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年若薇控制不住失魂落魄的心情,垂首入了年府。
此时年若荞挽着自家夫君胡凤翚的手腕,殷勤凑上前打招呼:“愚妹若荞,携夫君给王爷和长姐请安。”
自从年若薇诞育了王爷唯一的男丁之后,年若荞愈发开始巴结起她来。
去岁她夫君还在王爷的帮助下,从小吏擢升为江南富庶之地的县令。
如今她夫君官职虽小了些,但谁都知道她的长姐年氏是雍亲王的侧福晋,甚至连夫君的顶头上司都对他点头哈腰,她也跟着风光无限。
年若荞恨不得将长姐供起来,愈发的卖力讨好奉承她。
她心里其实嫉妒的要命,长姐的夫君雍亲王贵为大清朝的皇子,即便他的夫君成为当朝宰辅,她全家依旧是雍亲王的奴才。
年若薇有些浑浑噩噩的在娘家待到了日落时分,四爷竟然开口说有公务要处理,当即就带着她和孩子踏上归家的马车。
此时年遐龄目送女儿的马车离开之后,忽而凝眉盯着夫人怀中的幺女,有些怅然道:“夫人,我怎么感觉薇儿不喜欢若蓁?”
“孩子多了免不了争宠,女子不免敏感些,从前你我只薇儿一个掌上明珠,如今多出个妹妹与薇儿争抢爹娘的宠爱,她难免觉得失落,过几年她习惯了若蓁的存在就好了。”
赵氏有些为难的叹气,薇儿和蓁儿无论手心手背都是她十月怀胎掉下的肉,她对每一个孩子的爱都一样,压根不可能厚此薄彼。
而此时马车内,胤禛让苏培盛将小阿哥抱到另外一辆马车嬉戏,就将依旧怏怏不乐的年氏拥入怀中。
“薇儿不喜欢你妹妹。”胤禛能感觉到年氏情绪低落。
“不是”年若薇此刻心内五味杂陈,她总不能告诉四爷,她的妹妹将会是四爷此生挚爱吧,毕竟她妹妹若蓁才一岁多。
“爷,可否答应我,我是爷身边唯一的年氏女?”年若薇愈发不安的想要得到四爷的承诺。
“薇儿,你无需再反复向爷确认,爷早就说过,你是爷此生唯一情之所向,爷此生不可能再有别的女人。”
胤禛缱绻摩挲年氏眼角的泪痕,他不敢告诉年氏,怕她知道他对她疯狂的爱恋,会觉得喘不过气,只因他此生已非她不可。
“谢谢爷。”年若薇得到四爷允诺那一瞬,一颗高悬着的心这才勉强能安。
“爷,我想要你。”
年若薇感动的对四爷主动投怀送抱,将手肆意探入四爷衣襟内不安分的游走。
可她仍是觉得不够,她此刻很想与心爱之人阴阳相融紧密连接,于是开始着急剥四爷的衣衫主动求欢。
年氏今日异常主动,胤禛只觉得惊喜与诧异,愈发激.烈的回应她的缱绻情意。
苏培盛已然习惯了小年糕回来之后,每回出门都需准备隔音马车,免得爷忽然性致来了,要与小年糕缠绵纾解一番。
今夜年若薇几乎疯狂的对四爷索取,直到她那盈满了四爷的气息,这才累的依偎在他怀里轻喘着。
此时四爷正在用了事帕子擦拭不断溢出的精水,年若薇只红着脸,不敢去看他泛红的脸颊。
二人回到王府之时,内务府派人送来了太后的新春赏赐。
年若薇忽然被托盘里三对熠熠生辉的珍珠耳坠子吸引,那耳坠子看着华贵简约,她一眼就相中了。
她想着这漂亮的珍珠耳坠有三对之多,她求四爷赐给她一对,应该不过分。
“侧福晋,这是太后赏赐的东珠耳坠,福晋一耳三钳,这三对耳坠子刚好凑成一副。”
苏培盛不好意思直说按照规矩,东珠只能嫡妻所有,侧福晋没有资格佩戴东珠,只拐弯抹角的提醒道。
听到苏培盛说那三副耳坠上的珍珠竟然是东珠。年若薇有些遗憾的收回手,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拥有东珠。
大清皇室以东珠为贵,且东珠朝珠只有天子,太后和皇后三个人可以戴,即使贵为皇子、亲王,也无资格用东珠所制作朝珠,只能在顶冠上缀饰少量东珠。
东珠按照品相大小拢共分为七个等级,一等东珠只有天子,太后和皇后三个人可以用,而贵为皇贵妃、贵妃则只能用二等东珠。
