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在岸边,陈又准备上岸,船夫把他叫住,说还没付船费。
陈又拿出很骚包的小钱袋,“多少?”
船夫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钱袋,“五文。”
五文就是五个铜板吧,陈又在钱袋里扒扒,数了五个铜板,“我说老哥,你也别看了,再看下去,不是你的东西,也不会变成你的。”
船夫,“……”
他瞪着年轻人的背影,“就你那傻样儿,一进城准被瞄上。”
陈又没听见,但是系统告诉他了。
“我看起来傻吗?”
系统说,“你一直在船头东张西望的,确实挺傻。”
陈又走路生风,想蹦两下,“我那是刚到古代世界,就跟呱呱坠地的小娃娃一样,正好奇着呢。”
他边走边看,“实话告诉你,就是路边的一个小石头子,一块牛粪,我都觉得新鲜,想捧手里摸摸,是不是跟现代的一样。”
系统说,“我可以告诉你,是一样的。”
陈又说,“没劲。”
有一条很宽的大街从他脚下延伸出去,两旁都是各式各样的铺子,大小不一,有穿着长衫长袍的人们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陈又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人群里,从今天开始,他也是古人了。
江城是江南的一座小城,竟然都这么繁华,不知道皇帝脚下的都城是什么样子。
有没有机会去看看。
陈又因为这副身份是老鸨的那点郁闷一下子就没了。
有几个小孩蹦蹦跳跳的玩闹,其中一个撞到陈又,自己还跌坐到地上了。
陈又把小孩扶起来,用特别慈祥的目光看着他,摸摸脸,摸摸头,古代的小朋友,你好啊。
小孩嘴巴一扁,哇哇大哭。
陈又,“……”
他赶紧上旁边买了根糖葫芦,小孩立马就笑了。
陈又抹了把汗,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小孩都很难搞啊。
“四哥,说起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碰到过目标是小孩的哎。”
系统说,“你想碰吗?”
“不想,”陈又说,“完全不想!”
他呵呵,“如果目标是小孩,不是我被他搞死,就是他把我搞死。”
“包子勒,热乎乎的包子勒——”
听见叫卖声,陈又还没饿,他一看到包子铺那老板圆滚滚的身板和脸,饿了。
抓着钱袋,陈又去铺子那里买了两个,一口咬下去,汤汁都溢出来了,古代的包子也是面粉做的哎。
系统说,“对,不是白粉。”
陈又差点烫到舌头,“我咬你了啊!”
系统说,“注意点形象。”
陈又吹一下包子,就吃一口,“不要你管。”
他把两个包子解决掉,开始欣赏真实存在的古代小城,还有城里的人。
叫花子,店小二,步履蹒跚的老婆婆,哪个都能让他看上半天。
陈又才欣赏了没一会儿,就走到一处青楼门口。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是青楼,因为人门头上挂着呢,就那两个大字,没别的了。
冲这份霸气,生意绝对差不了。
不像原主的清风楼,文邹邹的,有客人进门才怪。
陈又才停下脚步,里面就冲出来一个花大姐,“公子,里边请啊~”
“……”
陈又把手上的爪子拨开,“不,不用了。”姐啊,我俩是同行哎,你这么热情,回头见了,多尴尬啊。
花大姐甩着小手绢,那脂粉味儿,呛鼻。
“公子面生啊,外地来的吧,是探亲,还是访友啊?”
陈又的手再次被抓了,他的脸涨红,“大姐,您快放手!”特么的,抓就抓,你还一个劲的抠我是几个意思?
花大姐突然就跟见了多好玩的东西似的,“哎哟,公子这就脸红了啊,我这还没把你怎么着呢。”
陈又生气了,“您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啊——”
花大姐笑的花枝乱颤。
陈又趁机把人往旁边一推,自己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拽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卧槽,好吓人,我被吓到了。
这比电视里的还可怕啊,上来就拉,手劲还非常大,肯定都是练过的。
陈又跑到一个拐角,喘着气问系统,“我怎么会在一大堆模块里面挑了这个呢?是不是你在捣鬼?”
系统已经习惯接锅,再丢掉了,“你自己说的清风楼楼主,好叼的样子,就它吧。”
“……”
陈智障无话可说。
他感觉到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不好,有小贼瞄上我了。”
系统,“向前走走,拐两个弯,就是你的地盘。”
陈又赶紧捂紧钱袋,操,进城第一天就被惦记,这里头装的是原主回老家讨的,要振兴清风楼的银子。
现在他来了,银子就是决定他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唯一要素。
混在人堆里的几个小贼懵逼了。
他们竟然眼瞅着一个傻不愣登的大肥羊就这么跑没了。
陈又跑的可快,中途又遇到了好几家,其中一家叫月香聆,是城里最大的小倌馆,跟刚才那个青楼是男女界的领头。
两边都吃的不在少数,但是两家是不会合体的,互看不顺眼。
陈又叹息,竞争对手真的好多。
“任务目标还没出现,会不会是城里的一霸啊?”
