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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 正文 最高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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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茶的功夫后,叶惜儿终于懂了那男子眼里的抵触是从何而来了。

    叶惜儿端着茶盏,面对范老爷范夫人殷切的笑脸,眼里迫切的期待,沉默了。

    她扫了一圈花厅里老老少少的一众人等。

    放下茶盏,对着范老爷范夫人笑了笑,询问道:“我可以与范公子单独聊聊吗?”

    两人闻言皆有些错愕,这是怎的了?这怎的还要避开人单独谈话啊?

    他们就是为了儿子能不拒绝这次说媒,才叫这么多人来变相镇场面的。

    现下媒人怎的还要把人都赶出去?

    他们都出去了这媒可还要如何说?依她儿子的性格,她可不相信,单凭这个年纪不大的媒人能说服得了她儿子。

    虽说这个媒人的身份有些不同,是魏家的人,可她那冥顽不化的儿子可不会理会这些。

    到时候将人得罪了就不好了,他们也不好向魏家交差啊!

    他们请这个媒人来为儿子说媒,一方面是起了结交魏家的心思,想卖魏家一个好。

    另一方面他们也是打听了这个媒人的,有些真本事,风评还不错,夸赞的人居多,是真的能帮人说姻缘,不是挂个名头的花架子。

    范夫人心里有些担忧,想着是不是能让其他人出去,他们两个老的留下?

    可最终在媒人坚持的目光下,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花厅。

    不一会儿,偌大的花厅里,方才还满满当当的人全部出去了,只剩下叶惜儿,安福,范公子,还有他的那个在后面耸拉着脑袋当隐形人的小厮。

    范公子坐在圈椅里纹丝不动,从头到尾姿势都未变一下。

    他倒要看看这个媒人要搞什么花样。

    叶惜儿无视那位范公子满含探究的眼神。

    她转头看向安福,想了想他才将将十四岁,有些话听不得,便对他道:“安福,你也出去,待会儿再进来。”

    安福很是讶异,他竟然也要出去?他还要保护少奶奶呢。

    且他正准备竖起耳朵听听八卦呢,他也想知道为何少奶奶要把所有人都支出去,到底要跟范公子说些什么?

    安福原本是不喜欢听那些家长里短的乡野之事的,那些是婶子大娘们才喜欢的。

    可跟着少奶奶的这些时日,去了不少人家,听了不少各家各户的八卦,他现在是对谁谁谁说什么样的亲事感兴趣得很呐!

    安福虽不情愿,但也只能抱着遗憾,听话的出去了。

    待花厅里只剩三个人了,叶惜儿才把目光看向当事人。

    “范公子,你不想成亲为何不与你爹娘说清楚?”

    范齐玉嗤笑一声,声音里有些讽刺:“说了不下百回,说了也无用,他们不听不理解又有何用?”

    “他们一意孤行,执意要找媒人给我相看,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你看今日不就是这般?”

    叶惜儿从他的话语里都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无力和烦躁。

    可能是真的被这件事困扰很久了,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吧。

    “那你何不直接告诉你爹娘,你不喜欢女子?”

    叶惜儿一句语出惊人的话,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送入范齐玉的耳朵里。

    明明语气平静随意,像是在平铺直叙,音量也不高,听在范齐玉耳里,却犹如鞭炮炸响般轰鸣。

    他原本还心烦意乱的心突然就怦怦狂跳了起来,身体的根根汗毛立刻竖起,脑子里的那根弦也崩断了。

    那种自己深埋起来的秘密被人挖出来的恐慌,失措,不安,而后破罐子破摔的心路历程,范齐玉在这一刻都感受了个彻底。

    他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眼睛直直地看向对面的媒人:“你是怎的知晓的?又要如何做?”

    叶惜儿见他短短时间,神情几经变幻,也并无逗人为乐的心思,直接道:“我自然是有点本事在身,看出来的。”

    “我不如何做,你都不喜欢女子,我肯定不会为你说媒的。”

    范齐玉听她如此说,脸上的表情缓了缓,疑惑问道:“那你”

    “我想单独与你聊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拆穿你什么,而是想告诉你,若是你这辈子都不成亲,阻止你父母催婚的方式就只能把实情告诉他们。”

    “只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不会被无尽的逼迫。”

    范齐玉闻言却白了脸,毫无血色的连连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能告诉我爹娘,否则他们就不是一味的只逼迫我成亲,找媒人给我相看,而是一门心思想让我改邪归正,将我掰回正道。”

