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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非要和我结婚 正文 第140章 财产分割

    【林州行擡起眼望着我,我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倒映着我自己,他说:友达是无价的】

    ——

    王瑶不认识周明祎,很快给他找到一个位置——按规格我这个CEO位置是可以配司机配车的,就刚好。

    好像也不是刚好,我重新联系到周明祎,问他介不介意,友达也和林州行有关系,迟早也会遇到的。

    他回复说只要我不介意的话,他还不配介意。

    当年其实是他把我删掉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删的,信息的最后一条还停留在他对我的祝福上,在某一次摁错的群发中发现他把我删掉了,几年不见,他变成了一个说话谦卑灰蒙蒙的人,说有机会就很好了,他很谢谢我。

    他的头像还是和老婆的合照,老婆看起来年纪不大,两个人明明笑得很幸福。

    人进来了之后我跟王瑶交底说,这个新司机是我和二姐还有林州行以前大学时共同的朋友,同时也是我的……前男友。

    王瑶这才发现被我坑了,哀嚎说,完了,小林董会发疯的。

    我跟你说这件事的用意就在这里,我跟王瑶说,林州行要是发神经,你就说是我非让你办的。

    姐,王瑶愁眉苦脸地对我说,你们玩的这是什么情趣。

    不是什么情趣,我正色道,我就是真心实意想和他离婚。

    偶像剧里面不是这样演的。

    你看林州行像偶像剧男主吗?

    像。

    哪里像。

    长得像。

    最多也就长得像。

    姐你吃饭了吗,王瑶突然扯开话题,我带饭带多了。

    太离谱了,我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小丫头纯血厨房克星,就会玩会喝酒,什么时候会做饭了,我说,什么饭。

    王瑶很不自然地说,保证没毒,我们一起吃。

    茄汁虾仁、清炒时蔬、蜜汁牛肉、南肉焖笋配西湖莼菜汤,完全是我的口味,我在心里觉得有点不公平,为什么有的人只是试试就可以做的很好,为什么有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就连做菜都是,我不禁联想到我第一次炖失败的艇仔粥。

    “让林州行下次别弄这种拐弯抹角的把戏了。”我对王瑶说,“而且这也不是正常的工作范围,他要是下次再逼你你就拒绝。”

    王瑶很吃惊:“你怎么看出来是他做的!”

    “很难吗?”我说,“都写在你脸上。”

    “林董没有逼我,我都是自愿的。”

    “为什么?”

    王瑶认真地重复自己的中心思想,说:“我想看偶像剧。”

    “看不了,BE了,知道什么是BE吗?就是BadEnding,结束了。”

    “别呀,姐!”王瑶说,“我和你保证,起码在我了解的接触的视线范围内,这三年绝对没有别的女的,林董抽屉里一直放着你的照片。”

    真的无语,我又不是走丢了失踪了,放什么我的照片,我不想再纠缠这个,就含糊地说:“不是这么回事,你不懂。”

    但光应付完王瑶没有用,我深知这只是麻烦的前奏,以林州行的性格来说,发现我去赴过陆家的约,一定就不会这么算了,而以林州行的性格来说,也一定不会正面发作——果不其然,他用的理由是——他突然松口,愿意和我谈离婚,要我空出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一整天都行,我现在很闲,又没有什么实际的事。

    我去约了一家据说打离婚官司很有名的律所,付了不菲的律师费,还签了保密协议,对方听说是要和百乐的小林董做离婚协商,激动得热血沸腾。

    我不得不降低对方的预期说,可能没有太多的发挥空间,我这边没有什么诉求,也不想和他做什么财产争夺。

    没关系,何律两眼放光地说,您签了婚前协议吗?

    签了,但是我的那份找不到了,林州行手里大概还有一份,我想了想说,但我记得一些大致条款,我都没有异议,我没有任何诉求。

    邓女士,何律仍然试图期待一下,您什么诉求都没有吗?

    什么都没有,我确定说,我只想离婚。

    林州行把谈判的地方约在一个非常不适合谈判的地方,不封闭、不私密、不安静——这是个露天咖啡馆,有一个伸出去的二层平台,雕花的白色栏杆只到人的腰部,他还选了一个靠外的位子。

    万一,我是说万一,极端情况我们吵起来的话,那楼下的人完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疑心林州行是不是怕我对他动手。

    说起来林家的继承人一路被人捧着长大,除了他那个六亲不认的父亲,林少目前为止挨的巴掌好像都是我打上去的。

    我承认我这个习惯不好,话说不顺就喜欢上手,我今天一定要忍住。

    江律一直是林州行的法务代表,合作颇深,我见过不止一次,当初拟定婚前协议也有他的协助,他站起来迎接,我们友好地握了握手。

    林州行坐在那里喝咖啡,看不出什么来,心情不好也不坏,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荷兰领衬衫,松松挽起一截袖子,露着手腕和手腕上的罗杰杜比圆桌骑士,细长手指上仍旧带着戒指,把玩着勺子。

    而且他没打发蜡,微风揉着头顶柔软碎发,翘起一个很可笑的弧度,像两根短天线。

    与之相比,我显得气势汹汹,戗驳领双排扣深色西装,头发挽好一丝不茍,用的是正红色号的口红,细跟尖头红底鞋,拿着银链条手包,啪地一下往桌上一放,林州行被震了一下,很缓慢地望了我一眼。

    但他没开口,江律替他开口,果然拿出了当初我们签好的婚前协议,我没接,何律替我接了,我只是确认了一下签名。

    确实是原始件,厚厚一本,何律开始埋头苦读,我说:“不用一条一条对了,先说重点吧。”

