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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个世界当咸鱼二代 正文 第79章 魔尊24

    第79章魔尊24

    千失踪的第一天,魔宫众人像之前数次一样,有条不紊地在魔宫各个角落里展开搜寻。

    流沙前往魔尊的寝宫寻找,其他护法也自查自己的地盘。

    但是一连三天,几乎把魔宫的每一寸缝隙撬开来看,都没找到少主的踪迹,众人这才觉出不妙。

    “有没有可能,少主离开了魔宫?”

    九长老常春珈的发言瞬间让被忽视的最糟糕可能摆在大家面前。

    千并不是第一次玩“捉迷藏”,而且最高失踪记录有长达五天。

    但是每一次,她都是藏在魔宫里,从未出去过。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所有人都默认她是为了躲避喝药,闹孩子脾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经过上次,魔尊已经将魔宫内孩子可以藏起来的地方都封禁了,在这种情况下,孩子还可以藏住三天,那说明很有可能她已经不在魔宫。

    在众人的沉默中,常春珈又摇着扇子说:“事实上,我有感觉到过我献给少主的法器被使用了,就是那柄用迷障树枝、南海幻贝母、雾魄宝霞炼制的珍贵法扇。”

    流沙立刻叱道:“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早早告知!既然你能感觉到法器,那带着法器的少主现在何处?”

    常春珈脸上写满了虚假的礼貌:“很遗憾,我感觉不到那法器现在何处。”

    “少主将我的法器拿去把玩时,尊主应当是抹消了我与法器的联系。现在我之所以有微末触动感应,只是因为那法扇当初融入了我不少精血。”

    “说到此处,右护法的法器不是常给少主防身吗,右护法感应不到法器位置?”

    流沙沉默。

    这还用问?问就是她的法器给少主当玩具后,魔尊觉得到了女儿手里就是她的东西,所以直接抹去了上一任主人与法器的联系。

    别说利用法器追查少主位置,就是那一点感应都没有。

    魔尊的警惕心与防范意识之强,绝不让女儿使用能被他人操控的法宝,导致众人现在毫无办法。

    “即刻传令下去,全城秘密搜寻少主!”流沙毫不犹豫启用了所有力量,保证在最短时间找到人。

    怀幽侬上位后,一改从前长老们与魔尊共治魔宫的局面,转而提拔了两位完全听从他的护法,极大打压了长老们的权利。

    魔界以左为尊,但左护法罗曳除了爱好杀戮,就只会说“夸我呀姐姐”。

    如今魔尊不在,右护法流沙就成了可以统领魔宫的人,几位长老也不得不听她调遣。

    魔宫因为少主失踪鸡飞狗跳,进而影响到整个魔城的时候,千和她新认的哥哥已经接近魔城出口。

    经过两天相处,两个孩子的关系飞快好起来。

    尤其瞿聆玉是个富有责任感的孩子,被叫了几句哥哥之后,差点将千当做亲妹妹,连之前那一点隐瞒都忘了,不知不觉就和她推心置腹起来。

    于是千知道了他真名叫瞿聆玉,来自修仙界的破岳剑派,父亲是大名鼎鼎的翎羽仙君。

    千表示:好耳熟的名字。

    说起自己的父亲,瞿聆玉的眼里就冒出光来。

    他颇为自豪地说道:“我父亲是人人称颂的仙君,修仙界有很多人敬慕他,而且他和别的仙君不一样,已经这么厉害了,他还会经常去人间界降妖诛魔。他告诉我,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是用来任意妄为满足自身的,应当肩负起更大的责任。”

    “你知道吗,母亲带我一起去过人间界,但凡父亲到过的地方,都有人为他建祠立庙,他还有无数信徒。”

    他不是个话多的孩子,但说起他的父亲,就开始滔滔不绝,大大描述了一番父亲如何好如何受人们欢迎。

    见妹妹捧着脸上的面具,歪着脑袋乖乖听他说话,瞿聆玉忽然觉出不好意思,暗悔自己太过得意,这样炫耀父亲,实在不好,便礼貌性反问妹妹。

    “千的父母是什么样的?”

