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冯式东,我想要
束晴在陆鸿刚才离开的位置坐下,取了一个杯子,也倒了杯热茶小口抿着。冯式东许久没听她回答,睁眼侧头看了看,见她神色如常,冯式东便说:“今晚估计挺冷,帐篷下面铺了层厚垫子,如果还冷我们就去住屋里。”
束晴支着下巴,笑得很刻意:“那个小木屋吗,看起来隔音很差。”
冯式东听懂她在指什么,竟也配合她玩笑道:“那把陆鸿赶出来住帐篷,或者你努力小声点。”
“这是需要努力的事吗,看来我的演技实在不错。”
冯式东有足够自信,没被束晴三言两语挑衅到,只在心里默默琢磨着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束晴笑眯眯地喝完茶水,走到冯式东身后,假模假样地替他捏了捏背,冯式东正要夸,她扣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按,轻便的户外折叠椅失去平衡,冯式东四仰八叉地连带着椅子一起摔在草地上。
他脑袋发蒙,回神时,始作俑者正叉着腰站在一旁,看戏似的笑着瞧他,冯式东单手撑地站起身,露出危险的眼神朝她走过来,束晴赶紧转头跑开。
十七刚休息完恢复精力,见外面有人在跑,又从小木屋的门缝里钻出来,一蹦一跳地在束晴身边乱窜。另一边的帐篷处,两位刚吃完饭的小朋友见这头玩的开心,征求家长的意见后也飞奔而来,三人一狗在傍晚日落的草地上欢快地跑着。
冯式东本想把束晴捉来教训一番,见她玩得开心便想晚上再算账,他把椅子扶好,重新坐下,心里早没一点气,还不自觉地笑了声。
对面两位小朋友的家长正举着单反拍孩子,冯式东也调出相机对准天空,接着方向慢慢往下,直到束晴闯入他的镜头,冯式东按下快门键。
束晴和小朋友也能聊上几句,一起逗了十分钟狗便熟悉起来,一人拉着一只束晴的手,邀请她去看露天电影。小朋友的家长在帐篷外搭了一块大幕布,用投影放着动漫,女主人也对她说:“叫你男朋友一起来看?”
束晴友好地笑了笑,没回答。女主人便了然,没再多说,榨了几杯汁橙分给大家,一群人坐着安静地看了会儿电影,十七见没人陪它玩,又迈着小碎步回了小木屋。
束晴转头往冯式东那看,天黑了,他在天幕顶上挂了一盏暖色小灯泡,只照亮一小片区域,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束晴发觉他也在看自己。
冯式东朝她勾了勾手掌让她回去,束晴确实对动画兴趣不大,便起身告别,慢悠悠往回走,又自顾自钻进帐篷,随意挑了一部电影看起来。
冯式东大概在外面收拾东西,乒乒乓乓响了片刻,接着脚步声远离,束晴悄悄瞥了一眼,他正朝小木屋的方向去。
没几分钟,冯式东回来了,把外面那盏昏暗的小灯泡拿进来挂在角落,又拉上帐篷的拉链,把叠好的毯子展开盖在束晴背上,最后他躺在束晴身边,凑近她的手机屏幕问:“在看什么?”
束晴闻到他说话时清新的味道,才知道冯式东刚才是洗漱去了。
“帅哥。”束晴说。
其实她连电影名字都没记住,剧情也没看进多少,更不记得这位男演员的名字,却故意逗冯式东,把屏幕往他眼前倾斜,“最近炙手可热的小鲜肉,姐姐们都喜欢这款。”
“小鲜肉?”
束晴点头,“对,人家才十九岁。像你这种,我们一般称老腊肉。”
“老吗?”冯式东知道束晴在逗他,用手捏住束晴的下巴让她转过头看他,四目相对,冯式东似笑非笑地问:“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皱纹。”
束晴垂着眼打量。冯式东的五官不算精雕细琢,却是十足的硬朗,每一处都棱角分明,像俊逸的山峰,每次都能轻易让束晴产生探险的冲动。
她用手心附上冯式东的侧脸,食指从眉尾划到眼角,顺着鼻梁往下,最后停在上唇,束晴笑了一声。冯式东咬住她的指尖轻轻舔了舔,束晴忍住想缩回手的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唇。
直到冯式东终于不再满足于此,抱住她翻了身,束晴被压在下面,他用嘴唇重复刚才她手指的动作。
从眼睛,到鼻尖,到嘴唇,再往下,耳后,脖颈,锁骨,胸口,全都沾上他的气息。
上海初冬的白天不算冷,天黑后便开始降温,帐篷的布料被风吹得冰凉,里面未着寸缕的两人却暖烘烘的,衣服被揉成一团堆在角落。冯式东抽出潮湿的手指,撑起上半身想取什么,却忽然动作僵住。
束晴低声问:“怎么了?”
“没带。”冯式东说,“没带东西。”
束晴一怔,随之意会,笑弯了眼,用脚尖抵着他的小腹问:“这都能忘,那怎么办?”