    “在他们眼里,这不是正经人,是畸形扭曲的。他们有的是办法整治我。”

    “关禁闭,下药,迷晕,把女人丢我床上,强行发生关系。”

    “他们一定会认为,只要碰了女人,我就会回心转意。”

    “他们会把各种类型模样的女人擡上我的床,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甚至会让她们怀孕,留下我的种。”

    范齐玉的声音不禁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

    他太了解他的爹娘了,即使他娘对他有些许溺爱,也掩饰不住那份控制欲和操纵欲。

    他们不允许儿女后辈挑战他们做父母的权威,更不允许自家成为锦宁县的笑话。

    叶惜儿惊呆了,范老爷范夫人表面看起来挺温和的啊,还表现的那么重视儿子,怎么会这么疯狂?这么极端?太可怕了。

    难怪他要瞒得死死的呢。

    身后的小厮早就被吓得腿软了,他的脸色比他主子的更白。

    本来就战战兢兢的替主子捂得死死的事,现下被人一言道破了,老爷夫人若是知晓了,主子得不到好,那他的皮还不得被扒下来?

    一时间,厅堂里没人说话。

    主仆二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惶惶不安中。

    叶惜儿也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局了。

    “那你打算还是就如此拖着?”过了片刻,叶惜儿出声问他。

    范齐玉看了她一眼,眼里突然划过一丝亮光,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

    “你不是说你有些本事吗?你可否帮我?”

    “你放心,若是你能帮我渡过此关,我愿意奉上丰厚报酬。绝对不比你说媒的银钱少。”

    叶惜儿:“”

    她就那么随口拿出来的借口,怎么就成了有本事解决这件事了?

    她哪有本事对付范老爷范夫人啊?

    他们那么癫狂固执,我哪能有办法?

    叶惜儿不接这话茬,也接不住对方灼灼希冀的目光。

    她的视线缓缓挪开,落在了一旁红木花几上的豆青瓷花瓶上。

    心里暗自叫苦,果然有钱人家的媒不是那么好说的。

    把她请来走一趟,还以为能赚笔大的,她还高兴了好久呢。

    结果这媒不仅说不成,还牵扯出别的事来。

    真是白跑一趟。

    既然说不了媒,她可不想掺和进人家的家事当中。

    这范公子现下好歹还瞒住了所有人,还能茍住。

    若是被引爆了雷,不敢想象到时候的场面之血腥,她会不会被波及?

    她可不敢亲自去挑破这层安全的面纱。

    不过

    “我有法子帮你拖着范老爷范夫人不对你催婚,不过也只有这个能力了。其他的,我帮不了。”

    不催婚的法子简单,那马二公子不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吗,只要说这位范公子的姻缘未到,强行相看成亲就妨碍寿命,看他们还敢不敢逼迫人成亲。

    “行,你帮我拖着不成亲也行。”

    范齐玉爽快的点头,光是这一点都帮他解决了大麻烦了。

    于是叶惜儿又把范老爷范夫人叫进来单独谈话。

    两人很好奇这位媒人与儿子说了些什么,到底要给小儿介绍哪家姑娘?

    然而等了半晌,媒人却迟迟不开口,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叶媒婆,您有什么还请如实相告”范夫人先坐不住了,看媒人的脸色,莫不是小儿有什么不好的事?

    叶惜儿欲言又止,酝酿了半天,才似终于下定决心般,蹙起秀眉道:“范老爷,范夫人,不是我不说,实在是”

    “我怕说出来,你们无法接受啊!”

    “我方才为范公子算了姻缘,发现他的姻缘还远远未到火候,他是个晚成亲的命格。”

    “这这姻缘未到,我可不敢与他说媒,强行成亲会损范公子的寿命啊!”

    范老爷两人闻言面色一变,齐齐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小叶媒婆,这话是如何说的?为何会这样?有法子解决不?我儿可不能折寿啊!”

    叶惜儿摇摇头,面露为难:“命格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你们或许听说过白云县做皮货生意的马家?”

    “马家的二公子也是如此的命格,在他姻缘未到之前,订的娃娃亲,退了,后来又说了三门亲事,都黄了。”

    “所以,没用的,人人都抵抗不了天命,他硬生生等到了二十三了才等来了他的姻缘。”

    “也就是今年开春后,我才给他说的媒,去年都是不行的。”

    “在那之前,说一个黄一个,还劳财伤人。今年人家的正缘来了,这不就一切顺利了?”

