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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陵娘子山食纪 正文 第125章 陵长的名头,你肯给吗?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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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陵长的名头,你肯给吗?谈判……

    屋外的人听到声赶忙跑进来,都被床上的老头吓得失声大叫。

    “咋了?出啥事了?”还在外面领肉的人问。

    “进去看看,我咋还听见了哭声?”

    “快去叫大夫。”胡二嫂出来喊,她在人群里寻找人,有族人过来,她忙说:“青峰,快去叫大夫,我爹不好了。我娘呢?快去找我娘,还有我姑奶。”

    “陵长咋了?啥叫不好了?下午那会儿不还好好的?”杜月问。

    胡二嫂不晓得咋说,她叫外面的人别吵,都等着吧。

    年婶子最先回来,她见院子里聚了一堆人,屋里也人影幢幢,心里顿感不妙。

    “年婶子回来了。”不知谁喊一句。

    “年婶子你快进去,陵长不好了。”

    年婶子陡然腿脚发软,她心慌地踉跄进门,一眼看见躺在老二怀里的老头子,她顿感头晕目眩,要不是妯娌扶着,她得栽地上去。

    “大嫂,你得撑住了。”

    年婶子一把扶住床柱,问:“大夫还没来?”

    “青峰去喊了。”

    “这是咋回事?”年婶子走到床头,她俯身靠近,问:“老胡,你感觉咋样?”

    “我爹说不出话了。”胡家全掉眼泪,“娘啊,出啥事了?我爹下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山陵使来讨要我们做粉条的方子,把你爹气得头疼,脸还发紫,我把人赶走叫他歇着,他叫我去找你姑奶还有陶椿……”年婶子把话交代清楚。

    此话一出,屋里屋外都沸腾了,气愤的叫骂声差点掀了屋顶。

    山陵使的五个随从被当成撒气的,他们被推攘出门,一旦离了火光,屋外的人暗中下黑手,把他们一顿好打。

    “这是做什么?”山陵使扶着胡阿嬷进来,赶忙出声叫停。

    “德成出什么事了?”胡阿嬷问。

    “都是被山陵使气的,他来讨要我们做粉条的法子,把陵长气得嘴歪眼斜说不出话了。”黑暗中,有妇人嚷嚷一句。

    “对,就是他害的。”

    “他没来的时候,我们陵长好的很。”

    “他害了我们陵长的命。”

    “……”

    有人带个头,其他人纷纷出口指责。

    山陵使没做口舌之争,他扶着胡阿嬷进屋,胡德成的模样入眼,他惊住了,这人一个时辰前还跟他吵得面红耳赤,这会儿陡然变得像一个怪物,他有点接受不了,不由后退一步。

    胡阿嬷撒开他的手,她拄着拐走过去,靠近了才看清大侄子的样子,前一刻她还没法子劝退山陵使,这一会儿她来了主意。她想握住大侄子的手,突然发现他的左手从手腕处折了下去,手指也僵得挤在一起,她悲从心来,哭着说:“德成啊,你气性忒大,你气成这样,岂不是趁别人的意……”

    山陵使动了动嘴,他想辩解,但这会儿不是他解释的时候。

    “大夫来了,让一让。”胡青峰推着大夫进屋。

    中年大夫看见陵长的模样吓了一跳,他抓耳挠腮,转身就要往外走,“我都说我不会治,非要叫我来,来了我也不会治啊。”

    “滚进去,谁叫你走了?”胡家族人攘他一把,他大骂道:“年年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到头来你还是啥都不会,还养你做甚,不如宰了扔山里喂狼。”

    大夫被迫又进屋,他靠墙站着,没敢再吭声。

    “山陵使,你说该怎么办?”年婶子声音沙哑地问。

    “对不住,我很抱歉。”山陵使只能认栽,这下别说讨要做粉条的方子,胡德成要是死了,他从此欠胡家一条人命。

    “我明天派人回帝陵把帝陵的大夫送来给老胡看病,尽可能把他治好。”山陵使继续说,“我手里还有根好山参,我叫人一道拿来。”

    年婶子松口气,她走出去把外面的人解散了,“都回去吧,围在这儿除了干等着也帮不上忙,你们回去早点歇着,明天天一亮,该巡逻的去巡逻,该砍树的继续去砍树,之前做什么之后接着做。陵长有我们一家照顾,你们暂且放心。”

    屋外的人散了,屋里的胡家族人各个泪水涟涟地嘱咐几句,也走了。

    山陵使也不想多留,他带着随从走出门,站在院外敲脑壳。

    “事已至此,我们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你爹还要我们照顾,我们得好好的。”年婶子疲累地安慰儿子儿媳,说:“做饭去吧,熬点稀米粥。老大,你跟你媳妇去收拾三间房,山陵使晚上睡这儿,你姑奶今夜也歇在这里。”

    他们都不了解陵长的情况,关键就在这一夜,人要是在今夜走了,家里的人都要守在床前。

    儿子儿媳打发走了,年婶子蹲在床边看着斜着眼的老头子,她这时候才掉眼泪,“我劝你气性不要这么大,不要为点小事就发脾气,你不听,这会儿后悔了吧。”

    后悔了,陵长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为时已晚,他眼下连话都说不明白,一张嘴先流口水。