系统说,“你猜。”
陈又,“……”跟你这种人说话,真不好玩。
片刻后,清风楼到了。
门口有寥寥几人走动,跟前面的热闹没法比,地段太差了。
陈又跨步迈过门槛,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迎接他的是,一、二……一共六只苍蝇。
原主只露过一次面,跟谁都不熟,这次陈又不需要装了,做自己就行。
好吧,他承认,每个世界里面,到后来都是在做自己,经常演技掉线。
陈又把包裹一丟,清清嗓子就吼,“人呢?”
不多时,四个小少年站在陈又的面前,什么也没做,就能荡出水来。
陈又从左到右的看,再从右到左的看,脸白白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巴嫩嫩的,腰细细的,胳膊腿瘦瘦的,挺好的啊,就是纤细美少年的标准嘛。
这都没下家要?
陈又不敢想,楼里那些被收走的,都是个什么样的天仙。
他挠挠下巴,钱袋里的银子说多,也不是很多,什么都要用钱,还是有必要节省一下开支的。
任务目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万一要等很久呢。
陈又翘着腿,“你们几个,都报一下自己的倌名。”
四个少年愣了愣,你看我,我看你,再齐刷刷去看椅子上的年轻男子。
“爷,您上回来的时候,我们几个……”
陈又拍桌子,拿出来作为一个老鸨,呸,楼主的气势。
“要你们说就说,哪儿来那么废话?”
四个少年这就开始飙演技了,最左边的身子一震,他旁边的咬紧下唇,旁边的旁边攥着小手,最右边那个最厉害,直接就是晃了晃身子,留下两行清泪。
陈又,“……”怎么了怎么了,我又没说要让你们滚蛋,你们这样搞,我很难玩下去的知不知道?
“都不准哭,爷不喜欢哭哭啼啼的。”
四个少年立马就止住了。
这会还是左边那个先开口,声音柔柔的,听着能让人的骨头酥麻。
“奴家叫春桃。”
“春桃是吧,不错。”
陈又示意下一个,那少年有张巴掌脸,眼睛也是四个当中最大的,很可爱,他说自己叫夏梨,说话的时候喜欢咬嘴唇。
听到第三个叫秋桔,陈又觉得,自己知道第四个叫什么了,他在少年前一步说,“你叫冬枣?”
少年掩唇一笑道,“爷真厉害。”
陈又,“……”呵呵,这名字取的,真行。
“那什么,春夏秋冬,都说说,你们有什么看家本领?”
春桃说,“奴家会吹箫。”
夏秋都没说话,感觉俩人是在憋大招。
冬枣说,“奴家也会吹箫。”
陈又皱眉,“那你们两个的本事重了啊,留一个就行了,另外一个是要离开的。”
春桃跟冬枣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们大概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会决定谁去谁留,中间的夏梨跟秋桔也白了脸,继续憋大招。
春桃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冬枣,“奴家能吹大萧,他只能吹小萧。”
陈又说,“那大的留下。”
冬枣又开始晃了,这回是真的,“不要啊爷,现在回回来的十个客人里面,十个都是要吹小萧,夏梨跟秋桔都可以替我作证的,像春桃他、他就是光说,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没奴家实用。”
陈又看看他,“行,那你留下吧。”
冬枣笑了,春桃哭了。
陈又催促,他还要上楼看看房间呢,“夏秋,该你们了。”
夏梨的脸上泛起红晕,很小声的说,“爷,奴家能吃,比他们都能吃。”
陈又刷地看过去,哎哟不错哦,有前途,我看好你,“非常好,你可以留下。”
夏梨如释重负。
虽然如今清风楼的生意惨淡,可是如果出去了,会连一个遮风避雨的地儿都没有,像他们这种人,不但会受城里的老百姓白眼,还会遭欺辱。
这样的事年年都有,谁也不想有一日落在自己头上。
陈又看向秋桔,“你呢?”
秋桔咬牙,“奴家是男子,也是女子。”
好好好!陈又的眼睛更亮了,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往他身上砸,他今后得用超大的箱子装才行。
他想不明白,这几个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清风楼到底是怎么败落的啊。
难道这里的小倌都各有特色?
陈又压压好奇心,“行了,你们三好好跟着爷干,春桃收拾东西走人。”
“爷——”
春桃扑倒在地,抱着陈又的大腿,“求求您收下春桃吧,春桃上有老下有小……”
陈又头疼,哥们,你这台词我都能背了,“打住。”
他适应着居高临下的视角,“会烧菜不?”
春桃说,“会是会……可春桃细皮嫩肉的……后厨那种地方又脏又……”
陈又直接一脚把他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