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骤变,太初观又没了一位掌门,李元敏失魂落魄的不知所以,戚云柯等人好担起王元敬的后事以及其余后续责任来。
趁观中执事派人给蔡昭收拾房的空档,蔡氏夫妇将领回屋去说话。
紧闭门窗后,踢丈夫守门边戒备,宁小枫拽着坐到桌前,“你给说清楚,你与那姓慕究竟什么关系?不许糊弄!”
蔡昭盯着云台玉石打磨的灯架,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本来跟他已经说好了分开的。”
本来?分开?
宁小枫精准的抓住重点,眯起眼睛道,“要分开,得之前一处过吧。还,什么叫‘本来’?是说,如今情形又变了?”
蔡昭又叹了口气,“娘,您心数行了,问那么清楚了,多伤和气啊。”
宁小枫用力戳了一下的脑门,“伤你个头的和气啊伤和气!这辈第二懊悔之事是当年没对你姑姑外头认识的野男人追根究底,不然后来也不会出那么多憾事!如今你少给来这套,把话说清楚!”
蔡昭捂着额头:“唉呀什么好说清楚的,你们都知道啊!他冒充常宁的时候俩认识了,后来爹爹和师父出事时他一直帮,等到他回魔教与聂喆对决时也跑去帮他。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跟他说好了恩怨两清,以后……没以后了。”
“半个月前跟着师兄们来预备常大侠的祭奠事宜,谁知那厮也来了,说是来找幕后凶的线索……后来周玉麒嚷嚷着要退亲,颜面无光,索性跟着那厮去找线索了。”
蔡昭觉得己很厚道,瞒下了画皮妖诱导周玉麒退亲等奇葩行径,免得老爹老娘更看他不顺眼。
守门栓旁的蔡平春忽道:“昭昭,你喜欢那人么?多喜欢?”
蔡昭不防,顿时闹了大红脸,期期艾艾的正想搪塞,又听见父亲柔和的音,“昭昭怕,心什么说,爹娘呢。”
宁小枫揉揉的头发,也柔道:“你爹说的对,咱们落英谷可不管那些虚头巴脑的正邪之分,北宸六派中出的破事烂人还少么。”
蔡昭胸中溢满了勇气,低道:“喜欢的。多喜欢不知道。”
宁小枫奇道:“比周玉麒如何?当初定亲,你不是挺兴头的么。”
蔡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娘,是跟玉麒哥哥相比,才知道什么叫喜欢啊——他跟闵心柔勾搭牵扯那么多年,也没多气,是想着将来成婚后把闵心柔赶走,出口气行了。”
“可若是换做那个人……”小姑娘怔忡起来,“倘若他敢对的姑娘也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那,那这辈绝再不见他!”
她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绝不原谅他!”
这件事其实她心中已然翻滚许多遍了,她宁肯吃一辈没葱花的馄饨,也决计不能容忍画皮妖同样个割舍不掉的表妹。然而一旦想明白了这点,更令人沮丧了。
宁小枫与蔡平春互看一眼,他们都是过来人,如何不懂这等细微心思。
“那姓慕的呢?他待你也是如么?”蔡平春平静的问。
蔡昭苦:“他想杀玉麒哥哥和师兄很久了。”
宁小枫轻一,“上半夜你师父还一个劲的跟们举荐你师兄呢。”
“唉呀,师父是……”蔡昭些烦躁,“玉麒哥哥至少还知道爱吃什么爱穿什么,师兄啊,白长那么好看了,到现都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算了吧!”
“不能怪你师父这么着急上火的给你找未来夫婿,这两日和你爹才知道,当年那人害你姑姑是不浅啊。”宁小枫咬住下颚,目中含恨,“你姑姑原本是不用死的。”
蔡昭大惊,“这是怎么说的!”
