海风一吹而过，大海一浪高过一浪，又孜孜不倦地拍打着礁石，涛声澎湃，吞没了情侣间情意绵绵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