    “所以啊,范公子的姻缘也晚,可不能强求,不然伤及自身。”

    范老爷范夫人听罢,一脸的郁色,神情难堪的问:“那玉儿的姻缘何时才到?”

    “那可说不准,反正我这里看到近十年都没红线动。”

    “啥?十年?”范夫人惊呼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又气又荒谬。

    她看向叶惜儿的眼神都变了,眯了眯眼:“小叶媒人莫不是看岔了?”

    叶惜儿见她态度发生变化,明显就是觉得她在信口胡诌。

    “你们觉得我在胡说?范公子生在暴雨天的凌晨,从那日起,连着下了三日的雨,他也哭了三天三夜,差点就活不下来了。”

    “后来雨一停,天气一晴,范公子才恢复了正常,没有再撕心裂肺的哭。可这时人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了,足足精心养了一个月才有所好转。”

    “当时所有人都解释不了为何他生下来会因为天气的原因啼哭不止,正如现下解释不了他的姻缘为何会来的那般晚。”

    范夫人瞳孔放大,惊疑不定的看向叶惜儿,这是自家十几年前的私密事,因着觉得此事透着古怪,所以不敢往外说,也命令府上所有下人和稳婆不得往外传。

    可这媒人为何这般清楚?

    当时她生下小儿子时的确是如此,他们后来还找了大师看了,都没法道出事情的缘由。

    也因着玉儿刚出生险些活不成的事,她对玉儿一直都多了几分偏爱。

    难不成这媒人说的都是真的?

    范老爷与范夫人对视一眼,可这十年之久,也太过晚了些,那时玉儿可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啊!

    他们心下戚戚然,正感到沉重不安时,那边的媒人又扔下一句惊雷,炸的两人心下麻木。

    “哦对了,范公子还不能早早的有子嗣,孩子也会妨碍他的寿数,生下来就会抢了他的生机,尤其是非正妻所生的孩子。”

    “二老除了范公子,其余还有三个儿子,底下的孙子孙女也不缺,我诚心的建议二位,还是不要把目光放在范公子的亲事上了,传宗接代这一块也别指望他了,范公子这辈子保住自己个的命要紧。”

    “我言尽于此,不管二位信或是不信,我都不会为范公子说媒。我宁愿不说这单媒,不赚这笔银钱,也不愿隐瞒你们实情。”

    叶惜儿起身,一副不愿意再多透露的样子,利落地告辞了。

    她带着安福出了范府,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媒人的工作,演技还得到位?

    不是全能人才,还真无法胜任这份职业。

    ——

    约莫过了半个月,桃花在山间盛放时,白云县的马家来人了。

    马家要请小叶媒婆出面,替马二公子向府城开钱庄的纪家三小姐纪文竹提亲。

    马家来的人是马府的大管家,一派恭敬的对小叶媒婆说明了主子派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叶惜儿听了女方的名字和身份,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是对上号了。

    看来两人的确是在茶楼相遇了,且还互相看对眼了。

    叶惜儿先是去了一趟马府,确定了提亲的事宜和礼品清单,而后即刻就动身前往去了府城的纪家。

    由于女方已经见过了马二公子,两人心里都有数,所以这过程很是顺利,叶惜儿在其中的工作也没什么阻碍。

    提亲,交换庚帖,合八字,下聘,定婚期,一套流程走下来,两家的亲事就已经定下了。

    马二公子的婚事一定下,最高兴的莫过于马老爷和马夫人了。

    自家二儿子前几年婚事艰难,看不到一点希望,现下可好了,可找到儿媳妇了,他们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且儿媳妇的家世,涵养,容貌都不错,他们很满意。

    这次果然印证了小叶媒婆的说法,只要真正的姻缘一到,订亲一切都很顺利。

    不像头三次那般让人心肝跟着上火。

    忙完马二公子的婚事,叶惜儿得到了一笔十分可观的谢媒银。

    这是她这么久说媒以来最高的一次收入,是之前为马三公子说媒的两倍,足足一百三十二两!

    虽然也是男方给女方下聘礼多的原因,但里面也有马家人真心实意感谢的成分在。

    叶惜儿头一次赚这么多银子,高兴的又给家人买礼物,剩下的全部存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经此一番,她打入富人圈子的心,更加迫切了

    说一单富人媒,够她吃上一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