宁小枫道:“这事对你姑姑的名不利,若不是眼下你也遇上了同样的事,你师父是到死都不愿说的。话说当年,眼看聂恒城大肆捕杀武林高手,你姑姑怎能毫无反制手段。她和你师父,还河东大侠缪建世,安山诸葛争鸣,孟超大哥,外加林焜兄弟俩,暗练了一种从北斗七星演化而来的阵法。”
蔡平春道:“他们七人修炼的功法相辅相成,恰成互补,一旦练成阵法,便是聂恒城也难以抵挡。谁知,唉……”
宁小枫恨恨的接上:“谁知除了平殊姐姐和你师父,其余五人都决战之前被逐一截杀。当初还奇怪来着,他们明明都藏的好好的,结果不是被魔教爪牙堵藏匿之处,是莫名其妙的被引了出去杀害。”
蔡昭宛如灌进了一口冰水,颤道:“正是因为如,所以姑姑才不得不孤身去找聂恒城对决?”
“不错。”宁小枫咬牙道,“你姑姑说,既然成不了阵法,多饶上一个你师父也是枉然,于是孤身去诛魔了。”
“是…是谁出卖了那五位大侠?!”蔡昭大道。
蔡平春看了一眼妻,缓缓道:“当年怀疑过很多人,甚至是云柯大哥。然而,你姑姑说不是他,因为她根本没告知云柯大哥那五位大侠的藏身之处。”
宁小枫哼了一:“那时你师父已经被尹岱老招为乘龙快婿,你姑姑谨慎的很,怕你那傻大憨粗的师父未来娇妻岳丈面前说漏了嘴,所以索性不告诉他。”
“当时这件事不了了之了。”蔡平春看向远方烛火,“前两日你师父才告诉们,原来你姑姑早查出出卖五位大侠的凶,并且亲手处置了他。”
蔡昭艰难道:“……是姑姑的,那个心上人?”
蔡平春缓缓点头,“你师父见过那人,五位大侠死后,你师父还傻傻的想去找那人帮忙。你姑姑好告诉他,那人已经死了。”
“那人究竟是谁?”蔡昭愤慨道。
宁小枫泄气道:“你那笨蛋师父一问不知。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来历,是见过两回,知道他武功很高,为人不错——呸,什么为人不错?戚云柯是一辈睁眼瞎!”
说着说着,她泪从中来,“到如今,才知道平殊姐姐当年为何头也不回的去杀聂恒城了。因为那个王八蛋害死了与她死与共的好兄弟,她心中该多难受啊!”
蔡平春也叹:“云柯大哥也是痛悔至今,当初他明明知道那人与魔教多牵连,但是因为你姑姑的嘱托,的谁也没告诉。”
宁小枫轻泣道:“他们两个,一个呆不楞登,一个初尝情滋味,被迷晕了眼,然没看出那奸贼的底细!但凡告诉了,或是小春哥,人旁提点,也不至于被坑害的那么惨!”
蔡昭抱着母亲的肩头,含泪而:“娘你算了吧,那人连姑姑都骗住了,你和爹爹能看出什么来。”
宁小枫抹泪哀戚:“怎么看不出?眼尖,你爹爹心细,哪像你姑姑……唉,话说回来,大凡本领高强的人,往往不大意那些小打小闹的算计。反正一力降十会,什么鬼祟伎俩她面前俱是齑粉。她不是不知道尹青莲暗中算计她身先士卒去抵挡魔教,不乎罢了。”
她又叹道,“反倒是这样脚猫,知道处处提防。当初尹青莲善名远扬,可从没被她的花言巧语笼络到过。”
蔡平春定定的看着,“昭昭,你小主意,爹爹不问慕清晏这人究竟如何,是提醒你,前车之鉴,千万小心,步了你姑姑的后尘。”
蔡昭心头茫然。
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夜,到明蔡昭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睡到下午,起身后她冒着小雨,去镇上买了新出炉的烧鸡送给樊兴家做补偿。
樊兴家一面啃着烧鸡,一面含含糊糊道,“你…和那个人,还是算了吧。不论他是好是歹,师父和你爹娘都不会同意的……太难了。”
蔡昭低头默然。
旁擦剑的丁卓也道:“看师兄挺好的,反正你俩各的婚约都退了,索性你嫁给他好了,大家都会乐见其成的。”
“婚嫁之事你知道什么,抱着你的剑过一辈去吧!”蔡昭捡起一根鸡骨头扔过去。
丁卓手腕一抖,剑锋劈开鸡骨。
他一板一眼道:“说的是正理。这和练功一样,顺势而为事半功倍,逆水行舟则诸事不顺,还容易走火入魔。你要是跟了慕教主,你让师父和你爹娘怎么办?将来两边打起来,们师兄妹见面该怎么说话?”
