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给温迟之打来电话时,他刚从酒局里出来。他大概清楚杨慎找他的原因。这两年的光景,他和周安欣扯了离婚证,杨慎反倒是要进了婚姻这个坟墓。
温迟之知道他这几日心情不痛快,叮嘱司机开车前去福东后,便阖眼休息。
等他到了包厢,偌大的包厢里只有杨慎一人,倒是怪冷清。
电视屏幕在放着某台的元旦晚会,今儿是新历的跨年夜,以往这个时候,杨慎早就找一堆人热闹着,今年心情不佳,倒是一反常态。
温迟之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边上,摸过茶几上的烟盒,点了根,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三月中旬。”杨慎皱眉,过了会儿,又心灰意懒道,“你是出了围城,眼看着该我进去了。”
温迟之笑笑,没多说。
两人说着话,电视里忽然掀起一股热潮,掌声如潮,伴着不时的惊呼声。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桃影婆娑,未见其人,便听到淡淡的女声响起。
温柔悠扬的前奏,声音低低柔柔。
煤气灯不禁影照街里一对蚯蚓
照过以两心相亲一对小情人
沉默以拥吻抵抗一切的冰与冷
晚意借北风轻轻的飘起长长裙
等看清了电视屏幕里的人儿,杨慎阴阳怪气地哎哟了声,又去看温迟之,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歪在沙发上,抽着烟。
杨慎道:“没想到钟漾粤语歌唱的这样好。”
电视屏幕里,钟漾穿着一条银色吊带纱裙,长发弄了卷,妆容精致,眉眼浮着浅浅的笑意。
钟漾这两年在娱乐圈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偶尔还是能看到她的一些报道。
杨慎说两句,又道:“那会从岳庄回来,你就没去找过人?”
温迟之轻轻挑了下眉头,有心开玩笑:“怎么没找?”
杨慎笑了笑,说:“钟漾倒是头一个,不仅甩了你,还让你大大跌了面子,我到时候的婚礼,打算请孙普来,你怎么看?”
温迟之把玩着打火机,淡声道:“你想请就请,问我做什么?。”
自从岳庄那档子事后,温迟之和孙普也没怎么联系,杨慎笑笑道:“我这不是顾忌着你的心情么?”
温迟之抽了根烟送到嘴里,他低眸点上火后,缓缓吐出了烟圈后,嗤笑了声。
温迟之待了一个小时,也就走了。
等他回到住处时,厨房里亮着灯,依稀闹出窸窣的动静声,温迟之走了进去,发现是邱瑜:“妈,这么晚还没睡?”
邱瑜皱着眉:“汩汩这会又烧起来,我给她烧点开水。”
温迟之和周安欣离婚后,温汩判给了温迟之,周安欣对这个决议,倒也没多加干涉,对她来说,反倒是乐得轻松。
小姑娘这一周反复发烧,小脸看着倒是清瘦了不少,汩汩看到温迟之时,哑着声音喊了声:“爹地。”
温迟之上前,替她裹紧了被子,小汩汩歪在他怀里,精神不济,吸了吸鼻子道:“爹地,感冒好难受哦,我最近饭都没吃多少,你看我的脸色是不是菜色的,蜡黄蜡黄的?”
小汩汩问的一本正经,温迟之失笑:“怎么会蜡黄蜡黄的?”
“电视剧不是都这么演的,说生病了,面如菜色,还有……”
温汩这会刚小学二年级,对成语这类的词语很感兴趣,温迟之见她有意给自己背几个成语,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道:“行了,行了。”
温汩一本正经道:“你总是这样对我没耐心。”
孩童奶声奶气的声音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温迟之倒是一愣,过了会,他笑了笑,拿手指摸着温汩的脸:“这话又是哪学来的?”
温汩吐了吐舌头:“奶奶跟爷爷老是这样说。”
温迟之低低的笑了笑,手指轻捏了捏她的脸:“滑头。
温迟之陪着小汩汩说了会话,等她睡熟了,这才出了房间。
隔天,下楼吃早饭时。
邱瑜正给小汩汩喂八宝粥,睨见他起来,道:“昨晚怎么那么晚回来。”
温迟之拉开椅子坐下:“杨慎找我有点事,就耽搁了会。”
邱瑜似想起一事儿,说:“杨慎是不是要定下了来,这婚礼是什么时候办?”
“三月中旬。”
邱瑜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温迟之,试探着开口:“前两天你何伯母倒是…….”
温迟之一见邱瑜这说话的架势,便明白她要说什么,他哑然一笑,道:“妈,我这才刚离婚两年。”
邱瑜被他说住了,静默了片刻后,又说:“那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温迟之笑了笑,舀了一勺粥送到嘴里,半开玩笑道:“还真有这个打算。”
邱瑜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倒也懒得再劝。
温迟之今晚有个酒局,陪小汩汩玩了一个中午,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上楼换了套衣服。
出了门,才发现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地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枯黄的草皮。
温迟之上了车,关了门,也一并隔绝了外头的寒意。
等到了地方,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他刚上楼梯的功夫,就接到沈柏卿的电话:“人来了没?”
温迟之道:“正往包厢走呢。”
他话音刚落下,包厢门被推开,来人正是沈柏卿,他掐了电话:“真是好久不见了。”
沈柏卿是温迟之那会在英国念书时认识的,这人当初读的是导演专业,毕业后便留在英国,拍了两部电影,也获得了些大奖,在导演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两人寒暄两句,也进了包厢。里头的人,除了制片人和老总之外,还有一些演艺圈的女星。
温迟之刚坐下,就听人道:“钟漾呢,上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他拉椅子的手顿了片刻,继而便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他偏头去看。
钟漾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温迟之,她怔了两秒,继而神色恢复如常,笑笑道:“不好意思,吴总让您等久了。”
温迟之挑了挑眉,手搭在扶手上,落了座。
钟漾面不改色回了座位,期间连目光都没瞥向温迟之,只是搁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这一场饭局,两人没有交流,就同陌生人无异。
期间,温迟之上外头抽了根烟,和同出来的某总。温迟之给人散了根烟,那老总抽了两口,笑道:“温先生是不是认识钟小姐?”
温迟之一笑:“这话从何说起?”
老总道:“我刚看钟小姐进来,温先生似有点意外?”
温迟之道:“没有的事儿。”
温迟之原以为这一茬就这么过去,没想到那老总却冲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还是个雏儿,有没有兴趣?”
这老总虽没见过温迟之本人,也清楚温家的大公子是个爱玩的人。
在这声色圈里混着的,不乏也有女星明码标价,出席饭局之类的,温迟之也深谙其道。
闻言,他吸了口烟,缭绕烟雾里,他扯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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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两卷,但我看以前写文的总字数,也知道撑死也只有17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