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守陵娘子山食纪 正文 第65章 同床共枕 有心无力

所属书籍: 守陵娘子山食纪

    第65章同床共枕有心无力

    发生了这个事,邬家兄妹三个都蔫巴了,今日出行延期,陶椿和姜红玉留在家陪伤心失落的丈夫。

    陶椿把其他回娘家的人送走,剩下的粉条又搬回仓房,见刀疤脸拖着垂在地上的被褥在雪地上舔雪,她把它牵回牛棚。

    “老实点,别出去惹眼,小心挨揍。”陶椿笑着说,“你瞧瞧,起一次色心把好日子断送了,我本来都不打算揭穿你了。”

    刀疤脸卧在松软的草堆上扯一口草慢悠悠地嚼,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它站起来走到牛棚门口往外看。

    是香杏来了,她失魂落魄的,两眼哭得红

    肿,眼泪冻干在她脸上,好不狼狈。

    “哞——”刀疤脸扯着嗓子冲她叫一声,像是打招呼。

    香杏又哭了,她擦着眼泪骂:“你不是我爹,你骗得我好惨啊。”

    陶椿从怀里扯一张草纸递给她,“擦擦,别把脸哭皲了。”

    香杏接过草纸擦鼻涕,她呜呜咽咽地问:“你跟大嫂是不是一直在笑话我?”

    “没有。”

    “你也骗我,你就有。”香杏哭得更大声,“我去牵牛的时候,你一直憋笑,我都看出来了。”

    陶椿知道她不该笑的,但她忍不住了,她翘起唇,笑着说:“好吧,我笑过,但没笑话过你。”

    刀疤脸顶开牛棚的木门走出来,它走到香杏旁边低哞一声。

    “你哭了,它关心你。”陶椿说。

    香杏不愿意看它,她朝它牛头上打一巴掌,偏偏它还低头蹭她,她绷不住了,蹲下去抱着膝盖哇哇大哭。

    陶椿不笑了,她站在雪地里陪着。

    屋里,邬家兄弟俩听到哭声快步出来,见香杏蹲在牛旁边哭,两兄弟的脚步慢了下来。

    姜红玉快步走过来,她搂着香杏站起来,说:“进屋吧,外面冷。”

    香杏挣开她的手,她扑过去抱住牛,它身上很热,有好闻的干草味,她大哭着喊一声爹。

    “还不如不让我有希望,我才高兴了多久?我又送爹一场,真是要我的命。”她伤心地说。

    姜红玉看她这样也跟着不好受,她有点后悔了,常顺拿牛当爹伺候的时候她不该甩脸子的。

    “阴差阳错,老天给了你们一个尽孝的机会,也是一个让你们弥补遗憾的机会,这些天你们的高兴是真实的,这就够了。”陶椿斟酌着劝说,“你们想想,以后再想起爹,你们还会遗憾吗?会哭笑不得吧?等老了再谈起这事,你们能笑出一口豁牙。”

    “对,这是一场美梦,可能爹真来过,你们喊爹它不也应了。”姜红玉附和。

    邬常顺走过来又试探地喊一声爹,刀疤脸熟练地哞一声。

    “你看,它不是,它就是个死骗子!”邬常顺崩溃地给牛一巴掌。

    姜红玉:……

    她只是随口一说安慰人的,谁让他当真了。

    陶椿咬牙没让自己笑出来,她忍了好一会儿,正色说:“你打它做什么?你们兄妹三个该感激它,没有它,你们这几天能一声又一声地喊爹?你们喊爹有人应?过了五年,你们又体会到孝顺爹的滋味,多好的事啊。”

    邬常顺:……

    他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在骂人。

    邬常安若有所思,他走到刀疤脸旁边,扯着垂到地上的褥子给它捆好,下一瞬,他擡手朝牛头上拍一巴掌。

    陶椿一震,正要骂人,就听他骂:“叫你起色心,装都装了,你不多装二三十年?好日子过够了?”

