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潘多拉的灾难
下午两点,锦江饭店。
我上楼直接去了蔡姐的房间,蔡姐围着浴巾站在门口,怪怪地看着我,让我不免有些紧张和尴尬。这样似乎有些不雅,我想退出来,等她穿上衣服。
“进来吧,我以为是服务生呢。”她爽朗地说,洗完澡的皮肤变得柔美许多。
我有些难堪地走进去,床上扔着脱下的衣服,又是一阵尴尬,心想她怎么这个时候洗澡。她示意我坐在床边,自己却坐在凳子上,正对着我,浴巾滑到大腿,性感地点起一根烟。靠!这分明是在引诱我,有经验的女人手段总是这样,让人感觉是她不经意的自然表现,其实,才是真正的操作手段。空气里布满了烟味和香水味,关闭的窗帘内,仿佛是一座安静奢华的宫殿。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她站起来,拧灭了烟头,打开门,领着一名服务生进来,把一盆冰块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他。服务生微笑地接受这丰厚的小费,退出去,关上了门。
“冰块,蔡小姐挺会享受的。”我以为她是用来降温的,江南的天气有些闷热。
她看看我,笑了一下,回身坐下,闭上眼睛说:“帮我个忙,把冰块放到我的肩膀上。”
我看着她包裹着浴巾的裸体迟疑了半分钟没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生灵,这话显然是在和我说。最后我还是站了起来,夺门而逃,六月十一日午后,一个特殊的日子。
清早起来,才知道半夜下了雨,出门后有种雨后清澈感,这是属于江南的天气和风情。把车停好,脚下一不留神滑了一下,一脚踩进积水里,心情也变得低落不安。见到了主任,没敢提昨天的事情,碰见小刘就顺便问她王海找到没有,回答说没有。王海还没有消息,我有点犯愁,拐弯,去了安妮的房间避避,进去看见安妮和她的助手在聊天,幸好蔡姐没在,否则又免不了一场尴尬。
“你好,姜医生。”安妮冲我招招手,开玩笑地说,“怎么没给我带玫瑰啊,上回那束很漂亮。”我心说上次你那是占着便宜,那花哪是送你的啊,我可真是无事献殷勤。
“赵姐,你去给我买点杂志和水果好吗?”安妮眼睛看着我,支开了助手。
我走过去坐下,她穿着医院的套装跟军服似的,却还那么优美,散发着青春的诱惑。
“还好吧,看你今天心情不错。”
“嗯。”
“你的眼睛怎么了,有血丝。”我看看她的眼睛。
“我经常失眠,没事就看杂志小说。”她指指那堆杂志说,“其实做明星很辛苦的,要学太多东西,特别是穿着打扮,怕被人笑话,一般我都只看些美容衣服的杂志。昨天睡得迟,眼睛有点肿。”
“你喜欢艺术吗?以前在学校里演过话剧之类的吗?”她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回答:“没有,不过,我很喜欢看电影。”
“那你都看些什么电影?”
“嗯。”我想了想,没好意思直接说三级片,“关于突出人性和恐怖灵异的。”
她沉默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像个小女孩似的说:“想不想尝试一下表演,不如我们演一段电影,反正很无聊。”好像真是艺术人的境地,艺术人的圈子和思想。
看她那么有兴趣,我也不好拒绝一位美女的好意,点点头谦虚地说:“其实我经常幻想自己是电影中的男主角,表演欲或许很强吧,但没有艺术的细胞哦。”我话里指的是激情情节时候进入主角的表演欲,那时候精神高度集中。
“演哪个呢?就演佩德罗?阿尔莫多瓦‘TalktoHer’,看过没有?”
我点点头说:“就是那个《对她说》吧。”我记得我是看了简介上说那个主角弓虽.女干了一个植物人,才去看了看,结果认真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也没有那个情节。
“对,正好里面那段情节和现在差不多,都在医院的病床上,你就演男主角跟植物人的女病人说话。”她把眼睛闭上,抓住我的手,示意我开始。
我感觉有些幼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她睁开眼睛说,“不记得词了,那就临时发挥一下。”
“我相信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即使在遥远的沙漠,在你想去的高原,余音会像钟鸣那样回荡到你的心口……”我胡乱说了很多,或许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唠叨,自己也仿佛在那种欲哭的感觉里,被她弄得自说自悲。
“蔡姐。”安妮朝门口看。
蔡姐刚进来,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舒服,脑子里还想着宾馆里的事情。自己像狗一样狼狈地跑了,在人性的战场上这是心理战的阳痿,我只剩下自卑。
她看看安妮随便说了几句,主题就转向我:“姜先生最近很忙吧?看上去精神不怎么好。”
“是,有点累。”我站起来,靠!我肾虚你都看得出来,老妖精!
