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要不你还是把我叉了吧 正文 是我心动

    是我心动

    64

    也、也什么?

    头顶是清冷孤月,他眼底的浅淡笑意让霜凌晃了眼。

    她蓦地揪紧了自己的袖口。

    四周各种声音正在喧嚣,此夜是阴仪的节日。

    “月血树结果了!”

    “有酒了!有酒了!”

    而魔主的竹筒里,滴答,滴答,莹白玉色,酒香盈起。

    “尊主降福三境——”

    “这是炽月魔主的馈赠!”

    万魔如潮向最高树下的人影叩拜,可那黑雾藏住他们两个。魔气先透过她的混莲珠,然后才涌动四周。

    霜凌闻到了月血树酒的浓香,和他领襟之间的洁净。

    她看着顾写尘,心底快要破境的骄傲和对未来的惊惧同时落地,心口清晰地叮当一声。

    难道是酒香太馥郁,浅浅地染遍了空气,所以她开始觉得微醺。明明没有喝酒,霜凌却悄悄觉得心口像被酒曲酿了一遭。

    心悦你的痕迹。

    我,我有吗。

    顾写尘说完那句话,心头滚过千万遍的酸恨都退潮而去,他又重新找到了一种笃定。

    虽然现在找到的痕迹还不多。

    但他很擅长寻找。

    顾写尘为她接着最先落蒂的月血树酒。

    树下,少女的脸红得要破皮一般,露荷掐尖的清淡甜香弥漫而出,她盈润唇角像是藏着甜酒,凝在形状漂亮的唇珠上,一抿就被会压破。

    顾写尘的视线就落在那里,视线压着她的唇瓣。

    霜凌从心紧张到鞋尖,她在月夜雾色中看着眼前的人,那双总是冰冷淡漠的黑眸多了很多情绪,多到让人不敢看。

    成魔之后,他眼底的冰蓝色辉映出不同意味,冷白下颌绷紧如削,仍然清冷,却似乎有种得偿所愿的释然。玄衣之下,冷雾隐隐带着冰霜气息,触碰却滚烫。

    他…他好像忽然就从一尊冰块被雕琢成了眉目清晰的真神。

    欲念丛生,又矜持克制。

    霜凌终于反应过来,可是不,不对啊。

    哪有这样说的,哪有说你也如此的——

    她从那种喝了酒一样的微醺中醒过神来,抿唇时脸颊浮起浅涡,羞恼地离他远了一点点。

    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你都在关注什么呀顾写尘!!

    可黑雾明明无形,却避无可避,像手臂一样箍在她身后,退无可退。

    她单薄身形像是一揉就碎的花茎。

    让人想用力。

    顾写尘暴力压制到很远的重重魔音在识海中窸窸窣窣响起。

    “上啊,炽月,我知道你想。”

    “废什么话,一个女人,你直接干啊。”

    “你行不行?”

    “本尊从未见过你这般的魔主。”

    顾写尘眉目垂下,懒得理会这帮死了千年的怨魂,继续在自己识海里不要命地放毒,以暴制暴地压制魔音。

    …懂什么?

    弥漫的黑雾在她颈侧如指尖轻轻触过,勾缠在少女唇角之外,没有细探。

    这里从前他亲过。

    当着人亲过。强硬亲过。

    现在他的经验是——

    得她想亲才行。

    黑雾像手臂箍住她的腰,缓缓带向前,霜凌和他挨得只剩一拳距离,可头顶的雷光穿破云层,一瞬映亮她红透的脸颊。

    她脸真的烫,焦急,又羞恼。

    霜凌攥了攥拳头,眼睫微微卷颤,“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重要的事?”

    顾写尘看着她点头,“在关心。”

    这是一个被他教得很用功的小天才。

    霜凌掐了掐指尖,指向远处,“我的天雷要降下了,我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

    既然她修荒岚道会有天雷,那就说明在天地大道之中,修荒岚,真的可以飞升。

    那么那些早就接触了荒岚却未能飞升的人,他们会如何弥补?

    顾写尘的目光压过她唇瓣,掀起眼皮,“——你放心进境。”

    剩下的他会看着。

    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两界之主修到最高处,都是无边无形,化尽虚空。

    顾写尘已经研究了三年,他也很想知道,冥冥中的千丝万缕到底有什么联系。以及,有没有什么东西,曾经被所有人…或者被他忘记。

    他站在过两种体系的巅峰,这次……他大概能找出一种不同的路。

    而她——

    “你好好做天才就行。”

    顾写尘黑金色的袍袖微擡,一手圈住了她单薄的身形。

    霜凌的心又是一跳。

    这样被他承认,像是站在他已经很高的掌心,仰头看长天。

    月血树酒盈满了竹筒,夜空终于被雷劫映亮。

    …

    “打雷啦!打雷啦!”

