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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丛林鄙夷爱情 正文 第53章 十七,十七

    第53章十七,十七

    到地方后,束晴让冯式东先走,医院不远,她和乔温妮等会儿打车去就行。冯式东知道她不想让乔温妮发现他们半夜三更在一起,心里冷笑几声,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离开。

    没开一百米,他看见束晴的外套还挂在副驾靠背上,走的着急落下了,冯式东第一反应是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靠边停车等着她先联系他。

    束晴跑上楼见到乔温妮时,她已经疼的脸色苍白,连开门都是捂着肚子扶着墙壁慢吞吞挪过来。这状态比束晴想象中严重多了,生怕乔温妮再乱动伤到哪儿,自己又没足够体力抱她太久,束晴顾不上太多,只能打电话叫冯式东再回来,接着把床上乱丢的衣服一股脑给乔温妮换上准备出门。

    乔温妮脑袋发晕,见房间里又进了个人,还没看清影子就倔强扭头,对束晴说:“干嘛叫周凯盛过来,我不要见他。”

    束晴猜到她今天刚和周凯盛吵过架,心里还有气,刚要劝两句,冯式东不惯着她,直接走近冷嘲热讽道:“别人也未必想见你。”

    乔温妮这才看清人,意外之前先下意识地无差别攻击:“要你多管闲事!”骂完又立刻躬身环抱肚子,疼痛加剧只有蜷缩着才能缓解片刻。

    “少说两句。”束晴用眼神警告冯式东,又帮乔温妮扣好外套,扶着她起身,冯式东自觉上前打横抱起人大步往外走,束晴提着东西在后头跟着。

    乔温妮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发觉冯式东是来帮忙的,她也不再恶言相向,而是胡言乱语念叨着。

    “是周凯盛叫你来的吧,他还管我死活吗。不对,他也不至于这么恶毒,我死了他拿不到遗产,他只是巴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快点没掉,免得生下来在他面前碍眼。渣男!万一孩子长得像他怎么办,过几天我要去龙华寺拜拜菩萨,千万别让我闺女长得像她爸……”

    说着乔温妮还掉眼泪,不知是疼哭的,还是伤心了。

    冯式东实在听不下去,不耐烦地打断她:“脑子不清醒就少说话,周凯盛要知道你这幅样子早就亲自来了,还叫我做什么。”

    乔温妮碎碎念只为转移注意力,自己也不记得前几句话说了什么,被冯式东打断后她委屈地向后探头寻找束晴的身影,颤抖着嘴唇说:“晴晴,冯式东这狗男人不安好心,他和周凯盛是一伙的,他等会儿肯定会把我扔进河里。”

    束晴快步上前几步,抓住乔温妮不停冒冷汗的手,又着急又想笑,安慰道:“你也别说了,马上到医院,疼的厉害就掐我。”

    不用她提醒,乔温妮的指甲已经陷入她的手背,又紧紧咬着下唇,眉头皱着眼泪汪汪。

    到医院跑前跑后一通检查,结果和乔温妮之前预想的差不多,孩子很健康,稳稳扎根在子宫里,她的突发腹痛是由于孕期阑尾炎。

    阑尾炎只是小毛病,但对孕妇来说棘手许多,好在不算太严重,医生建议保守治疗,先挂三天消炎药,如果没再恶化就不用近期手术,等剖腹产时一块切掉就行。

    止痛后乔温妮在输液厅靠着束晴睡着了,束晴揽着她的肩膀打哈欠,冯式东也涌上疲倦,用力捏了捏眉心,说:“我叫凯盛过来?”

    束晴早在心里琢磨过要不要告诉周凯盛,她觉得生病这样的事作为丈夫周凯盛应该要知道,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小毛病都应该重视,但又从乔温妮的态度中隐约预感这次两人的矛盾不会容易解决,她不想惹乔温妮生气,要冯式东做这个“恶人”刚好。

    束晴没回答冯式东的问题,转而说:“那你就先回去吧。”

    “我去买早餐。”冯式东说着起身,看见束晴手背的掐痕,拉高她的手轻轻抚了两下,低声说:“一会儿带你去打狂犬疫苗。”

    乔温妮似乎在梦里听到有人骂她,皱了皱眉头,满脸不高兴。

    “狂犬疫苗?”束晴抽出手,使劲拍了下冯式东的手心,指桑骂槐地问:“你把我哪里咬破了?”

    “有没有咬破你不知道?”冯式东低笑了声,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出去买早餐。

    经过医院正门口,他拍了张红彤彤的十字标志和医院名字照片发给周凯盛,那头很快打来电话。

    周凯盛无精打采地问:“你怎么了?”