“那要多补补,我那里有香港最近很流行的食补配方,你有空去我拿给你。”。
“谢谢,不用了,我只是缺少睡眠,多休息就可以了,没事我先下去了。”我逃了出来。
“姜仪。”蔡姐追下来,我站住,礼貌地转过身去,在业务上,她是顾客,但我只想从生意上有交流,不想和她有任何感情瓜葛。自古买家与卖家牵连感情都没有什么好处的,况且这个女人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我又何必玩火自焚呢,该断则断。
她浑身散发着那种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妖艳,眼神有着强大的杀伤力,猩红的嘴唇说:“没有必要这样躲着我吧?”
“哪有,蔡小姐这么漂亮,我像蜜蜂一样围着都来不及,怎么会躲着呢,只是太忙,碰不到面而已。”我客套地说。
“别跟我说这么虚伪的话,好吗?”她在靠近我,香水味淹没了我的呼吸,我居然失去了语言能力。她是在大庭广众下可能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女人。
“姜仪。”这是过来找我的吕倩叫了我一声。
我冲蔡姐一笑:“不好意思,有人找我,我先去忙了,改天再聊。”然后不管她多么气恼、沮丧、愤恨,我把她的话全挡回去,向吕倩招手走去。心里暗自猜测她可能是想约我,完成那天未完成的戏码。我直后悔说了改天再聊这几个字。如果她抓住字眼,下回真找我没人救怎么办?
“她是一个香港的顾客,是你爸爸这次赞助的一个业务。”我解释道。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特别容易误会和嫉妒,最好在她们的怀疑心不断加重的萌芽期就解释清楚,得到信任,这种第一信任就很难被破坏。
“怪不得打扮那么风骚。”我以为她要跟我撒娇,结果嘀咕一下就挽着我的手走出医院,真是羡煞旁人。
我们吃饭的时候,牟欣打来电话,估计是要我和她一起吃饭。我拒接了,怕她再打,赶紧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她在开会,让她自己先吃。一旦坠入这样烛光晚餐的浪漫情网中,男人就会变得无耻。
吕倩没有怀疑,只是撅撅嘴说:“吃饭时间把电话关了,不准任何人打扰我们的世界。”这个海归女强人内心其实有着天真无瑕的恋爱观,倒不像本地的女孩掺杂物质和金钱那些东西。像她这样又是海归,又有自己的公司,老爸有钱有势,衣着讲究,举止文雅,原本性格应该娇生惯养,众人捧惯的,能看上我这样的角色就已经是庆幸。一点也不要求我做这做那,还满是柔情的女人味,在上海这种地方找个爱你的女人都很难,何况是个公主,难道我还不满足?
