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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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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见四弟脸色越来越黑,荣宪忍不住开始添砖加瓦,力求绝杀。

    “年糕温格,待到你们二人成婚之后,若有了孩子,到时再带孩子们回来探亲。”

    温格和年若薇被荣宪说的愈发脸红,羞的不敢擡头。

    荣宪看着四弟步履匆匆离开,更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顿时露出玩味的笑容。

    “武功陪练伴读需辛苦些,毕竟拳脚无眼,您也多担待些。”

    年若薇有些内疚地说道,温格今日受伤八九不离十是因为她来此的缘故。

    “没事没事,若不真打,主子们就无法真正锻炼身手,是我技不如人。合该被揍。”温格憨憨地笑了两声。

    “的确是如此,今儿这场面本就是家常便饭,并无稀奇。”

    荣宪知道小年糕误会胤禛出格,忍不住开口解释,虽然她愈发不喜欢四弟,但毕竟皇家的脸面高于一切,她不能让小年糕误会。

    年若薇见荣宪点头附和,心中愧疚顿时减轻了许多,于是悄悄催荣宪快带她走。

    温格满心欢喜,将未婚妻和尊贵的荣宪公主送走之后,他含笑将攥在手里的绣帕,小心翼翼塞到了怀中贴身收藏。

    “温格兄!”方才在八阿哥身边伴读的陈文正,此时面色凝重走到他面前。

    “文正兄,今日我得了公主殿下赐的良缘,待成婚之后,定给你寄送喜糖喜酒。”

    “温格兄,我素来与你交好,有些话不得不提醒你一二,那年氏曾经是四阿哥的试婚宫女。”

    “听说她还与大阿哥纠缠不清,甚至还与侍卫有染,后不知为何,被孝懿皇后贬黜到辛者库,然后才辗转成为荣宪公主陪嫁宫女。”

    陈文正此时面色虽如常,但心态已然因嫉妒而阴暗扭曲,他绝对不能让年氏远走他乡,嫁给一个莽夫草草一生。

    眼前这莽夫根本就不读不懂年氏,只有他,才能读懂她的心。

    若他注定得不到年氏,那就亲手毁掉她,倘若年氏被所有人厌弃,她身败名裂走投无路下,定会乖乖回到他的身边,求他庇佑。

    世间绝对没有男子如他这般胸襟开阔,能宽宏大量接受女子不洁的侮辱。

    果然,陈文正话音刚落,就见那草原莽夫瞬间变了脸色。

    此时温格沉着脸,有苦说不出,难怪公主殿下会如此轻易将这个美丽的姑娘赐给他,原来是个人尽可夫的肮脏货色。

    温格只觉得一阵反胃,难怪额吉耳提面命,不准他接近紫禁城内的奴婢,说她们不适合当妻子。

    他悔不当初,刚想将方才宝贝似的藏在怀中的肮脏帕子丢弃,可想起这桩婚事,乃尊贵的固伦荣宪公主亲赐,他若敢悔婚,定会惹怒公主殿下。

    他只是吴克善亲王的远支一脉,又如何能抗衡大清朝公主的强权。

    温格忍着恶心,咬牙将把取出一半的帕子,重新塞到怀中。

    陈文正面色平静,看着温格一言不发离开,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抹阴沉沉的笑。

    ……

    大年三十这日,十三阿哥从皇极殿守岁归来之时,已然陷入酣睡,他被四阿哥从皇极殿抱回了干西四所的居所。

    此时年若薇有些忐忑,不知该不该靠近四阿哥,从他怀中将熟睡的十三阿哥抱走。

    而四阿哥从踏入屋内开始,就正眼都不瞧她,只沉默将十三阿哥抱到床榻之上。

    “奴才替十三阿哥多谢四阿哥。”福顺压低嗓子,朝着四阿哥施施然行礼。

    年若薇赶忙跟在福顺身后欠身行礼。

    此时子时将至,在万炮齐鸣中,她迎来了康熙三十年正月初一,也是她在紫禁城内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

    她满心欢喜正陶醉在漫天火树银花间,倏然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四阿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他今夜有些微醺,满身酒气。

    二人相顾无言,不约而同别过脸,看向窗外紫禁夜色。

    “爷,奴才伺候您回去歇息。”苏培盛搀扶着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的四阿哥徐徐离开。

    年氏已开口答应了荣宪赐婚,此时胤禛哀莫大于心死,此刻他终于释怀,年氏,只不过是他年少无知犯的错误。

    大年初二一大早,年若薇特意换上一身崭新华丽的汉女衣衫,早早的就在神武门外等候温格。

    可她左等右等,却不见温格的身影,等到接近午时,一个面生的小宫女竟走到她的面前。

    “你是年若薇吗?”

