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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 正文 吃醋?

    吃醋?

    不是叶惜儿不想说,见陆今安这事没什么见不得人。

    只是他们的谈话内容有些不好说。

    一个是事关害她之人的消息,一个是关于她的真实身份,两人达成心照不宣的协议。

    这两件事,都不能让叶家人知晓。

    她怕叶玉儿知道她不是去买东西,而是去见了陆今安后,追根究底的问她为何见陆今安。

    片刻后,她才支吾地回答道:“在巷尾的小胡同里。”

    叶玉儿塞了一把干柴进灶膛,双眼疑惑的看了过来:“你去那地方做甚?”

    “和陆今安说话。”明明没什么,就是莫名有些气虚是怎么回事?

    “啥?陆家那个小子?”叶玉儿惊得声音都拔高了一度。

    叶惜儿吓了一跳,连忙比划着让这死女人小声些。

    叶玉儿不仅没小声,反而瞪着眼睛反手就是一巴掌挥在了叶惜儿身上。

    她被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简直不知如何平息现在的心情。

    “大姐,你可是听见了这死丫头方才说的啥,这简直是作死啊!”叶玉儿转头就向叶容儿告状,一只手还恨恨地指着不知死活的丫头。

    “这叫啥,已婚少妇私下幽会旧情人,说得严重些就是红杏出墙!”

    “还被夫君抓了个正着!”

    “你说说,你说说,就这,你还有脸来问妹夫为何不痛快?!人妹夫没一刀砍了你们这对狗男女都算是他仁慈!”

    叶玉儿骂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不省心的妹子混着柴火给放进灶膛一把火烧了得了。

    惹下这么大的祸,还腆着脸来问咋回事,一点不心虚是咋地?

    “姐,姐,你冷静!不是那么回事”

    叶惜儿被这一顿输出,骂得有点蒙圈,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赶忙想解释。

    可还未出口,在砧板上切菜的大姐都已经放下了手中刀,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问道:“小妹,你现下还与那陆公子有牵扯?”

    “你如今已经成亲,你俩就绝无可能,再也没有了缘分,你心里还未放下吗?”

    大姐叶容儿的声音有些严厉,震的叶惜儿头皮发麻。

    这什么跟什么,越说越乱了,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没有,我与陆今安啥事也没有,是你们想岔了。”她哭唧唧的解释道。

    “那你说说,你又为何去找陆家小子?你还敢去招惹他,若他是可嫁之人,娘当初早就成全你们了,又何必将你嫁得远远的。”

    “姓陆的为人如何先不论,就是他那个难缠的娘,你以为是那么好对付的?”

    “若是被她知晓了你私下去找她儿子,她不去剥你的皮,都得掀了咱们叶家的房顶。”

    “你这脑子简直就是拎不清”

    “停停停,姐姐们,你们听我说!”叶惜儿头疼,举双手示意她要说话。

    再不说清楚,她得被两个姐姐的唾沫给淹死。

    “首先,我与陆今安绝无干系,清清白白,我对他也没有想法。”

    “其次,我找他说话也不是再续什么前缘,而是的确有正事。”

    “最后,魏子骞找过来时,确实是看到我与陆今安在小胡同里说话,但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抓奸在场。至于他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还是找机会亲自问问他吧。”

    叶惜儿想明白了,指望这两个姐姐当参谋,纯粹自讨苦吃,想解决的疑虑没有替她答疑解惑,反而歪楼歪的厉害,牵扯出不少乱七糟八的东西。

    两个姐姐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看她说的诚恳,想相信她,却还是有疑惑:“你找陆公子有何正事?”

    大姐果然是大姐,一下就抓住了红心。

    “之前我坠崖,是他救了我,我就想趁这次回家来,去正式感谢他一下。”

    叶惜儿脸不红心不跳,眼睛都不眨巴。

    “这种事,你应当和妹夫一起去,或叫上爹娘都可以,何必你一个人莽撞的上门?不合礼数。”

    “是,我记住了,大姐,下次注意。”

    叶惜儿讨好地冲她笑笑,心下松了一大口气。

    她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听二姐开口道:“小妹,你不是想知道妹夫为何生气吗?”

    “嗯?”

    “还能为了什么,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私下去见另一个男人,还当场目睹他们待在一处相谈甚欢,你说,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吃味?会不会觉得有人要出墙?”

    “吃味?”

    吃醋!

    魏子骞会吃醋?!

    电光火石间,叶惜儿脑子翁了一下,犹如被雷电劈了般呆楞住了。

    她心神紊乱,嘴里无意识地呐呐道:“吃醋不是因为喜欢对方才有的行为吗?”

    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是啊,喜欢,难不成妹夫不心悦你?这般久以来都是你自个儿单相思?”

