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舟也不是不想反抗刘家的恶行,可刘伟军在数得上是跺跺脚也能地动山摇的人物了,蒋氏地产的发展刘家功不可没,看在刘伟军的面子上,w市大大小小的企业都会给蒋氏多留些颜面,这也是蒋方舟之前那么坚持要娶到刘雅原因之一,事实证明他确实猜得不错,有了刘家的帮助,蒋氏飞跃地十分迅速。
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情,蒋方舟也许永远也看不出刘家潜在的危险,但现在他看出来了,却已经来不及了,刘雅早已迅速反扑,蒋方舟被刘父牵制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蒋氏被刘家蚕食。
至少在刘父看来,这个公司到了谁的手里都没差别,两个是他的亲生儿子,一个是他堂堂正正的女儿,蒋氏被谁拿到手,都不能少了他的好处,而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有压制蒋方舟的各种反抗。
蒋方舟事业失意,丧气良久,终于在情场上找回了领地。
新认识的那个冷艳女人名叫朱敏敏,是土生土长的w市人,醉后妖精打架一场,两人就开始保持联系了。
朱敏敏虽然长得很冷,但骨子里却是个不择不扣的小女人,她听说过蒋方舟的名号,对蒋氏地产也高看的很,蒋方舟和他在一起时,总被奉承崇拜,刘雅结婚后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温柔小意,蒋方舟又在朱敏敏身上感受到了。
他瞒着刘雅在公司内部的楼盘里挑出一套非常豪华的新屋送给了朱敏敏,还掏了小金库替她装修购物,过起了金屋藏娇的生活,另一方面,也在加紧从一开始就没停下的财产转移。
朱敏敏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女人,她在w市的一家地产公司担任公关经理,也算的是那个公司台柱型的人物,业务能力一流,有很能猜透人心,蒋方舟原本还有点舍不得w市留下的基业,可自从刘父和他彻底撕破脸以后,他就渐渐绝望了。刘雅对他的态度变化的太明显,蒋方舟自己也知道,那几场毒打消磨掉了这个女人对他所剩不多的迷恋,所以他也没有对刘雅的态度寄予太大的希望,虽然已经这把年纪的他另起炉灶似乎不太可能了,可只要有钱,在哪个地方过日子不是过呢?
蒋氏地产名义上归属地产公司,实际也就是个中介替开发商卖房子的,固定资产实在是没有多少,几次业务的经营所得也是在公帐里,蒋方舟和朱敏敏好的蜜里调油,得知了他的这些烦恼,两个人合计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朱敏敏用自己的名义办了一个皮包行事的人力资源公司,然后用抽逃债务的方式从公帐里调出了几乎所有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这笔钱虽然过了刘雅的目,但有蒋方舟设计好的人员名单呈交,加上蒋氏还有最新一期的楼盘开盘所需要用的装修资金和人员工资,刘雅虽然怀疑,但拿不出明确的证据,只能拨款。
蒋方舟抽空了账面上的钱,就把朱敏敏送到了国外避风头,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寻找和刘雅离婚的机会。
刘雅逐渐也觉得有些不对了,蒋方舟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淡漠,甚至有时候在公司里听到她和两个兄弟当面吵起来,也不会有任何偏帮的行为,对她明目张胆夺权的行为也全无阻拦,刘雅说刘力扬要有实权,蒋方舟就把市场部的所有人员调动双手奉上,刘雅说刘力扬手上人手不够,秘书室的女孩儿们就又多了四个同事,直至最后,蒋方舟甚至完全无视公司内部的一切危机,和银行借贷了一百万的流动资金冲入公帐维持公司的正常经营,当然,银行的这笔贷款,蒋方舟是靠着刘伟军的关系拿下的。
刘雅也只是个半吊子财会,竟然全没有发现中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力扬对新工作自然是没那么容易上手的,他连基本的管理常识都没有读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对公司运营了如指掌?但公司内部以他为尊的形式令他感觉到非常受用,所以平时只要不需要去医院检查,刘力扬都愿意呆在公司里享受成功人士的感觉。
“刘总,这份报表您签个字吧。”