    姜红玉眉头一夹,听听这话,他还遗憾牛爹不是爹?假爹也稀罕?

    “弟妹说的是,我这一个月来做梦都是笑的,每天醒来都是有盼头的。”香杏缓过来了,她抹把鼻涕,说:“爹死得太突然了,我有太多的话没来得及跟他说,每每想起来我都要掉眼泪。这次闹了这个事,虽说是误会,但我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也当爹是听见了,我心里轻松多了。”

    “对嘛,这是好事。”陶椿赞同,“还是姐想的开。”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你笑话我。”香杏含嗔带怒地瞪她。

    陶椿掩嘴,她眉眼弯弯地说:“放心啦,之前笑话你算什么,我跟大嫂背地里悄悄笑话你也不知道,以后我们当着你的面笑话让你知道。”

    香杏半恼,“又不止我一个人……”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陶椿伸手指邬常安,又移动手指指向邬常顺,随后指着香杏家的方向,说:“还有姐夫,我亲耳听过他喊它爹。”

    邬家三兄妹:……

    姜红玉大乐。

    邬常安心情松快下来,他把刀疤脸关进牛棚,说:“别在外面吹冷风了,回屋里坐。快晌午了,姐,你晌午在这儿吃饭,我待会儿把我姐夫叫来。”

    “不叫他,让他饿一顿,要不是他,我会认牛当爹?”香杏瞬间变脸,她咬牙道:“就是他信誓旦旦跟我说爹的魂在牛身上,说的那叫一个真。”

    姜红玉朝牛棚里看一眼,她不解地问:“为啥你们喊爹它就应?我之前变着法喊它,它只对刀疤脸这个名字有反应。”

    邬常顺和邬常安齐齐看向香杏。

    “刀疤脸。”陶椿冲牛棚喊一声,里面没反应。

    “它可能以为爹是它的新名字,姐跟姐夫喂它吃草料的时候多喊几声,它估计就记住了。”陶椿说。

    香杏点头,那时候一心认牛当爹,它就是不理她,她也会以为是她爹变成牛不好意思。

    回到屋里,陶椿跟姜红玉去做饭,留邬家三兄妹在屋里长吁短叹。

    姜红玉拿刀剁猪腿,剁着剁着,她乐得嘿嘿笑,剁骨头都没劲了。

    陶椿往外看,她叮嘱说:“憋着点,人家正伤心呢,别往他们伤口上撒盐。”

    “我不在他们面前笑,我要在你大哥旁边笑,他能跟我吵架。”姜红玉心里有数。

    “你们吵过架吗?”陶椿问。

    “吵过啊,哪有夫妻不吵架。”姜红玉继续剁猪腿。

    “我觉得你挺好说话的,不像会吵架的人。”陶椿说。

    姜红玉摇头,“跟香杏吵架我吵不赢,但我能吵赢你大哥,他这点好,我咋骂他他都不吭声不还嘴。”

    “你还跟香杏吵过?”

    “吵呀,她脾气急,说话直,来火了,她的嘴像蹦豆子一样能把人骂晕,好在护短又不记仇,我得了她的好,我就不跟她计较。”姜红玉笑,她手上的刀停顿了一下,说:“你进门的时机好,家里人少嘴少烦心事也少。”

    “又在说我啥?我可听见了。”香杏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一见她,姜红玉立马缩了一下,显然是怕她那张嘴。

    “你都听见了,我们就不复述了。”陶椿说。

    “果然在说我。”香杏什么也没听见,她是诈她们的。

    “晌午炖猪腿,这还是上次驱狼的时候,我们分到的。”姜红玉把猪腿肉装起来拿去洗,不忘问:“你真不叫妹夫过来?”

    “他自己会过来。”香杏转一圈,问:“我做点啥?”

    “啥也不做。”陶椿在烧火,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我们明天回娘家,你还接刀疤脸去你家吗?”