至于亲王,郡王和贝勒,以及他们的嫡福晋用的东珠等级次之,因此东珠使也成为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而年若薇虽然是雍亲王侧福晋,但也只能用南海产的合浦海珠。
“我还是喜欢合浦明珠,瞧瞧这圆润硕大的海珠,看着就欢喜。”
年若薇赶忙伸手拿起放在另外一个托盘里的海珠耳坠掩饰尴尬。
胤禛将年氏错愕难堪的神态尽收眼底,他顿时板起脸,让奴才将内务府送来的东西立即拿走。
年若薇忽然想起从前瞧过三爷的侧福晋田氏,和五爷的侧福晋刘氏都戴着一耳三钳。
那二人与她一样都出自汉军旗,她从前也想多穿两对耳洞,只因为当时她怀着小阿哥,所以耽搁了。
此时她有些愧疚的抚着耳垂,忽而脚下一轻,她被四爷打横抱起,二人一道入了浴池内,洗去欢爱之时的黏腻。
在氤氲水汽中,她嘤咛着再度被心爱之人盈满,年若薇双腿缠住四爷精壮的窄腰,由着他愈发汹涌的欺负。
四爷在浴池内折腾了两回,就神清气爽的去书房处理公务了,此时年若薇软着身子,独自坐在梳妆台前,不住的盯着自己的耳垂瞧。
她犹豫片刻,就寻来了粗一些的绣花针,她最怕疼,此时捏着绣花针忍不住害怕的发颤,无奈之下,她只能唤锦秋姑姑帮忙。
“锦秋姑姑,可否进来帮我个忙。”
锦秋应了一声,就入了卧房内,见小年糕愁眉苦脸的坐在梳妆台前,手里还捏着绣花针,锦秋顿时懵然的走到小年糕身侧。
“小年糕你拿着绣花针要做什么?”
“姑姑,我瞧着三爷和五爷身边汉军旗出身的侧福晋都是一耳三钳,我不想搞特殊。”
“年糕你不必如此谨慎,循例我们满女和后宫嫔妃才必须一耳三钳,那二位听说是因为三爷和五爷要求的,咱王爷疼惜你,怎会舍得让你见丁点血。”
“我知道王爷宠爱我,可我不能恃宠而骄,我既嫁给满人,就需按照你们满人的规矩来,我绝对不能让王爷为难。”
“姑姑若不帮我扎耳洞,那我就自己来了,我手抖的厉害,就怕扎歪了,又要多遭几回罪。”
眼看着小年糕颤着手,捏着绣花针就往莹白耳垂上戳,锦秋顿时吓得夺过绣花针,咬着牙替她扎了两对耳洞。
此时小年糕双耳垂上染着血,锦秋又眼疾手快的将梳妆台上准备好的银质耳环,戴在染血耳洞上。
“耳洞戳好了,年糕你可千万别告诉爷,说是我帮你戳的耳洞,否则爷定要责罚我。”锦秋看到小年糕红的快滴血的耳垂,就吓得魂飞魄散。
“谢谢姑姑,方才本就是我自己亲手扎的耳洞,并无旁人。”年若薇疼的小脸煞白,说话的语气都疼出了哭腔。
锦秋诶了一声,有些心疼的替小年糕擦拭耳垂上的斑斑血迹。
子夜刚过,胤禛亲自捧着匣子回到居所,看到卧房内烛火昏暗,顿时耳尖泛红,他今日孟浪了些,要了她好几回,她该是累的睡着了。
胤禛轻手轻脚入了卧房内,沐浴之后,就躺在了年氏身侧睡下。
此时年若薇双耳垂都火烧似的闷痛,感觉到四爷躺在身侧,于是转身钻入四爷怀里。
“为何还不歇息?都说了不必等爷回家。”
“想爷了。”年若薇将手探入四爷松松垮垮的寝衣内游走,他结实的肌理,让她指尖都开始发烫。
“早些歇息,明日爷再给你,今日你累坏了。”
胤禛被年氏撩拨的愈发气息紊乱,他知道今日自己有多纵情要她,他担心累着她,即便他依旧想要她,但仍是艰难的将她作怪的手攥紧。
年若薇被四爷拒绝也不恼,此时借着昏暗明灭的烛火,忽而瞧见梳妆台上放着个木匣子。
“爷,匣子里是什么东西?”她好奇的问道。
“你明早自己去瞧。”胤禛侧身搂紧年氏的腰肢,轻声细语道。
“不成,我现在瞧瞧,否则该睡不着了。”年若薇愈发好奇,当下就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着急打开了那神秘的匣子。
但见匣子里竟然放着一身串珠绣花的珠褂,大大小小成色极佳的珍珠,少说都有千颗之多,且都是色泽莹润的东珠。
“爷,我只是侧福晋,岂能逾矩的用东珠?爷还是收回去吧。”
年若薇欢喜之余,又怕她违背规矩用东珠被人知道,会连累四爷,赶忙将珠衣放回了匣子。
“要不爷换合浦海珠做的珠衣可好?”