    “是,这位姐姐有何事?”

    “温格大人让我帮忙传话,昨儿他喝多了有些闹肚子,实在走不开,委屈您自己走一趟。”

    “好,有劳姐姐传话。”年若薇抓了一大把十三阿哥赏赐的酥糖,塞到了小宫女手中。

    待到小宫女离开之后,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顿时愁眉苦脸。

    早几日她就通知家里,今日定会带公主赐婚的未婚夫婿回家探亲。

    若她只是一个人回去,娘亲和弟弟定会胡思乱想,可温格身子不适也无可厚非,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安抚家人。

    还有给家里准备好的礼物,都暂时放在温格那,她不知温格为何不让人将二人一起准备好的礼物带来,可她不能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去叨扰旁人,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苏培盛坐在马车前,远远就看见小年糕与一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他忍不住嘀咕:“不是带未婚夫回娘家了?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老周你马车行慢些,爷,杂家有些私事处理,一会就回来。”

    见小年糕愁眉不展,苏培盛竟有些幸灾乐祸,于是交代好之后,就咧嘴跃下马车,拦住那小宫女的去路。

    “奴婢辛者库兰英给苏公公请安。”

    “方才你和十三阿哥身边的奴才说什么呢?”

    “布库房武功伴读温格大人,托奴婢给年姐姐传话,说他昨日宿醉肚子不舒服,让年姐姐自己先回家探亲。”

    苏培盛诧异挑眉,从袖子里取出几两碎银子塞到那乖巧的小宫女手中:“你可曾亲眼瞧见温格满脸病容?他是真不舒服吗?”

    “这奴婢.奴婢看不大清。”

    那小宫女知道苏培盛是个板正严厉,不好糊弄的大太监,于是只能支支吾吾避而不答。

    “知道了,你回去吧。”苏培盛脸上浮出嘲讽刻薄的笑意。

    让她玩弄作贱四阿哥的感情,这下遭报应了吧。

    他开心的哼着小曲儿,一转身竟看见四阿哥掀开马车窗帘,正满眼怒意看着他。

    苏培盛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出声,最后决定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一道分享给四阿哥。

    此时年若薇忧心忡忡,最后一咬牙,决定到八大胡同附近的楚馆,花钱雇个大胆的小倌滥竽充数。

    担心被人认出来,她取了帕子蒙住半张脸,一路上七拐八绕,尽捡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穿行。

    此时苏培盛想死的心都有,今日他陪着四阿哥微服出宫,他就不该犯贱,去打听小年糕的消息。

    此时四阿哥见小年糕鬼鬼祟祟的蒙面,竟起了疑心,将他揪着跟在小年糕身后,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直到看见小年糕那混球,竟然站在四九城内最大的青楼楚馆门口,苏培盛眼前一黑,都没胆量去看四阿哥的表情。

    临近午时,年若薇有些心虚的站在红袖招门口,她在红袖招门前急的团团转,去而复返两回之后,她一咬牙,擡腿跨入这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

    青天白日下,红袖招里只有零星几个嫖客,有几个打扮潇洒俊逸的小倌,眼尖的看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姑娘来玩,于是一窝蜂的挤到她面前献殷勤。

    “姑娘您头一回来我们红袖招寻开心吧,让苏妈妈给您介绍几个风流倜傥的小哥儿可好?您喜欢斯斯文文的还是威武些的,我们红袖招什么样式的俊朗公子都有。”

    此时年若薇的目光,被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玄衣男子吸引。

    难怪世间会出现所谓的狗血替身文学,此时她仅仅只是看着那男子的背影,都忍不住心猿意马。

    “自然是可以的。”老鸨子朝着那羞怯的小姑娘伸手撚了撚空空如也的手指。

    年若薇顿时会意,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却见那老鸨子一个劲的摇头,显然瞧不上她这点杯水车薪。

    她一咬牙,又忍痛将一张五十两银票递到老鸨子手里:“苏妈妈,我想带他出去游玩一日,酉时结束之前,我定将他平安送回来。”

    “这明宴是我们红袖招最火的台柱子,若出去的话,您给的这些银子还差点诚意。”

    苏妈妈贪得无厌,又朝着那好说话的小姑娘伸了伸手。

    “好好好!我给的价钱定让你满意!”