蔡昭拖着他的衣领往外去,“今日风和日丽,们比武一场吧!”
“比比,叫你揍一顿也认了。”丁卓昂着脖起身,“不过先让说完话——你要是嫁了师兄,不但北宸六派…至少其中四派能安危相守,共同进退,还能化解先辈的那点恩怨,多好的事啊!”
蔡昭颓然放开丁卓,垂头丧气的己出去了。没走两步,迎面遇上满身春光的戚凌波,她正与戴风驰说说的走来。
见到蔡昭,戚凌波停下脚步,刻意细细气道,“如今已和师兄退婚了,不怕你说什么了。倒是你,莫不是打算跟了那魔教妖孽吧?想不到啊,蔡平殊一抗击魔教暴行,到最后,她养大的侄却要去勾结魔教,哈哈哈哈,是死了!”
蔡昭看了她一会,想象一百种法教训这臭嘴的师姐。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安静的绕开他们走了。
戴风驰白戒备了半,与戚凌波留原地面面相觑。
穿过庭院时,宋郁之长身玉立,静静等她。
蔡昭气无力道:“师兄又什么指教。”
宋郁之斟酌了半,“……,觉得慕清晏说的未必是假话。”
蔡昭看了他半,拍拍他的肩头,叹着气走了。
阴雨连绵的日,蔡昭情绪愈发低落,躲屋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巡夜的梆才敲了一下,某人十分熟练的翻窗而入,高大的身形宛如一尾游龙般滑入屋内,窗棂没发出一点响。
他意明艳,紧束的腰封更显得腰身劲瘦漂亮,“吃宵夜么。”
蔡昭板着脸:“不吃,拿回去!”
慕清晏提了提手中的包袱,“是你喜欢吃的。”
蔡昭傲然:“今夜宋门主叫了镇上最好的席面,可依旧什么都不想吃!”
慕清晏微:“是蟹黄汤包和鸡粥。”
蔡昭:……
“新鲜的六月青蟹壳黄,仔姜嫩鸡熬的粥。”
蔡昭:(?^?)
慕清晏看着小姑娘卖力进食,吟吟的将修长的手肘撑桌缘。
“摆那么难看的脸色给看,是不是你师父又说坏话了。”他一搭没一搭道,“上回是画皮妖,这回是什么。”
蔡昭吸溜着吃完最后一个汤包,开始喝粥,“师父说,是当年那个画皮妖,害的姑姑顾孤身一人上涂山与聂恒城对决的。”她将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不单是那五位大侠,其实姑姑身边的弟兄,之前被聂恒城捕杀了好几位,也是那个画皮妖暗中捣的鬼。”她叹息,“想到姑姑发现是己的心上人害了己的弟兄,不知如何痛悔责,唉……”
“这与什么关系。”慕清晏眯起长目,“可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敢迁怒到身上,那也去找人出出气——姓宋姓周的排最前头。”
蔡昭无语:“你能不能不要张嘴是威胁,不知道以德服人么?!”她戳着粥碗,“当然了,你来五行缺德,那的确没法了。”
慕清晏拈起空空的粥碗,冷哼道:“你这翻脸是不是快了些。”
蔡昭斜眼瞪他。
慕清晏警惕起来:“你做什么这样看,不会信了你师父编派的那些鬼话了吧。”
蔡昭哼哼道:“当年那个画皮妖为了帮姑姑,也是好几次以命相搏的。原来前头本钱下的足,是为了后头多收利息。倘若你的骗了,编出什么幕后凶的故事来,的确分辨不出的啊。”
慕清晏冷冷道:“不如将心肝剖出来给你看看。”
“那倒也不必。”蔡昭满脸烦恼,“都怪当初害了姑姑的那个王八蛋,现一跟爹娘师父提到你,脸比黄连还苦。姑姑太可怜了,一辈行侠仗义,所向无敌,偏偏遇上个八辈祖宗不积德的负心人……”
慕清晏正想吐槽两句,忽的神色一变,“人来了!”