“海珠咸腥,你贴肉穿着会伤了肌肤,你素来怕热,爷早就让人制了珠衣,只待入夏之后再给你,今日瞧你眼馋那破东珠坠子,就提早拿来给你。”
“夏日我有竹衣消暑,如此珍贵的珠衣,会不会太奢侈了?”年若薇依旧有些惴惴不安。
她夏日里在卧房都会穿着竹衣消暑,所谓竹衣,就是用打磨好的竹片缀成衣衫贴身穿着,沁凉的竹片能消弭衣衫贴紧身体的闷热感。
“你先将就着穿,这些珍珠成色一般,爷今后寻更好的来。”
年若薇看四爷语气坚定,不容置喙,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点头收下。
这身珠衣在炎炎夏日贴身穿着,定清凉透骨,她欢喜之极,当下就笑着转到了屏风后试穿。
年若薇本只想将珠衣套在寝衣外试穿,忽而脸颊羞红,咬唇将衣衫褪去,只不着寸缕的穿上了那件镂空的珠衣。
她脸颊羞得发烫,只穿着珠衣,袅袅婷婷来到床前。
“爷好看吗?”
胤禛此时正闭眼假寐,陡然睁开眼睛看到如此让人血脉翻涌的狎昵春色,忍不住呼吸急促,他眸中墨色翻涌,哑着嗓子道:“薇儿,珠衣不能如此穿,成何体统。”
年若薇早就看出四爷动情了,于是俯身缓缓靠近四爷,语气满是娇媚和诱.惑:“那爷喜不喜欢嘛?”
年若薇忍不住捂嘴偷笑,古板的四爷此刻眼神迷醉,喉结极速滚动,哪里像是不喜欢的样子,显然喜欢得紧。
“喜欢。”胤禛坦然面对情爱的欲念,忍不住将心爱的女人桎梏在怀中。
屋内一阵阵珍珠碰撞的轻响,和男女欢好之声不断传来,苏培盛惊讶的捂紧了嘴巴。
他不用猜都知道,小年糕究竟是如何将那件正经端庄的珠衣,在床第之欢中穿得多不正经。
几场酣畅情事之后,年若薇简直欲哭无泪,此时她身上的珍珠衣早就沾了许多秽物,她连擡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软着身子任由四爷撷取。
“薇儿,爷很喜欢你穿珠衣,薇儿,若薇”胤禛喑哑的唤着年氏的闺名,咬着她的耳珠再次宣泄。
忽而鼻息间传来一阵血腥气息,胤禛诧异凝眉盯着年氏的耳朵,这才发现她戴着一耳三钳,今夜她的双耳被他厮磨许久,此时竟然红肿的在滴血。
“苏培盛!速传医女!”胤禛赶忙退了出去,颤着手捂着年氏耳朵。
“谁准你一耳三钳!”胤禛又气又急,心疼的盯着年氏染血的耳垂哽咽道。
“爷别气了,我只是觉得一耳三钳更好看,我既嫁给满人为妻,就需遵守你们满人的规矩,难道爷觉得我只是汉女,不配为爷戴一耳三钳?”年若薇顿时委屈的从四爷怀里挣脱。
“又在胡说些什么,只要是你,爷都喜欢,只是你不准折腾自己。”
年若薇感动转身,回到四爷怀里,忽而忍不住疼的嘤咛一声,引得四爷忍不住轻颤。
“爷,我膝盖疼”
胤禛用厚实温暖的锦被裹紧年氏的身子,低头看向她的膝盖,顿时尴尬懊恼的伸手去揉她发红的膝盖,方才他情难自控,着实孟浪至极。
此时苏培盛也请来了医女,房门被推开那一瞬间,浓郁欢爱气息扑面而来,苏培盛和医女乖乖的垂着脑袋,站在幔帐前候命。
锦秋先行入了幔帐后,收拾满地的荒唐之物,医女这才入了幔帐后。
那年长的医女只面不改色的替只露出一只满是暧昧红痕的手把脉,片刻之后,就取了一盒瓷白色的膏药捧到王爷面前。
“王爷,侧福晋无碍,膝盖被圆润之物硌伤了,明日许会淤青,此药”老医女的语气顿了顿:“此药可消肿,侧福晋可敷在交合之处。”
“嗯,都下去。”