    时间紧迫,年若薇一咬牙,又取出五十两银票塞到那苏妈妈手中,这才见那贪得无厌的老鸨子笑的花枝乱颤。

    “哎哟哈哈,姑娘您先吃盏酒稍后片刻,我这就去唤明宴来伺候您,准保让您欲罢不能。”

    “有劳苏妈妈准备一间安静的茶室,我有些事情需对他吩咐两句。”

    “还有!让他换上一身华贵大气的衣衫,再带个能遮挡全脸的面具,我不想看到他的脸,我若不准他说话,他今日就是个哑巴。”

    “好好好,姑娘您说的都对,小五儿,快将贵客送到天字二号茶室去。”

    年若薇被小龟奴领到了一间幽静的茶室内等候。

    苏妈妈满脸堆笑,转身取来压箱底的缂丝绣金线长衫和墨狐大氅,乐呵呵走到明宴身边。

    这小子最能装出矜贵清冷的大家公子风范,极为惹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喜欢。

    今儿又血赚了一笔!

    苏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走到明宴身边,正要将衣衫递给明宴,倏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娘。”

    苏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身就看见儿子苏培盛站在身后

    年若薇正在茶室内等的不耐烦,门外传来苏妈妈爽朗豪放的笑声。

    “让姑娘久等了,我已将明宴装扮好了,今儿他就是乖乖跟在你身边伺候的哑巴小郎君了。您想怎么玩都成。”

    “有劳苏妈妈。”年若薇被苏妈妈一番豪放的话说的满脸通红。

    “那你们聊,您可千万要记得,在今日酉时结束之前,定要将他平平安安送回来。”

    苏妈妈说完就扭着腰肢离开。

    茶室内只剩下年若薇和那个方才让她移不开眼的小倌。

    此时那小倌带着遮挡整张脸的玄色面具,又换上了一身玄色长衫,外罩一件价值不菲的墨狐氅衣,被苏妈妈刻意打扮的贵气逼人。

    眼前之人气质身型愈发像四阿哥了。

    年若薇忍不住站起身来,疾步走到他面前,靠近才发现,那小倌的眼神都如四阿哥那般清冷淡漠。

    她心中仿佛有一头左突右撞的猛兽,不断的在蛊惑她靠近那小倌。

    理智与她的癫狂野望,在心中来回拉扯,最后随着她仰头与那清冷的目光对视,她终于失控的投入那替身的怀抱中。

    “不准说话,抱紧我,就像你无比渴望想要我那般。”

    “呜呜呜我爱你,可我们不合适祝你儿孙满堂,夫妻和睦。”

    年若薇忘情趴在那替身怀中痛哭流涕。

    腰间传来一阵蛮横的桎梏,她被那替身紧紧揉进胸膛,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她猛的推开他。

    “抱歉,方才将你看成我的心上人,一时意乱情迷,我们言归正传吧。”

    见那替身点头应允,年若薇开始板着脸,严肃教导他该如何做,紧接着她又破费雇了一辆马车,在附近采买了一些礼物,与那替身一道前往年府。

    马车很快来到年府门前,远远地就看见她娘赵氏和弟弟年羹尧,站在侧门处时不时往外探头。

    年若薇焦急伸头探出马车窗子,笑眼盈盈朝着娘和弟弟招手:“娘,弟弟,我回来了!”

    “薇儿!”

    “姐!”

    赵氏母子二人疾步跑到马车前头,年羹尧本想掀开马车帘子,却被赵氏伸手拍开他鲁莽的手。

    “你姐夫也在呢,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薇儿,贤婿,娘方便帮你们掀开马车帘子吗?”赵氏柔声询问。

    “我自己来!”年若薇满脸笑容,正要伸手掀开马车帘子,蓦然间一只修长的手越过她,抢先将马车帘子掀开。

    那小倌很识趣的先跃下马车后,朝她伸出手来。

    年若薇愣怔片刻,按照二人约定好的脚本,将手放在那小倌掌心,二人十指紧扣,站在娘亲和弟弟面前。

    “娘,我未婚夫前几日不小心伤着脸和嘴,这几日口不能言,以免牵动嘴上的伤口,他担心脸上的伤口吓着你们,今日特意戴着面具,娘和弟弟莫要怪罪。”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疏,你脱了面具也无妨,好孩子,让娘看看你脸上的伤口严不严重。”

    赵氏见心心念念的女婿此刻只露出一张嘴,急的就要伸手去揭开未来女婿的面具,年若薇赶忙挡在那替身面前。

    “娘,他面皮薄,您就给他留些面子吧。”