    “好的,按照协议中的财产分配,我们已经列出了简单的清单和总额。”江律做事效率高,很利索,很快拿出附件,我一眼只扫了一个总额。

    ……怎么这么多。

    这个数字后面的零数都数不完,我眉毛跳了一下,林州行坐在对面,慢悠悠地笑了一下:“因为这几年我赚了很多。”

    我还在发愣,何律干劲十足地接过去,开始核对细节,林州行说:“陆家的资金进来是很大助力,同时也让他们彻底和丰海脱离,清清,这是你帮我选的,选的很好。”

    “我是为了自己选的。”

    “你卖了股份,陆家一只脚站了进来,客观上他们已经持股超过3%,自然会为了百乐出力,这都是因为你的选择。而且你的报价合理,大大提高了陆家的购股成本,谈得也很好。”

    “难为林董滤镜这么深,”我说,“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只想多拿到一点钱,没有一丝一毫是想着要帮你。”

    “没关系,”林州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认结果。”

    “邓女士,金额有问题。”何律突然开口。

    我说:“不管是哪里少了,都算了,我可以放弃那个部分的分割权利。”

    “不是的。”何律说,“是多了。”

    “是这样的,邓总。”江律开口解释说,“协议里面有一部分男方对女方的赡养费用,没有写明金额,那么我们按照林董现在的年收入搭配他未来可能产生的预期收入,总体进行了一个测算,分配到每个月就是这个数额,当然这个条款还带了一些履约条件,希望您能遵守。”

    我一头雾水:“什么履约条件?”

    “每个月必须见面一次。”

    “哪有这种条款?”

    轻轻一声瓷器脆响,林州行把勺子丢进咖啡里,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淡淡道:“当初是你非要加的。”

    完了,他这句话一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就是。

    当初协议签订时我太害怕自己白忙一场空了,加了好多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赡养费这一条也是我要求的,而林州行当时为了针锋相对地怼我,同意了赡养费,但非要加上见面这一条,想着各退一步,有钱拿就行,我就同意了。

    但我现在当然后悔了,我抢过何律手中的协议,又翻了一翻,果然还看到一条——承诺在一年之内履职百乐集团副总裁——江律在旁边见缝插针地说:“邓总,这条我们也是可以履约的。”

    林州行接着他的话说:“给你留了一间办公室,临江落地窗,你想换别的房间也可以。”

    不用!我不要!我想了想,压住情绪循循善诱地说:“林董,你不觉得这份协议签的不合理吗?分割出去的太多了,我们重新谈行不行?”

    “不行。”

    我气得咬牙:“你钱多是不是?!”

    林州行点点头:“嗯。”

    “那赡养费这条合理吗?”我说,“难道我离了婚,重新找了新的男朋友,或者嫁了人,你还要付这部分钱吗?你不觉得太吃亏了吗?非要每个月把我绑来见一次,有意义吗?”

    “有。”

    “什么意义?你喜欢帮我养别的男人?”

    “对。”

    对个头啊,我还是忍不住,骂道:“你有病?”

    林州行不生气,林州行说:“是吧。”

    他们三个都好淡定,显得我很狂躁,两位律师确实身经百战,职业素养极高,心平气和的。我捏住咖啡杯,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四周的开阔环境,忍下了泼他一脸咖啡的冲动。

    “我全部放弃。”我平静好心绪,提出了新的方案,“林董,我只有一个要求,转卖也好,转让也好,我只想要友达的股份。”

    林州行道:“协议里面没有写友达。”

    “可是友达的价值是这份的协议的零头而已,你不是最会谈判出价吗?突然不会算数了?”

    “价值不一样。”林州行擡起眼望着我,我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倒映着我自己,他说,“友达是无价的。”

    “为什么?”

    “因为你。”

    “林董……林州行!”我忍无可忍,终于喊了他的名字,林州行眼睛一亮,将要笑起来,我直接说道,“不就是因为你觉得是我抛下你走了,所以心有不甘,非要再来一次弥补遗憾是吗?别玩我了行吗?”

    林州行眼中笑意消散,变得哀伤,他看着我轻声说:“不是。”

    “怎么不是。”我冷冷道,“你收购友达是因为缺糖,为了卡罗海韵的脖子让她卖掉南海韵美,何必还故作深情的说是因为我?”

    “不是的!”林州行的姿态破碎晃动,着急起来,突然坐直了身体前倾,伸出手想要拉住我,但是我抽回手躲开了。

    林州行小心翼翼地可怜地望着我说:“我只是想找到你,我只是想道歉,我保证……我发誓,清清!最初我收购友达只是为了帮你们家收拢股权!最近只是时机刚好,我有一点忍不住,能利用一下……能双赢,不是很好吗?这些年友达经营平稳,业绩增长了很多,国内卖不动,海外订单是我找的,都是我在管,不信你问姑父!”

    “哪有那么多双赢,如果有一天我和……”

    “我选你。”林州行急切地打断我的话,“无论和什么比,我都选你!”

    世事多讽刺,我以前拼了命的质问,流了那么多眼泪,也只是想听见他说这样一句话而已,如今他说了,却什么意义都没有,我说:“我不相信。”

    林州行垂了下眼睛,低声说:“我知道。”

    “你强迫不了我。”我说,“那好,那我也不要友达了,就按协议内容分割吧,我同意了。”

    林州行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有一个条款,是要对双方的财产进行调查,确保没有隐瞒……”

    这次轮到我打断他,我说:“我不用查,我不想知道你有多少钱。”

    “但是我要查你。”林州行慢慢说,同时擡起眼睛看我,冷静的、锐利的、琉璃一样的眼睛,“在审计清楚之前,我们办不了离婚。”

    “那你就查。”我拿起手包,不再有什么过激情绪,“林州行,你喜欢耗就耗下去,总有一天会死心的。”

    我已经站起身来,于是他仰视角看我,很苍白地笑了一下。

    “我不会。”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