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开源不怀好意的关系,蒋梦麟自然不可能对他多客气,从厕所出来半小时后,才看到何开源脸色苍白地出来,蒋梦麟那一把抓的不轻。
何开源诡异的视线在蒋梦麟身上盯了好半天,也许他怎么也想不到蒋梦麟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也对,开源地产名头不小,何开源虽然年纪不轻,但毕竟身价在那儿,阅遍千帆历尽欢场,男欢男爱的事情从来没少过,他们这种性取向,本来就见不得光,碰上个同类看得顺眼做上一场是常有的事儿,再见面也只是比陌生人稍微亲密些的普通朋友。普通人尚且这样,何开源这种出手大方从不让情人走空的人物,又何曾尝到过被拒绝的滋味呢?
伴儿?
那是什么东西?不就是睡过不止一回的炮友么?看厌了处腻了出来尝尝鲜,有什么大不了的?洁身自好在何开源看来就是个屁!有结婚证的夫妻都免不了会有七年之痒,更何谈圈内呢?
亲都亲了摸都摸了最后关头猛然叫停,何开源心里不是一丁半点的憋屈,他偷吃不成放热一身腥,要不是场内还有不能轻慢的宾客,他这会儿肯定在医院门诊了,那一爪子抓的他肝都揪了起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可就惨了。
可他还是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蒋梦麟这事儿做的太不合逻辑了。照理说他只是寰球的一个执行总监,撑破了天这把年纪顶多在总公司当个四把手五把手,同是地产界的,何开源虽然不敢喝寰球正面对上,可那仅限于寰球的总裁!蒋梦麟他哪儿来的胆子敢这样不留余地地得罪自己?若说他是一时激愤失去理智,笑话,真的那么蠢寰球还能用他?要是……有恃无恐,那自己估计就要重新掂量掂量这个执行总监的分量了。
何开源全程视线没有从蒋梦麟身上挪开过,一开始是好奇蒋梦麟的身价,到了之后,则开始真正地被蒋梦麟的言行举止吸引了过去。
蒋梦麟长得好,这是最起码的,否则何开源也不可能饥不择食什么人都拉着干一炮,他毕竟和普通的同不一样,他手上有钱有资源,想找炮友轻松简单方便,说实话,何开源对自己会那么冲动地直接去邀请人野战自己也觉得诧异的很,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儿,可那一瞬间,脑子就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似的,满脑袋的热气全给钻到了下半身,心里就想着,这是个极品,自己决不能轻易放过。
越看,何开源越觉得自己挪不开眼。
蒋梦麟的举动实在是……怎么说呢?
在他眼里,就像一个会活动的荷尔蒙释放机似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跟别人的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同,就是不一样!
他打扮的明显不用心,衬衫上连领结也没带,鞋子也不是配的最合适的乳白色,袖扣的形状很不出挑,要知道,来这里聚会的商人们哪里有不精心打扮的呢?就连啤酒肚的几个暴发户也会在前几日临时抱佛脚用心的健了几天身,可这一身原本没什么特别的西装穿在蒋梦麟身上,就好像天生为了他设计的似的,腰腹臀腿无一不精致大方,修长的双腿好似最标准的腿部模特,腰细,西装最纤细的地方绷出一个让何开源无法抗拒的弧度,他端着酒杯,单手搂住身边那个碍眼的女人的腰,浅笑着和眼前的汇合地产董事长说着什么,对比起他对面那个秃了半边头的中年老男人,几乎就像夺目的星子那样出众!
何开源吸了一口气,脸上带起完美的微笑走上前去,在蒋梦麟的背后轻声笑道:“说什么呢?蒋总和胡董挺投机的嘛。”
他走上前去,手上的酒杯朝苏一手中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微微的“叮——”声,随后笑的温文有礼:“今晚您真是光彩夺目,不介意我敬您一杯吧?”
饶是苏一阅历过人,对上何开源深沉霸道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低头嗯了一声,前酌了一口。
何开源笑了,眼神带着挑衅扫过蒋梦麟,好像在说:看,这就是你带来的人,我一句话就能泡上手,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蒋梦麟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脸上甚至连一丁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也没有,礼节性地弯了弯唇角,连牙都没露,淡淡问好:“何总,刚刚您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呢。”
汇合地产的老总胡正抽风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是啊!何总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半天,哎呀这个蒋兄弟可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我说——”他停了笑,抬手拍在蒋梦麟肩膀上,目光认真地说,“寰球开你多少工资啊?你何必一个人那么辛苦,来我旗下,蒋氏给你多少待遇,我出双倍!”
胡正是个比何开源还正宗的,彻头彻尾的暴发户,这个暴发户的财力就连何开源也不敢小觑,但胡正这人有个毛病,眼高于顶,他小学没毕业,这么大的企业全是自己拼出来的,对那些号称是高智商管理人才的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mba全不相信,并且没有一点好感,想要得他的一句夸比登天还难。
可现在他却全不顾圈子里的潜规则公然向蒋梦麟递出橄榄枝……
何开源的眼神倏然沉了下来,蒋梦麟的能力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出挑,刚才的自己,可能真的是看轻了他了。
蒋梦麟勾了勾唇,没说话,这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好。反倒是周围还在观望的人一听到这个,纷纷也放下了架子主动走了过来开始攀谈,何开源直直地盯着他,嗓音暗哑:“蒋总果然是真材实料。”
“何总过奖,”蒋梦麟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对周围的众人示了个意,笑道,“总比牙签要真材实料许多吧?”
