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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公路就业指南 正文 第227章 大梦一场

    第227章大梦一场

    乔颂感觉自己正泡在水里,像一颗被河流冲刷的石头,她想动又动不了,成百上千年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感觉好无聊。

    河里的石头不止一个,但会觉得无聊的好像只有她。

    与众不同的感觉有些孤独。

    有时候她会和河里的水草说话,水草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

    这条河里来来往往的水草特别多,他们挤在一起偶尔会挂在石头上,这样融化的速度会慢一点,她借着这个机会认识了不少朋友。

    后来,她认识了好多水草,水草们带着她一起上了岸,她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

    再后来,她和这群吵吵闹闹会动的水草做了一个约定。

    她离开了河,没多久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地方。

    和那条冰冷的河不一样,这个球体里狭窄而黑暗,她以为又要像从前一样过那种很孤独的生活了,直到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我听见宝宝的心跳了。”

    冰冷的水温开始提高,变得温暖而舒适,宽敞的河道变得狭窄,狭小的球体里透出一点很弱的光,像是有人在通过窗户看她。

    后来,总有两个人隔着窗户说话,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同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温柔,爱笑,有的时候是哼歌,有的时候是讲故事,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用手指头点着窗户和她说话。

    她越长越大,直到洞穴再也装不下。

    某天,她被羊水包裹,离开了黑暗的世界。

    银刀化作闪电,骤然劈开了窗户,她出生了。

    一到两岁,牙牙学语,她学会说妈妈的那天,这个温柔又漂亮的女人突然落下泪来,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却又好像得到的不是原来那一个。

    三岁之前,她被叫做小满,妈妈每次叫她名字的时候,表情又温柔又悲伤。

    出生之前听到的是两个声音,可家里最后只剩下了妈妈,另外一个人只有照片,藏在一个墨绿色的抽屉里。

    三岁的时候,她有了新名字。

    “妈妈,我叫乔颂,我想用自己取的名字。”

    小朋友的提议被采纳。

    从那以后,妈妈再叫她名字的时候,表情没那么悲伤了。

    四岁的时候,乔颂开始拆家里的桌椅板凳,五岁的时候变成了电器。

    九岁,她上了三年级,第一次打架就把六年级的牙给干碎了。

    妈妈只蹲下来,问了她一句:“小颂有没有受委屈,是不是对方先欺负你了?”

    乔颂实话实说了:“他们说我对着镜子说话,说我和看不见的东西交朋友,说我是神经病,是没有爸爸的怪胎。”

    可镜子里的那些水草,本是她没出生之前就认识的朋友。

    那是乔颂第一次看见温柔的舒女士生气,斯斯文文的妈妈,把办公室搅得天翻覆地覆。

    乔颂才发现妈妈也很厉害,明明不用拳头,只说话也可以让对面的人道歉赔偿。

    那期间,舒如月带女儿看过一次心理医生。

    乔颂和医生说:“水草们偶尔会跳到我的肩膀上,和我一起考试做题,还有下棋、钓鱼、玩飞镖,她们在教我这些东西,我喜欢学。”

    乔颂也学得非常快,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如果不是偶尔怪异的行为,她在这个年纪甚至已经能跳级了。

    但乔颂很珍惜上学,甚至是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她不想太快往前走,总想慢一些,再慢一些长大。

    医生也没见过这么成熟又清醒的孩子,偏偏她的童真可爱也是真的。

    最后,医生只能说,这是一种通过和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对话,帮助自己集中精神学习的方式,在部分天才儿童身上偶尔会出现,对孩子影响不会特别大,可能长大了,幻想就会消失,想控制也可以选择吃药。

    舒女士没让女儿吃药,没多久,乔颂也转学了。

    新学校很漂亮,老师不会再护着其他喜欢欺负人的同学,乔颂也就再没用拳头霍霍高年级学长的牙齿。

    老校长有时候都感慨:“小舒,你们两口子都长得斯斯文文的,你女儿这到底是像谁?后门美食街有一条喜欢咬人的大黄狗,我本来还准备叫了保安队的一起去抓狗上医院,结果那条恶犬,一见你女儿就夹着尾巴跑了。”

    舒如月笑着蹲下开心地亲乔颂的脸蛋:“那当然,我们家宝贝就是可爱又厉害。”

    亲完女儿一口,舒如月又会马上教育她:“妈妈可以让小颂去做任何喜欢的事,但是小颂不能让自己受伤,要不然妈妈会难过得天天流眼泪,眼睛都哭瞎了,饭也吃不下,好惨好惨的。”

    乔颂不想让妈妈这么惨,所以后来她下手比之前更狠了,争取一击到位,不让自己掉一根头发。

    学校里,别说人,连狗都不敢惹她。

    乔颂从春来小学毕业后,去了市里最好的中学,这里开始,书本的知识也让她一度沉迷,但书上的东西都是死的,她喜欢鲜活的,会动的生命。

    妈妈偶尔也会问她:“小颂还能看见镜子里的朋友们吗?”

