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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陵娘子山食纪 正文 第84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送走兄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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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送走兄嫂

    四人两狗都进了灶房,屋里挤得绊脚,陶椿把狗赶出去,盆里的鸟端柴房里放着,免得没人看着又被狗偷吃了。

    邬常顺和姜红玉都坐在灶前烤火,二人捧着热水一口接一口地喝,腿上、鞋上附的雪很快融化成水滴落在地上,地上洇湿的水痕一点点扩大。

    “靴子里面湿没湿?要不泡个脚换双鞋,我把你们的洗脚盆拿过来?”陶椿站门口说。

    姜红玉立马摆手,靴子里面进没进水她不确定,但她确定走了一路,脚上的足袜汗湿了,这会儿脱下来指定有味,到时候灶房里弄出一股酸臭味忒恶心人。要让她端水回屋泡脚她又懒得动,也没劲了,坐下来就不想站起来了,还是算了。

    “不差这一会儿,吃饱肚子再说旁的。”她说。

    “幸亏听了陶椿的,晌午我还说只炖半只熏鹅,免得我俩吃不完,她执意要炖一整只,想着你们回来了热菜方便。”邬常安看锅里冒烟了,他揭开锅盖,凝固的肉汤炖咕噜了,肉也能戳穿,他把锅里的鹅肉盛砂锅里,说:“洗洗手就能吃了,你们尝尝我丈母娘做的熏鹅。”

    邬常顺瞥他一眼,前脚炫媳妇,后脚炫丈母娘,这小子过得挺顺心啊。

    炉子里的炭还没烧完,陶椿端走烧水的罐子,方便邬常安放砂锅。

    姜红玉扶着灶台站起来,腿都是软的,她挺过酸麻的劲,拎着椅子过去洗手吃肉。

    邬常安把锅刷了,跟着出去扒两桶雪倒锅里,陶椿思及家里还有熏蚊的艾草,她去仓房找出一撮,连叶子带杆一起丢锅里煮着。

    邬常顺和姜红玉忙着啃鹅肉,压根腾不出空说话,两人一路急赶,晌午也没停下吃饭,一直饿到现在。

    陶椿惦记着烫鸟毛的水要是冷了就不好拔毛了,她就不再等老大夫妻俩吃饭,反正都是一家人又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用做面子活儿一直作陪。

    “大哥大嫂,你们吃饱了就打水洗洗,身上暖和了回屋里睡一觉,晚饭好了我们喊你们。”陶椿说,“你们带回来的东西先放外面,明天歇过劲了再收拾,正好陵里明天要着手洗番薯磨浆,到时候拉过去直接倒水里,也免得他们搬进粮仓还要往外搬。”

    “明天洗番薯磨浆?我们回来的巧。”姜红玉喝口水,说:“雪橇上有一袋菜,老三去搬下来,免得搁一夜冻坏了,其他的不拿,我明天收拾。”

    邬常安应一声。

    “牛要喂。”邬常顺提醒。

    邬常安从后锅舀半桶热水提出去饮牛,刀疤脸不在,他把牛牵到牛棚让它歇一歇。

    柴房面朝北,屋里又暗又冷,陶椿端着水盆去仓房拔鸟毛。一只鸟还没拔干净,邬常安扛个麻袋进来了,看形状,里面装了半袋的萝卜,解开绳子,一颗大白菜掉了出来。

    邬常安把白菜摞在墙根,半袋带土的萝卜倒筐里,上面用麻袋盖着,免得冻坏了。

    “之后别再提我们从我娘家带了多少熏鹅熏鸡回来,免得大嫂面子上不好看。”陶椿提醒他。

    “晓得了。”邬常安拍掉手上的泥,坐下继续缝靴子。

    仓房跟灶房正对着,陶椿看姜红玉端一盆热水进屋,不一会儿,院子里泼出来一盆水,之后院里就安静下来了。

    “我大哥大嫂刚成亲的时候,也不晓得嫌不嫌家里的人碍眼。”邬常安低声说,他哥嫂回来了,他莫名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肯定嫌弃,是我我也嫌弃。”陶椿斜他一眼,调侃说:“新婚丈夫巡山回来还要陪怕鬼的兄弟睡觉,大嫂要是婚前知道这个事,指定不愿意嫁过来。”