    “这是天在赐福月血树酒!”

    魔修们看到了穿过浓云,降临在水墨阴仪之中的一线雷光,这里世代以魔气为生,天不降福,也不考验,他们甚至看不出这是雷劫,以为这是天象之福。

    毕竟,修魔即便突破十阶,也绝无可能飞升。

    而霜凌在金丹归位之后的第一次突破,竟然是在魔域之中。

    这本该是很奇怪的。

    黑金色的心穗花瓣在空中被洒得漂浮起落,千奇百怪的魔修围绕着阴古魔宫外的月血树,唱起了属于这片土地的古老歌谣,舞姿像是野蛮的角斗——

    这的确是阴仪的节日。

    魔潮围着月血树,跳起了舞。在节日里,魔也会忘记残暴。

    她的合欢弟子们也可以在今夜尽兴。

    霜凌从顾写尘手中接过那竹筒,喝了一口。

    月血树的酒,像是荒岚之水一样温凉,带着草木气息,味道很清香,有微微的酸甜,并不辣人。

    “你不喝吗?”霜凌问。

    “我现在不能醉。”顾写尘垂眸。

    雷光落下来了。

    霜凌没有再看到虚空中的那双眼睛,但她心中鼓着劲,无论是谁在窥探,这次的合欢圣女都不会再被任何人操控。

    她拥有对自己的全部掌控权,荒岚道下,她是唯一人。

    在她身上开始缓缓盈动出冰莲的气蕴,这一刻,每一个合欢弟子的腕侧都会发烫。

    圣女的荒息莲印永远庇护他们。

    圣女正在越来越强。

    雷光终于降落到眼皮之上,霜凌听见无数魔修在夜色中呼嚎,说今夜的月血树酒是天上落下来的。

    “炽月魔主承接了天上的降福——”

    霜凌感受到那黑雾仍护在周围,她掌心缓缓落下了黑金色的花瓣,她心头定了下来。

    手中的酒筒,头顶的雷光…身后的胸膛。

    这大概是她短短修行过程中最难忘的一次渡劫,竟然没有感到害怕。

    金丹复位后重新伸展的浑身经脉开始重新砺炼,至高心法与一切再次圆融,她绷紧了侧脸,让自己直面突破。

    身后的人始终在。

    霜凌忽然想起什么,在光影交错中勉强转过脸,看见他始终笃定的黑眸。

    “可你不怕雷了吗?顾写尘。”

    他似乎牵住了她的手。

    “早就不怕了。”

    “我只怕你。”

    …

    分神之境破。

    霜凌在雷劫之后静坐了一整夜。

    再睁眼时,清澈的眼底漫起青金色的微光。

    她周身萦绕着浓郁的荒息,体内的方丹与阴阳双合鼎相融,充盈而徜徉。

    霜凌能感觉到,她的修为并不能超过真正的分神期剑修,但她的荒息内力的确已经突破到了下一个等级。

    她调息片刻,擡手一挥。

    殿内四面嵌凿在雪山之壁中的门扉全都轰然飞出,长廊尽头的炽月印烛灯同时破散。

    “…!”好强。

    她如今可算知道大男主为什么对此道痴迷,因为如果真的炼成,进境快到如梦。

    从前她根本不敢肖想顾写尘的化神之境,如果以荒岚为炼,这竟然已经不是幻想。

    不得不说,快到她都有些害怕了。

    茅风中蟒在碎石碎木中东躲西藏地爬行过来,在霜凌身上日益充盈的荒息温养之下,它被养黑的鳞片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华丽,傲然地从小蟒形态变得雄伟了许多。

    “好玩好玩,主人砸得好!”

    “顾写尘的房间就该砸!”

    霜凌这才发现她坐在谁的榻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没有被褥没有枕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

    那她把顾写尘的魔宫拆了呀…!

    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霜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忽地一红,转而想,她是因为渡劫的时候顾写尘还帮她了,所以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实在是没素质。

    霜凌嘀嘀咕咕半晌,好在很快,宫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开的门扉之后,睁着漆黑瞳仁开始无声无息地修补。

    霜凌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茅风中蟒的头,“他呢?”

