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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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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四九城东,佟府。

    自姑母离世之后,佟佳毓琳再无合适理由入宫看四哥哥,听闻近来四哥哥卧病在床。这几日她简直如坐针毡。

    此时一只灰扑扑的乌鸦从紫禁城方向飞来,那乌鸦扑棱着翅膀,径直落在她的窗台前。

    佟佳毓琳急不可耐,从乌鸦腿边取出一封密信,展信阅览之后,她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得意地轻笑出声。

    “好啊~哈哈哈哈看你这贱婢还如何迷惑四哥哥!”佟佳毓琳将密信阅后即焚,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

    此时干西四所内,苏培盛哭天抹泪地来到书房寻四阿哥。

    “爷,小年糕身中奇毒,太医都束手无策,估摸着活不过今晚,呜呜呜呜”

    胤禛尚在养病期,今日总觉得心口异常闷痛,此时满眼震惊捂着心口站起身来,急火攻心之下,他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可查出是谁!”胤禛寒声质问。

    “奴才调查过了,不是内务府,就是太医院下的狠手。”

    苏培盛战战兢兢不敢细说,内务府是佟家掌管,而太医院龙蛇混杂,甚至还有四阿哥的势力,无论哪一方出了问题,对四阿哥都是重创。

    “都下去,苏培盛留下伺候。”胤禛扶着桌沿缓缓落座,有些无奈的扶额。

    待到书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之后,胤禛轻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去将爷的朝珠拿来。”

    苏培盛听到四阿哥让他拿朝珠,似乎想到些什么,顿时面如死灰,他不管不顾,噗通一下匍匐在四阿哥面前。

    “爷,万万不可,那是您保命的灵药,只此一颗,奴才再去太医院多请些太医来瞧瞧,小年糕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苏培盛急眼了,爷竟然动了那保命之物的念头!

    大清皇室有一个隐而不宣,且不得计档的秘密,只有他这种贴身伺候奴才交接之时,口口相传才知道。

    在大清朝。朝臣们所佩戴的朝珠,藏着一颗剧毒的鹤顶红,在危难时刻会用这鹤顶红自戕,为大清的利益而殉节。

    而皇子们所佩戴的朝珠,除了同样藏着一颗毒药,还另外藏着一颗能解百毒的保命灵药,无论尊贵如太子还是普通的皇子,此生都只有这一颗能用。

    苏培盛决定破釜沉舟,今日他宁愿跪死在四阿哥面前,也断不可能将四阿哥保命之物拱手让人,即便那人是小年糕,是爷心尖尖上的女人。

    “咳咳咳狗奴才!”胤禛气的将手边的的茶盏狠狠掷向那阳奉阴违的狗奴才。

    见苏培盛那狗东西还像个聋子似的,自顾自跪在地上磕头,他无奈摇头,艰难起身赶往更衣处。

    “爷啊!!”

    苏培盛悲戚唤道,无奈之下,只能紧随四阿哥的脚步踏入更衣室,他紧赶慢赶却依旧来迟一步,四阿哥已然将朝珠扯断。

    苏培盛惊得目眦欲裂,他绝望瘫坐在地,边哭边看着散落的朝珠如雨,噼里啪啦四散滚落一地。

    不待他继续哀求,四阿哥竟然闪身跃出窗外,消失在浓稠夜色之中。

    此时苏培盛双腿发软都站不起来,他愣怔盯着散落在面前那颗装着鹤顶红的朝珠,忍不住捶胸顿足。

    他失神瘫坐在原地,边哭边将散落的朝珠全都捡起来。

    他无奈从匣子里取出一颗备用的普通朝珠子,替代那颗灵药,他坐在地上一颗颗捡起珠子,将被扯断的朝珠重新穿好。

    此时外头传来四阿哥的咳嗽声,夜寒风急,四阿哥竟然用轻功悄然穿梭往返,不难受才怪。

    苏培盛不住地叹气,只能默不作声来到爷身侧伺候。

    年若薇在第二日清晨幽幽转醒,锦秋已然准备好了一身崭新的衣衫,待到小年糕彻底没了气息之后,让她体面的离开紫禁城。

    “锦秋姑姑,我口渴的厉害,可否帮我倒一杯清水来。”年若薇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揉着眉心正要起身,却听锦秋啊的一声大叫。

    “小年糕你怎么醒了!”