    “哈哈哈,难怪了,小妹,看你那般献殷勤,不会是真的还未抓住妹夫的心吧?”

    叶玉儿说到这就想嘲笑她两声,这妮子一副天地难训的骄横性子,竟然还有单相思的一日。

    “哈哈哈哈哈”

    总有人压得住你!

    “不是,姐,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啊?”怎么语气又不肯定了呢?

    “这个啊,你去问妹夫呗,他本人最是清楚。”叶玉儿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叶惜儿一滞,气得心肝疼。

    胃口都给她吊起来了,又不揭秘,简直欠揍。

    她抡起拳头,‘梆’的一声,捶了开始哼小调的叶玉儿一拳,而后兔子似的转身就跑了。

    “你个死丫头!”叶玉儿提着烧火棍就要追出去。

    “行了,你就消停些吧,你说你又戏耍她做甚?”叶容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哼,让她折腾去,夫妻感情,越折腾越牢固。”叶玉儿不以为意道。

    ——

    叶惜儿因着叶玉儿的那些话搞得心七上八下的。

    一晚上都在暗中观察魏子骞。

    吃饭,洗漱,睡觉。

    一路观察下来,结果发现,没有任何异常

    这个结果,让叶惜儿评价不出来自己是啥心情,只觉有种隐隐说不上来的失望。

    什么喜欢?

    喜欢她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吗?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看了他好几眼了!

    一次也没对上视线过!

    不是说喜欢一个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忍不住地去看她吗?

    经过一晚上的验证,叶惜儿确定了叶玉儿那个死女人说的鬼话当不得真!

    夜色融融,万物静默,窗外孤冷月色清辉洒下,丝丝缕缕透进窗户纸。

    屋里的烛火还未熄灭,床帐里的人还未歇息,却是寂静无声,相对无言。

    叶惜儿原本还矜持的等啊等,等着同在一个屋,同为一张床的男人找她说话。

    后来,那口端着的气实在是端不住了,悄咪咪地往他跟前蹭了蹭。

    一脚踢在了躺在外侧的男人身上,再装模作样的惊讶又歉意道:“哎呀,不好意思,翻身不小心踢到你了”

    而后不管对方有没有动静,都毫无负担地跟他搭起了话茬:“哎,魏子骞,你睡了没,我有话与你说。”

    见他还是不搭理她,她便厚着脸皮凑到近前去,扒拉两下获取对方的注意力。

    “我们明日先不回去了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一下。”

    原本两人准备明日一早吃了早饭就回锦宁县的。

    现在计划有变,明知仇人就在这里,她怎么着也得去探探情况。

    这劳什子秋什么兰的,有胆子害她性命,她定让她投胎都找不到门路!

    听到这句话,犹如老僧入定的男人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何事?”

    他依然没有看她,声音也很淡。

    “今日不是去见了陆今安吗?他告诉我那日推我坠崖的人是谁了,是”

    她语气气愤,刚想跟他说这个人是谁,谁料这人倏地翻身坐了起来。

    动静颇大,把叶惜儿吓了一跳,刚要出口的人名都哽在了喉间。

    “你做什”

    “你方才说什么?”

    魏子骞眼睛微微眯起,眉宇轻压,直直地凝视着女子的眼睛,眸色如黑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压迫。

    “”

    叶惜儿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脖子。

    什么毛病?

    怎么看着比她还激动?!

    “我说害我性命的人是林秋兰,百花镇林镇长之女。”

    魏子骞闻言,沉默着良久没有出声。

    他当然知道这个林秋兰是谁。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幕后之手是何人。

    这也是前不久孟五才给他传来的消息。

    买消息许下的酬劳也立时给了出去。

    他本打算找个机会与她说,毕竟她是直接受害人,有权知晓自己是被何人所害。

    可没想到

    “他从何而知?”

    半晌,魏子骞沉思过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人既然知道凶手是谁,那他是否与此事有关?

    “不知道,他没说。”

    叶惜儿见他双眉紧凝的样子,心下有些打鼓,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是有些不妥”

    “这个镇长之女是明面上的凶手,背后的谋划者却是另有其人。”

    房间里的烛火徐徐燃烧,被窗户缝隙溜进来的一丝夜风吹得摇曳跳动,墙上的火焰影子随之晃动了一下。

    叶惜儿听到这句话,瞬间有些毛骨悚然。

    谋划?另有其人?

    难道想害她性命的还不止一人?

    她到底得罪了谁?

    要这般费劲心思地除掉她!

    歹毒,真歹毒!

    “背后之人是谁?”

    叶惜儿心中的愤怒值拉到最高,想要她这条命?那她就看看,谁玩得过谁!