    “好好好,来日方长,娘以后再看。”见女儿有些不高兴,赵氏忍着好奇,讪讪的收回手。

    早有小厮将马车上的礼物搬入内,年若薇本想松开替身的手,去娘亲身边,可左手却被那替身攥紧,她不动声色甩了几下,见甩不脱,只能任由那替身继续与她十指紧扣。

    赵氏偷眼瞧见女儿和女婿恩爱有加形影不离,心中窃喜。

    “一会你们先到娘院里坐坐,歇息片刻后,我们需立即去饭厅,你母亲和你爹,还有大房那两个孩子都在等你们夫妇二人来用午膳呢。”

    “我不想去,要不咱去说一声,我们就在自己院里吃饭”

    年若薇有些反常的任性,只因为她身边的未婚夫是个冒牌货,她担心人多眼杂,会被人拆穿。

    “娘早就准备了一桌好菜,我们就去饭厅做做样子就回来吃饭,娘也不想去,可今日你们夫妇二人需给老爷夫人斟茶,必须去。”

    年若薇无奈的应了一声,走出几步路之后,她竟然发现娘的院子挪地方了。

    新院子不仅挨着她爹年遐龄的前院,院内花鸟虫鱼一应俱全,屋内更是布置精巧。

    “娘,曹氏近来那没为难您吧。”

    “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发了话,曹氏若再敢欺负娘,曹家第一个不放过她。”

    “什么大人物?”年若薇诧异,她爹年遐龄老实本分,素来不站队更不会结党营私,怎么莫名其妙开始找靠山了?

    “你爹没说,如今这日子过的就像做梦似的,娘都有些不踏实。”

    赵氏忍不住感慨万千,她心里始终不安,不知道这种好日子能过到何时,她时常担心自己睁开眼,就看见曹氏狰狞的脸。

    “姐夫,姐,茶来了,咱先给亲娘斟茶,免得便宜曹氏。”

    年若薇高兴的诶了一声,与替身二人双双跪在娘亲面前,年若薇正要接过弟弟年羹尧放在托盘里的茶盏,却见赵氏取来一套红嫁衣。

    “女儿,你要去科尔沁成婚,路途遥远,你爹不让为娘去,今儿趁着你们夫妇二人回来,可否当着娘的面拜堂行礼,让娘也瞧瞧我的女儿穿嫁衣的样子。”

    “姐夫,你也有。”

    年羹尧手里捧着一套新郎官的吉服,放到姐夫手里。

    “时间有些仓促,娘用自己当姑娘时亲手绣的嫁衣改制了你的嫁衣。”

    “这嫁衣崭新,娘不曾穿过,娘是妾,这辈子没资格穿红嫁衣,如今老天有眼,我的女儿终于不再是他人妾,薇儿,让娘帮你换上嫁衣。”

    看到娘亲热泪盈眶,年若薇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乖乖到屏风后,换上了凤冠霞帔。

    娘亲帮她挽了妇人发髻之后,她顶着沉重的凤冠缓缓走出屏风。

    此时替身也换上了红色的新郎官吉服,红衣飒飒衬得他愈发身姿挺拔,皎如玉树临风前。

    “咿?怎么贤婿的袖子短一截?我明明让她爹托人打听过你的身量尺寸的。”

    赵氏诧异的扯了扯女婿明显短了一截的马蹄箭袖。

    “清儿你在做甚?快些随为夫一道去饭厅。”

    年遐龄步履匆匆来到屋内,迎面看见女儿女婿穿着婚服站在他面前,顿时百感交集。

    他将目光落在未来女婿身上,总觉得他的身型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女婿长居紫禁城,也可能在哪次宫宴上见过。

    年遐龄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可他就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女婿。

    “你来的正好,女婿茶已备好,你不喝就滚蛋!”赵氏叉着腰柳眉倒竖。

    “好好好~”年遐龄牵着清儿的手,与她一道坐在了主位上。

    “娘喝茶。”年若薇故意先将茶递给自己的娘亲。

    替身本已经将茶盏递给年遐龄,眼看年遐龄即将伸手去接过茶盏,他竟机灵的拐了一个大弯,将茶盏先递到了赵氏面前。

    年遐龄委屈巴巴看了清儿一眼,只能乖乖接过女儿后递来的茶盏,紧接着又咧嘴笑着接过了女婿茶。

    “贤婿你为何戴着面具?”