    胡家紧张了一整夜,年婶子跟她儿子儿媳守在床前守了一整夜,公鸡打鸣时,胡家文掌着灯凑到他爹面前,人还有气,他松一口气。

    “去把山陵使叫醒,叫他安排人回帝陵请大夫。”年婶子哑着嗓子说。

    胡家全出去了,不多一会儿,山陵使打发四个随从动身离开。

    “娘,你也去床上睡一会儿,别我爹还没好,你又倒下了。”胡二嫂劝。

    年婶子点头,她

    合衣躺在老头子脚头。

    天色大亮时,陶椿一家过来探望,她进门正好遇上胡大嫂送她娘家人离开,打个照面,胡大嫂轻飘飘地擡起眼,压根不搭理她。

    陶椿暗骂一声死德行,心想以后得亏不是胡家文接手陵长的位置,不然她能把眼睛长到天上。

    “椿妹子,你们来了。”胡二嫂小声说话,“我婆母天快亮那会儿才躺下,我们别吵醒她。”

    “陵长咋样了?”陶椿小声问,“我今天早上才听我二叔说起这个事,昨天下午我见陵长还好好的,一转眼就听说他起不来身了,我听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何止是你,我也接受不了,昨儿我爹睡觉的时候,我就在灶房做饭,哪晓得……”胡二嫂抹眼泪,“好在还能吃喝,就是要人喂,山陵使派人回帝陵请大夫了。”

    说着,她左右瞥一眼,压低声音说:“都是他把人气成这个样子的,椿妹子,你可别告诉他做粉条的法子,不然我爹能气死。”

    “你安心。”陶椿拍她一下,说:“我去大棚里洗番薯,年婶子醒了你跟她说一声我来过。”

    “是陶椿来了吧?你进来。”胡阿嬷在偏房喊。

    陶椿跟胡二嫂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她进屋落座,礼节性地劝慰说:“阿嬷,你保重身子,不要伤心太过。”

    “只希望不要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指望他给我送终的。”胡阿嬷用帕子按一按眼角,接着说:“这事都是山陵使造成的,就是因为一道做粉条的方子,差点把人逼死了。他昨天去找你问话了吗?”

    见她点头,胡阿嬷叹气:“我就晓得他要去找你,找你说了什么?”

    陶椿没有回答,她擡眼盯着胡阿嬷,见她眼中饱含猜疑和忌惮,她突然发现眼下这种情况,正好是她博弈的机会。

    “他劝我搬去帝陵住,离我娘家近,方便我照顾娘家人……还有……”

    “还有什么?”胡阿嬷急切地盯着她。

    陶椿不着痕迹地朝门外看一眼,她压低声音含糊地说:“只要我把做粉条的方子拿出来,他承诺给我安排几个人,叫我管一部分事务。”

    胡阿嬷看出她对这个许诺心动了,她气得攥紧手,缓缓平息怒气,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叫陶椿跟陵里离心了。她先打感情牌,拿陵长被气得半身不遂说事,一口咬定做粉条的方子要是泄露出去了,他指定会被气死,死不瞑目。

    陶椿一直点头,面上隐隐有愧疚,像是为自己有意离开而愧疚。

    胡阿嬷这会儿恨起邬老三,不中用的玩意儿,连媳妇都留不住。

    “你男人还是不中用?”胡阿嬷问,“他那玩意儿是不能硬,还是软得快?能叫你怀孩子吗?”

    陶椿惊愕,她实打实地惊住了,咋突然说起这个了?

    胡阿嬷以为她不好意思,转而问:“你进门多久了?肚子一直没动静?”

    “刚好半年。”陶椿只回答一个问题。

    “你想怀孩子吗?”胡阿嬷循循善诱地问,“你男人不中用,要不阿嬷给你换一个?”

    陶椿飞快摇头,她来了气,但按捺住了,她压着声说:“不怀,也不换男人,邬常安对我好。”

    胡阿嬷心想这话她只能信两年,没孩子坠着,再粘糊的夫妻都能吵散。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跟你年婶子一样能干,她是陵长夫人,这种身份带来的话语权以你目前的身份是不可能有的。我给你个机会,你在家文和家全兄弟俩中间挑一个,你选中哪个,我就叫那个当陵长,你就是下一个年芙蕖。”胡阿嬷不再兜圈子,她直截了当地说。

    陶椿气笑了,她抱臂嗤道:“你这两个侄孙似乎也不能生,我选个阉鸡做甚?阿嬷,你觉得这对我是赏赐吗?如果我为了权力肯踹了原配丈夫,我何不趁此时得山陵使青眼跟他走?”

    她含着笑摇头,“你太小气了。”

    胡阿嬷眯眼打量她,她这时才发现陶椿一直留在这儿是有目的的。

    “你想要什么?”她问。

    陶椿走到胡阿嬷腿边蹲下,她敲着椅子,仰头问:“陵长的名头,你肯给吗?”

    “你说笑了。”胡阿嬷笑了,只觉得荒唐。

    “你也说笑了,想叫我扶持你们胡家人,估计还打着叫我生下你们胡家下一代的主意吧?你为何回避你侄孙不能生的问题?是不是想着我这次要是答应了,下次再叫我跟另一个姓胡的借种?抑或是我一直生不出来,直接抱养你们胡家的孩子培养?”陶椿拍拍老太太的手,她起身退回座位上,说:“不是只有你长着一腔心眼能算计人啊。”

    胡阿嬷不吭声了,她这会儿很是后悔把话摊开说,这次谈不拢,她觉得山陵使再许下条件,或是胡家全跟陶椿发生争执时,就是陶椿离开公主陵的时候了。

    “你再考虑考虑,我跟邬老三不会有孩子,你若是能帮我坐上陵长的位置,我可以从胡家的下一代中挑个机灵的孩子带身边教着,下一把交椅还是你们胡家的。”陶椿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