    她叶家的女人还从没有怕过事!

    叶惜儿目光炯炯地盯着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

    可等了老半天,眼睛都酸了,男人还没有开口的意思。

    沉默,空气中漂浮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说话?”

    关键时刻发什么楞呢?这不是掉链子吗?

    叶惜儿眸光微转,眼睛乌黑明亮,若有所思道:“这个人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

    魏子骞竟有些不敢直视这双眼睛,又默了片刻,才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江倩语。”

    这个名字说出了口,似乎胸中顺畅了,又补了一句:“锦宁县江家小姐江倩语。”

    叶惜儿反应了一瞬,这个江什么语的不就是之前跑到她面前找她茬的高傲江小姐吗?

    也是那个青梅竹马加前未婚妻的江小姐。

    好家伙,她真得直呼一声好家伙!

    她又怎么惹到这位高贵的江小姐了?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吗?

    叶惜儿脑子一片雾气的回过了神,什么也没说,只拿眼睛瞧着他。

    须臾,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对付她,你有意见吗?”

    “你要如何做?”

    “你别管我怎么做,你只说你会不会阻止。”

    “生死之仇,必报之。我定不会阻拦与你。”

    不知为何,叶惜儿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的态度决定不了她要报这个仇的决心,但有他这句话,她心里还是松快了许多。

    “你不是喜欢她吗?”叶惜儿瞄着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试探地问道。

    魏子骞闻言,先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才挑起狭长眼尾反问她:“谁告诉你,我心悦她的?”

    “那你与她订亲?”

    “那是江家来求亲,父亲定下的。”

    “哦。”

    叶惜儿好似不太在意一般,挪开眼神哦了一声。

    本不想再问,却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那你不顾青梅竹马的情谊?”

    “她一个女子,不会骑马射箭,不会打马球斗蛐蛐,更不会掷骰子逛花楼,我能与她有什么情谊?”

    “哦。”

    叶惜儿再次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原来是不能与你臭味相投,做不成狐朋狗友。

    “江家在锦宁县是大户,百年家族,扎根颇深,且与县令关系紧密,恐难以对付。”

    魏子骞眉心蹙起,这也是他自得到消息后一直在思索的事。

    动江倩语不难,难的是她背后的江家。

    动了江倩语,江家必然不会无动于衷。

    现今的魏家,犹如海中飘零的一叶小舟,已然没有那个实力与之交手。

    就算是以往繁花似锦,鼎盛时期的首富魏家,也因着人丁单薄,无家族支撑的缘由,与其余几家勉力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见他面色沉沉,神情凝重,她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躺下准备睡觉了,摆了摆手慢悠悠道:“来日方长,报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放宽心,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今日时辰不早了,先睡觉,有什么想法,明日再说。”

    对于这个问题,叶惜儿倒不是很担心。

    不管仇人地位多么高,别说什么强龙地头蛇,就是皇亲国戚来了,她都得去把这个夺人性命的仇报了!

    夜风乍起,将烛火吹灭,窗外将圆未圆的明月如水一般清亮,冲洗着冷寂的冬夜。

    小院在一片暗色里归于沉静。

    ——

    翌日,一家人吃过早饭,住在隔壁镇的大姐一家就要启程归家了。

    一番你来我往依依惜别的道别声中,把大姐一家四口送出了家门。

    柳媒婆在门口驻足,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才转身进院。

    回了堂屋就见小女儿和女婿还悠哉地坐在圈椅里稳稳当当的喝茶吃瓜果。

    见两人那架势,没有一点要走的打算。

    她满头不解,奇怪道:“你们今日这是不打算动身了?”

    “不走啊,我再玩两日,魏子骞要走。”

    叶惜儿放下茶杯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冲着柳媒婆解释。

    魏子骞刚想说他也不走,被叶惜儿不经意的飞了一眼,不得不歇了心思。

    早上起床时,就着这个走不走的问题,两人已经争论过一番了。

    他执意要留下,叶惜儿执意要让他先回锦宁县。

    魏子骞知道她在这里要做什么,怎么可能还走的放心。

    “走吧,我送你去马车行找辆马车。”

    叶惜儿起身,示意魏子骞跟她出门。

    看着女婿不情不愿跟着女儿出门的背影,柳媒婆搞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小夫妻吵架了?

    死丫头才不愿意回婆家的?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魏子骞欲再次提出想要留下的意愿。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随性懒散的人竟有这般倔强执拗的时候。

    “此事非同小可,须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我会想法子帮你得偿所愿,你莫要为了达到目的,把自己搭了进去。”

    魏子骞心里实在担忧她沉不住气会乱来,更怕她一个人撞上去,仇人未伤分毫,自己倒是撞的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