第二天一大清早,主任脸色很难看,有人给我透漏老头子昨天和那几个香港女人一起吃过饭。他把我喊到办公室,沉着声音说:“小姜,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把握,该花的钱院里会给你报的,别怠慢了客人,该陪就陪,都是为了医院。”
“主任,有些事情也不能全做了。”我难为地辩解。
看来那个女人真的打我报告了,自己人毕竟是自己人,主任还算开明。从他滔滔不绝的话里,我才知道那天饭局的人物关联,原来科里是通过吕倩的父亲吕胖子才拉到这单生意的。吕胖子有个分公司,代理的都是香港娱乐公司发行的唱片影片,认识那边的人。科里想通过这次生意扩展业务,打广告,那天的几位都是关键人物。主任还准备筹措一个宴会,邀请上海的一些上层人士,宣传我们的整容技术,最好是能拓展在上海的名流整容业务,这是个伟大的商业梦想。
“你要是把这次的项目做好,科里还有个副位,我敢保证就是你的了。年轻人,我想提拔你,你自己也要把握好机会。”老头利诱着说。
说实话,科里除了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专家外,年轻人里面就数我和王海到了升职的阶段。可王海被那件事一闹,弄得抬不起头来,还有那难对付的老婆。俗话说福祸难以预料,周围随时可能发生什么不测,许多人只希望现在活得愉快,将来的事情就让将来去解决,我或许也是这样的人。
“谢谢主任。”哪天还得给这个老头送送礼,关系自然更和谐。
安妮的手术今天就开始做了。早晨起床我就有些不安,还在想着蔡姐的麻烦。古希腊神话里,有个女人叫潘多拉,是上帝宙斯联合手下众神创造出来的女人,手捧着一个礼物来危害帮助人类取得火种的普勒米修司的。据说这个女人超完美,很妖艳。
刘菲在门口张望,我就预感一定出事了。我太相信朋友了,其实我应该提前做好准备,这个社会谁还顾着谁,哪还有什么义气可言。刘菲倒是不错的,她这是想先让我先做好挨骂的准备。靠!好几年的同事朋友哥们,还不如一个女人。
“打他家电话了吗?”我疑惑地问,心里还是愿意相信王海,他从来没有这样不告而别。
刘菲拿着盘子,边走边说:“都打过了,主任都急疯了,你自己去看吧。”
我急匆匆地过去,正好和老头子碰了个正着,虽然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是先发制人:“主任,那个……”
老头子气冲冲地:“那个,人呢?王海呢?”
我愣住了,按计划今天的面部手术是王海做的,非常重要。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还不见王海的人。昨天我以为他是临时有事没来上班,今天再打他电话依然关机,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
我失神地望着老头子。他一脸闷火,抛下一句话:“你自己安排的人和时间,你自己去跟她们解释!”这话的意思摆明是说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让我自己去扛这个沙包。还好不是什么要命的手术,否则,真出了人命我可就算完了。现在我最多去道个歉,解释手术临时调整时间,可是安妮现在已经上了手术台,怎样解释都不太好,所以我期盼王海最好马上出现。
又过了十五分钟,我猜测手术室那边肯定正急躁,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心里直骂王海这个王八蛋。蔡姐和她的几个助手都怔在那里,看来已经发过脾气。
我进了手术室,跟安妮说对不起,然后一通解释。她很通情达理,坦然一笑表示没关系。我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出来,走到蔡姐面前,尴尬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主刀的医生有点急事没有到,手术只能临时改变一下时间,实在对不起,抱歉。”
“怎么搞的,你们的办事效率和能力怎么这样?”她的助手埋怨。我心说关办事能力什么事,靠!但嘴上依然连连道歉,像只哈巴狗,别提有多窝囊。蔡姐的神情由不高兴到得意,似乎就等我变成这样乖巧的哈巴狗模样,轻声地说:“没关系,你只要认真对待,表现好点就行,否则我只能让你的头来跟你说。”