    “你们都走了,它不去我家还去哪儿?”香杏别别扭扭地说,“反正我家有牛棚。”

    “噢,我还想让它拉车呢,让不让它干活?”陶椿调侃。

    “我不管,又不是我的救命恩牛。”香杏斜她一眼。

    “噢,那就让它拉车,跟我回娘家。”陶椿说,“它有点子机灵劲,不使唤它糟蹋了。”

    “都还在家呢?烟囱咋还在冒烟?”杜月找来了,他在灶房外探头,“不是说你们要回娘家?这咋没走?我还纳闷香杏回来接爹咋一直没回去。”

    “闭嘴,不是爹。”香杏大步出去捶他一拳,“都怨你。”

    “啥?”杜月一脸懵,“怨我啥?咋不是爹了?”

    转眼看见大舅兄和小舅子满脸怨气地出来,杜月感觉不对劲,他下意识想跑。

    晚了,他被邬家兄弟俩逮了进去。

    等听说刀疤脸猛骑小母牛的事,杜月比邬家人更不能接受,他急得在屋里乱转,嘴里嘟囔说:“这不可能啊,咋会出错嘞?”

    邬家兄妹三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大哥,三弟,媳妇,对不住,都怨我。”杜月哀嚎一声,他矮身赔不是,“不过我可没想捉弄你们,我也是好意,一听是爹的魂附到牛身上了,我就替爹高兴,替你们高兴。”

    “你是听谁说的?”邬常顺问。

    是陈青云的堂叔,也是他妹夫的亲叔,杜月怕他大舅兄要去找事,他含含糊糊地说:“都这么说,当晚在山谷里的人都这么说,要不然我哪会一条路走到黑,非要认定它是我老丈人。”

    “算了算了。”邬常安吐一口气,

    “就这样吧,陶椿说的对,这个误会是好事,我们好好待刀疤脸就行了,这个事就别提了。”

    “不提不提。”杜月忙应声,真是够丢脸的,他巴不得没人再提。

    熏过的猪腿好炖,下锅不到半个时辰就炖耙了,陶椿敲门进来:“都说完了?把炉子升起来,可以吃饭了。”

    邬常安拿三根炭敲碎丢火炉里,木炭点燃,姜红玉端来个大砂锅,“先吃肉,肉吃下去了再下粉条。”

    猪腿和芋头、板栗一起炖,炖了冒尖一砂锅,不过人多,每个人多挟几筷子,肉就没了一半。

    吃到差不多了,陶椿把泡的粉条捞出来丢汤里炖。

    “这滋味好啊,下雪天吃锅子过瘾。”杜月说。

    “大嫂,弟妹,你们哪天回来?回来了去我家吃饭。”香杏问,“我家有几只腊兔,到时候一锅炖了,我们两家聚一起吃一顿。”

    “不用等我,我打算在娘家多住几天。”陶椿说,“我娘家有松树,我打算回去了多砍几捆松枝带回来,等杀猪分肉了,我们把鸡也宰杀了,今年用松枝熏批腊肉。”

    “我住两天就回来,你大哥要巡山了。”姜红玉说。

    “你多住几天也没事,我大哥回不来就让他妹夫代他巡逻几天。”香杏说,“反正是在周围,又不走远,吃饭睡觉还能回来。他不出门也闲着,天天在家睡觉,不耽误事。”

    “对,我代大哥几天。”杜月点头,他吐掉一块儿骨头,说:“大嫂娘家离得远,一年到头就冬天能回去,回去了多住几天。”

    姜红玉看向陶椿,她没说错吧,香杏性子厉害归厉害,但也大气,会体谅人。

    “你俩又在打什么眉眼官司?”香杏审视着,“有话就说。”

    陶椿装傻:“我吗?我就是吃撑了在发呆。”

    “我没打眉眼官司。”姜红玉摇头,“我在想要咋谢妹夫。”

    “都是一家人,啥谢不谢的。”杜月摆手,“大哥跟三弟别记恨我就行了。”

    “不会。”

    “没这个想法。”

    邬家兄弟俩连忙表态。

    吃完饭,香杏跟杜月也没走,夫妻俩在邬家又吃了晚饭才回去。

    泡了脚,陶椿倒床上睡觉,她酝酿一会儿又睁开眼,听着外面没人走动了,她挪到床里侧清了清嗓子。

    木墙轻响一下,陶椿憋了口气,她装出睡意惺忪的声音问:“还没睡?”