躲在被窝里的年若薇听到四爷一板一眼的回答,顿时羞的涨红脸。
待到耳畔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她羞得用锦被蒙住了四爷。
被子里穿出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她忍不住笑着掀起被子,一道钻入了锦被中
二月初二这日一早,年若薇和四爷一晌贪欢,此时二人正欢好之时,忽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爷,紫禁城里传出消息,太后于丑时三刻在宁寿宫崩逝。”
“嗯,备马立即入宫奔丧。”
四爷顿时停下动作,缓缓退了出去,只镇定从容起身。
年若薇被四爷抱着一道入了浴池内,二人洗去满身黏腻之后,就换了一身缟素连夜入宫奔丧。
虽说死者为大,但太后在此时崩逝,年若薇不知该因为对她恶毒的太后终于驾鹤西去而高兴,还是该为何草原即将到来的风云突变而悲恫。
因为公主归来,太后竟然强撑着过了正月才咽气,也不知太后的死讯传回草原各部,又将掀起如何惊涛骇浪。
年若薇心情忐忑的入了紫禁城之后,四爷就抱着小阿哥,父子二人一道和皇子公主们去处理丧葬事宜。
而年若薇身为侧福晋,压根没有资格入宁寿宫当面吊唁瞻仰太后遗容。
她只能与皇族宗室那些侧福晋一道在外围奔丧,四爷放心不下她一人在紫禁城里,特意将苏培盛拨到她身边照拂。
年若薇在紫禁城内愈发谨小慎微,不敢连累四爷半分
太后崩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今届秀女们暂居的撷芳殿内。
此时佟佳毓琳浑身都在恐惧的颤抖,太后竟然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间崩逝,她已经被今晚的噩耗逼上绝路。
太后崩逝,虽级别略低于皇帝,但却依旧被视为国丧,且丧仪繁冗,举国上下都需为她举哀致祭,以示尊崇之意。
那么今年的秀女遴选,定会被延期或者取消,她已然推脱过一回,如今她已年过十六岁,她的大好韶华再拖延不起。
佟佳毓琳面露狠绝,当即就唤来了贴身的嬷嬷
今日紫禁城内,前所未有的热闹,此时年若薇一身缟素,宗人府的人正拿着纸笔在记录。
国丧期间依照规矩,皇族近支宗室在二十七个月内不许作乐宴会嫁娶,而远支宗室和京王公大臣于一年内不得嫁娶,且皇族宗室一年内不得生孩子,否则视为不忠不孝。
且在京的百姓都需素服二十七日,百日内不得嫁娶作乐,不准剃头,在京寺庙需撞钟三万次。
按照规定,皇族宗室成员一年之内不许生孩子,宗人府掌管皇族宗嗣事宜,为免有纰漏,此时正在依例对宗室后宅的妻妾进行登记,以免误伤在太后崩逝之前,就怀上孩子的皇族宗室妻妾。
“请问侧福晋最近一次与王爷行房是在何时?事后可曾服过避子汤?”
被人当面问如此私密的床第之事,年若薇顿时羞的垂下脑袋,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怕说错话会给四爷惹麻烦。
于是她刻意隐瞒了与四爷行房的次数,只装作镇定从容的说道:“王爷两个时辰之前,歇在了我屋里,要了两回,不曾服避子汤。”
“年侧福晋,奴才斗胆再问一句,上个月头开始,到这个月,您最早开始与王爷行房是在何时?行过几次?事后可曾服过避子汤?”
