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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人今日不点卯 正文 第20章 我要杀了你,咬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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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我要杀了你,咬碎你……喂狗……喂蛆

    皇城司是除了巡边府最豪华的衙门,一砖一瓦都处处彰显着皇家威严,所有皇城卒走路全都高昂着个脖子,恨不得把“吾乃圣上之人”几个字刻在脸上,这里是边境唯一可以直接向皇上汇报的衙门。

    季铎已经驻边六年了,若没有卫聿川,当初他不会来驻边皇城司,殿前司才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没想到卫聿川后来竟然宴射惹出大祸被关进了卫尉寺,真是苍天有眼啊!

    季铎一直认为这里是管不住他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此刻他正在皇城司斜对角一幢隐蔽的廊屋最里间,掐着一个名叫阿速吉的辽人,逼他去辽查一个人。

    阿速吉双脚腾空,双目几乎快要被季铎掐的爆出来,拼命梗着嗓子挤出几句话,“我既已经投靠宋,就是你们宋人……为朝廷效力,教授使臣多国语言……你……皇城司无权强迫我做任何事……”

    季铎冷笑,手更用力一寸,“俘虏就是我大宋的狗,本官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季铎手下一个皇城卒有些看不过去了,小心劝阻,“大人,他已经投靠我大宋,名也改了,这样……传去是不是让别人说我们皇城司虐待归化俘虏……”

    “轮到你说话?”季铎瞥了手下,一掌将阿速吉扇了出去,书案上笔墨稀里哗啦翻倒,季铎捡了一只毛笔捅进阿速吉的喉咙,威胁道,“做不做,你自己考虑清楚,我皇城司的官邸就在街对面,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找你。”

    季铎踹开阿速吉,离开了廊屋。

    回到司里,门口几个皇城卒正在卸货,汴京批下来的米面到了,“季大人。”

    季铎点点头,快步走向里,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季铎。”

    季铎停住,迅速将藏起袖口残留的血迹,转身行礼,“闵大人。”

    闵伯寅手中盘着一盅秋梨膏,不急不慢朝季铎走来。

    “干什么去了?”

    “去了趟驿站,给汴京的家父去封信。”

    “嗯,心还是要收一收的,得知道自己的归属地。”

    闵伯寅挑眉,尝了口秋梨膏,“盯着点机宜司,他们最近忙得很,搞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之前死在粮仓路口的那个线人,身上应该有重要情报。”

    “是,大人。”

    第五日。

    卫聿川靠在门边睡着了,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他猛然睁开眼,霓月正拿着一块断掉的木片狠狠戳着自己手臂,惨白的小臂上全是鲜血,她的瘾上来了,只有自残才能控制住。

    可自残也让她上瘾,任何刺激的感觉都是好的,只要不让她闷在这里面什么都不动。

    她趁卫聿川不注意啃掉了木片,胳膊扎破的瞬间,上头的感觉又回来了。

    霓月抓着木皮疯狂刺着自己的胳膊和腿。

    “缇姐!拿止血膏!”卫聿川向外大喊。

    为了防止她自残,这晚,卫聿川把自己和她绑在了一起。

    霓月狂躁地到处乱咬,怒目而视,双眼通红,她知道卫聿川胳膊还在痛,四肢被捆着,她只好一口咬到他的伤口,卫聿川冷笑,“你就这点能耐了是吗?”

    “放开我!我杀了你!”霓月愤怒龇牙。

    “那你杀,我看你杀的了谁。”

    “杀了你们所有人……”霓月目光呆滞,被捆在地上还在努力哼哼,没一会儿哭起来,“我杀了你们……呜呜呜……我要杀了你……”

    记不清第几日了。

    卫聿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搓脚的蛐蛐,目光呆滞,每天守着精神崩溃的霓月,他也要疯了,不知道外面日升月落,饭到嘴里也没有滋味,霓月被捆着脚腕,一只手和自己捆在一起,卫聿川觉得四肢都给她牵制住,实在太残忍,就给她留了一只手活动。

    手腕被牵扯动了一下,卫聿川歪头,霓月蛄蛹起来,瘫坐在他旁边,披头散发,可怜巴巴地啜泣,“求求你了,再给我一口,就一口,我要死了”。

    卫聿川没理她,他确实也没力气理她了。

    霓月撕心裂肺哭喊着:“我求求你了,卫聿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再让我吃一口,让我吃一口,我干什么都行……我再也不耍心眼了……不捉弄你了……你们想让我死啊…你们好狠的心啊……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卫聿川把霓月摁下去,“老实睡觉。”

    霓月跪在卫聿川身边,用尽能活动的一只手,突然开始扒自己衣服,“你让我吃一口底野伽,我把我自己给你,我全都给你!你想怎么要我都行!你不是喜欢跟我睡觉吗?来!你来!”

