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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 正文 第39章

    “我的脸不好看吗?”

    昭昭转回头来,就对上夜月眠放大的眼睛。

    被镇压了五百年,夜月眠的身材都不好了,但颜值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虽然他很多言行举止都让昭昭觉得降智,但也得承认,作为书里的主要角色之一,就没人是不好看的。

    “好看。”昭昭叹息道,“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夜月眠表情有点扭曲,好像后悔发问,他还想说什么,但昭昭已经独自往前去了。

    他立刻跟上,在身后问她要去做什么,荆沉玉在原地暂留片刻,也无声跟上,金盼儿自己一个当然不会多留,四人心思各异地再次同行。

    其实昭昭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离开无方城,知道这是哪里之后,她就没想过走城门了。

    无方城里看似人很多,其实全都是秘境妖做成的人偶,这座秘境所处之地本来有个村落,因着这里灵气充裕,村民种植的灵草品质很高,村子里比较富裕,人口也多。

    多年下来,村落发展成了城镇,甚至还出过几个真丹境的修士。

    在秘境成精之前,这里的繁华程度已经不输给那些有小仙宗庇护的地方了。

    也就在几十年前的某一天,城中开始有人失踪,起初无人太在意,但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当时的城主关注起此事,寻了散修帮忙调查,谁知这些散修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知道事情不简单,城主决定亲自到事发地探一探,可也是有去无回。

    再后来,无方城就变成了今天这样,几乎所有百姓都被做成了人偶,侥幸逃脱的,都是因为生得好看。

    这秘境吞噬众多生魂,强大了妖力,占领无方城,就开始搜罗城中所有的俊男美女。

    它喜好貌美之人,有收集癖,因着本身没有性别可言,抓到的美人是男子时它就幻化成女子,是女子时又幻化成男子,与他们成亲,几乎是日日做新郎,夜夜做新娘,将本来繁华幸福的无方城糟蹋成了人间地狱。

    江善音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是魔君了,剧情也在她被荆沉玉用地火烧身之后很久,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本来都下定决心要让荆沉玉好看,再也不回头,可到了这里,两人都没了修为变成凡人,无方城又日日都在举办婚礼,她那颗心就再次蠢蠢欲动,然后就又被某人虐了。

    卧槽无情。

    昭昭现在想起还牙痒痒。

    她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身后,夜月眠站在那,以为被瞪的是自己,指着自己稀奇道:“你瞪本座干什么?”

    昭昭嘴角一抿,也没说破其实瞪的是荆沉玉,只道:“这些人看着都不像真人,他们恐怕魂魄都不在了,否则我们都出现这么久,路人没一个看我们,多奇怪。”

    金盼儿也觉得很诡异,缩在荆沉玉身边小声道:“是啊,真的好诡异,他们太兴奋了,喊叫声搞得我都快聋了。”

    的确,这满街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听得人心烦意乱。

    荆沉玉微微颦眉望向城主府,哪怕没有灵力等同于凡人,他身为剑修的敏感还在。

    “有妖气。”他冷声说,“城主府里妖气冲天。”

    他话音落下,那送亲队伍刚好来到他们面前,华丽的轿撵蒙着红绸,风吹起红绸一角,四人看见了轿撵内面纱遮面的女子。

    那女子美貌惊人,一双眼睛满是哀愁,幽怨的哭声细弱传出,被人偶的呼喊声给淹没了。

    “正常人?”金盼儿探了探头,“新娘子在哭。”

    一听有正常人不是自愿被送进妖气冲天的城主府,正义使者荆沉玉立刻要上前阻止。

    夜月眠适当地开口讽刺:“瞧瞧,咱们的剑君还以为这是在外面呢,还以为自己是登仙境的大能,都不分状况就要跑去救人,那新娘子无辜,难道我们被他牵连就不无辜了吗?”

    “你早就该死,有什么无辜。”荆沉玉冷冰冰地说。

    夜月眠一拉金盼儿:“那她不无辜吗?”

    金盼儿挣扎开:“你干啥啊,锁我脖是吧?撒手!”