    “没有。”邬常安睁眼盯着桌上的油盏。

    “还在伤心?”陶椿问。

    “你今天笑我了是不是?”邬常安幽怨地问。

    陶椿装作没听见。

    邬常安也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坐起来贴着墙问:“我想去你那边,能给我开门吗?”

    陶椿一个激灵,她正琢磨要不要装睡,就听隔壁响起脚步声。

    “站住,有话你说,我听得见。”陶椿紧张地喊,“你不准过来。”

    邬常安又坐回床上,他挨着墙问:“你怕什么?”

    “怕你心怀不轨。”

    邬常安笑了,他倒在床上,头枕着胳膊,说:“我觉得我有心无力。”

    陶椿一惊,“你说啥?”

    她怀疑她听错了。

    “我有毛病,我今天才意识到。”邬常安幽幽地说,“在我以为刀疤脸是我爹的时候,我不膈应牛,也没害怕,没咋犹豫就接受了我爹以后一直是牛的模样,看见牛想到的就是他。但对你不是这个感觉,我没法把你当做她,你不是她,我不晓得咋说,就是心里想的是你这个魂。你跟“陶椿”是两个人,我没法把你当做她。”

    他有些语无伦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点明白了。”陶椿说,“你是不是瞧不上“陶椿”?”

    “我就跟她打过一次交道,这门亲事我不晓得她不愿意,她爹娘瞒着我她在山外跟人私定终身的事,我也无辜对不对?我要是晓得,这门亲事我肯定不干。我辛辛苦苦出山接她,一见面她就骂我一通,她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我走就是了。但她鄙夷地看我,把我从头到脚糟践一顿。当时侯府的侧门除了有门房还有送菜的小贩,他们都嫌弃地看我,嫌弃我穿红衣,嫌弃我用麻绳缠腿,我感觉我不是从山里出来的,而是从墓里爬出来的。”这话邬常安从没提过,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受这点气不值得到处抱怨讨公道,就连陶椿姨母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没诉苦过,“我说这个不是跟你抹黑贬低她,我对她的确没有好印象。之后她不愿意回山守陵吞药自尽,我觉得她挺蠢,又蠢又自私,她死了,连累她姨母她爹娘都要吃挂落。”

    “她年纪小,性子要强,见了长安的繁华不愿意回山,这个你理解吧?”陶椿坐起来背靠在墙上,“她如果一直生活在山里,没见过山外的事,你觉得她还会这样吗?”

    “不会。”邬常安听出陶椿的意思,他试着去理解。

    “皇上的儿子都想当太子,皇上的妃子都想当皇后,太子不愿意再当王爷,皇后不愿意降为妃子,妃子和王爷不愿意来皇陵守陵。同样,她习惯了在侯府的日子,有了贪念想在山外生活,这是能理解的吧?”陶椿问。

    “能,但她能想不能做,看吧,她亲人替她挨罚了。”邬常安说。

    “对,她没能力解决自己的困境,偏偏要强,非要去撞南墙。”陶椿叹气,她不指望邬常安能宽容“陶椿”,他是规规整整的古人,忠于皇权,信念感强,没有反骨,在既定的环境下能踏实地活着。他活在封建王朝下,不像她经历过后世,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人从出生就有很多可能,也共情不了“陶椿”的反骨。

    “所以我说她年轻,年轻容易冲动,她经受不了太多的事,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又哪能顾及她的爹娘和姨母。”陶椿继续说,“你不必对她抱有敌意,她是个可怜人,或许你年纪再大点就能宽容她,像年婶子和陵长,他们未免没怀疑我,但他们宽容了我。”

    “她是谁?”邬常安问,他窃喜道:“这下看你还嘴不嘴硬。”