“是。”我听出这个女人的画外音,恨不得自己此刻自刎在这里,钻地洞我还怕污染土地。这场事件过后,不到一个小时,蔡姐就打电话约我出去谈谈。她知道我不敢拒绝,因为我现在在人家手掌里,跳不出来,那是要丢工作的。
夜色已经渐渐消沉。一家舒适的西餐厅内,像韩国小说最常见的谈话见面地点,他们的小说没有一点现实生活,却永远吸引读者,优美、凄凉。
“送给你的。”蔡姐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边说边把一个精美的长方形盒子推到我面前,单看包装就知道一定很名贵。
“礼物?见面礼?不会是贿赂吧?”我打开盒子,半开玩笑地说,看着一只精致手表在灯光下发出银色的光芒。这个女人终于要用她最后的淫威来向我发动总攻。
她微笑地耸耸肩,一身迷人的黑色长裙。四周幽静,迷漫着优雅的音乐,说:“算是见面礼吧,我很喜欢你。”
“有很多女人都这么说,她们喜欢都不同。”我微笑地盖上盒子。
“你不像那种风流的男人,你一定拒绝了她们。我认识许多北方男人,很喜欢那种原野的感觉,越硬越干燥的东西需要更柔软更湿润的东西来安抚,你需要。”
我淡望着晶莹的酒杯,沉默。她在攻击我的心灵,厉害的女人总能抓住男人的心。
“香港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离上海可惜有些远,很早就想去了。”我想转移话题。
“的确,那为什么不去呢?没有女人陪伴吗?还是需要导游?”我看看她礼服上露出的圆润肩膀,摇摇头说,“只是不想离开,有些累。”
“你只是没有动力,有个女人会好些的,你会喜欢去香港,我也会喜欢来上海。”她又把话题拉回去。
“香港,上海恋。”我嘀咕,感觉好笑。
“你没有正式女朋友,对吗?你不喜欢我的眼神,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吗?”她说话的感染力全在性感的嘴唇上,“不要骗你自己,你是男人。我们做情人,我知道你们男人不希望负责什么,我很欣赏你。”
我犹豫地看着她,似乎已经被她打动,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却可以有无数情人,享受又有什么罪过?我怕我理想地拒绝了,却现实地后悔,多么性感的女人!我深吸了口气,仍淡淡地说:“不,我有正式的女朋友,而且,我们只能做朋友。”
“朋友?”她留恋地一笑,端起酒杯,郁郁地喝了下去,转头望着玻璃上的夜色沉默,仿佛爱情瞬间逝去。我拒绝了,或许是怕像王海那样遭了女人的陷阱,或许不喜欢做一个香港女人的上海情人这个称呼,反正我拒绝了诱惑。或###天早上主任就会骂我一顿,很有可能丢掉这份工作,因为我拒绝了一个很有职权的女人。
这个夜晚其实很美,虽然拒绝了一个多情的女人,但依然感觉有种凄切的忧伤,在她的心头,在我的心头,淡化。我躺在床上,眼角有点湿润,那是泪水,一点点出来。或许我也像李敖说的那样,拒绝沦为女性的崇拜者,性的充气娃娃,他说:我需要莋爱,但可以不做。每隔一秒钟,这个世界上就会发生一次身寸.米青后快感的尖叫,接着是无比的失落,灵魂被肉体所打败。
“啊。”我早已习惯了的尖叫,紧接着一句,“暴露狂。”
我刚洗完澡躺在床上,牟欣就推门进来,真拿她没办法,总装成很纯洁的样子。我站起身,直接冲出去,对着在冰箱旁狂饮的小妓女吼:“怎么这么晚回来,万一被强盗跟踪怎么办?”
“什么啊!”她瞪着我的裸体喊,“你能不能穿上衣服再跟我说,有个派对,所以晚了。”
我知道我自己并不是因为生气才吼叫,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我走过去,把她抱住,她一个劲地躲避,嘴里骂:“暴露狂。”
“别跑。”我叫着。我们都笑了,抱在一起,摔在沙发上,我亲吻她,嘴里说,“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碰过你。”
“死猪,装一下不行啊。”
“干吗去?”
“洗澡,臭死了,你要啊。”她肆意地边走边脱着衣服。
她洗澡的时候,我偷偷溜进卧室,四周飘散着她的熊宝宝香水味,整个房间都堆着女孩的东西,一点也不再像以前自己的那个房间。我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把电视调到一个音乐台,床头的灯光调到最昏暗,等着她从浴室出来。她出来后躲进我的怀里,动作像只小猫,穿着我的衬衫,头发凌乱,很有野性。
“要不要啊?一晚上可要一百万美金哦,要么就做我的小狗?”