    “那你可猜错了,没有我,大哥估计娶不到大嫂。”邬常安还有点得意,“他俩在山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我大哥在学堂里念叨他有个怕鬼的弟弟,大嫂这才对他有印象。”

    “那估计是大嫂觉得你们家兄友弟恭,认为大哥人品不错,才嫁了过来。”陶椿推测。

    “可能吧。”邬常安握着铁针在头发缝里戳一戳,他循着鞋底上钻的眼扎进去,针头费力地刺破貂皮,绳子拉出的声音欻欻响。

    陶椿把鸟在水里涮一

    涮,她偏头看他的动作,说:“做靴子还是个费力的活儿,手上的力气小一点,针头就刺不破皮子。”

    “我做,不叫你做。”

    被勘破言外之意,陶椿绷不住笑出声。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仓房里哪怕开着门也看不清了,陶椿和邬常安放下手上的活儿去灶房做饭。

    陶椿做饭的时候,邬常安坐灶下烧火,对着火光,他把剩下的两只鸟收拾了,毛拔干净,两只麻雀一手可握。他嘀咕说:“不划算,费了老鼻子的劲,这两坨肉还不够打个牙祭。”

    “鸟肉好吃,等我做好了你看划不划算。”在吃鸟一事上,陶椿极有经验,她指挥他把鸟腹剖开,鸟内脏扔给狗,骨架泡出血水埋雪堆里冻着。

    等邬常安忙活完了,他去喊哥嫂起来吃饭,听到有人应声,他去灶房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出门一看,卧房的门还关着,里面也没动静。

    “算了,不喊他们了,让他们睡,饭留一半搁炉子上,他们夜里饿醒了再吃。”邬常安进屋说,“累狠了,这会儿醒了也是难受,少吃顿饭不会饿坏,让他们睡。”

    陶椿跟邬常安简单地吃过晚饭,喂过狗,把剩下的饭都放火炉子上温着,两人回屋睡觉了。

    *

    隔天,邬常安和陶椿醒来时,早饭已经做好了,老大两口子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了,二人把昨晚的剩饭吃了,又给他们做了早饭,疙瘩汤配醋溜白菜梆。

    “可算吃到新鲜的叶子菜了,大嫂,我们明年也种半亩白菜。”陶椿说。

    “她家那边有个山洞,洞口歪斜着向下,里面通风又暖和,陵里的白菜萝卜都放在洞里,所以搁得久,我们这边种白菜冻坏的多。”邬常顺说。

    “冻坏就冻坏,十棵能吃到两棵也行,坏的剁了喂鸡,鸡不嫌弃。”陶椿指邬常安一下,“他还惦记着养鹅,鹅吃菜叶子厉害,多少都能吃完。”

    “鹅肉是香。”邬常顺说。

    说着话,饭也吃完了,邬家兄弟俩赶着牛把换回来的番薯和米面送去演武场。

    陶椿跟姜红玉留家里没出门,姜红玉把脏衣裳脏鞋拿出来洗,陶椿站在家门前挽弓射箭,目标是寒风里晃动的杂树枝、扔着鸡毛鸟毛的雪堆、从屋顶路过的孤鸟……

    “大嫂,你们回来的时候,小核桃的病好没好?”陶椿问。

    “好了,我们就是等她病好了才回来。”

    “你们走的时候她哭没哭?”