行政部那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主管每天都需要带着一大叠单据给他签字,刘力扬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蒋方舟没有教他,刘雅没时间教他,在学校他也没有多用心学过此类常识,他只是觉得既然报表都已经呈到他面前了,应该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所以每当这个漂亮女人弯下腰给他讲解各类报表分类的时候,他就更加愿意盯着她的腿打量而不是看那堆毫无趣味的单据。
“刘总你别闹!!”行政部的主管王瑞婷气恼的把刘力扬哆哆嗦嗦搁在自己腿上的咸猪爪掰了下去,刘力扬的胳膊逐渐恢复地差不多了,也能做些小范围的活动,他一直知道自己下半身出现的问题有多严重,因为腿部还没好利索的关系,他一直无法挪动腰部以下的部位,所以现在他人生的唯一乐趣,也只有调戏调戏美人而已,要让他干出什么更加进一步的事情,可就有点为难人了。
王瑞婷的娇嗔闹得刘力扬骨头都要酥了,吸了吸鼻子,被王瑞婷催促地签下那堆单据,刘力扬猴急猴急地去摸人家的腰:“你别动,我这个模样你怕什么啊,摸一摸又不会少……!”
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有点变了脸色,王瑞婷急忙收好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报表,拢了拢头发低低的朝进来的刘雅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耳朵都成了粉色。
刘雅偏过头目光不善地看着她离开,转过头很不赞同地盯着刘力扬:“你在公司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吗?”
刘力扬不爽地靠在了轮椅背上,撇了撇嘴,他其实并不喜欢刘雅把他看的那么紧,这会让他有种自己已经是残废了的错觉,但是轻易他也不愿意和刘雅闹出不快,毕竟现在的蒋氏蒋方舟不管事儿,说话的还是刘雅,就连行政的实权都是刘雅为他争取来的。
“妈,你这是干嘛啊?”刘力扬伤好了之后嘴皮子利索的很,“我又吃不了她,摸一摸有什么?”
“反正你给我消停一点!免得到时候事情还没办好你先栽在女人身上了!”刘雅顿了顿,心里很是酸涩,她还是不敢告诉刘力扬他真实的身体状况,想了想,倒也说不出什么太重的话,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刘力扬无语地对着大门翻白眼。
刘雅出了门,想了想,还是翻开了通讯录里的一个电话:“喂,珠姬有空吗?带明浩出来吃顿饭吧。”
她还瞒了刘力扬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把刘力扬在国外的那个怀孕的女朋友接到w市来了,还帮她安定了下来。
金珠姬是个棒国女人,鹅蛋脸,小眉毛小眼睛,鼻梁高挑,脸上细数下来动过不下百十回刀子,可确实整的非常完美。刘力扬却是个完美主义者,她和金珠姬上床之前确实不知道金珠姬是个人造美女,后来怀了孕离开,也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就是害怕要那么早负起责任,其二就是见到了金珠姬小时候的长相,真心害怕自己以后的孩子会长成那个模样。
金珠姬却是对这个花钱大手大脚的男朋友舍不得放手,步步紧逼想要结婚,这才使得刘力扬不得不灰溜溜地跑回国。
但有一件事情他却预料错了。
金珠姬并没有打掉孩子,就算刘力扬已经跑回了华国,她还是锲而不舍地在留学地打探着刘力扬的消息,并且把孩子留了下来。刘力扬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她并不在意自己生下的是不是私生子,反正只要留下这个孩子,她的未来肯定就坦荡了。
金珠姬的父母只是棒国普通的工薪阶层,她能出国留学,实在是花费了父母很多的心血,如果不在国外就绑回一个金龟婿,那么回到了棒国,她想要找一个好男人就更困难了。
刘雅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几近临产了。
那时候沉浸在刘力扬无法生育的悲苦中的刘雅已经恢复了斗志,她立刻想到了在遥远的他乡,刘力扬还留下了那么个唯一的希望。
因为生产不得不休学的金珠姬就这样被刘雅接到了w市。
现在,孩子已经差不多一岁大了。
金珠姬坐在w市收费最昂贵的一家咖啡厅里浅酌着这家店的招牌咖啡,一个胖乎乎的男孩窝在刘雅的怀里正在撒娇。
这个孩子就是金珠姬的孩子,刘雅给他取名叫做刘明浩。