    “哈?出了何事?太医说我不能醒吗?年若薇被锦秋的话问懵了。

    “岂有此理,这些庸医,定是觉得我们银子塞得不够足,才诓骗我们说你快不行了。”

    锦秋气的直跺脚,若换成从前在承干宫之时,她定不管不顾冲到太医院算账。

    “姑姑,我断骨处又疼又痒的,难受的紧。”年若薇已然精力十足,竟能自己起身坐在床边。

    “那是好事,说明你断裂的骨头在接缝。”说话间,锦秋将那套不吉利的新衣衫胡乱卷起来,丢进了屏风后的木盆里。

    自那日开始,年若薇的伤势渐渐飞速好转。

    紫禁城内寒来暑往,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

    连日来紫禁城内寒酥不尽,这几日才堪堪雪停风歇,午膳之后,趁着四阿哥去上功课未归,年若薇寻来一把小马扎,坐在海棠树下悠闲晒太阳。

    苏培盛今日值夜班,此时正在四阿哥书房内整理桌案,擡眸间,竟看见小年糕猫在海棠树下晒太阳,他犹豫片刻,一咬牙就拾步走到她面前。

    “今儿怎么有空来晒太阳,杂家瞧着你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待正月初六后,应该也能到十三阿哥身边当差了。”

    “多谢苏哥哥关怀,这几日奴婢都开始练习做些刺绣之类的细活锻炼筋骨了。”

    年若薇满脸惬意,扬了扬手里正在缝制的绣帕子。

    苏培盛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开口道:“月末正逢四阿哥十三岁生辰,爷如此照顾你,不如你亲手替爷缝制两身寝衣可好啊?”

    “啊?奴婢女红一般,就怕四阿哥瞧不上。”

    “不碍事,你亲手做即可,也让四阿哥瞧见你这份忠心。”

    年若薇还想拒绝,可脑海中莫名想起来那日在德妃宫中,四阿哥委屈巴巴看着那件德妃亲自替十四阿哥缝制的寝衣。

    她沉默片刻,轻轻点点头:“那奴婢献丑了。”

    苏培盛张了张嘴,忍不住开口又道:“年糕啊,四阿哥脾气秉性都好,又对你关怀备至,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爷啊?”

    “苏哥哥你别害我!”年若薇顿时急站起身,险些没站稳脚。

    “我只想痊愈之后,立即去十三阿哥身边伺候,今儿奴婢也对您明说了,若奴婢对四阿哥有半点非分之想,奴婢就是小狗!”年若薇情绪激动,忍不住伸手指天发誓。

    苏培盛正欲开口嘲笑小年糕几句,冷不丁竟然看见四阿哥负手静立在廊下。

    见小年糕张嘴还想继续说话,苏培盛匆忙扯着嗓子唤了一句:“爷回来了。”

    听到苏培盛说四阿哥回来了,年若薇登时苦着脸转身跪在苏培盛身侧。

    四阿哥不知何时就站在廊下,也不知都听见了什么,此时他并未回应,而是径直入了书房内。

    苏培盛迈腿跟上前去,追上柴玉之后,苏培盛捂着嘴悄悄问柴玉:“爷不是去学文治功课了吗?怎么忽然提前回来了?”

    “方才毓庆宫派人来请四阿哥去商议要事,爷回来拿折子呢。”

    “爷何时回来的?”

    “就方才小年糕在赌咒说,若她喜欢四阿哥就是小狗的时候。”

    苏培盛:“”

    待到柴玉离开之后,年若薇顿时心情忐忑不安,三步并两步跑到苏培盛身旁。

    “苏哥哥”

    “没事没事,爷才不会与你计较呢,你快些做衣衫吧。”

    苏培盛凝眉,爷方才不高兴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小年糕亲手做的衣衫扳回一局。

    爷其实有时候难哄,可有时候又极好哄,甚至遇到小年糕胡搅蛮缠时,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年若薇满眼恐惧连连点头,当下就让苏培盛去准备布料,顺便拿来四阿哥的身量尺寸,开始赶制衣衫。