    乔颂点头。

    但是水草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们不是枯萎了,就是干脆从镜子里融化消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乔颂依旧很忙,她在当一个好女儿好学生的间隙里,体验了各种人生,一开始有老板不愿意雇佣童工,后来看着乔颂坚毅的眼神,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凄惨的身世。

    乔颂甚至如愿以偿成为了某小吃街著名的,炒饭特别好吃的小孩姐。

    水草们果然没有骗她,每一种不一样的人生,都比故事里面说的要有趣。

    直到她上了大学,镜子里的水草只剩了最后一根。

    乔颂没有告诉妈妈,其实镜子里这些水草,是和她做了交易的河中灵魂。

    所有的人都要把自己最自豪最骄傲的求生技能交给乔颂,而最后这个,他给了乔颂另外一样宝贵的东西,它已经快要到期了。

    乔颂自己也明白,越长大,脑子里那些矛盾的记忆就越来越多,她总在梦里看见一条黑色的,泛着银白色碎光的河流。

    后来,除了镜子里的幻象和晚上的梦,她醒着的时候,耳边偶尔也会幻听,河流哗啦啦流淌的声音,鬼影一般跟随她,像是某种残酷的倒计时。

    乔颂知道,自由时间不多了。

    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总是变着法子回家看妈妈。

    舒如月依旧有不爱吃饭的坏毛病。

    家里有个空房间,是爸爸过世之前的书房,乔颂很少进去那里,而妈妈最喜欢在里面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翻看几本书几张照片。

    家里的相册也很奇怪,一页一页总是不填满,留了好几个空隙,像是留给其他照片一样。

    乔颂不爱照相,她所有的照片都是小时候的,而且被她强烈要求放在另外一个小盒子里,和这本奇怪的家庭相册隔开。

    她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获得了一份天大的,弥足珍贵的礼物,她不能再彻底抹除这个家里最后属于别人的那点痕迹。

    明天就是2025年5月30日,是乔颂从现实世界失踪,去无限公路游戏区的日子。

    她给妈妈热了牛奶,看她喝完了睡下,然后乔颂进入书房。

    她翻开了那本相册。

    那些空白的地方开始出现一张张纸片,像是慢慢曝光的相纸,缓慢出现了新的画面。

    乔颂看到了一位面容周正的男士,笑容阳光,神情坚毅而幸福,舒如月半靠在丈夫的怀里,襁褓中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

    那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属于相册的这条时间线里,父亲依旧是在他三岁时死于意外,男孩没有乔颂那么调皮,但也很叛逆,他组过乐队,参加过马拉松长跑比赛,喜欢户外攀岩,最后大学毕业一头扎进了那时候被称为毒瘤的游戏行业。

    舒如月永远是那个为孩子挡住所有流言蜚语的好妈妈,在那个游戏行业并不受待见的时代,她依旧将自己的孩子视为骄傲。

    “不管做什么,你只需要快乐的过一辈子就好了。”

    相册的最后一张闪烁着,时隐时现的报纸碎片。

    舒如月的孩子,于2025年5月30日,在一场意外的特大连环车祸中昏迷成为植物人。

    那时候他制造的一款新游戏刚上线。

    家庭相册到此为止,往后再没有新的照片,这个家庭的时间线,就此停滞。

    手中的相册像是像素不稳一般,不断的碎成像素点,又在乔颂强硬握紧后重新融合回来。

    空气中有一个声音在叹息。

    仿佛在说为什么一定要打开这本相册,为什么一定要进入书房,这样就不能算是美梦了。

    乔颂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离关键的时间节点还有一小会儿,她轻轻推开妈妈的卧室,舒如月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睡,两手靠在一起微微蜷缩,像是要保护怀里的什么东西。

    乔颂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太卑鄙,太贪心了,好像是占据了别人的位置。

    但是如果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她还是想在这里睡一会,最后贪心一小会儿。

    舒如月好像听到了女儿在说话,她闭着眼睛,也能把乔颂搂在怀里,就像已经做过了无数次,慢慢摸着她的脑袋,像小时候一样轻声哼歌,哄着她入睡。

    小时候的乔颂就很好哄,她很少哭闹,只要是舒如月愿意给她说任何故事,小颂都能睁着一双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东西,对一颗在冰冷湖水沉睡了成百上千年的石头来说,都相当有趣。

    小石头也是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温暖的地方。

    乔颂悄悄钻进妈妈的怀里,好像又回到了还是一颗球的时候,周围的水那么温柔,暖暖的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窗户上有手指在敲着肚皮,仿佛在期待她的出生。

