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守陵娘子山食纪 正文 第186章 李三回陵搬救兵 事发

所属书籍: 守陵娘子山食纪

    第186章李三回陵搬救兵事发

    虎狼队对李大李二的事不知情,他们原本还打算在山谷里过一夜再离开的,眼瞅着陵里送菜的三人都被赶走了,陈青榆识趣地说:“那我们也收拾收拾,继续去巡山。”

    李渠闻言,阻拦道:“你们明天再走,今儿上山给我们帮个忙,帮我们把靠近野猴岭那边砍伐的树擡回来。不然仅凭我们这一队人,扛树都要扛两天,时间还都耗在路上了。”

    烧陶的任务重,连带炭窑也是白天黑夜的不停火,对木头的消耗很大,山谷附近不属于公主陵的两座山,路段好走的、距离稍近的地方,适合烧炭的树不多了。而山谷口通往野猴岭的这条路行走方便,距离也适中,加之李渠还打算在谷口以西再建两座大宅,就带人在谷口以西伐木砍藤。

    “对,明天再走,我晚上把八只羊腿和一盆羊蝎骨炖了,你们再好好吃一顿。”邬小婶想让二儿子多吃两顿好的补一补,在山里风餐露宿着实是辛苦。她补充说:“我们这些天吃羊肉喝羊汤,补得大人小孩都上火,要是有黄连,他们恨不得干嚼黄连下火。今儿晌午吃一顿烤羊肉,晚上是吃不得了,正好你们在,你们不上火,你们一队人晚上再吃一顿。”

    陈青榆应下,他冲李渠扬一下下巴,说:“那咱们这就去?”

    李渠“嗯”一声,招呼男人们拿上家伙事跟上。

    路上,陈青榆这才跟李渠打听出啥事了,“你堂伯跟你伯娘要找啥麻烦?”

    “你们巡山没再碰到从帝陵过来的开路队?咱们的陶陵长干了个大事,把李大李二兄弟俩塞进开路队干苦力去了,归期不定。”李渠不担心旁人说他胳膊肘往外拐,也不顾及家族的面子,他语气轻快地说:“陶陵长这事干得痛快,比骂一架打一架都解气。

    对了,听说你给邬老三提醒让他注意提防小人,当心有人害陶陵长?你发现啥苗头了不成?是李大李二吗?”

    李方青探着身盯着陈青榆。

    陈青榆提醒邬老三的目的是让他提防胡家人,他倒是没发现李大李二兄弟俩有啥异常,不过发现他身前身后的李家人都竖起耳朵在偷听,他笑一下默认了李渠的话。

    李方青暗吁一口气,他慢下步子不再偷听。他想跟他爹说几句,找了一圈没看见人,这才反应过来他爹因为年纪大了,不用参与砍树扛树的活计,没有跟上来。

    头一趟扛树回去,李方青借着喝水的功夫去找他爹唠嗑:“我大伯家的事你别管了,陈青榆说了,我那两个兄弟是谋划着要害陶椿,陶椿针对他俩是他俩自找的。关于李大李二的行踪,你就装聋作哑,也别主动跟我三兄弟说他两个兄长的事,免得你我不落好,再让陶椿恨上你儿媳妇。”

    晌午那会儿要不是李方青拦着,李父早把谎言戳穿了,这会儿得知两个堂侄儿真要害陶椿的性命,他身上抖擞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他是看不惯陶椿,但他长的有眼睛,能看见陶椿的本事,她要是真被人害了,什么粉条、花生油都完了,更别提以后在公主陵开集市。

    “蠢货。”李父骂一声。

    李方青还没走远,他扭头不可置信道:“你骂我?我蠢?我看你是糊涂了,里外不分,你偏着你侄儿,你是不晓得我大伯……”

    “不是骂你。干你的活儿去。”李父摆手,“对了,你大伯咋了?”

    李方青咽下险些说出口的话,他摆了摆手,大步离开。

    妇人和孩子坐在木棚下塌腰佝背地捏陶坯,酒壶难做,大肚细颈,弧度过渡大,还有精巧的壶口和壶盖要捏,零零碎碎的细节把人为难得心里发躁。好在有扛树擡树的男人陆陆续续扛着沉重的木头在山谷间穿梭,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和越来越沉重的步子似是落进捏陶人心中的石头,有他们衬着,她们身上浮躁的情绪又一点一点压了下去。

    磨练了三天,大伙儿做酒壶的功夫才磨练到火候,毁了重做的陶坯大大减少,速度这才提起来,然而一天顶多只能做出三百个酒壶。

    连着做十天,才凑够一窑温酒的酒壶,酒壶和盛器各一千三百八十个。然而开窑时,酒壶碎了近五百个,这是大家做得最用心的一件陶器,却碎的最多,着实是打击士气。

    陶椿原本打算捏的下一件陶器是带放水管的陶缸,见状立马把装油盐的罐子以及碗碟挪到前面,先做点容易做的,让大伙儿换换心情。

    制陶已有半月,虎狼队和平安队轮换,该平安队离开山谷外出巡山了。

    李渠离开前找到李方青,他这趟巡山把姓李的人都带走了,剩下的人没人会吃饱了撑得跟李三谈及他两个兄长的事,唯有李方青他爹,因为年纪大了不跟去巡山,要留在山谷里制陶。

    “兄弟,我跟你交代个事。我跟陶陵长许诺过,我要是当上伍长能把李家的人管好。你跟你爹交代好,我不在的时候,可别因为他说错话把你大伯和大娘招来找事,免得陶陵长觉得我言而无信。”李渠跟李方青说。