    千叹气:“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母亲。”

    瞿聆玉一惊。

    又听她说:“我爹,是个坏蛋,他把我胳膊咬出窟窿眼,还把我关进黑洞穴里面。”

    瞿聆玉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千语气更沉重:“他现在每天逼我吃奇怪的东西,我不肯吃就大声骂我。我想哥哥了,之前哥哥在的时候……呜呜。”

    坏爹还是爹哥的时候,凶不起来,后来还打不赢她,她都不怕的。

    瞿聆玉瞬间就脑补出一个面目可憎丧心病狂的禽兽父亲。

    “难怪你要离家出走。”瞿聆玉觉得和妹妹比起来,自己遭遇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千吸吸鼻子:“那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是的,她这便宜哥哥之前说过自己也是离家出走,在魔界与修仙界边界被掳走。

    那些抓他的人不知他的身份,只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仙门弟子,带到魔城准备在春贺节大市集上售卖,被他抓住机会逃了出来。

    说起这个,瞿聆玉垂下头颅,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还是如实相告了。

    “我的母亲是我父亲的徒儿,宗门里的长老们总是说师徒相恋乃不伦之罪,说我母亲是父亲一生中最大的污点,我不喜欢他们这么说。而且,他们见了我,也经常叹息说因为我母亲资质不好,恐怕我日后修为比不上我父亲。”

    “我想证明给他们看,父亲九岁能诛魔,我也能!”

    所以就一时冲动跑到了魔界边界。

    千挠挠自己的脸,不懂他为什么要证明给讨厌的人看,热心支招:“他们乱说话,可以让你爹把他们关起来!”

    瞿聆玉惊讶:“怎么能把长老们关起来呢?”

    千认真说:“可以的,还可以把他们打到在地上爬,就不敢胡乱说话了。”

    在魔界被熏陶这么久的千,每天耳朵边听的是罗曳大恶人的发言,看到的是魔尊爹怼天怼地怼下属,身边动不动就是杀人现场。

    正所谓学好十年,学坏只要一瞬间。

    她继续怂恿这个傻乎乎的哥哥:“等你长大变得厉害,先把说坏话的长老们打一顿!”

    瞿聆玉摇头:“不行的,要尊重长老们。”

    “行的!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娘,所以他们说你娘坏话你也不管?”

    “不是的,我也很喜欢我娘……”瞿聆玉急道。

    “你觉得你爹娘错了?”

    “不!我爹娘很好!若他们错了,我岂不更是个错误!”

    “你看,你爹娘没错,是他们错了,所以他们该打!”

    “可是……但是……”

    瞿聆玉呆滞地看着她,完全无法反应。

    他觉得妹妹说得对,但又和他多年受到的教导有冲突,一时陷入混乱。

    就在他混乱的时候,千突然抱着肚子喊疼,然后脑袋一歪吐了口蓝紫色的血,打断了他的混乱,将他吓了一跳。

    “千,你怎么了?你是中毒了吗?”瞿聆玉看到她颜色古怪的血,紧张地在妹妹背后拍着。

    千吸了吸鼻子说:“我生病了,就快死了。”

    “不会的,我这就带你逃跑,等离开这里就好了!”

    这时,有一伙魔族士兵来到附近。

    瞿聆玉瞬间拉着千躲到角落。

    那些士兵们四处搜索,不清楚在找什么,虽然很快就离开了,但还是引得附近的人都议论不断。

    “魔宫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看今天一早就有不少魔将出动了,那架势像要把整个魔城都翻过来。”

    “嘶,是不是那位魔尊又出了什么事?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话里浓浓的畏惧。

    “怕不是修炼又出问题了吧。”

    畏惧让魔城里的人不敢过多议论,但更多隐晦的话语里传递的全是不安。

    瞿聆玉拉着千在偏僻的巷中穿梭,听到那些交谈,他感到很惊讶。

    原来,魔界的人并不爱戴那位魔尊吗?

