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床单也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儿,蒋梦麟发现自己每一次和宋清虚久别重逢后,第二天都得遭一番大罪。
昨天做的有点狠了,蒋梦麟腰痛地起不来,宋清虚去煮了两个鸡蛋包在纱布里,烫呼呼的给他揉腰,鸡蛋很香,纱布软软的,蒋梦麟抱着一个枕头趴在被子上,三两下又有困意袭来。
宋清虚的醋吃的莫名其妙,一晚上气还没消,虽然对待自己依旧温柔,但蒋梦麟可以轻易地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他的不豫,蒋梦麟也懒得理他,没道理自己要为了莫须有的事情去道歉不是?
宋清虚把自己的嘴角抿成了直线,狠狠地盯着蒋梦麟身上那些遍布各处的瘀痕,那全是他的杰作,但即便是如此,宋清虚还是无法完全将自己的不满沉淀下去。
何开源的出现如同一颗惊雷炸入他的心里,蒋梦麟是一个独立的、随时会离开的个体,他并不完全属于自己,更别提,他还是个有足够魅力的成年人,这份感情在他的心里,也许从没有自己想象的这样重要。
宋清虚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这个事实,何开源绝不是唯一的威胁,蒋梦麟有钱、有才、有貌、并且年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有几百上千甚至更多的人抱着这种心思,而自己,竞争力实在是太不值一提。
宋清虚懊恼地俯下身在蒋梦麟的腰上烙下一个吻,目光深沉,几乎能将人溺闭进去。
虽然自己在蒋梦麟身边的地位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相比的,但宋清虚绝不容许自己就这样不思进取,会有危机感则代表自己还不够努力!总有一天,他会让一切觊觎蒋梦麟的人都能够知难而退。而现在……既然来到了G市,那个叫什么开源还是节流的,总得去会一会不是?
吴革命一清醒立刻下了命令要把刘雅往死里整,刘雅这一回将他的面子里子全给丢进了,以后他在单位里连人都没法儿见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是很好解决的,但坏就坏在,刘力扬回去之后通知了刘家,刘父很快派来一个老资格的律师,老律师以不容拒绝的架势见了刘雅一面,立刻迅速提起上诉,理由是刘雅有间歇性精神病。
鉴定部门走来访去,最后根据得出结论,刘雅在袭击吴革命时确实是处于病发状态的。
但吴革命会因为刘雅是个精神病就放过他吗?当然不可能!
所以不管律师如何引证辩论,吴革命还是不惜动用手上的权利将刘雅关进了监狱,两天之后,又被秘密押送出来软禁了起来,毕竟有些东西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心一点,刘雅知道他太多秘密了,吴革命绝不容许出现一丝一毫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未来的可能性。
当然,这件事情刘家也没少拿好处,刘老爷子成功在退休之前又兼任了油水肥厚的某单位局长一职,薪金大幅上调实权在握,眼看退休后的日子绝对是说荣养也不为过了,刘老爷子也就借坡下驴,顺势住了嘴,律师也被送了回来。
刘雅的消失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在她被逮捕之后,蒋氏地产就毫无争议地被两个私生儿子捏在了手心,在刘老爷子看来,家财毕竟还是交给儿子更放心,于是与儿子的未来相比,刘雅的安危也就变得有点无足轻重了。
但吴革命毕竟心急了些,心急之下就难免出现破绽,他这种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注视准备下绊子的地位,原本就需要多加小心,跟别提现在他的铁靠山张家正在风雨飘摇之际了,还没过一个星期,省纪检的桌上就收到了无数封匿名举报信,吴家有一次开始焦头烂额地奔波起来。
刘力扬最近总觉得不太对劲,他没敢去探听刘雅的消息,让他觉得不安的,是家里一直没停下的萦绕了许多天的臭气。
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团腐烂的猪肉在枕头下面的感觉,刘力扬好几次从睡梦中被熏醒。
刚开始几天,惊魂未定的刘力扬没有多做注意,但这几天稍稍安定了一点,刘力扬就开始讲究生活质量了,之前还不当回事,可就在中午,外卖叫来的披萨被这股气味熏地一点没落吐了个干干净净!刘力扬终于受够了!
他开始拿着强光手电一层一层地寻找臭源。
这栋别墅非常大,二楼的窗户全部打开之后,刘力扬一寸一寸地板摸过去全无所获,直到找到一层厨房,扑鼻的臭气几乎将他熏到晕过去,捂着鼻子痛苦地满地乱爬,很久之后,刘力扬才在橱柜的后面摸到一个小小的铁环。
将铁环拉起之后,下面是一个密封的地窖。
别墅里安静地让人窒息,刘力扬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心脏的跳动,他打开强光手电,小心地探头看过去——
一声尖叫过会,别墅里重新恢复寂静。
地窖里只有一具尸体,发黄发涨,流了一大滩脓水,因为密封的原因,它身上没有出现大量蛆虫,但是在强光手电之下,那些裸露的手臂上无所遁形的皮开肉绽的尸斑,活生生将刘力扬吓得晕了过去。
这具尸体当然不是蒋方舟,蒋方舟在刘雅离开之后,一口气吃掉了大半的窝头积蓄了足够的体力,从地窖的一个通往卧室的密道里逃走了。
但这一切刘力扬都无从得知,腐烂的尸体的脸刘力扬根本不敢去看,从和刘雅相见后那些只言片语中,刘力扬推敲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可怕真相。
他不敢报警,也许那些人会认为是他也说不定!
刘力扬软着腿去买来了两麻袋沙土泥浆,彻底封死了这个地窖。
房子,他是不敢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