    时光飞逝,不觉间已到十月三十这日,今日四阿哥过生辰,不必去学习功课,干西四所上上下下的奴才们都得了四阿哥的赏赐,此时正排队恭贺生辰。

    因时间仓促,她又不敢太费手劲,年若薇只简单做了一身寝衣,一身里衣。

    她一早就端着替四阿哥缝制好的寝衣排队,磨磨蹭蹭排到了最后。

    轮到她之时,她有些紧张的清了清嗓子:“奴婢恭祝四阿哥生辰吉祥万事如意。”

    她正要曲膝跪下磕头,四阿哥倏然起身,甚至连她捧到面前的衣衫都不曾看一眼,只淡淡说了句嗯,就不给面子的转身离开。

    见四阿哥拂袖而去,年若薇尴尬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下去吧。”苏培盛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还傻傻站在原地的小年糕,顺势接过她手里的衣衫。

    苏培盛端着衣衫,满脸堆笑入了四阿哥卧房内。

    “爷,永和宫和毓庆宫都派人来请您去赴宴呢。”苏培盛将小年糕亲手做的衣衫捧到四阿哥面前。

    “更衣,去毓庆宫。”

    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就去准备新衫,他转念一想,又回头拿起小年糕做的玄色里衣放在了屏风后,准备拿来外袍再一道替四阿哥换上。

    苏培盛取来崭新外袍之后,发现四阿哥竟然自顾自的换上了那件玄色里衣,此时正在亲自系衣衫盘扣。

    “爷,奴才伺候您。”

    苏培盛伸手就要替四阿哥系盘扣,可爷竟然往后却步:“无妨。”

    胤禛不动声色拂着这件新衫,面色愈发柔和,待穿好外袍之后,一路上他藏在袖中的手,都在摩挲着藏在外袍之下的里衣袖口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正在缝制绣帕子,准备拿去卖钱,苏培盛竟笑眼盈盈走来。

    “年糕啊,你前几日裁剪衣衫之时,还剩下两匹半的布料,反正你都要练手,不若再给四阿哥裁些袜子寝衣,里衣这些贴身之物可好啊?”

    “奴婢瞧着四阿哥昨儿连正眼都没瞧那衣衫,丢脸死了。”年若薇有些懊恼的红着脸抱怨道。

    “杂家瞧四阿哥挺喜欢的,昨儿还穿着去毓庆宫赴宴了呢。回来的时候还换了你做的寝衣就寝呢。”

    “真的吗!”年若薇将信将疑,盯着素来油嘴滑舌的苏哥哥。

    “不信你去问问柴玉!”

    听到苏哥哥扯着嗓子让她去问柴玉公公,年若薇收起狐疑,勉强信上几分。

    “那成吧。”

    她爽快点头应允,只因如今她在干西四所里白吃白喝许久,也说不过去,她索性将赚钱的活计放下,先报答四阿哥的恩情再说吧。

    “既然都要做,那杂家再去小库房里取些布料来,你人美心善,春夏秋冬的衣衫都给爷做些吧。”

    苏培盛话音未落,生怕小年糕反悔似的,拔腿就溜之大吉。

    晚膳之后,苏培盛不但送来了各色料子,还送来个让年若薇舍不得拒绝的好差事。

    “小年糕,四阿哥有令,除去雨雪天,你都需在每日酉时到四阿哥的小花园照料爷的爱犬。”

    “啊?四阿哥不是最讨厌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吗?”年若薇诧异看向苏培盛。

    “杂家也不知道啊,四阿哥昨儿从毓庆宫回来,就让内务府拿来两条小猎犬。指明要让你每日晚膳之后去照料,你不需做别的,只需当个铲屎的即可。”

    年若薇咬唇,四阿哥还真是睚眦必报,心眼子比芝麻还小,他定是用小狗来讽刺她那日在海棠花树下的赌咒发誓。

    她不情不愿的点头应允,又伸手从针线篓里取出几个做了一半的香囊和汗巾。

    “苏哥哥,这些是我特意给您做的,用的是透气吸汗的料子。”

    年若薇始终记着那日在永和宫内,十四阿哥捏着鼻子直骂苏培盛是臭太监,当时苏培盛满眼羞愤,简直无地自容的憋屈模样。

    苏培盛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小年糕你也觉得杂家臭吗?紫禁城里的太监没有不臭的,杂家算好的,才能贴身伺候主子。”

    不怪苏培盛敏感,紫禁城里的太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股味道,味道较轻的才有资格贴身伺候主子。

    只因太监们都被去势净身,所以根本无法憋住尿,极容易湿透裤子。

    因此紫禁城内大多数太监,都需要使用汗巾作为引流装置,以免尿液四溅出来,冲撞了主子。

    有能力的太监尽量会使用香粉,或带香囊,用香气掩盖身上的异味。

    见苏培盛面色越发凝重,年若薇着急开口解释。

    “苏哥哥别误会,我只是无以为报您对我的好,才特意做几个小东西来报答您的!”