    “女婿伤着脸和嘴了,说不出话来,你茶喝过就先去饭厅等着吧。”

    赵氏推了推自家老爷,她担心曹氏见不到人,会来此找麻烦,耽误他们一家团圆。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走!”年遐龄皱着眉,有苦说不出。

    主子叮嘱过还未到时辰,如今这舒坦日子,已是他梦寐以求,他不敢再奢求。

    他只盼着主子今后能对他多加照拂,眼下他只能委屈巴巴的先离开,免得今晚敲不开清儿的房门。

    年遐龄起身走到门口,转头看向女儿和女婿,此时一对璧人正背对着他。

    年遐龄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婿身上,顿时满脸震惊,眼前的身影与主子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年遐龄惊的陡然屏住呼吸,他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女婿的背影如此熟悉了,原来女婿的背影和身型,与暗中扶持他的那位矜贵主子极为相似。

    年遐龄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清儿再三催促让他快走。

    年若薇给爹娘敬茶之后,就用眼神提醒替身别出岔子,就急急忙忙到更衣间去换衣衫。

    此时赵氏端起女婿茶,满脸笑意饮下一大口。

    “贤婿,今后薇儿就交给你了,她若有何做不好的地方你尽管告诉为娘,你千万不能对她动手,凡事忍一忍,夫妻方能和睦。”

    赵氏忍不住抹泪,又道:“为娘今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听见你唤一声娘,好孩子,快让娘瞧瞧你脸上的伤,娘不嫌弃你,你今后就是娘的儿子,娘只是心疼你遭罪,疼不疼?”

    赵氏含泪伸手,去揭女婿脸上玄色的面具,此刻他跪在她面前,竟乖乖的将脑袋凑向她。

    赵氏缓缓揭开女婿脸上的面具,待看清楚女婿的面容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尚且还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谁,赵氏只知道,她的女婿!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俏的男子,没有之一。

    “娘,请受小婿一拜。”露出真容的胤禛朝着赵氏行了汉人的晚辈礼数。

    赵氏乃深宅妇人,又无诰命在身,胤禛笃定赵氏不曾在任何场合见过他,即便将来在别的场合见到他,赵氏为了女儿,也定不会声张。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多俊俏啊,为何不让人瞧见你?”

    “她嫌我貌丑,不准我露脸说话,否则回去会挨骂。”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清冽,此刻却含着无尽的委屈。

    赵氏还没来得及安慰一番委屈可怜的女婿,却见儿子年羹尧跨入门内,慌忙将面具重新扣在俊俏的像谪仙似的佳婿脸上。

    “你还是遮住脸好。”

    如此拔尖的佳婿,她定要藏着掖着,否则若让大房瞧见抢了去,她定欲哭无泪。

    胤禛:“”

    他庆幸今日跟来,才发现年氏也钟情于他,才能亲眼见到她穿嫁衣那明艳动人的模样。

    才能亲自与她拜天地,听她亲口唤他夫君。

    年若薇换回衣衫之后,见那替身还敬业的跪在她娘面前,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准备离开后,单独再给他些赏钱。

    赵氏高兴的简直眉飞色舞,她高兴的挽着女儿的手,一家四口不急不缓来到饭厅。

    与方才欢喜的气氛不同,饭厅内安静极了。

    “都来坐下吧,贤婿,你坐到爹身边来。”坐在主位上的年遐龄见他们终于姗姗来迟,于是朝着女婿招招手。

    “爹,我想与夫君坐在一块。”年若薇急的伸手扣紧替身的手,将他拽到身边坐下。

    年遐龄张了张嘴,低头开始闷声喝酒。

    “姐夫怎么藏头不露脸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年若荞听说荣宪公主给年若薇那贱人赐了一门婚事,她的夫君还是科尔沁的贵族。

    原以为对方只是个茹毛饮血的糙汉,此时见那人风度翩翩,即便看不到面容,依旧让人忍不住侧目,她有些嫉妒,觉得面具之下,定是丑陋粗糙的面容。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合情合理。

    “荞儿休得无礼,你姐夫前几日受了伤,不想吓着你们,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你休要再咄咄逼人。”年遐龄寒声警告骄纵的幼女。

    “佳婿,为娘敬你一杯。”曹氏见那贱人的女儿寻到如此气度高华的女婿,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贤婿,今后你需好好爱护这孩子,她从前不懂事,错了主意从秀女沦为宫女,又曾经是四阿哥的试婚宫女,后又被孝懿皇后给贬到了辛者库,甚至还被误会与侍卫有染。”

    “但无论旁人如何说,我这个当母亲的都相信薇儿绝不会如那些传闻般,是如此不堪之人。”

    曹氏憋着许久的怨气,她今日就算豁出脸面,也要揭穿那贱人所生的杂种是何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