不等蔡昭反应过来,屋外火光喧,踏过人群重重的脚步。
戚云柯严肃的音屋外响起:“慕教主大驾光临,不如出来一见吧。”
蔡昭张大了嘴:“完了完了,他们知道你要来找,特意来个守株待兔!”
慕清晏却似乎毫不意己身安危,反而揪着孩的耳朵一个劲的叮嘱:“你给记好了,待会他们要逼你选边站,你不许背弃!”
蔡昭无语:“你讲不讲道理,难道让背弃爹娘和师父么?!”
慕清晏眼中露出一抹阴戾,“总之你要是背弃了,怪以后心狠手辣不讲规矩!”
蔡昭怒而甩开他的手,行推门出去。
屋外被五六十支火把照的犹如白昼,庭院被派弟围的水泄不通,青阙宗弟最层,佩琼山庄弟外层,广门弟站树上或山石上张弓搭箭,众人俱是兵刃出鞘,虎视眈眈的戒备着。
蔡昭站门口,赔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戚云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他身旁是捋着胡须摇头叹气的周致臻,以及十分尴尬的蔡氏夫妇。
宋时俊上前一步,一派语重心长:“昭昭你年纪小,不知道魔教人心险恶,们不能再由着你胡来了。你走开一边,让大人来处置这件事。”
随即,他提道,“慕教主,你还不出来么?放心,把话说清楚之前不会将你射成刺猬的,哈哈哈哈……”
正的欢时,冷不防一个音从身后响起——“宋门主,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蔡昭一惊,这赫然是游观月的音!
派弟连忙回头,见不知何时,几十道黑影悄悄攀上墙头,俱是手举数枚黑漆漆的圆形铁蛋。周致臻沉道:“他们拿的是暴雨雷霆,当心闪避毒针!”
广门弟立刻调转弓箭,与墙头的黑衣人对峙起来。青阙宗与佩琼山庄的弟一般继续冲着房门,一半则戒备黑衣人。
这时,房门再度推开,慕清晏悠然现身。
他神情冷漠的背着单手,“不知诸位掌门何指教。”
戚云柯满肚是气,一把推开宋时俊,上前道:“姓慕的,你和昭……”
但他说了六个字,音戛然而止了。
众人觉得奇怪,纷纷看向他,见戚云柯脸上露出了极其震惊的神情,双目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炽如白昼的灯火照映下,慕清晏气质清冷,高大清瘦,宛如上明月般高傲丽。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个世罕见的男,蔡平春与宁小枫看的尤其仔细,几眼下去甚至觉得被迷住也不是没道理的。
然而戚云柯却犹如见到鬼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喉头格格作响,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仿佛霎时冻住了。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宋郁之焦急的呼唤。
“你,是你……”戚云柯颤抖着手指向慕清晏,“你,你爹是慕正明?所以是慕正明?”
“师父,你说什么。”宋郁之不解。
蔡昭心头升起一股不安。
“原来是你爹慕正明!”戚云柯忽的发出一暴吼,“是你爹慕正明害了……”
他总算还剩几分理智,忍下蔡平殊的名字,“是他害死了诸葛争鸣他们五人,还之前几位弟兄!”
言一出,旁人可能还不明白,蔡家口与慕清晏立刻听懂了。
“你说什么!”宁小枫厉尖叫,“你说那个人是这小的爹!”
蔡平春音发颤,“云柯大哥,你说的么!”
戚云柯双目赤红犹如嗜人,狠狠瞪着慕清晏:“是他,是这张脸,一模一样的脸孔身形!死也不会忘记,下辈都不会忘记!慕家他们父二人,二十年前不是他老还能是谁?!”
宋时俊依旧不明白。
周致臻却脸色苍白起来,他些猜到了。
蔡昭蓦的转头,不知所措的看向身旁之人。
慕清晏触及孩眼中的愤恨与恐惧,满心惊怒,吼道:“放屁!爹绝不会是那种卑劣奸诈之徒!他一光明磊落,端正淡泊,甚至未曾离开瀚海山脉一步,又如何出去骗人害人!”
“不要跟他废话!”戚云柯已经方寸大乱,说话跃起出掌,“捉住这贼!”