    “你们完全可以再喊的大声点,这样那边儿就会更快发现我们了。”昭昭幽幽开口。

    夜月眠一噎,扫了一眼送亲队伍,果然见蹦跳在队伍最前的红衣白面男子正望着这边儿。

    “那人看得见。”他眯了眯眼。

    不同与人偶的“假眼”,那人拥有一双真眼。

    昭昭觉得特别头疼,恨不得把夜月眠这个害他们剧情提前跑到这里来的始作俑者给弄死,但不行,他们显然已经被发现了,本来被压制修为就很棘手,再少个人更别想对付秘境妖了。

    原书里江善音和荆沉玉搞死这妖怪可是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算是同生共死过了。

    昭昭怂,一点都不想重走女主那被秘境妖虐杀还坚持下来拯救无方城的惨痛之路,毕竟她并不需要某人因此对身为魔的她改观,她没那种觉悟啊。

    “他们过来了!”

    金盼儿惊呼一声,昭昭望去,只见那送亲队伍突然调转,将轿撵上的新娘赶了下去,在新娘发懵地注视下一股脑地奔向这里。

    金盼儿想跑,可荆沉玉不动如山,昭昭也没动,夜月眠想走,可他俩都不走,他也硬生生站在那,装作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金盼儿傻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昭昭回眸道:“走大门出不去的,那就是个假门,用来钓鱼的,我们要出去就得去那里。”

    她指着城主府的方向:“除了城主府里的大妖我们才能走。”

    金盼儿睁大眸子:“那……那咋进去啊?”

    “法子这不就来了吗?”昭昭一指那送亲队伍,“当然是嫁进去啊!”

    夜月眠悟了:“不愧是本座看重的同族,你能想到这一层上,还有这样牺牲自我的觉悟,本座很满意。”

    昭昭笑得眼睛弯弯:“我什么时候说要牺牲自我了?”

    “这里一共就四个人,你提出要嫁进去,难道不是你嫁?”

    “那肯定也不是我一个人。”

    昭昭笑意更深,话说到这儿也不用再多说,包围过来的红衣白面男子们给了所有人答案。

    那城主府里的妖怪它胃口大得很,一个根本不够,它全都要!

    昭昭连带着其他两人被塞进了那轿撵,唯独剩下一个荆沉玉还没被动。

    昭昭掀开红绸往下看,闲闲道:“看来剑君有更好的待遇。”

    像是为了响应她的话,城主府大门开启,如鬼影般快速飘来一座更华丽的轿撵,稳稳当当停在荆沉玉面前。

    夜月眠吃惊道:“可荆沉玉他,他和本座是男子啊!”

    “男子怎么了。”昭昭讲事实摆道理,“你们是男的没错,但你们也好看啊,尤其是他。”她指指荆沉玉,“他是我们之中最好看的那个,你觉得好色的人能放过他吗?”

    “错了错了。”夜月眠纠正她,“你什么眼光?最好看的难道不是本座吗?”

    昭昭一脸嫌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争这个做什么?要不你一个人单独去坐花轿啊?”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对要动手反抗的荆沉玉道:“荆沉玉,你最好先服从他们再从长计议,他们应该都是那妖怪的走狗,你既然被看中了,就好好嫁进去再筹谋逃跑的事,毕竟你身体都那样了,要正面对付一个在自己领地非常强大的妖物很不实际。”

    荆沉玉不为所动,笔直地站在那不肯走,好似一尊冻结万年的冰雕。

    他脸很臭,发间雪色飘带随风晃动,低沉冷硬的声音带着不屑与讽刺:“不必废话。这等污秽妖物,休想玷污本君分毫。”

    要他这种硬骨头用这种方式和妖怪虚以为蛇也很不实际,他唯一一次向邪物妥协是面对昭昭,只这一次就吃了大亏,他早就在心里发誓,永远不会再做任何妥协。

    昭昭见不惯他不识时务,正要说什么,夜月眠就不甘寂寞道:“你拿什么乔呢荆沉玉,你不早就被她玷污了吗?怎么,魔可以妖就不行啊?”

    “?你说就说,能不能别cue我?我是你爹吗,不带我出场不会说话?”

