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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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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难处

    虞娇揭开窗帘一条缝隙,程煜辉站在汽车旁等人,他身型高大,穿着水蓝衬衣,手插在裤兜里,不茍言笑。

    刘家宏走到他身旁,不晓在说什么,还挺激动的。他依然没什么表情,甚还微微蹙眉,打开车门时,突然擡头朝她这边看来,虞娇手一抖,帘缝阖拢,直到听见汽车驶离的声音,才又挑帘往外望,太阳的光线正落在墙头的尖刀山上,远处传来寺庙敲晨钟的回声。

    虞娇穿上程煜辉的圆领白T恤和烟灰竖纹短裤,宽宽大大的,T恤下摆在腰间系个结,短裤有抽绳抽到最紧。桌上摆着外卖袋子,是程煜辉拿进来的,他没吃就走了。

    糍饭团和一碗虾仁小馄饨,都是她最喜欢的,边吃边想起程煜辉说的未婚妻,若是旁人她或许还信,王箐箐就算了,根本不是他的菜。

    程煜辉的很多喜好是他亲口告诉虞娇,她都牢记着。

    但虞娇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他敢拿未婚妻出来说事,是怕她缠上他,他在冰冷地切割他们之间的距离。

    哪怕昨晚欢爱至最难分难舍抱紧不放时,她让他射在她里面,他都坚定果断的将性器拔出外射,他不允许出现任何可能的意外。

    他其实还是恨她!五年的时间化解不了,或许今生都难解开!

    虞娇开始难过,甚而没了胃口,慢慢吃着听到揿门铃的响声,跑出去看是服装店送衣服来,特意用礼盒包装的十分精致,她要付钱,店员讲程先生已经付过了。她打开盒子,是一条奢侈品牌的小红裙,很漂亮,也喜欢,摸摸过个手瘾后,她还是把裙子按原来的褶痕叠好,放进盒子,系上蝴蝶丝带,仍摆在床上。

    她把房间打扫一遍,卫生间清理干净,沙发垫也手洗了,塞进洗衣机里脱水。

    身上汗津津的,她洗了个澡,用程煜辉的牙刷刷牙,用他的沐浴露抹身,用他的毛巾擦干,还是穿上他的T恤和短裤,朝镜子里的自己扮个鬼脸。

    把沙发垫夹在晾衣杆上,污渍洗不掉,终究要留下痕迹,她尽力了。

    她此刻的心情是这五年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欢脱。

    这就是普通人平实又幸福的生活吧,站在所爱人的院子里,墙角的栀子花正在绽放,她可以面朝日阳伸个大大懒腰,再吸一口夏日的香气。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丹妮的脸上,她还没睡醒,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感觉到萧龙的胳臂亲密地环搂她的腰。

    俩人难得有相拥而眠的早晨,昨天是她生日,凌晨一点多,才等到萧龙带着奶油蛋糕回家,她又累又困,草草吃一块就洗漱睡了。

    萧龙侧过身来,丹妮伸出纤细的手指,扫过他的额头、眉眼,顺着高挺的鼻梁,用指尖细细描绘他的唇型,他被弄醒了,张口就咬她的手指,躲僻不及,被咬个正着,她反倒咯咯笑起来,嗓音像灌了奶油般,甜声甜气在他耳畔说:“青青,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萧龙把她压在身下,亲吻她汗湿的额头。

    时钟响起来,她还在犯懒:“我要起来上班了。”

    “你再睡会儿,我开车送你去。”

    “真的?”丹妮惊喜的睁圆眼睛,他从来没有接送过她上下班呢,想想又有些不敢相信:“你别骗我!”

    “真的!”萧龙心底一阵酸软,也很愧疚,他亏欠她的,实在太多。

    昨晚后半夜落了一场雨,暑热被淋散了,太阳还没出,空气挟着潮湿而新鲜的凉意,他把车停在幼儿园对面的马路上,凑过来给丹妮解安全带时说:“我这次要去广州出差,时间会久一些。”

    丹妮问他有多久,他说了个保守的数字:“差不多要一个月!”

    她听后搂住他的颈子,显得恋恋不舍:“这么长时间呀,那能接我电话吗?我每天都想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声音。”

    “早说过我进局子要没收手机,工作纪律规定的,我也没办法”萧龙亲吻她的脸颊,微笑着问:“以前分开更久,也没见你像现在这样缠人。”

    丹妮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有小情绪,就是不想和他分离,她咬着嘴唇盯他,忽然道:“我还有十天年假没休呢,要么我去广州陪你,你工作你的,我不闹你,我自己可以找乐子。”边说边观察萧龙的神色,一下子又泄气了,他总这也不肯,那也不许,把工作看得比她还重要。

    “再见!”她拿起皮包要下车,被萧龙拉住手,他嗓音有些喑哑:“我会尽早回来,找机会给你打电话,你好好照顾自己,约定了,不许减肥,等我回来,你要是敢瘦一斤,我有的是法子罚你。”

    丹妮破涕而笑:“早上和晚上的体重还不一样呢,哪里来的那么精准。”想想又说:“我在跟吴老师学织绒线衫呢!等你回来天也凉了,我赶紧织完,你回来正好穿”

    "妮妮!"萧龙笑着打断她的话:“你好像要迟到了!”其实他挺爱听她讲这些鸡零狗碎的,只是保安已经在做关园准备。

    丹妮惊呼一声,下车前还不忘亲了亲他的嘴唇,这才火烧屁股的往幼儿园奔去,在门口,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叫住她,俩人说笑几句,同时朝他的方向张望过来,萧龙打量男老师,眉清目秀挺明朗的长相,丹妮本就样貌甜美,俩人看着倒很养眼。但以他这些年当卧底训练出来的敏锐度,这男老师别有心思。他启动车子驶离,小马路单行道,等红绿灯的时间也长,找出古龙香水四周都喷了喷,再点了支烟,吸一口吐一个烟圈儿。

    萧龙回到自己的租住处,高档小区警卫森严,一个保安认得他的车,走过来耳语两句,他从钱夹里掏了两百块钱,递上说声辛苦。

    车子开进车库,他乘电梯到三十层,这里一梯一户,私密性极好,就算死了,若保安不盯监控,也不会被人察觉。

    所以他的房内此时是有人的。

    摁了一连串的密码,门啪哒自动打开,他走进去,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水声,跟没听见似的,时间还早,他回到卧室,把门反锁,拧开壁灯给自己一点光明,扯松领带,解开领口的纽扣,也懒得脱衣服,直直趴倒在床上,这床够宽敞,触感柔软,褥被考究。他却想着妮妮那三十来平方的家,半新不旧的家俱,床也窄的很,他又高大,俩人睡一起时挨得密不透风,或妮妮就趴在他的身上睡,否则一不留神就得跌下床坛。

    但他仍觉得那里最好,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更重要的是妮妮在,在那个家里,等待着他的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