    李方青其实跟他爹交代过,但见不得李渠在他面前人模狗样地打官腔,他不阴不阳地刺他:“这事是陶椿自己做下的,跟你有啥关系,跟其他姓李的又有啥关系?你倒是会揽事会操心,我看她压根没急过。”

    “怎么?你也想像你爹一样骂我是狗腿子?我是不愿意咱们李家人因为你大伯一家在陵里没个好名声。”李渠见他语气不好,跟着变了脸,他重重拍一下李方青的胸膛,一下子给他拍得退了两步,他讽笑道:“兄弟,知点趣,我们陵里就你家跟你大伯家的名声最臭,你媳妇为了名声和孩子都不跟你过了,你还不长记性?因为你们两家,我们李家其他人都要擡不起头了。”

    李方青瞬间青了脸。

    李渠瞥他一眼,撂下一句话:“你爹要是把他兄嫂招来了,等我回来,我彻底让他们一家在陵里擡不起头。”

    李方青明白他指的是他大伯亲手弑母的事,他盯着李渠耀武扬威的背影,重重吁口气。

    然而人算得再精,都抵不过意外带来的巧合。

    又过半月,平安队巡山回来,在双头峰遇上开路队。这一个月,开路队修通了连接公主陵、三个后妃陵和贤王陵之间的道路,这会儿正要去山谷里打打牙祭,顺带休息两天。

    两方人一道前往断头峰下的山谷,次日晌午到的,正好遇上陵里送菜的人。

    “陵里种的南瓜能吃了,嫩南瓜炒菜好吃……”

    “老三!爹娘呢?你快回去喊爹娘来救我跟大哥!”李二撕心裂肺地喊。

    李大没吭声,他蔫巴得像一只病鸡。

    整个山谷的人声被这一句话压了下去,李渠甩开被咬伤的手,反手朝李二扇一巴掌。他发现李三时已经晚了,想把李大李二绑起来塞山上已经来不及了。

    李三丢下担子,他大步跑过去,在一众陌生的人脸中寻到他大哥二哥。一个月没见,他两个兄长瘦脱了相,身上衣裳褴褛,脏得像他在长安城外遇见的乞丐。再看平安队的其他人,一个个壮得像大青牛,这会儿他哪能还没发觉不对劲。

    “你们去哪儿了?不是巡山去了?”李三问。

    “陶椿公报私仇,诬陷我们要害她,把我们交给帝陵的开路队去野山上修路搭桥,我们砍树扛树,事事走在前面探路,过得生不如死,大哥的左腿还被砸坏了。”这腔话是李二在心里斟酌盘算了一个月的,默念过无数次,真正说出来还是没忍住哭了。他是真的累怕了,也吓怕了,再让他跟开路队干一个月的活儿,他真的要累死了,不死也要残废。他攥着李三的衣襟推他一把,着急地说:“快去喊爹娘来救我们,你快回去,找爹娘找老陵长,陶椿她要索要我们的命!”

    李三气得整个人打哆嗦,他觉得他的胸腔要炸开,他看着他的族人,气急败坏地骂:“狗、狗娘养的,你、你们不是说我哥、我哥在烧窑、在巡山。”

    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质问的话结结巴巴,让他看着没什么气势。

    李渠瞥他一眼,说:“消停点,这事是你家没理,你们再闹下去,小心兄弟三个都被赶去修路……”

    李三不等他说完就扑上去打人,嘴里一个劲骂狗娘养的狗娘养的,李大和李二见状也扑上去打人。

    周边站的人多,架还没打起来就被阻止了,李大兄弟三个被围观的人拉开,李大李二又跌回开路队中。

    李渠脸上挨了李三的一拳,他气得大步过去踹他一脚,“谁是狗娘养的谁心里清楚,一家子畜牲。”

    “你个畜牲给我等着,我早晚宰了你。”李大见他又拿他爹娘的事来威胁人,他气出一脸狰狞相,新仇加旧恨,既然不让他好过,那就别怪他效仿他爹了。

    李渠心中一狠,他盯着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三人,心里打定主意,那就看看谁宰谁吧。

    陶椿已经来好一会儿了,但好似没人发现她,她清了清嗓子,跟李西峰说:“看来我们陵的这两个陵户不知悔改,害我不成,还要杀他们族兄弟。这样吧,你们走的时候把他俩再带走,等晓得悔改了再给我们送回来。”

    李

    二怨毒地盯着她。

    “行。”李西峰点头,“陶陵长还是仁慈,要是在帝陵,这种人已经进地宫了。”

    李三闻言,转身就跑,他要回去搬救兵。

    陈青榆要去抓,陶椿拦住他,说:“拖一个月了,不必再拖,早点把事解决了。明儿休息一天,请你们看看热闹。”

    “我回去一趟,把年婶子请来。”

    陶椿想说不必麻烦年婶子,但李渠已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