    夜月眠太想抓住机会挤兑荆沉玉了,激动得都快把昭昭挤下轿撵了,昭昭使劲抓着轿撵边缘,态度肯定不会太好。

    “你才多大道行,也敢戏言是本座的父亲。”

    夜月眠就是不给她让位置,他到底是魔尊,其实对这里并没那么惧怕。

    可能除了荆沉玉,他也没真的怕过谁,所以哪怕都快被送到妖怪的府里嫁人了,他也非常淡定,很有闲心和昭昭鬼扯。

    昭昭半个身子被挤下去,只能抓住红绸才稳住身形,她气急,直接说:“叫爹!”

    夜月眠一脸轻蔑,嘲弄地开口:“爹!”

    “……”表情狰狞了一下,夜月眠羞愤至极,想朝昭昭动手,昭昭却被拽出了轿撵。

    擡眸一看,荆沉玉不知何时已经被强行带上了另一顶花轿,而昭昭正是被他拉过去的。

    “不要啊!”金盼儿爬到轿撵边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夜月眠拧眉侧目:“你喊什么?何时丢下你一个了?本座不是还在这里?”

    金盼儿眼睛红了,充满希冀地望着荆沉玉,可那边的花轿在昭昭被塞进去之后就落了轿帘。

    ……

    绝望。

    师兄,我好想你QAQ

    金盼儿表情复杂地睨了睨夜月眠,悄无声息地缩到角落,她真难,真的。

    “所以……”夜月眠反应过来,闲闲道,“你没把本座当人。”

    金盼儿无辜地瞪大眼睛:“可你本来就不是人啊,你是魔不是吗?”

    “……”我竟无法反驳。

    另一边的花轿里,昭昭被迫和荆沉玉坐在一起,脸色阴沉道:“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荆沉玉透过轿帘认真地查看情况,不理人。

    昭昭冷声说:“你不是不允许别人玷污你吗?你别坐上来啊。”

    荆沉玉淡淡道:“束手就擒和反抗无果被迫妥协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什么都让你说了。”昭昭翻了翻白眼,也掀帘看着轿外。

    她有点焦虑:“你自己待在这儿就行了,拉我过来干什么,你不会想趁机杀了我吧?我可告诉你,坐在这顶轿子上的肯定会第一个嫁给那妖怪,你现在杀了我就少一个帮手,你不会真想再被你最讨厌的邪物睡一次吧?”

    她回眸一脸认真地问话,将“睡”字说得那样平淡,好像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荆沉玉淡泊地睨着她,与她视线交汇片刻,突然说:“你对这里很了解。”

    是肯定的语气,不容置喙的判断,昭昭一噎,很快道:“我来都没来过,怎么可能了解?”

    “你骗的了他们,骗不过本君。”荆沉玉认真道,“别忘了你是什么。”

    ……

    她是他的心魔。

    她的情绪,他要是真想感受,是可以感受到的。

    还有没有人管了,这狗男人他又开挂啊!

    “不管我是什么,都没有第二种答案给你。”昭昭不为所动,“我只是脑子好用,分析得很快,所以才看起来像是对这里很了解,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她突然一凛:“门开了。”

    荆沉玉来到她身边,和她一起望向缓缓打开的城主府大门。

    与之前花轿飞出来时不同,这次城主府的七道大门全都打开了,他们的花轿比夜月眠和金盼儿那顶更快进入,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到达了城主府内部。

    在这里,他们看见了来接他们的活人。

    之前送亲队伍里的人也不算是完全的活人,只会看不会说,可能也就是个简配的摄像头,这次在门内见到的是真正的活人。

    那人穿着藕荷色的锦袍,脸上涂着油彩,戴着文士帽,说话的腔调很诡异。

    “真是意外之喜。”他悠悠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美人……不,是从未有如此美人出现在无方城,城主见了肯定会很高兴。”

    他欣喜起来:“那不识擡举的家伙把城主气坏了,今晚城主就可以消消气,好好快活一下。”

    “来人,快把他给装扮起来,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他身后的人偶一拥而上,强行拉着昭昭和荆沉玉下轿,他们人多势众,她和荆沉玉反抗不能,就这么被拉进了高楼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算大,没有任何藏身之处,窗户都是封死的,就算不是封死的,这么高跳下去没有修为护身也会摔死。