    霓月胡乱粗鲁地把自己撕得衣衫褴褛,两条赤条条的长腿盘在卫聿川身上,雪白的肌肤布满挠痕,胸前大片春光在卫聿川面前摇曳着,卫聿川给她穿好衣服,蒙上床幔,用绳子又在外面捆了一层,包得像个粽子。

    “老实点!忍过去就好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若是想占你便宜,还用到今日?你别再动什么歪心思,别让我瞧不起你。”

    霓月绝望地缩在厚厚的帷幔里啜泣:“卫聿川……我恨你……我要杀了你……咬碎你……喂狗……喂蛆……”

    不知道第几日。

    卫聿川被前胸一阵剧痛刺醒,猛然睁眼发现霓月啃开了身上的绳子,正用一个铁钉凶狠地扎着他的胸膛。

    “给我。放我出去。”

    钉子又往胸膛里碾了碾,窗边一块木板松动了,卫聿川咬牙忍着胸口的剧痛,额前渗出了一层汗,他不会放她走。

    “给我!”

    不然我会杀了你。

    我会做到。

    卫聿川一把抠出霓月的手,猛地将她甩了出去,这一甩不要紧,直接把霓月“咚”扔到墙上了,她好几日没吃东西,已经没劲了,脑袋磕在床柱边,又滚了出去。

    卫聿川赶紧跑过去,心疼地把她拖起来,霓月轻地像片羽毛,软塌塌摊在卫聿川腿上,昏死过去。

    “霓月!霓月!醒醒!”

    完蛋,该不会被自己弄死了吧?

    卫聿川俯下身去谈她的鼻息,半晌之后终于感到点温热,卫聿川吓得松了口气。

    第几天了?卫聿川不知道,

    十日,怎么这么漫长。

    卫聿川看着奄奄一息的霓月,若不是还有鼻息,他都怀疑她已经没了,最有用的人,被利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练就一身本领、出生入死,究竟为的是什么?以为前方等待着的是建功立业,封官赏爵,其实连自己都要被黑暗吃掉了。

    天亮了,卫聿川吃力得起来,单手给自己换药,后背和胳膊的刀伤拜霓月所赐,刚有好的迹象,又被捶打开,愈合太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卫聿川叼着里衣一角,扯下衣服,光裸着上身,草草往身上撒着药,后背的刀伤还是得有人给敷,他自己总是够不到。

    半罐子药没撒到伤口,洒霓月身上了,她这几天已经折腾的没了力气,气若游丝,卫聿川已经给她松绑了。

    霓月吹开眼前眯着的药粉,看到卫聿川后背清晰刀伤,斜砍,触目惊心地鲜红,足足有自己小臂那么长。

    除了刚开始习武时偶尔磕磕碰碰,后面没人近得了她的身,想欺负她的人,渐渐地都被她杀了,霓月不知道痛感是什么样的,她轻轻抚摸那段斜长的伤疤。

    “是因为我吗?”

    不然呢?还是能因为谁?

    卫聿川扭头盯着霓月怪异抽搐的嘴角,她好像想说什么,又不太确定,嘴里发出“嘶嘶”地声音。

    她是想说谢谢吗?

    “不用谢了,如果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平安回来,早死了好几回了,你饿……”说到这,卫聿川突然察觉到什么不一样了,霓月怎么会跟他说这个?

    她是戒断成功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柔软的温热,顿觉横斜的刀口一阵压痛,内里深处新长出来的肉被压出了一层血珠又很快合上,紧接着卫聿川感觉到后背传来霓月心脏在鲜活地跳动,柔软的长发甚至扫得伤口有些痒,霓月像一只大病初愈、褪去一层血肉的小兽,伏在卫聿川背上,侧着头,静静地贴着他,柔软地身体包裹着后背那道长长的伤疤,她探出双臂,环上了卫聿川的腰,紧紧地环抱着他。

    她没有这样抱过别人,她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

    “还疼吗?”

    “……好多了。”

    “卫聿川。”

    “嗯?”卫聿川侧过脸,余光瞄着她。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透过卫聿川褐色的眸子,明晃晃地洒在霓月侧脸,霓月仰望着朦胧温柔的日光,眼中流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的渴望。

    “我想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