“啊!这么贵?”按理说,她住在我这里这么久早应该把她上了,孤男寡女的共住一室,怎么也要发生关系吧,何况她还经常诱惑我,是男人难免要受不了。正好她今天也这么风情,我又被那个淫威的女人压抑着。
“真的想要,那你以后要负责。”她的手开始抚摸我。
“好,我受不了了。”我们像缠在一起的两条蛇。
“爱是一阵风……”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我真的不想去看,但理智把我拉了回来。我拿起电话,是蔡姐的电话号码,白天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这么晚这个女人又有什么事情?或许是业务上的事吧,我边想边看看牟欣,她无辜地看着我。我忽然想打自己几个耳光,自己真的疯了,刚才在做什么啊!如果我和她发生了关系,那岂不是更加纠缠不清。
“喂!”我接电话,离开了她的视线。
“过来陪我好吗?姜仪。”蔡姐的声音及至恳求。
我笑笑:“蔡小姐,我已经下班了。”
“不要,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只要你过来陪陪我。”这样的话谁敢相信,如果是其他女人,我或许会义不容辞,她,是只母老虎,我直接挂了电话。
沉湎在往事的记忆中漂流,耳边有音乐,我睁开眼睛她已经不在,床头柜上放着早餐,一杯牛奶和面包夹鸡蛋,卧室里流淌着柔软的轻音乐,没想到这个女孩挺有情调。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着卧室的墙壁一阵发愣,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想到吕倩,她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让人想尝一口的欲望特别强烈,这也许就是爱的滋味。床上依然飘散着熊宝宝的香水味,我却超时空地感觉到吕倩的三宅一生。
又欲睡的时候,蔡姐的电话又打来:“喂。”
“我告诉你,姜仪,从来没有男人这样拒绝过我,你是第一个。我好心痛,王八蛋,我恨你,好想你,王八蛋。”她在哭泣,像是喝醉酒,在胡乱说话,周围有男人的喘息声。我能想象到在做什么。或许她在气我,我没有吱声把电话挂了。
后来,我直接关机,脑袋晕乎乎地睡去,仿佛死去。
事情就是在这样不知不觉中糟糕透顶。我对昨晚发生的行为心慌,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我和牟欣肯定会顺其自然地发生关系,虽然在上海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很自然的。就如QQ上聊聊天,聊完了关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性关系就像是感情的绳子打了结,最好是在我们还没有打上这个结前就避开,这样我就只和吕倩好好发展。
一整天都很烦乱,这边我被老头子骂了一通,关系弄得紧张;那边,我没有顺从那个女人,她自然怀恨在心,向老头子打我的报告。虽然王海的那个手术求科里的老医生做了,代价是一万块的红包,还得笑脸求着人家,原本是不愿意的,替人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干,只是看在钱的分上。
手术做完的第二天,王海来上班了,这不是明摆着玩我吗,坐着一声不吭,显得有些憔悴,感觉被绑架似的,好像有人欠他的。我心里本来就火,他一句话也没有,埋头看报纸。
“你这几天上哪去了?电话都打不通。”我走过去问个明白,要是存心整我我无话可说,以前就算我白交这个朋友,我欠他的人情和他欠我的就此两清。
“没什么,就是出去散散心。”他随口说,眼神无力地看看我。
“那你也要留个话,散散心,你起码也要通知我一声,什么事情那么要紧去散心,手术都等着你做,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有点火气,他这话说得太气人,散散心!
“我闹离婚行不行?”王海重重地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冲我咆哮。我也不示弱,这件事情难道是我的错?我是不应该给他安排手术,明知道他会和我闹情绪,现在我再示弱,就好像是我理屈。
我也呐喊:“闹离婚就他妈的牛,谁没有琐事,难道你不会通知一声,我也好换人,靠!”我一屁股坐下,火气从鼻孔里冒出来。王海把椅子一踢,余光扫了我一下,出去了。局面弄得很僵,我知道一个男人在离婚期间内心的矛盾和烦恼是很多,但没有再说什么。
老头子大概听见吵架的声音,也可能是有人去小报告,过来后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说:“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别影响到工作,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差错。”
“我知道,主任。”我想老头子现在对我比较失望,刚才也不应该发那么大脾气,可那小子真的太过分了。
我在王海的事情上的确有些没有处理好,顾虑太多,现在感觉自己并不是很理性,是软弱。冷面一点不给他安排手术,就不会出这种事情。最多也只是向我发发脾气,疏远我,但不会影响到这个业务和老头子对我办事能力的怀疑,现在到头来,两边都不吃好。
现在最好的时光就是和吕倩一起吃饭约会,爱情能滋润人生,只要选择的对象正确,就像答题考试一样,平时做错可以,怕的就是考试的时候还做错。
“你今天怎么了?情绪低落。”吕倩从后视镜里望着我。
“没有什么,和一个同事吵了一架,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我刚做的这个项目,按理说是轮到他做的,可是他最近闹出一点事,老头子就让我接下,我怕他不高兴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重要的手术,结果,他玩失踪,他可能感觉我抢了他的活和地位。”
“可是,你也是身不由己啊,你也未必想接这个项目,对吧?”她似乎理解我的心思。
“嗯。”我心情有了点舒畅。
人生在世难得一知己,有些人一辈子只遇见潘多拉一样的女人,千辛万苦成就的事业却毁在这样的女人手里,就如中国历代的贪官帝王,只落得个普罗米修斯的下场,挂在悬崖上任鹰啄食,何况那也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