    “哪会不哭,哭也不行,路上太冷了,不敢带她回来。下一年下雪天再回娘家,我把她留在她姑姑家,不带她去了。”孩子没跟回来,姜红玉总有点不踏实,心还是悬着的。

    “要不等粉条做完了,让大哥再送你回去?你们一家在康陵过年,年后天暖和了再回来。”陶椿出主意,“小核桃才三岁,又离家又离爹娘,她可能要哭好一阵子。”

    姜红玉搓衣裳的手顿住了,她突然抹一把眼泪,说:“我不怕她哭,就怕她生病,天冷,她要是吃不好睡不好,再受个寒,八成要生病。”

    陶椿顿时手脚无措,像邬家兄妹三个哭了,她还能憋着笑偷乐,因为他们是性情中人,心思浅,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而姜红玉是情绪内敛的人,她这会掉眼泪估计已经憋好几天了。

    “该让我大哥一个人回来的,你跟小核桃留在娘家,等他回来我批评他。”陶椿说。

    “他也是这样说的,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山里走,万一出事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姜红玉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下去,“弟妹你可别笑话我,小核桃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我,我舍不得她。”

    “不笑不笑,能理解。”陶椿赶忙说,“再坚持十天半个月,等粉条下完了,你跟我大哥就走。”

    姜红玉闻言有了盼头,顿时精神了不少。

    另一边,邬家兄弟俩赶着牛车抵达演武场,演武场上没几个人,大多数人在陵长家屋后的大棚里,他家门前的石磨旁多了口大灶,正腾腾冒着烟。石磨也转起来了,两个男人推着石磨几乎要跑起来了。

    从石磨通往大棚的路上,雪铲干净了,以防水洒泥地上会结冰,地上还用草灰和干草铺出来一条路。

    “常顺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邬二叔问,托他侄媳妇的福,他被安排来烧火,在寒天雪地里,能烤火就是个好活计。

    “昨儿傍晚回来的。”邬常顺扛着一袋番薯过来,路上他听老三说了情况,这会儿亲眼看见这架势才对一两万斤番薯有了实感。

    “番薯扛到大棚里去。”推磨的男人说,“你们换了多少斤番薯?”

    “一千三百六十斤,还有二三十斤米面。”邬常顺说。

    邬常安也追上来了,他跟着往大棚走,路上遇见阿胜挑两筐番薯块儿,两兄弟打个照面俱是一怔,从抱月山回来一直到现在,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来往。

    阿胜克制着不往他身后看,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

    “阿胜,你胳膊上的伤好全了?”邬常安先开口。

    “好了。”阿胜晃了晃胳膊,“胡家全不是说你们不来洗番薯磨浆?”

    “嗯,我跟我大哥是来送番薯的,番薯送来就回去。”

    阿胜听出了意思,他“噢”一声,“陵长跟年婶子都在大棚里。”

    二人侧过身,都偏着身从路两边擦身而过。

    邬常安看他大哥已经进大棚了,他也扛着麻袋进去。

    “真热闹啊,除了杀猪宰羊,我们陵里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邬常顺把肩上的麻袋撂地上,问:“婶子,番薯放这儿成不成?”

    “到这儿来。”陵长招手,“你昨儿回来的?路上没遇到事吧?”

    “没有。”邬常顺从怀里抽张皱巴巴的草纸递过去,说:“我们用陶器和粉条换了一千三百六十斤番薯和二十七斤米面。”

    陵长接过扫一眼,“行,我晓得了,番薯都搬这儿来,米面交给我家的人,晌午闲下来了,我再把米面入仓。”

    邬常顺没立即走,他思索着说:“叔,天冷,我家小核桃去她姥娘家冻病了,回来的时候没敢带她回来。我想着等粉条做完了,我再把我媳妇送过去照顾娃娃,等天暖了我再接她回来。她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日子长,我跟你们说一声。”

    “行,我晓得了。”陵长点头,他提醒说:“你可跟她说好了,关于陵里的事,她嘴巴要严实。陵里其他回娘家的人可没漏一句话,就连做粉条是用番薯磨的浆都没漏出去,外人还都以为是番薯干磨的粉做的。”

    “晓得晓得,我们也没漏过话。”邬常顺立马保证,“她晓得好歹。”

    “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声,别紧张,你忙你的去吧。”陵长摆手。

    邬常顺走出大棚,邬常安已经扛第二趟了,他等在外面,等老三出来了,兄弟俩一起去扛番薯袋。

    “老三,等粉条做完,我送你嫂子回娘家,让她陪小核桃住到明年开春再回来。我这次就让她留在娘家,她担心我一个人赶路会遇到野兽,非要跟回来。等我送她回去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回来的时候跟我做伴,免得她又操心。”