    原来生命是这么温暖的东西,比河水好了千倍百倍。

    那里的死亡是轻飘飘游荡的水草,是沉底的石头,是寂静又沉默的夜,而作为人类活一次,对那里的石头来说,就是水面一碰就破的镜花水月。

    水波的镜面里,最后那根水草消失了。

    乔颂又回到了冰冷的河水,她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冷过。

    见过一次太阳,就再也难以忍受黑暗。

    原来死生之河里,装的真的都是亡魂。

    原来她真的是一个贪心的小偷。

    “不是小偷。”

    有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不是妈妈的声音,但也非常耳熟。

    乔颂听见她说:“这是我们一开始都说好的,每个人用最宝贵的东西和你交换一次复活的机会,我们每个人都把自己这辈子最自豪的技能和人生技巧都教给你了,只有一个蠢蛋,也不知道和你聊了什么,最后把记忆送给了你。”

    这声音说到后面带了一点轻微的笑意。

    霍思然出现在黑暗里,她的头上不知不觉长出了两对弯而盘旋的羊角,她的眼睛如漩涡,里面是交织的记忆和梦境。

    “乔乔,等价交换的双方都认可这次交易,你帮舒女士带回了她本会失去的孩子,你也给了我们又一次重来的机会,你救了一条即将倾覆的大船,我们却只给了你一个梦。”

    “好好睡一觉吧,这次不要醒来得太快,别翻那本相册了,你需要一次好好的休息。”

    未羊的眼睛放大,瞳孔里的漩涡变成灯泡晃荡的光。

    周围的水再次热起来,温暖得感觉像是阳光,一如既往的包裹了乔颂。

    就像一开始在妈妈肚子里时那样。

    冰冷的流水声被隔绝在外,乔颂这次终于进入了深度睡眠,她蜷缩起来,身上因为河水造成的损伤,极其缓慢地开始了自我修复。

    她在梦里睡着了。

    童话城的圆顶小楼,堆满了娃娃的大床上,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勉强照射到床位,乔颂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她有些恍惚地深陷在厚厚的被窝里,被子上有股暖暖的阳光味道。

    目光所及的天花板,悬挂着各种造型奇特的风铃,像是一群金光缭绕的小天使,带着捕梦网的羽毛在头顶飘飘转转。

    乔颂还看见一只小精灵,突然满眼惊讶的从鸟笼造型的风铃里穿出来,用迷你的发光法杖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呀,终于完全恢复了,我去通知大家~”

    小精灵飞出去没几秒,房门就打开了,宽敞如客厅的巨型卧室里,本来就堆满了数不尽的娃娃和玩具,以及各种童话书,这时候又涌进来了一大票人。

    为首的高橙橙似乎哭过,眼睛红红的,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居家服,手里拿着羽毛笔的兔子。

    再往后,就是顶着羊角的霍思然,和另一个高大而沉默的影子。

    乔颂有一种之前某些疑问被解答的感觉:“未羊的能力,原来也能催眠自己的吗?”

    不然霍阿姨之前怎么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玩家,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点点变得和之前不同了。

    高橙橙眼睛瞪大不可思议:“乔乔,你这次都差点死掉了,怎么一醒来就开始动脑子。”

    卯兔在后面小声嘟囔了一句:“她们脑子转的快的人就是这样,哪像你,让你当人鱼公主,你在海里迷路都迷了三天,剧情都快结束了。”

    一说这个高橙橙就生气:“哪里是我要迷路,是你童话城的地下位置早就被别人改得乱七八糟了,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卯兔一听她高橙橙质疑自己,随即和她就童话城到底被几股未知势力入侵,进行了800回合的信息分析大战。

    霍阿姨重新站好位置,让兔子和她的继承人去了旁边,并把一直躲在门外的某个人也拉了进来。

    “因为你之前被巳蛇袭击,梦境已经崩溃过一次,重新编织一个梦,需要新的素材,我只好找了个能提供帮助的家伙过来。”

    感受到乔颂的视线,黎渊的下颌微微有些紧绷。

    他整个人像是披了一件黑色羽毛做成的大衣,连眼睛都被乌鸦的翎羽遮住了。

    乔颂坐在床上,伸了伸手。

    黎渊不知怎么的,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他在原地停了两秒,主动走到了床边,微微低头。

    乔颂擡手,掀开遮盖着乌鸦眼睛的几片羽毛。

    她捧着黎渊的脸,安静的端详了一会儿。

    “果然还是你和妈妈长得像一点。”

    黎渊能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一点低落,有一点难过,但已经比他原来预计的好很多了。

    他大胆抓住放在自己脸颊旁的手,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这才开口:“你之前的那些记忆不全是假的,我获得了开门的权限之后,可以打开一条门缝,接触到一小部分现实。”