荤段子让在场众人了然地大笑,气氛立时融洽很多,苏一佯装娇羞地伏在蒋梦麟肩头撒娇,又看直了一场人的眼,何开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盯着苏一,却对蒋梦麟说:“这时候不早了,蒋总喝了酒,不知道有没有带司机来?要是方便的话,我送送你可好?”
蒋梦麟扫了眼手腕上的表,银光一闪而过,是vacheronstantin,何开源自己都没能抢到这一版限量,足可见价值不菲。
“确实,”眼看时间不早,已经有人开始退场,蒋梦麟挑眉看了眼大门处,背过身去朝着何开源摆了摆手:“何总好意我心领了,司机在楼下等了挺久,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何开源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上前两步拽住蒋梦麟挥手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他拉着朝角落拖,蒋梦麟沉着脸制止了苏一的尖叫,任由何开源动作,场内有少数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交头接耳,以为蒋梦麟直接和何开源杠上了。
何开源拉着蒋梦麟大步走到幕布后,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何开源脸色发青,一垂头抵住蒋梦麟的额头,粗喘道:“你干嘛撇的那么清?就算上不了床,做个朋友不行吗?”
“朋友?”蒋梦麟好笑地轻哼了一声,随即脸色一变,眼中如同凝住了一汪清透的泉水,波光荡漾,风情无限。
挣脱了何开源的桎梏,蒋梦麟抬起胳膊缓缓地搂住了何开源的脖颈,朝下一按,在离他唇瓣极近的地方停下,笑道:“真的?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何开源的目光迷离了,怔怔的盯着离自己不过咫尺的蒋梦麟的嘴唇,喉间滚动,竟然干渴到唾液泛滥。
蒋梦麟冷哼一声,变脸比翻书还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滚开!我说过了,对你没兴趣!”
何开源张着嘴瓮动了一会儿,什么都说不出口。
蒋梦麟的眼神越来越冷,到最后如同凝成了整块的寒冰,射在何开源身上,就跟被冻住了那么疼。
何开源眼皮子猛然抽搐了一下,随后狠狠咬牙,俯首不管不顾堵住蒋梦麟恼人的嘴,后颈被他的手大力箍住无法动弹,唇齿交缠只是一瞬间,在蒋梦麟下嘴要咬的那一秒,何开源痛快地抬起了脑袋。
“你真是太和我胃口了……”何开源幽幽的叹了一句,然后咧开一嘴白牙惨然地笑了笑,脸上的迷惘早已经不见,替代它的是对外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你等着吧,我早晚让你心甘情愿地上我的床!”
蒋梦麟毫不客气一拳擂上了何开源的下巴,成功把他从幕布打了出去。
何开源仰躺在地上低声咳嗽着,捂住下巴半爬起来,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蒋梦麟。
蒋梦麟却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十分淡定的从幕布后走了出来,抬起袖子在嘴巴上擦了两下,歪着嘴盯住何开源冷哼一声。
——“有胆子,你尽管来试试,上了床,我随你处置。”一开始是他自己要玩暧昧,那么何开源就算当场做了他蒋梦麟也不会有意见,可现在……有胆子来强的,就别怕被揍。
蒋梦麟离开了,被舞台遮挡住的何开源借力缓缓爬了起来,盯着蒋梦麟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够辣……不过辣的喜欢……
找了何开源半天的刘力扬跟吴九江一转头看到角落里的何开源,立刻跑了上来,何开源下巴一片红肿,脸色阴郁地可怕。吴九江转头看了眼蒋梦麟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心中暗笑一声他不知好歹,掉头对何开源说:“何叔,那狗日的是谁你知道不?你不是老是盯着市中心的那片地下规划吗?他就是寰球的人,你要是不喜欢,我帮你教训他!”
何开源冷冷的掉头看着吴九江,对这个所谓的省长公子,他是一点也不感冒的,吴革命可不是所谓的慈父,只要不犯到他本人的头上,就算当着他的面揍他儿子一顿,事后只要给了足够的好处,也不可能再有什么麻烦的。
“不劳吴公子多操心,我年钱送去的礼,现在还没听到响呢,我倒是更加关心城西的那块地。”
吴九江的脸皮猛然一个抽搐,笑容瞬时难看了八分,但还是勉强笑着回答:“那件事情当然还要从长计议……您放心,我们受人之托,自然忠人之事。”
何开源冷笑一声越过他就离开了,连喜怒不形于色也做不到……什么狗屁官二代。
吴九江咬着牙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半响,忽然抬起头来对刘力扬说:“他平时不这样,估计刚刚那个蒋梦麟把他气着了。”
刘力扬原本还疑心吴九江根本没什么实力,听了这话,也一时把心里的疑惑抛到了一边,气愤的点头:“那个蒋梦麟,别提多恶心了,装模作样的本事厉害的不得了!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他!”
“要教训他有什么难的?”吴九江冷笑一声,“这里是我的地盘,一个杂毛鸡,也敢和我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