    “行。”邬常安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回去的路上,邬常安改了主意,他诱劝道:“哥,你跟我嫂子一起回娘家住一两个月得了,哪有一家三口分开过年的。再一个,我嫂子从嫁过来再到生小核桃,一直到小核桃满周岁了才回去一趟,四年了吧,在娘家住的日子合起来不到一个月。等她再有孩子,又是两三年不能回娘家。干脆趁今年有机会,你陪她回去住到开春再回来。”

    邬常顺听劝,他有点心动,老三现在有他媳妇陪着,也不用他操心了。

    “巡山可咋办?总不能一直让你姐夫替我。”邬常顺唯一挂心

    这一点。

    “轮到我们家出人巡山的时候,我跟陶椿一起去,这也算一家两个人。”邬常安暗暗高兴,之前陶椿还惦记要去巡山,这不就有机会了。

    邬常顺觉得他脑子坏了,把女人当男人使?

    “这不行,她一个女人哪能做这个事。”

    “她能。”邬常安坚定地说,“陶椿可不是普通人。”

    陶椿要是个寻常女人,他也不可能让她跟他去巡山。但她是个女鬼啊,厉害着呢,她有这个想法就证明她一定行。

    邬常顺总觉得他挺骄傲的,也不晓得在骄傲啥玩意儿。陶椿是个灵巧人,但总归是个女人,巡山可不是个轻省的活儿,哪有待在家里舒坦。

    兄弟俩争执一路,一到家,邬常安立马去找陶椿,问她还要不要跟他一起巡山,并告知了他让大哥陪大嫂回娘家住到明年开春的打算。

    “哎呀,我俩想一块儿去了。”陶椿高兴,“我也跟嫂子说让大哥陪她回娘家住一两个月,免得小核桃小小年纪离了爹娘受罪。”

    邬常安惊讶又激动,“可真?这真是心有灵犀了。”

    邬常顺跟姜红玉面面相觑,看老三两口子眉飞色舞的劲,他们夫妻俩算是悟出意思了,这是想赶他们走吧?

    “大哥你就踏实地陪我大嫂回娘家吧,家里的事交给我们。”陶椿只差拍胸脯保证了,“我本来就有意在明年跟着巡山队一起去巡山的,年婶子也极赞同,不然她不会送我一把弓。冬天巡山就在陵里附近,夜夜能回家住,赶的巧还能回家做饭吃,正好方便我适应。”

    邬常顺叹一声,他还有啥好说的,利索地答应了。

    突然有了巡山的任务,陶椿练箭的心思急迫起来,做饭的事交给老大夫妻俩,她啥也不做,从睁眼到闭眼都拿着弓箭找鸟雀的茬,胳膊累得拿不动弓箭了就用竹筛做陷阱捕鸟。

    六天下来,狗吃麻雀都吃厌了,陶椿也攒了一百零八只鸟。小体型的麻雀给狗吃了,她留下的不是野鸽就是老鸹和斑鸠,也有她不认识的野鸟。

    这天傍晚,第一批晾晒的番薯淀粉送来,一共有一百八十多斤,来送淀粉的是阿胜和他堂哥,他俩还捎来陵长的话:“陵长说之后只要不下雪,每天能送来一两百斤番薯浆粉,要你们这些天把自家的事张罗好,抓紧时间下粉条,别耽误正事。”

    陶椿应好,“我们都准备好了,就连菜都准备妥了,不会耽误事。我卤了一百多只鸟,今晚正好吃第一顿,你俩留下吃晚饭吧。”

    李山摆手,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听阿胜响亮地应一声好。

    “阿胜,你胳膊上的伤好全了?”陶椿问。

    阿胜撸起袖子,说:“只剩下疤了,痂都掉完了,我娘说这个疤长不好了,要跟我一辈子,挺好的,我挺喜欢。”