“记不清了但都并未服避子汤。”
年若薇咬唇说道,她总不能告诉宗人府的嬷嬷,说四爷日日歇在她屋里吧。
只不过年后她就说服四爷不避孕,四爷夜夜都缠着她做好几回,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到底有没有怀上孩子。
说不定孩子早在她腹中孕育,但月份尚小,她没有感觉到孩子的存在也不一定。
她索性一咬牙,干脆先占个孕妇的位置再说,到时候若没有怀上,她就找个借口说孩子掉了,总比国丧期间忽然冒出她有孕的消息,让四爷因她有孕而蒙羞更好些。
“嬷嬷,我素来敏感,这几日愈发觉得身上哪哪儿都酸疼的厉害,小腹还坠坠的疼,倒是与怀大阿哥之时的症状很像,许是月份小些,太医昨儿来瞧了,但并未诊出喜脉来。”
“那奴婢先恭喜侧福晋,您此种症状八九不离十是怀上了王爷的骨血,倘若两个月内您诊出喜脉,都不算违背国丧期间不得生子的规矩。”
“有劳嬷嬷。”年若薇朝着锦秋使了眼色,锦秋忙不叠将准备好的银票,悄悄塞给了这些宗人府前来记档的嬷嬷们。
此时已接近午膳之时,年若薇有些疲累的在锦秋的搀扶下,回了干西四所里。
她才踏入干西四所,披麻戴孝的四爷就入了屋内。
“爷回来了,啊”年若薇吓得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四爷腾空抱在怀里。
此刻四爷激动的贴紧她的肚子,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欢喜。
“方才宗人府来报,说你可能有孕在身,只是月份尚小,还无法诊出喜脉。”
“薇儿,爷又要当阿玛了。”
年若薇被四爷抱在怀里高兴的转圈,她抱紧四爷的脖子,在他他眉宇间留下绵密的吻,又柔声说道:“我不确定,只是这几日身上懒懒的,月事也迟了几日,感觉和怀小阿哥时候很像,怕爷空欢喜,所以忍着没告诉爷。”
“爷去给你告病假,你立即回王府养着,爷还需在宫里给太后守灵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归家。”
胤禛忍不住再次为人父的喜悦,在年氏尚且平坦的肚子上,落下轻轻的吻。
“不成,祖宗规矩不能废,我只是怀疑有孕,但却无太医诊出喜脉的脉案,如何能服众?”
“庆幸我是侧福晋,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奔丧规矩束缚着,我日日与宗室的侧福晋们一道去奔丧轻松的很。”
“此事不准你任性。”
四爷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年若薇担心四爷生气,于是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二人用了午膳之后,四爷就让人将她送回了雍王府。
四爷和小阿哥父子在紫禁城内守孝,年若薇只能乖乖的呆在王府,里等父子二人守孝满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归家。
不觉间到了三月初一,年若薇已然半个月没见到四爷和孩子了,此时她有些怏怏不乐的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此时锦秋端来了一盘刚出锅的热乎酥酪,捧到了小年糕面前。
“年糕,酥酪做好了,你这几日吃的少了些,脸颊都瘦了一圈,你快多吃些,否则爷回来该心疼了。”
“姑姑,我月事到现在都没来,可太医日日来请平安脉,却并未诊断出喜脉,这该如何是好?”
这些时日,年若薇清晰的感觉到孕早期的身体变化,可太医却诊断不到喜脉,她愈发的头痛欲裂。
此时她懒懒的舀起一块酥酪,忽而觉得口腔中满是一股让人作呕的奶腥味直冲肺腑,她顿时难受的捂着嘴角干呕起来。
“哎呀苏培盛,你快去请太医来瞧瞧,小年糕八九不离十害喜了。”
锦秋看到小年糕干呕,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当即就让苏培盛立即去请太医来瞧瞧。
“恭喜侧福晋,您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且脉象稳健雄浑有力,大概率是个小阿哥。”
不出意外,太医诊断出了喜脉,并写下年侧福晋遇喜的脉案,当即送往太医院和宗人府备案。
年若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立即让苏培盛准备车马,她要入紫禁城,将有孕的好消息亲口告诉四爷和晖儿。
苏培盛和锦秋听到小年糕又怀了小阿哥,俱是忍不住笑逐颜开。
午膳之时,年若薇压下满心欢喜,只面色凝重的入了干西四所里。
她正要躲在四爷的书房里等他回来用午膳,忽而从半开的窗棂,瞧见一个面熟的小宫女疾步穿梭在花叶间。
她只觉得那小宫女很熟悉,靠近才发现那人哪里是什么小宫女,而是四福晋那拉氏,此时乔装成宫女的那拉氏,正独自一人从小花园的侧门离开干西四所。
四福晋出侧门之前,还警惕的东张西望了许久,年若薇顿时诧异的凝眉。