    陶椿一愣,顿时火上心头,她被子一掀,穿上鞋火冒三丈地开门跑出去,“邬老三你给我开门。”

    话音刚落,门开了,陶椿一个大步跨进去,使足了力气捶他,仗着他不敢还手,她连踢带踹,狠狠收拾他一顿。

    邬常安连连嘶气,真打啊?疼疼疼——

    估摸着她打够了,他一把抱起她,用膝盖夹下她脚上的鞋,把人塞被窝里。

    “你骗我?你想骗我过来?我跟你说那么多!结果你是在诓我!”陶椿气死了,她奋起挣扎,两个拳头胡乱在龟孙子身上砸。

    “没有没有,我发誓,我拿我爹发誓。”邬常安忙解释,“你没穿棉袄棉裤就来了,你不冷?你躺床上,我不上去,我坐椅子上。”

    陶椿愤怒地瞪着他,“你给我解释,不然我明天回娘家了就不来了。”

    “可别,我真不是诓你,我是听着听着走神了,这才发现你说漏嘴了。”邬常安紧张地解释,“我不怪“陶椿”糟践我,也不在意她是不是要强的人,更谈不上对她有敌意,但我喜欢不上她这个人。就像对李大娘一样,你恨她吗?讨厌她吗?都不是吧,就是不喜欢她这样的人。”

    陶椿拥着被子点头,她朝椅子上放的棉袄擡了下下巴,“穿上,别冻死了。”

    邬常安脸上立马有了笑,但他没穿棉袄,而是从床尾爬了上去,见她瞪他,他厚着脸皮当做没看见。

    “你别担心,对着她的身子,我起不来。”邬常安苦恼地说,“我一直想说的是这个,这可咋办?我梦见你的声音会那个,夜里隔着墙说话会心痒睡不着,但看见你的人我就不行了。”

    陶椿噎住。

    “从山里回来之后,我一直怀疑我不够喜欢你,或者把救命之恩当做是男女之情了……”

    陶椿不屑地嗤一声,他蠢她可不蠢。

    “你也觉得我蠢是吧?分不清自己的感情。”邬常安笑,“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我没法把你和她看作一个人,魂是你的,

    肉身是她的,我要是亲下去,我感觉我亲的是她。”

    “但有感觉的是我。”陶椿忍不住出声,莫非她过不上夫妻生活了?不要吧,上辈子她连个嘴都没亲过,这辈子还要这样?

    她造了什么孽?苍天啊!

    “但我亲到的不是你。”邬常安纠结,“我要是死了,魂附到李老毒的儿子身上,你能亲下去?”

    陶椿不吭声。

    “能理解我的心情了?”话说出来,邬常安轻松多了。

    “那咋办?”陶椿问,“要不我俩散伙?”

    “不要啊!”邬常安往前一扑,他隔着被子抱住她的腿,“女鬼大人,别抛弃我。”

    陶椿隔着被子踢他两下,她陷入沉思。

    “今晚在这儿睡吧。”邬常安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用害怕我做什么,我给你捂脚。”

    陶椿:……

    她就怕他不做点什么。

    她点了点自己的嘴巴,“来,亲一下。”

    邬常安觑着她,见她要发恼了,他倾身凑过去,两人鼻息相接,他眉毛越皱越紧。

    担心他又跑了,陶椿往前凑一下。

    两唇相碰,邬常安像被马蜂蛰了,他迅速退开擦嘴,不小心擡头看她一眼,他忍不住呕一声。

    确定他没有做伪,陶椿掀开被子下床。

    “晚上睡这儿吧。”邬常安拉住她的袖子。

    “你不怕吐死在床上?”

    “不会,我觉得我能接受这种,而且我不接受也得接受,我不想你走。”见陶椿执意要走,邬常安拿起他的枕头追出去,他挤进隔壁的屋,央求道:“给我个机会,我给你捂脚,你今晚好好睡觉,渴了饿了冷了喊我。”

    陶椿思索一下,她放他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