说起来,刘雅对这个孩子实在说不上有多喜欢。刘明浩长得并不像刘力扬,也不像金珠姬,也许和以前金珠姬未整形的时候有点相似,蒜头鼻,单眼皮,下颚微突,牙也长得不好,虽然年纪很小,但发际线却很高,凭白老态横生。
刘明浩的性子有点骄纵,普通话说得也并不好,此刻他正拉着刘雅的衣襟讨要巧克力。
“奶奶下回来给你带!”刘雅被缠地没办法,只好保住他轻声哄骗,虽然对这个孩子的长相并不那么满意,但毕竟他也是刘力扬的亲生孩子,刘雅对他不可能没有感情。
“妈妈,”金珠姬一开口就非常强势,“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和哥哥见面?我的爸爸妈妈已经在催我结婚了,明浩也那么大了,难道你想让他一直都当私生子吗!?”
刘雅本来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想要看看孙子,一听到金珠姬咄咄逼人的不标准的普通话,头更痛了,抚着额头解释:“力扬他很忙,我总不好就这样吓他吧?结婚有什么好着急的?明浩还小呢,你们年纪也不大,力扬那边我总是要找个借口解释啊,你来的消息我又没有告诉他。”
金珠姬气呼呼地夺过刘明浩抱在怀里,眼神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刘雅脸色有点不好,面皮抽了抽还是忍下了怒火,温声问道:“在这里住的怎么样?”
“哼!”金珠姬冷冷的哼了一声,“比起首尔差远了!这里又穷又落后,连大学生也没有几个,如果不是哥哥在这里,我一辈子都不会来华国定居的!”
“你!”刘雅因为她的不识好歹终于有些生气了,她敛起笑容,眉毛竖了起来,“你要是觉得w市那么不好,趁早回去吧!”
金珠姬挑衅地看着她:“我当然想要回去,反正,如果明年我还不能和哥哥结婚,我一定会回到首尔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把明浩养大,在这样等下去,我连和别人结婚都不可能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刘明浩是刘雅的死穴,一提起孩子,刘雅的气焰顿时降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强作镇定,“好好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力扬那边你再等等不就好了?明浩是我们刘家的嫡孙,我们还能亏待了他不成?你也知道刘家在w市的地位,等到你和力扬结婚了,想要什么东西没有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金珠姬的脸色松动了下来,她撇了撇嘴,有点不开心地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抱着刘明浩站了起来:“那好,我知道了,妈妈,今天我想带明浩去买几件衣服,你给点生活费吧?”
刘雅挑起眉头:“我不是一号才给过你一万块吗?这才几天啊?”
“一万块能干什么啊!”金珠姬有点气急败坏,威胁似的抱紧了刘明浩,开口说,“你给不给?”
刘雅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翻腾着隐约的怒火,但还是努力把这股怒气压制下去了。她翻了翻手提包,从夹层里掏出两千块钱数了好几遍,才递给金珠姬。
金珠姬一把拿过钱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已经预约好了要烫头发,再不去就要来不及了。
刘雅一口把自己面前的饮料喝光,气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结账!”
侍应生拿过的账单让她的眼睛都瞪大了:“你没有搞错吧?我们才喝了两杯饮料,怎么会那么贵?要一千多?”
侍应生没有说话,无言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刘雅这才发现因为她的质问,店里的人都开始盯着她窃窃私语。
刘雅气恼的翻了翻手提袋,好半天才找出来零散的八百块钱,她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手表压在这里,出门去取现金。在取款机上,看着余额处显示的硕大的五位数数字,艰难地眉头都跳了起来,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怎么会就艰难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