她担心四福晋又在酝酿阴谋诡计,让四爷丢脸,毕竟四福晋唯一的靠山太后已然崩逝,谁知道丧心病狂的四福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年若薇不动声色的开始跟踪四福晋,她还学聪明了,今日特意让苏培盛带上两个身手不错的大力太监,她就怕自己会一招不慎,被四福晋再次暗算。
她一路跟着四福晋穿梭在冷巷内,最后亲眼看着四福晋的身影消失在了前往堆绣山的石阶间。
年若薇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当下就让锦秋领着一个大力太监守在堆绣山入口,她则亲自领着苏培盛和另外一个身手不凡的大力太监前往堆绣山。
此时堆绣山顶的凉亭幔帐垂落,年若薇只隐隐约约看见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
她顿时心如刀割,深怕幔帐掀开之后,露出四爷的脸。
可四福晋还能与谁在此缠绵,只能是四爷
年若薇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开,她实在没有勇气掀开幔帐,只能选择窝囊的回避,至少没有亲眼揭破真相,她还能骗自己说四爷只爱她一人。
“年糕,你怎么走了?”苏培盛只觉得纳闷,为何小年糕今日抓住四福晋要命的把柄,会轻松放过四福晋。
“苏哥哥,我不敢,万一与四福晋交欢之人是是王爷呢”
她含泪垂首,狼狈逃离,忽而撞入一人怀抱,熟悉的沉水香气让她顿时惊醒,她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四爷似乎听到了方才她说的话,此时板着脸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低沉的冷哼一声。
“爷轻些,别伤着我腹中的小阿哥。”年若薇察觉到四爷生气了,于是赶忙抢先说出她有孕的喜讯。
“薇儿,谢谢你。”胤禛眸中愠怒一扫而逝,满眼欣喜的垂眸轻抚着年氏的肚子。
此时那幔帐后的二人,似乎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瞬间安静了下来。
年若薇有些忐忑的抱紧四爷的胳膊,与他一道面对幔帐后的不堪。
此时苏培盛寒着脸,来到幔帐前,语气满是讥讽:“福晋,国丧期间您在此做甚?”
幔帐后竟然传来一阵戚戚呜呜的哭声,年若薇鼻息间嗅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顿时惊的捂着鼻子。
“爷小心些,我嗅到凉亭内似乎有燃情之物。”
此时幔帐猛然被掀开,但见四福晋那拉氏衣衫不整,满脸都是血迹,她手里抓着一把滴血的匕首,眼神满是愤恨幽怨,恶狠狠瞪着年若薇。
年若薇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年氏,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明明是你设局引我来此,想要用茍合来毁我名节!”
“王爷,妾身虽从前对不起年氏,但却从未想过歹毒的毁她的名节,让她死不瞑目,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您可否让妾身干干净净的去死。”
“福晋,您在说什么?”年若薇被四福晋莫名其妙的话,噎的无言以对。
同为女子,她虽怨恨四福晋,但决定不会用强.暴的手段去逼死四福晋,可今日她如此巧合的撞破四福晋的丑事,也不知四爷会不会相信她。
年若薇忐忑不安,泪眼盈盈擡眸看向四爷,却发现他也在深情凝视她。
“王爷,妾身光明磊落,并无阴私之举!”她为自己辩解之后,就匆匆垂下脑袋,深怕从四爷的眼眸里看到愤怒,更怕看到失望。
此时锦秋忽而急急忙忙的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贵妃娘娘和协理后宫的四妃正朝堆绣山赶来。”
“年氏!我再不与你争夺福晋之尊,我求你让我今日清清白白活着。”
此时四福晋绝望屈辱的跪在地上磕头祈求,年若薇看到四福晋哭得伤心欲绝,心中百感交集。
四福晋若被人当场抓奸,最丢脸的是四爷,她不能让四爷的名声被玷污半分,于是赶忙扯了扯四爷的衣袖。
“爷,今儿无论如何丢的是我们雍亲王府的脸面,爷就当为我们尚未出生的小阿哥积福可好?旁的事情我们回王府再说。”
“苏哥哥,立即将凉亭里的外男尸首藏好,锦秋姑姑,立即去将四福晋染血的外袍藏好。”
锦秋和苏培盛并未动身,而是忐忑的看向王爷,直到年若薇忍不住抱紧四爷的腰嘤咛了一句,才见苏培盛和锦秋动手收拾。
此时四福晋只穿着寻常的白色中衣,年若薇皱眉上前,将四福晋的发髻打散,满头青丝倾斜而下。
“四福晋,今日这乱局与我无关,但对方绝对是冲着雍亲王府而来,你我都需谨慎些,千万别被人挑拨离间,自相残杀。”
那拉氏只冷冷看着年氏,她仍是觉得年氏在欲擒故纵,让她在王爷面前彻底没了脸面。
年若薇转身来到四爷面前,开始着急的去解四爷的衣衫盘扣。
“爷,一会可否在众人面前配合我?”