    “紫禁城里的奴才谁不臭啊,我也臭不可闻啊,你闻闻我这头发都好几日没洗了,一股冷油腥还泛着酸臭味呢。”

    “苏哥哥若真觉得我嫌弃你,那我就不送了!”年若薇作势要收回汗巾和香囊。

    “要的好的,杂家可喜欢你做的针线活了,前些日子你送的汗巾都用烂了。”苏培盛满眼欢喜,伸手抓住了还没缝制好的汗巾。

    “还没做好呢,过几日再来拿!”年若薇唇角浮出笑意,伸手拍开了苏培盛着急的爪子。

    第二日酉时,苏培盛就领着她来到小花园里,此时两只毛绒绒的小团子正在雪地里撒欢。

    “小年糕你仔细瞧好了,黑黢黢那条安静些的叫造化,白色那条撒欢活泼的叫百福,百福是母的,造化是公的。”

    “记住了记住了。”

    年若薇欢欣雀跃伸手揉着两团小家伙,有两个小家伙的陪伴,似乎在干西四所里剩下的两个月也并没有那么难熬了。

    于是乎每日晚膳之后,她都迫不及待来到小花园寻造化和百福两只小狗玩耍,顺便当个铲屎官。

    小家伙们被照料的很好,洗的香喷喷的,年若薇恨不得将小狗顺走,可想到狗主人是四阿哥,她顿时偃旗息鼓。

    她每日遛完狗之后,将小狗依依不舍送还给照料饮食的小太监,就回到居所赶制四阿哥的衣衫鞋袜。

    不觉间她做好的衣衫鞋袜都装满了半人高的木箱子。

    腊月二十八这日,年若薇缝制好最后一快布料做的袜子之后,抻了抻懒腰,准备去小厨房吃午膳。

    “小年糕留步啊!”锦秋拎着个食盒来找她。

    见她站在门口,锦秋顿时咧嘴笑道:“小年糕祝你生辰快乐。这是我亲手做的长寿面,还有这个,苏培盛去当值前,托我将这红包交给你。”

    “还有我给你的红包,小寿星,快都收好!”

    锦秋掀开食盒,露出里头让人垂涎欲滴的桃子和长寿面。

    “哇,这天寒地冻的哪来的桃子!”

    “年关将至,今日爷在干西四所里设宴犒赏伴读,特意让内务府准备的,四阿哥也真是的,腊月天虽然桃子珍贵,可他碰不得啊,只能看着不能吃更难受。”

    “早上苏培盛来说今儿是你生辰,我与他一合计,就悄悄找小厨房拿了两个最大的来。”

    “有劳锦秋姑姑和苏哥哥了。”年若薇眸中染上薄雾,干西四所里对她最好的人,就是锦秋和苏培盛二人。

    再过几日她即将离开干西四所,还真有些舍不得二人。

    “对了,四阿哥提前发了年终的赏赐,一会去你柴玉那登记领取,我偷眼瞧了你和苏培盛的赏银,足足有一千两呢。”

    锦秋说的眼睛都直了,四阿哥对待近身伺候的奴才的确宽厚,她才来半年,都赏了五百两银子。

    她欣喜之余,又忍不住含泪惦念起薨逝的孝懿皇后,娘娘临终前,还不忘不她安排到四阿哥身边照拂她。

    “真的啊!姑姑稍微,我先去领赏钱。”年若薇激动的瞪圆眼睛,闪身就去寻柴玉拿钱。

    直到将一千两银票揣进怀里,她依旧有些做梦似的飘飘然。

    有了这些银子,她就不再熬夜去做针线活了,至少两年内,她弟弟年羹尧都可以靠着这一千两银子,解决笔墨纸砚的问题。

    年若薇欢欣不已,也不枉她替四阿哥遭这么多罪。

    书房内,四阿哥每日学习功课回来,几乎都将自己锁在了书桌前,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折子。