慕清晏迈步迎上去,正要双掌平推回去,侧眸看见苍白发抖的孩,移开冲向戚云柯的掌风,拍起一旁地上的一双巨大石锁,向空中击去。
戚云柯身半空,为了躲避石锁不得挪开身形。
游观月看出情形不妙,大道:“教主,先行闪避吧!”
慕清晏微微点头。
顷刻,几十枚暴雨雷霆掷下,一时小庭院四周烟雾弥漫,山石炸裂,其中夹杂着无数根牛毛细针。众弟一阵躲闪腾跃,破口叫骂。
待烟雾散去时,魔教教众已然跑的一个不剩。
四位掌门本来是可以飞跃出去追击慕清晏的,然而暴雨雷霆名外,庭院内这许多弟倘若中了毒针,必然死伤惨重。
蔡平春首先护住妻,戚云柯周致臻与宋时俊不得不奋力挥掌,将细雨般的牛毛毒针逼开,尽力保护家弟。
尽管如,庭院内依旧唉哟不断,不少躲闪慢不及的弟身上中了牛毛细针,所幸用磁铁吸出细针后发现是无毒的,众人方才松了口气。
慕清晏飞身离去前,反手挥掌将呆愣无措的蔡昭推进屋内,是以她毫发无伤。
穿过满地的哎哟,她游魂一般来到角落中气的戚云柯身边,双膝跪下:“师父,您告诉,那个人,的是他的父亲慕正明么?”
戚云柯看向跪己腿边的小姑娘,苍白细弱,微如蜉蝣,仿佛一口气能凋零的细草。
他虎目蕴泪:“你姑姑的事,怎会胡说——是那张脸,见过两次。”
“第一回是初次见面。那时修为尚浅,追击赵霸的爪牙时落入了陷阱,你姑姑赶来搭救。们正苦战时,那人出来助了们一臂之力。”
【那也是一个夏日夜晚,月光皎洁,清辉泻满山谷。
身形颀长的俊青年从而降,招式潇洒,砍瓜切菜般的料理了剩下爪牙。他虽与蔡平殊初次相见,却如经年老友般配合默契。
少年戚云柯抱着受伤的胳膊,看的目瞪口呆。
己的粗手大脚不说,便是义妹蔡平殊也是相貌清秀,然而眼前这人却非同一般。他恨己粗鄙词穷,不能好好描述这位如明月般动人心魄的男,便是他脸上充满侵略性的轻慢神气,都显得异常高贵。
大战后,蔡平殊提着剑,一个个刺死受伤不能动弹的魔教教众,哪怕是跪地上痛哭求饶的,她也没饶过。
抬头时发现那青年正盯着己看,她挺着脖:“怎么,觉得太残忍了?”
戚云柯当然知道残忍的不是己的义妹,而是赵霸的这群爪牙。
仅仅为了追回几个逃奴,屠了整整一个村庄,连吃奶的孩都没放过,蔡平殊知道时眼珠都气红了,当下领着众弟兄反杀回去,立誓一个不留。
那一役几乎杀光了赵霸的心腹部将,后他再不敢肆意妄为。
然而算杀光所凶徒,那个村庄的百姓也活不回来了。
蔡平殊当时也是个小姑娘,心中异常难受。
那位俊的男闻言了:“不,姑娘一点都不残忍。相反,想赠姑娘四个字——”】
“清风烈火。”戚云柯捂着气血翻涌的胸口,从牙缝中迸出这四个字。
蔡昭觉得己心跳骤停。
【“清风烈火。”俊的青年语气既温柔又挚,目如星辰璀璨,“清风拂山岗,烈火焚群魔——正配姑娘的为人。”
素来散漫洒脱的少怔了一下,随即拉上受伤的戚云柯,一而走。
反而是少年戚云柯十分感动,他知道江湖上敬佩义妹畏惧义妹的人很多,却没多少人理解她,他觉得这位出手相助的青年很值得结交。
当然,那是个开始。】
戚云柯扶着山墙,落下泪来:“若不是无用,你姑姑兴许不会遇见那人了。眼瞎,竟看不出那是个披着人皮的妖孽!”
他顿了顿,神情坚定的言语,“平殊,绝不会让昭昭跟你一样的!”
蔡昭一动不动的跪地上,仿佛周围瞬安静下来,剩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