    他们的态度,简直和修仙界的人们差不多了,都是不怎么敢提起。因为在修仙界有一个传说,如果说起魔尊大名,他就会找上门去,或杀人,或夺宝。

    众多魔宫士兵几乎驻守每一条街巷,这动静惹得混乱的魔城都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骊老板和其他人一样也在好奇发生了什么,倚在门边往外看。

    因为某些原因,她比其他人更关注这些士兵。

    街上走过的一队士兵中有一个她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看见了她,示意身后的士兵们原地等待,自己走向骊老板。

    骊老板见了他就露出笑容,牵起他的袖子:“印彦,你这些天怎么都没来。”

    正是带人搜索魔城的魔将印彦,他站在狭小的门脸外,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

    他低声说:“最近魔宫不太平,我没办法回来,你自己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骊老板不舍得他这么快就走,问道,“今日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士兵在城内跑动?”

    印彦摇头,正要说话,忽然见到屋内挂在柜台上的一张纸。

    印彦:“……”

    某种意义上,丽嘉这应当被称作少主画的符。

    但凡和少主有接触的人,都被她用这种符纸骗过……换过东西。

    找到少主留下的新鲜痕迹后,众长老护法各显神通,追寻起了她的踪迹。

    一路上找到她使用过法器的痕迹,还有荀蓬炼制的血虫,感觉到她身上的血腥气,初步圈定了她的范围。

    流沙动手将这片区域都封起来,众人就像是抓捕流浪猫一样排除阻碍,层层推进。

    “千,你还好吗?”

    千摇摇头,用他的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

    “我背着你走。”

    瞿聆玉小小一个,背着同样小的千,越发小心地躲开有人的地方。

    他走一段就要问问背上的妹妹还好吗,但是她在应了几次后就没了声,这让瞿聆玉焦急不已。

    在又一次扭头去看的时候,瞿聆玉忽然发现妹妹垂在自己肩上的头发变成了红色。

    瞿聆玉:“?”

    他忙把人放下来,这颠簸一下,昏迷中无力维持伪装的千连面具都一同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这张面具千一直不肯拿下来,瞿聆玉只当这是她重要的东西,没有多想,如今骤然看到她面具下的脸,整个人都惊呆了。

    若是这张脸还不够,那她此时显露出的红发,足以让瞿聆玉明白,她和那位魔尊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

    瞿聆玉曾经亲眼看过魔尊怀幽侬出现在他们宗门前,轻易就打败了他的诸位师兄师姐,还将他的父亲打退,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无所不能的强大父亲,也会被打败。

    从此那张邪肆张狂的脸,就被他深深记住。

    简而言之,后来孩子噩梦里的坏人,都长着魔尊的脸。

    千迷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身前的小哥哥紧握拳头,他说:“你是魔尊的孩子,你骗了我!”

    千疑惑地眨眨眼:“我没有骗你啊。”

    瞿聆玉一噎,发现她好像确实没骗他,只是没说自己身份而已。

    小男孩悲愤地推了她一把,扭头就要走,并发出决裂宣言:“我不认你当妹妹了!”

    他这一推之下,千立刻又吐了两口稀奇古怪颜色的血,看上去非常可怕。

    愤怒的小男孩想起这两天和妹妹相处,瞬间感到良心不安,才走出去两步又回去,把人扶起来。

    千呜呜哭起来:“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的样子太可怜了,瞿聆玉都忘记了刚才被骗的心情,犹豫片刻,又把千背起来。

    “你别哭了,我送你回去。”

    他联系之前妹妹说的,猜想那个魔尊肯定不怎么喜欢妹妹,说不定还有人要害她,所以她才会跑出来。

    但她说想回家,她的家不就是魔宫吗?他要怎么把她平安送到魔宫,找人救她呢?