    除去康熙爷交给四阿哥历练的折子之外,绝大多数的折子,都是毓庆宫懒得处理丢给四阿哥去做的。

    此时苏培盛拎着狗笼子来到四阿哥面前,轻声说道:“爷,造化和百福带来了。”

    “放下吧,你出去伺候。”

    “奴才遵命。”苏培盛将小狗放下之后,就掩好门,站在门口伺候。

    四阿哥几乎每日入睡前,都会让人将小狗带到面前玩耍。

    此时胤禛放下羊毫笔,起身走到狗笼子面前,他打开狗笼,将白色的百福狗抱到怀中。

    小家伙今日吃的很饱,有些懒懒地舔了舔主子的手背,汪汪汪地朝着主子叫唤了几声。

    “祝生辰快乐,小百福。”胤禛将小家伙捧到面前,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染着胭脂色的小脑袋。

    今日她似乎换了胭脂水粉,胤禛鼻息间是淡淡的栀子香味,味道有些浓烈,他不喜欢。

    与此同时,年若薇也收到了四阿哥赐的生辰礼物,她在锦秋满怀好奇的注视下打开了锦盒,待看清楚里头的东西之后,锦秋有些失望的皱眉。

    “怎么是字帖?”锦秋顿时兴致缺缺,退到一旁。

    年若薇凝眉看着四里四气字迹的字帖,顿时欲哭无泪。

    四阿哥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不似陈文正字迹飘逸疏朗,四阿哥的字迹板正,就像他的脾气似的小古板。

    年若薇看着四阿哥做的字帖上,依旧写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那句熟悉的诗,顿时哑然。

    他还真是睚眦必报啊,这赏赐就像提醒和责罚她当日收下陈文正字帖似的,年若薇顿时气的收起脸上的笑容,将匣子合上,彻底束之高阁。

    大年三十这日,紫禁城里的除夕夜年年如是,岁岁如初,年若薇今日心情莫名烦闷,早早的就回屋歇息了。

    她的行囊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正月初六正午时分,内务府的人领着她去十三阿哥身边伺候。

    她昏昏沉沉的待到了大年初三,这日一早,年若薇正在与小狗们玩耍,冷不丁从侧门处探出个熟悉的面容。

    “蓝儿,你今日怎么这身打扮?”

    年若薇诧异看向荣宪公主,她今日竟又穿了一身宫女装扮的衣衫,不知又去戏耍了哪个太监宫女。

    “小年糕,想不想出宫去玩?”蓝儿笑嘻嘻地扬了扬手里的出宫腰牌。

    “今儿你我二人是替荣宪公主出宫办差的小奴婢。走吧,小年糕,咱一块出宫办差去咯~”

    “淬!你从前定没少溜出去玩。”年若薇含笑装作嗔怪。

    “你不去就算了啊!过了这村就没这机会了哦!”

    “去去去去!!”

    她急急忙忙将小狗送回去之后,荣宪就带着她一道从延禧宫夹道往苍震门出紫禁城。

    年若薇有些诧异的扯了扯荣宪的衣袖,小声嘟囔道:“蓝儿,怎么走这苍震门啊。”

    延禧宫夹道紧挨着号称阴阳路的东筒子夹道,紫禁城内的尸体,每日都会在入日落之时从此门离开,所以被称为阴阳路。

    各宫有脸面的奴婢,都不愿意往苍震门走。

    “你这小呆瓜,咱不走苍震门难道还走神武门吗?让奴才们瞧见我大摇大摆的出去?”

    年若薇吐了吐舌,她差点忘了蓝儿的身份特殊,从苍震门进出的都是低等的奴才,自然没几个有资格见到荣宪公主。

    她和蓝儿二人大摇大摆的从苍震门出了紫禁城。

    入了街巷之后,蓝儿轻车熟路,带着她穿梭在小巷子内,没一会二人就来到了四九城内最为繁华的南锣鼓巷。

    “小年糕你快瞧那是谁!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成想有生之年竟会撞见他逛青楼,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