“哼!让她换上你的衣衫!”胤禛岂会不知心意相通的枕边人在盘算什么,当即冷着脸,将年氏的手按住。
“好好好,锦秋快些取了我的衣衫首饰给四福晋梳妆。”
年若薇赶忙开始褪去素净的外袍递给四福晋,庆幸在国丧期间,她穿的是看不出尊卑的素袍。
待到四福晋穿戴整齐之后,年若薇又请四福晋来到一旁,低声与四福晋串好说辞,这才着急的打散自己的发髻,当即就勾住四爷的脖颈跃起,双脚缠住了四爷的腰。
“爷快吻我”
胤禛:“”
他默默搂紧年氏的腰肢,抱着她缓缓踱步入了凉亭内。
“爷快些啊~”年若薇急的嘤咛道,忍不住吻住四爷的喉结,这才听到他闷哼一声,疾步入了垂下的幔帐之后。
“爷,今儿我欠你个人情,今后定以身相许,报答爷的恩情。”年若薇扯开四爷的衣襟,捧着四爷的脸颊主动与他拥吻。
此时佟贵妃领着四妃和几个心腹奴才,步履匆匆来到了凉亭前,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女之声。
四福晋那拉氏用眼角余光看见众人前来,顿时扯着嗓子惊呼道:“年氏你这贱妇,如今正值国丧期间,你竟然勾引王爷,倘若在国丧期间怀了孩子,王爷的脸面都丢光了。”
“呜呜呜,王爷您若要宠幸年氏,就请您回干西四所吧,妾身再也不敢拦着您了,可妾身也是为您好啊。”
凉亭内已然动情的胤禛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那拉氏简直不知死活,竟然将脏水泼向年氏,方才年氏明明与他说,是借口他忍不住强宠年氏。
“爷别恼怒,方才我骗你的,我才不忍心让爷的名声有半分玷污。”
“年若薇!”胤禛看着年氏坚定的眼神,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为维护他的名声,竟不惜污了自己的闺誉。
“唔爷轻些。”年若薇的脖颈被四爷狂乱炙烈的吻,灼得有些疼,忍不住轻轻推了推四爷压下的肩。
“大胆!”
此时幔帐被人一把掀开,年若薇看到了贵妃佟佳氏和婆母德妃正满脸怒容的瞪着她,她顿时吓得将脸颊埋在四爷怀里。
众人看见雍亲王和他的侧福晋衣衫不整的交缠在一块,顿时惊的准过身回避。
“诸位,祖宗礼法并未言明守孝期间不得近女色,胤禛与自己的侧福晋亲昵,不知违背那一条祖宗规矩?胤禛若逾矩,愿领罚。”
德妃看到贵妃眼神朝她扫过来,于是只能压着怒火训斥自己的儿子:“胤禛,你年轻气盛忍不住沾染女色,本就是人之常情,可你若忍不住就回自己的居所去宠幸女人,怎能在这凉亭内就情不自禁,倘若被人撞见成何体统。”
“儿臣知错,今后定不会再如此孟浪。”
“好了!如今还在太后守孝期间,雍亲王更需克制些,都散了吧。”
贵妃今日惊闻有人在堆绣山中偷情,当即就领了四妃前来抓奸,却不成想,竟然遇到了胤禛忍不住在此宠幸自己的侧福晋。
年轻人不免血气方刚,毕竟是人家的闺房情趣,她也不方便指摘,只能提醒德妃这个亲额娘去训斥几句,就领着众妃悻悻离去。
待到众人离去之后,年若薇依旧被四爷抱着堵在凉亭内。
此时幔帐外传来四福晋哽咽的声音:“妾身多谢王爷赏了妾身脸面,妾身先行告退。”
那拉氏方才将幔帐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从未料到残暴嗜血的王爷,竟也会如此温柔的与人说话,甚至方才在幔帐掀开的一瞬,她看见了王爷眉宇间尚未敛去的缱绻深情。此时她擡眸看着那依旧冰冷无情之人,忽而觉得有些恍惚,完全不能将眼前熟悉的冷面无情之人,与方才幔帐内,对年氏温言软语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她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此刻她才发现,她从未入过过王爷的眼,这些年来,她输的一无所有,只是没有死而已。
只因王爷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此时幔帐再次被放下,年若薇只觉得腰间微微一紧,四爷解开披风垫在石桌,将她轻轻放在石桌之上。
“爷,四福晋极为爱惜嫡福晋的尊荣,定不会作出今日这番丑事,求爷明察。”
“你高兴就好。”胤禛岂会瞧不出今日那拉氏被人算计,但他不想去追究任何事情,即便真是年氏所为又如何?