    邬常安清咳一声,他还没死呢。

    “一个麻麻癞癞的疤好啥好?”李山不解,“不过留个疤也行,你看见这道疤能警醒点,惜点命,别再冒失了。”

    陶椿心里未成形的猜测被李山的话打散了,她笑着说:“这道疤差点要了你的命,是个警示,以后再冲动看看这道疤就冷静了。”

    阿胜默认了这个说辞。

    多了两个人,姜红玉又炒一盘黄豆芽,豆芽起锅,她拿筷子喊吃饭。

    陶椿进灶房,说:“我来把卤鸟斩成小块儿。”

    邬常安盯阿胜一眼,说:“陪我去撒个尿。”

    阿胜不想去,但被邬常安暴力扯走了。

    邬常顺盛饭出来看见两人的背影,他骂一声懒牛懒马屎尿多,要吃饭了他们尿来了。

    “你想做啥?”走到牛棚旁边,邬常安停下步子,他反身踢阿胜两脚,“她救你不是让你惦记她的,她有男人,你这是在恶心人。”

    阿胜咬着牙别过脸。

    “之前我一直念着我俩是好兄弟,体谅你年纪小……”

    “不小了,翻年就十八了。”阿胜忍不住说。

    邬常安又给他一脚,“十八了又如何?十八了就能惦记你好兄弟的媳妇了?”

    阿胜又不吭声了。

    “我以为你回来的这一个多月已经晓得悔改了,你这样让我们兄弟都做不成。”邬常安痛恨他一条道走到黑,听见他大哥在喊吃饭,他应一声继续说:“你是咋想的?说话?”

    “没咋想,我就是忍不住惦记……”

    邬常安一拳把他干翻在地。

    阿胜捂着脸躺地上,他大口吸气,说:“我没想做什么……”

    “你啥也做不了。”邬常安说。

    阿胜睨他一眼,见他又要打人,他爬起来就跑。

    邬常安还想放狠话,但听见脚步声,他收拾收拾自己,说:“又没喝酒,好好走路还走摔了,笨死你算了。”

    话音刚落,陶椿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她探头说:“咋还摔了?都在等你们了,尿完了就进来吃饭。”

    阿胜:……

    他头一次吃这样的哑巴亏。

    邬常安大步先走了,陶椿在树下等他,见他似乎带着火气,她诧异道:“尿个尿还尿出火了?”

    邬常安:“……你说话含蓄点。”

    陶椿懒得理他,又招呼阿胜一声,她先进屋了。

    晚上煮的粉条汤,一盘醋溜白菜,两盘卤鸟,一盘豆芽,陶椿招呼人先吃卤鸟,她挟块儿野鸽腿拿手里啃。

    鸟雀肥膘少,卤之前,陶椿先用猪油炸了一道,皮炸酥了再放进卤汁里用炭火慢慢煨,煨了一个下午,骨酥肉烂,味道也都卤进去了。

    六个人斩了四只野鸽四只斑鸠,一人吃五六块儿就没了,不仅吃了肉,骨头也给嚼了。

    李山问陶椿这道卤鸟的做法,“我也煮过鸟吃,也烤过,鸟肉有点柴。”

    “卤或炖之前过油炸一下,不能炒也不能烤,炒和烤是把鸟皮里的油脂煸出来了,水分也炒没了,肉越炖越柴。用油炸是锁住肉里的水分,让鸟皮上也有油。”陶椿指出最关键的一步。

    阿胜听得忘了咀嚼,猛地被踩了一脚,他疼得叫了出来。

    其他人看他,邬常安笑着问:“咬到舌头了?”

    阿胜点头,“三嫂做饭好吃,我吃急了。”

    邬常安脸上的笑没了。

    阿胜看他表情又觉得羞愧,他闭上嘴,不敢再放肆。

    一顿饭吃完,送走李山和阿胜的时候,邬常安站在门口望着他。

    阿胜磨磨蹭蹭的,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走到邬常安身边小声说:“我不会做什么,我也不会打扰你们。”

    “那我谢谢你?”邬常安阴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