    两人认识二十多年,说话早没顾及,冯式东一大早从崇明往回赶,困倒是其次,游玩被打断才真的来气,正事也没办成,昨天和陆鸿聊了一小时毫无进展。他越想越来火,直接不客气地骂好友。

    “你是打算变成失婚中年男人吗,让怀孕的老婆一个人住在酒店?乔温妮大早肚子痛,还要我和束晴送她过来。”

    “温妮肚子痛?”周凯盛连忙起身,慌慌张张在茶几上翻车钥匙,被地上的酒瓶子绊了一脚,又摔回沙发里,他缓过一阵头晕才闷声问:“现在怎么样,她没事吧,孩子…孩子呢?”

    “阑尾炎,不用手术,没什么事,这会儿束晴陪着挂水,你赶紧过来。”

    “没事就好。”周凯盛松了口气,低喃着:“没事就好我就不去了,替我谢谢束晴。”

    冯式东脚步一顿,问道:“怎么回事,又闹哪出?”

    周凯盛认真说:“不闹,以后再也不闹了,我和乔温妮要离婚了。”说完他沉默几秒,安排道:“我叫人一会儿去接她,让温妮去她妈妈家里住段时间吧,那里也有人照顾,麻烦束晴陪她在医院挂完水,出来时多穿件衣服,她怕冷。”

    冯式东还想问什么,那头已经挂断电话。他太了解周凯盛,哪句话是真是假冯式东一听就能辨认,预感这回周凯盛是真心想离婚,他只摇了摇头,没再多管闲事。

    往前走着,冯式东却忽然想起二十多岁刚毕业时,他和周凯盛合租住在一起,周凯盛刚进乔温妮家的公司上班,乔温妮也在自家公司实习。有回周末冯式东与他喝酒闲谈,周凯盛吐槽被乔温妮搞砸的一项工作,说着说着,他忽然来了一句:“其实大小姐还挺可爱的。”

    冯式东只听出了嚣张跋扈,不知道哪里可爱,暗自猜测好友起了走人生捷径的心思。没想到周凯盛真的与这位“可爱”的白富美结了婚,几年后的现在又即将离婚。

    温玲很快亲自来医院接人,束晴认得她,起身打招呼,乔温妮也醒了,几小时的折腾让她看着很虚弱,加上面对母亲时不自觉软下来的脾气,她叫了温玲一声,眼眶就温温热热。

    温玲和束晴道谢,上前把厚衣服披在女儿肩头,说:“哭什么,一会儿跟我回家,过两天让律师来跟你聊一聊。”

    乔温妮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周凯盛把什么都跟温玲讲了,心里铺天盖地的茫然,全都变成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她抱着温玲的腰说:“妈,真的好痛。”

    温玲问:“医生怎么说?”

    “阑尾炎,目前不好开刀,只能挂消炎药止疼,连续挂三天。”束晴解释完,问乔温妮:“还很痛吗,我再去问问医生怎么办吧,看看能不能吃点止疼药。”

    乔温妮擦了擦眼泪拦住她,“没事,也没那么痛了。”

    束晴便只当她对家人撒娇,把药和检察单跟温玲仔细交接好,便提着包告别,又悄悄和邻座装透明人的冯式东招了招手,让他跟上。

    出医院后,冯式东说送她回家,束晴答应。到了小区,他却把车停在楼栋后面的老位置,接着跟她一起下车。束晴知道他的意思,要来她家睡觉。

    往常束晴一定拒绝,她没有计划让冯式东完全进入她的生活空间,但这会儿实在太累,感念冯式东清晨陪她来回跑,束晴便默认他的跟随。

    真回了家,谁都没心思想别的,洗漱完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下午,日头正足的时候,束晴扯开眼罩,看见窗帘半开,屋里一片亮堂,阳台门漏了一条小缝,有新鲜空气透进来,又不至于太冷。

    束晴没清醒透,心里纳闷自己睡前明明把门关严实了,窗户也拉的严丝合缝,更没带眼罩,怎么醒来一切都变了,跟闹鬼了似的。

    她锤锤脑门,发了两分钟呆才想起冯式东和她一起回家的,但现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束晴扯着嗓子喊了声:“冯式东,你在外面吗?”

    半晌没人回答。束晴又从床头柜拿手机,看见有冯式东的未读消息。

    一条是两小时前发的:我去崇明接十七,买了土豆泥和意面在冰箱,醒了自己吃。

    另一条是二十分钟前的小视频,十七戴着项圈被冯式东放在后座,正好奇地东张西望,还假模假样地系着安全带,冯式东叫它:“十七。”小狗立刻吐着舌头冲镜头哈气,冯式东笑着说:“看来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束晴心想,十七,十七,忽然恍然大悟。

    他被王森扎伤的那天,是十七号。也是在那天,冯式东对她说在一起试试。

    但直到现在,束晴都没给出明确答案,尽管她的行为已经让冯式东默认她的回答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