    蛇蛇吐信:“不知道,不知道他在练剑啊,不知道。”

    霜凌笑得弯了弯眼睛。

    某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一种很熟悉的生活。

    月血树下的狂欢持续了一天一夜。

    这一夜,欲境弟子们也受到圣女增强的鼓舞,纷纷加入其中。

    ——所有合欢弟子展开了如火如荼的阴阳双修。

    顾沉商肃穆的脸上有几分堪称慈祥的意味,“好,好,圣女会欣赏你们的。”

    把夜宁乐得受不了。

    在花月酒中,整座阴仪魔域都沉浸在一种群体的兴奋之中。

    兽境之中争抢月血树酒发生了众多流血事件,邪境为了向魔主表达敬意厮杀进阶了一众高阶魔修。

    霜凌穿过阴古魔宫,透过窗棂俯瞰整个阴仪三境,她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历代魔主那么嗜血、暴虐、好战。

    九洲正道各自为营,有各洲巨擘、宗门世家,即便从前有干天圣洲在头上,他们最终也是遵从各自的姓氏。

    魔域却不同,三境异常辽阔,魔修人数众多,体能恐怖,却完全尊于一人之下。

    顾写尘并不行使这种权力。

    他的无边魔影笼罩阴仪,但多数时候仍然安静。

    霜凌顺着空气中浅浅的雾影一路找了过去,却在走进楼廊的时候顿了顿,然后加快一步走了过去。

    颜玥和龙成珏他们回到仙洲之后,很快就传来了信,被顾沉商递到了魔宫之中。

    霜凌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顾写尘一身黑金缎袍,掌心压着尊魔之剑,垂眸扫过那信笺。

    ——仙洲,灵脉全断。

    仙魔两道因圣女而建立起的和平再生变故。

    他擡眼看向霜凌。

    …

    平光阁水镜之上,坤地王女、坎水龙城、巽风叶家、兑泽千机都在其中。

    霜凌也出现在影息之中,众人见她一切安好,心中稍安。

    魔主并未现身,几人倒是松了口气。

    “过去九洲灵脉除阴仪之外,都以干天圣洲为源点,四散输出。”

    龙成珏道,“当初顾少尊飞升之后,虽然圣洲原地化为一个深坑,但灵脉深入地脉,并未被寒山之日伤及。”

    “但如今,灵脉全都枯竭,同时,阴仪魔域却魔气大盛——”

    显而易见,魔气阴浊,灵气阳清,魔气吞噬灵气,这正是仙魔两界永恒的对立之源——因此在这一时机,所有人都会觉得灵脉枯竭正是魔主临世之故。

    阴古魔宫的存在会让所有魔修亢奋,魔气大盛,在此之前,东海的确已经开始了魔气侵邪。

    这几日,九洲上下已经开始觉察,抗魔之意日益强烈。

    唯有再次封禁阴仪魔域,方能恢复九洲之灵脉!

    几洲家主焦头烂额——见识过那位魔主的力量,难道封禁阴仪是什么很简单的事吗?!

    灵脉都已经有枯竭之势,再打阴仪魔域,岂不是找死。

    霜凌心头一动。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她在荒息破境时感受到的那双眼睛。

    颜玥透过水镜,谨慎道:“如此,遥峙之约时,魔主的现身与否将会备受瞩目。”

    众人只能看向霜凌。

    霜凌眨了眨眼,穿过水镜,看向座上的玄衣魔主。

    大殿之内只有他们俩,顾写尘半阖着目光,看似没有听,但巽风叶家倒是没有和霜凌多说什么——

    于是顾写尘一手拎着尊魔之剑,一手支着太阳穴,点点头。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可以较为平和地解决时,一个巨大的岔子出现了。

    谁都不知道顾莨是怎么阴暗谋划又有谁在帮他,然后又怎样以魔气渗入水镜,通过平光阁在九洲之内连结的信息网,发出这样的声音——

    “九洲诸位,我乃岁禄少宗主顾莨,也是阴仪魔域中的莨王。”

    “我在魔域卧薪尝胆,练就八阶绝世魔功,却被宵小之徒偷去——炽月魔主三年之中一直隐匿不现身,从未有过任何夺位之势,我在魔域之中纵横捭阖、运筹帷幄,为的就是能够带来仙魔两道间的平衡,避免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我是艮山岁禄的少宗主,是仙洲养育的顾氏弟子,即便堕魔是身不由己,但我既知自己有此天分,便是天道要我扛起大义!”

    “炽月魔主偷走了我拿到的阴仪古籍,偷师后魔功大业已成,果然危及九洲!莨自知堕魔,愧对仙门,罪无可恕。但莨不能不担负起天道降下的大任——”

    消息传得飞快,平光阁已经迅速切断了水镜在九洲之间的传音。

    合欢宗得到消息之后动作也很快,飞去欲境牢池中提人。

    但在灵气断绝的境地之下,九洲之内迅速掀起了对炽月魔主的抗议。

    “与其如此,不如拥顾少宗主为阴仪魔尊!”

    “顾莨必能为仙魔两道带来和平!”

