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杀手若轻易喜欢上别人还能干杀手吗?”
霓月喜欢热闹,在霸州转了一天,租赁了一北面和东面临街的二层小楼,面积不算大,但一人住足以,后院带一个小小的宅院,一层有个小厅,摆着她各种兵器,不知道地推门进来还以为进了个兵器铺,二楼是她的卧房,推开东面窗户能看到热闹街景,推开南面窗户,则是安静的后院,后院暂时欠打理,长了些杂草。
这小楼因为地段好,租金并不便宜,霓月一定要二层带天窗、视野好的卧房,卫聿川跟她看了好几条街才定下了这一处。
“我想看看程寰说得那些星星,天上会不会真的存在。”
定下了宅院,拿了钥匙,霓月有自己的家了,满心欢喜一路蹦跶着走街串巷买家伙什,她一路买,卫聿川在后面一路跟,没一会儿卫聿川身前就抱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物品。
“你真的用的到这个捕兽笼吗你跟我说。”
“那没准儿哪天我就出去打猎了。”
“还有这坩埚,这真的太大了,你一个人用不着这么大的,这坩埚给李鸦九用来当药炉还差不多,你买它干嘛啊?”
“你不觉得它很好看吗?”霓月敲着顶她三个脑袋大的黑色粗犷坩埚说道。
卫聿川见她甚是喜欢,无可奈何笑了笑,接过霓月扔过来的一块兽皮毯子,塞进坩埚里。
“我有家了卫聿川,这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家,我以前在不同帮派、雇主、官员之间周转,大多数时候睡得是柴房和马房,好一点的就住客栈,客栈也不是自己家,这个小宅子对我来说,真的不一样。”
“但你确实不用买这么多。我都准备好了。”
“嗯?”
等霓月回到小宅,才发现一个小厮推着平板车把众多必需品整齐摆在了院里,细致到打水的舀子都是洗过干干净净的,卫聿川给小厮付了几文钱,送他离开,霓月惊讶地看着卫聿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吗?我都这么明显了。
卫聿川往石桌上摆着家伙什,霓月那口坩埚太大,暂时没找到放的地方,他努力往桌上塞着,准备给一会儿的重要时刻腾手。
霓月奇怪地见卫聿川手忙脚乱,不知道他要搞毛线,霓月抱着被褥转身要往楼上卧房去,卫聿川等不及了,冲她喊,“霓月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请……”卫聿川想掏出怀里的东西给霓月,结果石桌上的坩埚掉了下来,咣当落在他脚上。
“嗷!”卫聿川捂着脚,坩埚咕噜噜滚了出去。
霓月抱着被褥看着卫聿川一脸懵蹬,继而皱起了眉头,深深叹了口气,往楼上去。
搞砸了,卫聿川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告白是在两个人灰头土脸,他被坩埚砸了脚的状况下,就这么给秃噜没了。
他赶紧追上霓月,霓月大步上了楼梯,抱着家当沿着洒满阳光的走廊往卧房走着。
“我问你,我是干什么的?”
“杀手。”卫聿川不懂她问这个干嘛。
“杀手若轻易喜欢上别人还能干杀手吗?心软干不了这行。”
“喜欢我还算轻易吗?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日比我家人都要长,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彼此,我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你是知道我的啊!”
“我当然了解你,但我就是心硬。”霓月放下被褥和床幔,转身对卫聿川说道。
卫聿川看着霓月的眼睛,她眸子漆黑明亮,没有眨眼没有任何掩饰,就这么认真坦诚地看着他,卫聿川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他看明白了,如果他对她的爱是十分的话,霓月对他只有五分。
“我以前都是一个人,我不知道认识你之后那些危急下激发出来的是什么情感,而且我们身处不正常的环境,每天面对生死,总是在担心对方,我们没有过过正常的日子,我们是朋友,是同僚,但还不是爱人。”
“够不到,也算不上。”
“把你那些东西拿回去,你藏在怀里想给我的东西也不要拿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卫聿川听罢愣住,霓月这真心实意的几连击句句戳在他心口窝,像她的刀法一样稳准狠。
行吧,卫聿川郁闷地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不说话。
霓月见卫聿川刚才还楞精神个人,现在靠在门框缩成一团,忍不住过去和他并排坐到门槛上,掰过他的脸。
“我现在答应你,这对你不公平,等我喜欢你的分量和你喜欢我一样多时,我会告诉你的,行吗?我保证。”
卫聿川怏怏地看着霓月,不容易,还知道安慰人。
“那在这之前你不能喜欢上其他人。”
“我尽量。”
心如死灰。
“反正你不能亲了别人睡了别人就不管了。”
霓月认真地:“那我们就像以前一样?”
“……好,就像以前一样。”
卫聿川刚说完,霓月二话没说拖起他往里,卫聿川懵蹬,“去哪?”
“和以前一样啊!”霓月摁着卫聿川的头亲了起来。
霓月说得对,他们几乎没有过过正常的日子,那此刻就不想别的,尽情享受当下吧,卫聿川一把揽起霓月抱到了床上。
小心避开霓月心口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亲吻着她,眼前的霓月面颊潮红,眼神朦胧散发着欢愉,卫聿川拨开她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深切地吻她,与她交缠更紧了几分,恨不得将她全部吃进去,还好霓月不是他国奸细,不然若是真有什么情报他可就全泄露出去了。
霓月玉指抚摸着卫聿川后背那道斜砍的伤,两人一个伤在后背一个伤在胸前,暗暗感叹卫聿川体力可真是好,胸肌有弹性,腹肌也漂亮,自己运气不错呀,霓月满意地亲了亲卫聿川喉结,卫聿川更卖力了。
月色明亮动人,映照在二楼卧房两具缠绵的身躯上,卫聿川面对霓月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床榻已被浸湿,他揽着霓月的腰送到墙边桌上,结果一用力霓月没站稳撞开了身后临街那侧的窗户,卫聿川赶紧把她捞回来、
霓月勾着卫聿川脖子笑得花枝乱颤:“你不觉得就咱俩白天那动静,早就有人听到了吗?”
卫聿川脸色一呆,宛若一条正在酣畅刨地被人揪起后颈皮一把拎起来的傻狗,霓月瞧他这幅傻样,又笑着迎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只能听到楼下后院的蛐蛐声,卫聿川躺在摇椅上,霓月挤在他身侧,攀在他身上,望着窗外的月色似乎在想什么事。
“想什么呢?”
霓月伸长了胳膊越过卫聿川身子去够床柱边挂着的小花布袋,被霓月香软玉滑的身子这么一搅弄,卫聿川又忍不住了,霓月无语推开他,要起身穿衣,卫聿川揽住她求饶,“好好好,你说,我不动了。”
“从我记事起这个小包就一直在身上,十五岁时我被那个辽将收养,十年过去了,我记不清自己还有没有家人,我也想不起来我是哪里人了,自从他们给我喂底野伽后我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脑子很混沌,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你给我戒断后才慢慢清晰起来。人只要活着,就肯定能留下痕迹的,我得知道我自己是谁,程寰和耶律骨薇喜好天文算法,那我呢?我不想总当一个杀人工具。”
两人挤在一起研究起这个四四方方的花布袋子,卫聿川想看看有没有绣着什么名字或者记号,想拆了看看。
霓月一拳打了过去:“拆了我怎么用?!”
“那先不想远的,你回忆回忆是怎么来三处的。”
霓月闭目回忆着,眉头微微皱起,有个人似乎嘱咐过她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来着,但是她想起了找到她的那个人,卫聿川的舅舅,肖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