他只会心疼年氏太过伤脑筋报复那拉氏,担心她累着。
雍亲王在堆绣山凉亭内,宠幸侧福晋年氏的消息很快传遍紫禁城内,众人只道雍亲王年轻气盛,只在茶余饭后作为谈资,再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第二日年侧福晋梅开二度,再次怀上小阿哥的消息传开,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雍亲王会忍不住雀跃,原是他即将迎来第二个小阿哥。
有见过年氏绝美容颜的人更是忍不住揶揄,年氏如此娇媚尤物,即便是柳下惠都难以自持,更何况是风流倜傥的雍亲王。
此时得了消息的佟佳毓琳气的砸碎了满屋子的东西,昨儿康熙爷已然下了圣旨,今年的秀女遴选,延迟到下一届。
三年后她都快二十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此时佟佳毓琳狠狠的甩了心腹奴婢一巴掌。
“蠢货!为何传出的消息是年氏勾引四哥哥求欢!那拉氏呢!你不是说那拉氏装扮成小宫女,去了堆绣山了吗!!为何会是四哥哥和年氏!”
那奴婢被自家格格打得嘴角渗血,只瑟瑟发抖的跪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求饶。
“格格,定是年氏想要借着我们的手扳倒四福晋,可王爷想必舍不得四福晋出丑,才将年氏牵连入内,丢年氏的脸面,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奴婢觉得比起年氏,王爷似乎更喜欢四福晋,您瞧瞧王爷竟然如此护着那拉氏,甚至愿意为那拉氏遮丑。”
佟佳毓琳也觉得奴婢分析的有道理,否则今日传扬开的消息,就是四哥哥和那拉氏那贱人在堆绣山野合的消息。
“枉我这些年来将年氏当成头号劲敌,原是鹬蚌相争,那拉氏那贱人藏在暗处得了四哥哥的心。”
年若薇还不知道四爷今日强硬要求她与四爷演戏,而丝毫不愿意让四福晋近他的身,是为了让她避开风口浪尖。
四爷亲自将她送回王府之后,又行色匆匆回到紫禁城里守丧。
清明这日,眼看再过几日四爷和小阿哥即将归家,年若薇一早就做了好些咬春饼,来到了干西四所里。
她正拎着食盒入了干西四所的大门,忽而瞧见那拉氏一身缟素面容憔悴,似乎正准备去太后灵前守孝。
“妾身给福晋请安。”年若薇谨小慎微的朝着四福晋行礼。
“不必如此客气。”那拉氏赶忙上前搀扶起半跪下的年氏。
四福晋竟然亲自将她搀扶起身,年若薇有些诧异,赶忙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她有些害怕,四福晋莫名其妙的殷勤搀扶她的手,是不是方才已然在她衣服上下了毒药。
那拉氏看出年氏有些警惕,于是摇着头转身离开。
有些事情在紫禁城里不好说开,那拉氏决定回王府后,与年氏彻底摊牌。
年若薇目送四福晋离开之后,就在饭厅等四爷回来用膳,却没想到她只等来了四爷被亲妹妹温宪公主请去去慈荫楼,瞻仰太后生前亲自绘制的观音像的消息。
温宪公主就是康熙爷的五公主,和四爷是一母同胞,温宪公主自幼是被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抚养长大的,不仅深得太后疼爱,亦颇受康熙爷宠爱,与四爷的关系还算不错。
她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也跟着四爷去瞻仰太后墨宝算了,于是一路穿行于御花园中,前往御花园正对面的慈荫楼。
行至水榭之时,她竟看见太子胤礽披麻戴孝的朝她走来。
年若薇本想转身回避,却发现太子的目光,已然落在她身上,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落落大方的给太子行礼。
“妾身年氏给太子爷请安。”
“年氏不必如此客气,你急急忙忙要去何处啊?”胤礽此刻眼前一亮,难怪俗语都说女要俏,一身孝,此刻年氏一袭白衣翩若惊鸿,愈发让他心醉神迷。
“回太子爷,雍王爷被五公主请去慈荫楼瞻仰太后墨宝,妾身想一道去尽些绵薄孝心。”
“嗯,你倒是个有孝心之人,快些去吧。”
“妾身告退。”年若薇见礼之后,就急急去慈荫楼寻四爷。
胤礽并未立即离开,而是举目看向天光云影,却偷眼用余光看着年氏婀娜身影。
“孤也应该去慈荫楼聊表孝心才是。”
贴身伺候太子的莫公公诧异的掀了掀眼皮子,只看破不说破的应了一声遵命。
而此时年若薇才靠近慈荫楼,忽而看见四爷神色匆匆的疾步出了慈荫楼。
她顿时诧异走到四爷面前,竟看见四爷脸上还沾染着女人的口脂,顿时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