冯式东圈住她的小腿不让她动,嗓音沉沉的,带着情欲中的沙哑,“你说怎么办。”
那盏小灯泡的电量快耗尽,越发昏暗,光线随着风一晃一晃,像有光点在束晴的皮肤上跳舞。她勾住冯式东的脖子,垂眼盯着他的嘴唇说:“你帮我。”
冯式东半阖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腿肚,似乎在平复心情。
束晴再次说:“冯式东,我想要。”
他终于有了反应,猛地往下退了几寸,掐住她的大腿俯身埋头。
束晴像被托着飘上了天空,陷入了一团柔软的云里,接着那团云化成了雾,化成了雨,绵绵潺潺地落入冯式东的欲望中。
结束后,连垫在身下的毛毯都泛着湿意,冯式东去车里取了块新的,是束晴白天在车里盖的那条,很薄,但至少干净也干燥。又顺路去小木屋拧了一条热毛巾,回到帐篷把束晴身上的汗擦干,搂着她一起躺进睡袋里。
束晴悬在半空的思绪渐渐落下,时间还早,她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却也不想动,身体持续酥酥麻麻,那种快乐到极致的余韵还没消散干净。
冯式东觉察出她不平稳的呼吸,从背后把下巴支在束晴的肩窝里,对着她的耳朵低笑一声,问她:“这么舒服?”
束晴不遮不掩,在被子里擡脚轻轻刮蹭他的大腿,托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冯式东还是笑,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是给予服务的人,他自己倒也乐在其中,把束晴不安分的脚夹在两腿间控制住,又紧了紧胳膊,两人的胸膛更加靠近,相互交换着热度。
“最近想换套房子。”冯式东用闲聊的口气随意问道:“买哪个板块比较好,你推荐推荐?”
束晴瞬间清醒,好不容易缓和的心跳又有加快的趋势,只不过刚才是刺激,现在是警惕。她尽量平静地说:“你现在这套没住两年,装修也挺好,租了挺可惜。”
冯式东沉思片刻,说:“不租,直接卖了,加点钱,再贷一点,在市区买套大的。凯盛住的那个小区怎么样,交通方便,周边环境不错,也能时常搭个伴吃饭打球。”
周凯盛和乔温妮的婚房位置当然十分不错,寸土寸金,普通人望尘莫及。冯式东虽然有钱,但毕竟只是上班族,哪怕已经是金字塔顶尖的打工人,上千万也是天文数字。
况且下午束晴听他和陆鸿聊了几句,猜测冯式东为了离开前司,连期权都没拿全,应该没有她先前想象中富裕。
束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劝道:“买房不是小事,还是要量力而行。周凯盛是嫁入豪门才住上豪宅,你不用这么虚荣非要跟他比。”
冯式东大概觉得她说的话好笑,连话里都带着隐隐笑意,接着提议:“那就在现在住的小区附近换一套大面积的?”
束晴心跳更快,这是今晚第二次,他的嘴让她失去思考能力,无论他有没有开口说话。
束晴缓慢又深地吸了口气,贴着胸膛的后背有冒汗趋势,她装作随意地问:“你一个人要这么大地方干什么?”
冯式东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着,呼吸洒在束晴的脖子上,烫得她真的开始冒汗。束晴用胳膊肘往后抵,想把他推开,“热,你别挨着我了。”
冯式东先顺势往后挪了几寸,等她放松下来时,忽然擒住束晴的肩膀,一用劲让她转身面对他。已经适应黑暗的两对眼睛又黑又亮,互相望着,看得不真切,但空气都在对视中停滞住。
束晴屏住呼吸,心里惊涛骇浪,回击的子弹在肚子里塞了一大箩筐,就等着对方行动那秒一股脑上膛。
冯式东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直到虎口那道伤口传来刺痛,他瞬间放开,轻描淡写道:“现在的房子客厅太小,十七活动不开。”
束晴随之松懈下来,紧张过后浑身发热,她转了转僵硬的肩膀,同样轻飘飘地说:“也是,你有钱就换吧,挺好的。”
话题就算结束,两人都不再开口,若无其事地平躺着继续睡觉,中间隔着一条界限,连胳膊都没碰到对方。
第一次在户外睡觉,就算不冷,也总归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周围忽然传来震动的声响,束晴从角落里的衣服堆里翻出手机,是乔温妮的来电。
她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问:“束晴,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肚子痛。”
束晴预感不妙,连忙坐起身问:“怎么了,周凯盛呢?”
“别叫那个王八蛋。”大概身体真的难受,乔温妮连骂人都失了力气,“别叫他,这次我一定要和他离婚。”
“很痛吗,有流血吗?”
“没有,像是吃坏肚子的那种痛。”乔温妮按了按腹部,接着说:“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没有痛到忍不了。”
束晴看了眼时间,才清晨五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但轮渡已经开始运行。她边穿衣服边说:“我马上来找你。”
她对乔温妮和周凯盛的吵架闹离婚已经习以为常,但乔温妮说肚子疼,这事可大可小,她得去看一眼才放心。
冯式东也睡得不沉,束晴一接电话他便醒了,听了个大概。见她穿衣准备走,冯式东问:“现在回上海?”
束晴说:“你继续睡吧,我打车走。”
“这是农村,不是市区,天都没亮你去哪里打车。”冯式东语气很冷,却也起身准备和她一起走,“不堵车一小时就到了,东西先放着,白天让陆鸿帮忙收拾,十七也让他帮忙送一下。”
束晴想了想没再拒绝,两人快速上车离开,结束这场持续不到半天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