    “八洲世家、平光阁都在做什么?干天帝君在时尚能封禁阴仪,如今他们却连攻打炽月魔主都不敢吗——”

    霜凌真的十分震惊。

    她对顾莨说出的每个字都感到震惊。

    大男主,你——你……

    阴古魔宫中一片清静,然而九洲上下无人知晓,有个人他再次回到了议论的中心。

    再擡眼,顾写尘正安静地看着她,手中拎着日日反噬、日日压制的尊魔之剑。

    他身上的黑雾蔓延而来,浅浅地围着她,把她拢了过去——

    “遥峙之约时,我会现身。”

    霜凌擡眼,眸光动了动,那你真的准备好吗——

    九洲剑尊。

    如今的炽月魔尊。

    顾写尘垂眸看她,眼底似乎又压了些笑意。

    她的痕迹,又多找到了一点。

    “在此之前,找到冰息剑压制。”

    “也找回你的剑。”

    霜凌眨了眨眼,“那我们——”

    顾写尘目光深刻,“回仙洲。”

    走了很远的路,回到分开前的路口。

    …

    魔主离开阴仪,但阴古魔宫不能消失。

    在白骨阴火淬炼的王座上,顾写尘留下了什么,霜凌没有看清,但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飘动翻转过来的旌旗——

    “不在”

    一如既往,冰冷如初。

    霜凌踢了踢鞋尖,心底哼了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冷。

    又没那么高冷。

    要离开阴仪,她竟然还有一点点不适应,心中还有很多问题。

    顾写尘如今是魔修,是实打实的魔修,阴仪之中处处都是魔气,但九洲却不是。

    而他的识海之中还有十代魔主的反噬,手中那把尊魔之剑也并不安稳,凭她一个人在顾写尘身边,如果他失控,她能压得住吗?

    冰凉的黑雾忽然碰了碰她的指尖,牵着她往回看。

    玄衣魔主从大殿深处走了出来,看了看她暗带忧虑的神色,擡手,忽然在她眉心点了点。

    “又在担心我?”

    霜凌这次认真点头:“很担心。”

    顾写尘唇角微微提了一瞬,拎起手中的玄铁。

    “别怕。”

    “我给这把剑写了一套剑法。”

    霜凌终于惊讶地睁大眼。

    魔剑,你也能??

    别说霜凌震惊,十世魔主,从没见过用剑的同类。

    他们的盖世魔功无边无形,或是体若熔岩,身如高山,无坚不摧,凶悍狂暴。尊魔之剑是极容易噬主的,这点即便是顾写尘都会中招。

    他们没人用剑,这太花哨了,没有用手直接撕碎别人更爽。

    没见过。

    可霜凌见过了。

    顾写尘在她面前,再次挥动了剑。

    好像已经过了太久,久到霜凌都忘了那些被他手把手练剑的时刻。

    可那是顾写尘的剑…

    只要一剑就能让人想起全部璀璨生辉的记忆。

    九洲之间,人人谈论他的飞升,年年都有人期待,能再见一次剑尊的剑意。

    玄衣翻动,黑金色霜花掠过,游龙潜渊。

    而今他握住与从前全然不同的剑柄,从玄铁黑刃之上递出一眼,清晰锋锐的眼钩之下,依然是为尊之意。

    霜凌莫名攥紧了指尖,心扑通扑通。

    顾写尘这套剑戾气很重,以暴制暴,甚至算是自我挞伐。然而反噬却被他强行镇压,他是雪山之巅,俯瞰仙魔两境。

    最后流光上剑,他踩着万魔争鸣的剑身,向她递来一只手。

    “上来。”

    霜凌愣愣的,看着久未用剑的那个人。

    这套剑当然不用她学习了,可为什么…

    她摸了摸心口,觉得心跳加快,额角脸颊也跟着红透。

    霜凌紧张地捂住脸,两条软乎乎的胳膊无力地抱住自己。

    顾写尘挑眉。

    她眼底漫上一层水汽,问顾写尘:“是,是情蛊发作了吗?”

    顾写尘微怔,然后垂眸看她。

    他眼底开始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欲。

    霜凌懵懵地擡头看他,指尖透出清莲淡粉,香得像是一捧揉怀里就会碎掉的花。

    顾写尘的指尖蜷缩半晌,低声告诉她。

    “没发作。”

    他带着时过境迁的一切回到他的故土之前,竟然再次因为她随口一句而释然。

    “霜凌。”

    “距离你我情蛊发作还有二十三天。”

    顾写尘低头看她,忍不住把她拉进了怀中。

    霜凌愣了片刻,然后掌心捧住了自己红彤彤的脸:“…哦。”

    那原来。

    是我心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