    “少主?少主快出来!”

    “少主,跟我们回去吧,不逼你吃药了!”

    “少主饿了吗,我们带了很多好吃的,快出来吃吧!”

    随着流沙排除的区域变小,各种奇怪的喊声嘈杂起来。

    千被吵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还在路边认的哥哥背上,他不知背着她走了多久,脑门上都是汗。

    “这些声音是在喊你吗?你要不要跟他们走?”

    挣扎了一路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的小男孩闷声问。

    “我不想回去。”千抽着鼻子说。

    可他们在包围中就像两只小虫子,无处可躲。

    片刻后,流沙首先看到了失踪几日的少主,她靠在堆着杂物的墙边,小脸苍白,手里还抱着十方山画卷。

    被带回魔宫的千又被灌了一大碗古怪的药,全身上下打理过后,流沙将她送到魔尊寝宫,并在外面牢牢守住,坚决不让她再到处乱跑。

    身边人都离开后,独自坐在床边的千拉开十方山画卷,悄声对画里说:“没事了,出来吧。”

    瞿聆玉从十方山画卷里出来,擡头看见这华美诡异的魔尊寝殿,身上毛都快炸起来。

    关于他为什么突然身陷敌营,因为当时情况危急,千觉得他被人发现就会被抓起来,所以就把他藏进了十方山画卷。

    这幅画卷里面的世界被魔尊封起大半,只剩下小小一片用来学习的地方,但藏一个瞿聆玉还绰绰有余。

    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的千领着野生的哥哥参观。

    来到水池边,千说:“这是我爹洗澡的地方。”

    瞿聆玉敬畏地看了眼那水池,仿佛觉得魔尊随时会从水里钻出来,避着走开了。

    “这是我爹的衣服。”千翻开魔尊的衣服,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食盒,“我在里面藏了吃的。”

    “给你吃。”

    怀幽侬提前回到魔界,因为此行不顺,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在魔界边缘,他突然被人拦住。

    他的老对手翎羽仙君孤身一人,剑直指他。

    “魔尊,将我孩儿还来!”

    “你孩子丢了,关本尊何事。”

    “聆玉随身的玉佩丢在魔界边缘,上面还有魔气,定是被魔族掳走!”

    翎羽仙君盯着他不退不让。

    “本尊不屑对一黄毛小儿出手,不过你若不信也无妨,待本尊杀了你,你自去黄泉问问有没有人见过你的孩儿吧!”

    这一刻,想起魔宫里逐渐生机断绝的孩子,怀幽侬的杀心空前膨胀。

    这一趟想找的人没找到,莫名其妙和人打了一架,还因为被人阻拦没打出什么结果,怀幽侬脸色阴沉。

    心情不好的魔尊回宫,连魔宫上方的黑云都显得更多更压抑。

    他先听流沙小心汇报了前几日少主走失的事,冷哼一声走向自己的寝宫。

    才到寝宫门口,怀幽侬听到屋内千似乎在和谁说话。

    “我爹过两天就要回来了,你可一定要藏好,不然他会把你吃掉!”

    哐——

    大门被推开,隐约有人小声惊呼,一阵慌乱声响。

    怀幽侬面无表情地走进门,看见孩子坐在桌边,眼睛咕噜噜转,一副心虚但极力掩饰的模样。

    目光从桌上放着的食物上扫过,怀幽侬扬起眉毛。

    “又往殿里藏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没有什么东西。”千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我没告诉过你,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到我的寝殿里来玩吗?”

    怀幽侬不顾千的挣扎,拿过她背后的十方山画卷那么一抖。

    抖出一个小孩。

    他想过女儿可能藏了什么捡来的动物,但没想到她藏的是个人。

    看着那小男孩和翎羽仙君相似的面容,怀幽侬陷入沉默。

    他想起方才在魔界边界,他对着翎羽仙君大肆嘲笑,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他那倒霉儿子绝不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