    昭昭倒还好,因为知道内情,没有特别慌张,倒是荆沉玉,看着人偶们递上来的喜服紧蹙眉头。

    不仅如此,那些人偶还上前要给他换衣服,手都碰到他衣领了,凛然不可侵犯的沉玉仙君怎么可能受得了,当即就要拔剑,但很快有人偶从后面扣住他的手,不过他很快挣脱,挥剑朝那人偶刺过去,无意识的人偶直接被斩断手臂,鲜血直流,却好似没有痛觉,继续往前。

    荆沉玉脸色更难看了,他看着那些血,犹疑着没有动。

    昭昭慢慢说:“他们被做成人偶之前,应该都是无辜的百姓。”

    他估计是看出来了,所以不想出手了。

    想到在这地方,要出去就得先摒弃前嫌合作,昭昭忍耐着对杀身仇人的讨厌,帮他挡住了那人偶。

    她看着人偶的眼睛说:“我们自己换,我一定盯着他换好,很快就出去。”

    人偶顿了顿,缓缓后退,与其他人偶一起出去了。

    门被关上,门外人影重重,显然,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想趁机逃走是不可能的。

    昭昭转过身来,拿起托盘上的喜服,这妖怪审美倒是好,喜服和原书里写的一样适合荆沉玉,是很有质感的红色,一点都不俗气,还用波光粼粼的金线绣着精致的流云纹。

    再看看腰封,上面更是用上等灵玉装饰,想想它系在荆沉玉那有力劲瘦的腰身上是什么画面,昭昭都要为会玩的秘境妖鼓掌了。

    这样好的衣裳,这样好的待遇,越是无可挑剔,越是让荆沉玉感到屈辱吧。

    昭昭擡头一笑:“换上吧?”

    她朝门口扬扬下巴:“你总要换的,他们给你换还不如自己换是不是?”

    荆沉玉一动不动,眉目如画的脸上凝着无限烦忧,应该是还在想那些人偶的事。

    城中数不清的人偶都是百姓所化,可想而知这里曾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被害,这样的事他竟然今日才知道,原书里他发现后非常自责,现在也是一样。

    昭昭都能感知到他那股强烈的内疚。

    她有点不舒服,按了按心口,将衣服递过去:“换上吧,你要是把妖除了,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她给他算着:“之后还可以找悯天宗的人帮忙超度一下,让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荆沉玉望向她,声音微哑道:“他们身上已经没有魂魄了。”

    他擡头望向门的位置:“没有魂魄,如何超度也不能再投胎。”

    昭昭抿唇:“我知道,我这不是想让你高兴一点吗?”

    “本君高不高兴,对你来说重要么。”

    昭昭一愣,荆沉玉却未多解释这句话,接过那喜服冷冷地看着,还是没有要换的意思。

    他可能是需要个台阶下?

    毕竟是个不被强行带上花轿就一直反抗的人。

    昭昭想着,拎起自己那件说:“我先换,我给你打个提前量哈。”

    她旁若无人地开始解衣带,荆沉玉瞥见立刻转开头。

    “住手!”他的声音里有来不及掩饰的慌张,“你不要这样……”

    他想说她不该当着男子的面如此随意宽衣解带,可刚转过身就被她按住了肩膀。

    “还是先给你换吧,你出去了我再换,这样咱们就不用一起换了,想来哪怕都背着身换,你也会很介意的对吧?”

    ……句句在理,他想说的话都被憋了回去,荆沉玉僵着身子,染血的外袍随着昭昭的动作而轻轻滑落,两人靠近的画面被烛火倒映在白纸格子窗上,绮丽暧昧。

    一阵温热的风吹过,门外出现一个女子,她一身大红喜服,妆容精致,发髻高绾,金色凤冠衬得她牡丹般富贵美丽的脸越发娇艳。

    她白皙的手指抚过窗户上的剪影,一脸犹疑道:“……今夜我是做新郎还是做新娘呢?”

    她凝眸思索片刻,陶醉地笑道:“有了,一半一半吧。”

    很快,她的身体开始变化,上身傲人的围度属于女子,身下优越的家伙属于男子。

    “妥了。”

    她……?

    他?

    它!

    它满意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