    乔颂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完后面的话。

    黎渊被这么盯着,不知怎么有些局促:

    “……妈妈她,在我变成植物人之后,一直睡眠都不好,后来她经常去梦里,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这座城市和现实世界很像,她在这里有了一个女儿……”

    突然,黎渊感觉乔颂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

    他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继续说了好几段佐证,都是在试图解释乔颂变成人之后的那些记忆并不是假的,而是舒如月真的和她接触过。

    那些爱也不是假的。

    乔颂也让现实里形如枯槁的舒如月,在一次次梦醒之后,有了吃饭的新理由。

    “我妈很久以前就想有一个女儿,但是你也知道的,爸爸他……”

    黎渊感觉自己脸颊旁的那只手,突然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没事的,不用特地安慰我了,谢谢你。”

    一股难以形容的温热感,好像顺着只手传递了过来。

    黎渊想,原来乔颂成为人类之后,真的不再是那个冷冰冰又爱气人的石头了。

    “那……”

    黎渊准备开口继续说说很久之前他们渡船的那段历史,突然,乔颂看着他的眼睛,思索片刻道:

    “既然我经历的那一段,不完全是虚假的人生,也不完全是取代了你的经历……”

    “那这么说起来,我们应该是兄妹,不,从出生日期上来说,我应该比你早一点,对,我说早一点就是早一点,别这么看我。”

    “渡河之前的那些东西,我还没完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可能还是一个石头,脾气不大好,如果经常欺负你的话之后我会改……”

    乔颂突然觉得小乌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

    她觉得自己当姐姐还挺有经验的,不是很好的照顾了小尼唐小小她们几个吗?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动不动就捏你的嘴巴了。”

    只要黎渊暂时不变成乌鸦的完全体,她应该暂时没那个冲动。

    主要是,也不知道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每次看到这只黑色的小鸟出现,就仿佛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

    “你放心,舒阿姨在我心里就是我妈妈,我会帮妈妈照顾好你,会把他的儿子当自己的亲生弟弟对待。”

    乔颂每多说一句话,黎渊那原本在黑色羽毛衬托下白皙得不行的脸,就越发没有血色,最后甚至下颌线都从绷紧,到不可置信地微微颤抖。

    他深呼吸了一下,刚准备说话,就感觉空气开始出现了某种震荡式共鸣。

    原本和高橙橙对情报,争论自家地盘到底还有哪些王八蛋在神不知鬼不觉搞事的卯兔,突然浑身炸毛,直接兔腿飞踹,脑袋差点撞到天花板。

    “黎渊!!!你这只臭乌鸦要是敢用言灵整个童话城都得崩了!!!我这里才刚刚缝缝补补一圈!你要是想说什么重话你就给我出去说,不许在这里开口!!”

    高橙橙从没见这只兔子语速这么快过,好像黎渊只要这时候说几句话,就能把这个副本游戏分区给铲平似的。

    浑身裹着羽毛的黎渊,这会儿像一个被气得要炸毛的蓬松绒球,他脑袋旁边浮现出几个对话框,似乎想解释说点什么,但面乔颂怜爱般看弟弟的眼神,他的对话框最后只能碎了一地。

    卯兔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生闷气的乌鸦没办法说话,又怕把自己憋死,最后忍无可忍直接拉开一扇传送门,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一离开,空间里的震荡就消失了。

    卯兔看着黎渊之前站的地方,地面的毛绒地毯都已经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老化和崩坏,卯兔立刻就冲到乔颂面前去告状:

    “你看他好没礼貌,你也不管管!这家伙在地狱里睡了几十年,结果脾气还是控制不住,来别人家做客,把我客厅都弄成什么样了!以后好好教育一下!”

    乔颂憋住笑认真点头:“我会和他说的,想必他会很听我这个姐姐的话。”

    说完她实在是忍不住,捡起一根掉落在床单上的黑色羽毛,眼睛都笑弯了:“他刚刚不是还能正常说几句话吗,怎么突然间这样了?”

    高橙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小声的问霍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了。

    作为唯一一个知晓所有真相和小秘密的未羊,现在表情有些微妙。

    她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乔颂,最后在对方的明显装出来的表情上停留了几秒,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终于解释道:

    “乌鸦有时也能正常说话,只不过心情起伏大的时候,就容易控制不住力量,这是当年他主动接受地狱之门留下的后遗症。”

    高橙橙哦了一声,似乎是知道接受地狱之门意味着什么。

    霍思然轻轻转头和乔颂继续说:“接下来,其他几个生肖应该也会陆续做好最后的准备,我们注定要和辰龙对上,就和当年在那条渡河的船上一样,我们和他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乔颂回忆片刻突然是想到什么了:“说起这个,关于动物城,和这座城市底下的那条河,我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