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吧的时候贺望拒绝了丽丽说要一起出去撸串喝啤酒的邀请,还一脸嫌弃地说他刚出院就不老实,等跟那群人分开后坐上周宁牧的车,车还没发动就抓到周宁牧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朝他身上飘。
贺望回视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询问他:“偷看我,好看吗?”
“谁偷看了?”周宁牧收回目光开始面不改色地反驳,“我明明光明正大的看。”
贺望慢腾腾地哦了一声:“好,回家再让你仔仔细细的看。”
“……”周宁牧想贺望真不要脸。
车子缓慢开到正路上去的时候贺望撕了片口香糖塞进嘴里,伸手扭车载电台,周宁牧突然出声问:“所以不是只会弹小星星对吗?”
贺望“啊”了一声跟没听懂周宁牧说什么似的。
周宁牧想你啊个屁,骗子。
贺望仔仔细细思考了片刻,十分无辜:“我确实会弹小星星啊。”吉他也确实是摆在家里好看的,又没说自己只会弹小小星星啊,贺望觉得主要还是周宁牧傻乎乎,自己十分无辜。
结果这十分无辜的嗓子一出来,周宁牧打了个转向灯,车子路边停住了,零点的大路上车子很少,偶尔有车也是飞驰着过去,引擎的声音在街道上轰鸣。
贺望不解:“停车干嘛?”
周宁牧想转**结果被安全带给卡住了,他低头解扣在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后凑过来在贺望嘴边亲了一下。
贺望愣了一下,伸手顺顺毛,嘴里还嫌弃:“突然亲我干嘛?”
周宁牧咬牙切齿,这个不解风情的王八蛋,他哼:“干嘛干嘛你十万个为什么?我想亲就亲问什么问!”
贺望拖着嗓子哦出了一声,顿了会儿又问道:“还走不走了?”
周宁牧再看他一眼:“谭梁说你大学的时候玩乐队是鼓手。”他想了一下这个人大学时候的样子,当时他俩隔着时差谈恋爱,每天每天掰着手指头算两人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见了面就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以为两个人天天都有联系就是一直在对方身边,其实还是错过了对方很多。
贺望撕了片口香糖塞他嘴里,十分不要脸地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我在台上打鼓十分引人注目?”
“……”周宁牧嚼口香糖,他本来想点头嗯嗯赞同贺望的话,结果没忍住哈哈两声笑了出来。
贺望眯着眼睛一脸“你不好好说话你就有危险”了的威胁表情看着周宁牧。
周宁牧哈哈哈笑了好几声,最后十分惨痛地告诉贺望:“他说你打鼓不好好打妄想弹吉他当主唱,结果把乐队给唱解散了。”
“……”贺望伸手捏了捏周宁牧的腰,冷哼哼:“好笑哦?”
周宁牧在他手下扭了许久,最后把自己缩回正驾驶的座位上重新扣好安全带,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好笑,他肯定是乱说的,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把乐队唱解散。”说到最后几个字没绷住又憋出一声笑。
贺望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还调整了下座位让自己以更舒服的姿势躺在上面,假装在生气,不说话。
周宁牧看了他两眼,一边内心吐槽贺望小心眼一边又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嘴里的口香糖带着水蜜桃的味道,他熟门熟路的出声安抚:“不气不气谭梁肯定胡说。”
贺望瞥他一眼,想这人哄小孩的语气倒用的越来越熟门熟路了起来,心里十分受用,面上还要哼出一声:“你哄你儿子呢?”
周宁牧笑得越发慈祥起来,想着你可不就是我儿子吗我叫你一声儿子你敢应吗,嘴里说着:“这么会啊!”
贺望见周宁牧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还十分得意,他有些想笑就想着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视线望窗外瞥了瞥:“几点了你明天上不上班还不走?”
周宁牧占了便宜,虽然是在心里占的但是也十分开心,回身把安全带系好重新开始发动车子。
车在路上走的时候贺望把窗户开了条小缝十分惬意地小声哼起了歌。
贺望唱歌并不难听,严格意义上讲还挺好听的,但是当初他们乐队解散确实也是他厥功至伟,玩了两年乐队主唱大学毕业要回家考公务员,他把人送去机场其他人问他还玩不玩,他当时喜欢玩这个所以当然继续玩,结果找了好几个主唱他都特别不满意,最后自己上台唱了,这么混过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周围其他人要实习的实习要考研的考研,他就在一个大家一起吃宵夜的晚上说不玩了,乐队就这么解散了,悄无声息的连个青春励志的剧本都拿不上,几个当事人都没发出什么正常剧本里应该有的唏嘘闻言点头同意转头继续聊起了最新出的那款游戏应该怎么过关,吃完夜宵几人走回学校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甚至到了好几个月之后才有人来问怎么他们最近都不唱了,贺望才耸了耸肩说解散了。
这传出来就变成了他把乐队给唱解散了,贺望倒无所谓,反正传这个也不影响他生活,他不怎么在乎。
他十几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比较任性,做事待人全凭自己喜好,喜欢的事情再没天赋玩的再糟糕也要去玩,就图一个自己玩的开心,不喜欢的事情从来不分神在上面花任何一点精力,还很臭屁的只跟自己看得上、自己喜欢的人玩,不喜欢的人迎面走来打招呼也当自己近视眼没看见。
因为这件事还被老师说过,说他这性格以后要吃大亏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大概运气也是人生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贺望长到了快二十七岁还真没吃过什么足以让他改变性格的大亏,至于其他的一切小事他向来不怎么会放在心上。
生活要如此优待他,他也没有办法,贺望在车上用口香糖吹了个泡泡,然后抽了张纸巾把口香糖吐在纸巾里默默地这么想到。
两人在家附近停好车,到家刚开家门的猫就已经闻着声站在门后面等着了,贺望见猫立刻笑眯眯上前抱起猫摸了几秒后才把猫放下开始换鞋,周宁牧站在他后面盯了那只跟他有新仇旧恨的猫好一会儿,猫晃晃尾巴转身回了猫窝,趴下就开始一脸高贵地舔自己毛。
周宁牧想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猫,讨厌!
最后他硬缠着贺望要贺望给他唱歌让他来判断一下乐队是不是他唱解散的,贺望被他缠的烦了捂着耳朵躲进了浴室让他自己玩去。
周宁牧在外面转了两圈还伸手去戳了戳那只不怎么爱搭理他的猫,最后起身的时候一咬牙把身上衣服脱了也冲进了浴室。
两点钟的时候两人折腾完平躺在床上,贺望还半压在周宁牧刚洗过澡被空调吹的冰凉凉的肌肤上,他胳膊贴了贴周宁牧的脸轻声问:“你还上不上班了?”刚过完和谐生活的贺望语气特别温柔,十分忧心周宁牧这样下去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可以一觉睡到下午再起床,周宁牧还得错开早高峰去上班,真可怜,他啧了两声。
周宁牧累了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侧头在贺望胳膊上轻轻亲了一下:“上班哦。”他十分自觉的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在跟谭梁的沟通中已经在内心跟自己达成了初步的共识——贺望养酒吧跟那群喜欢玩音乐的人的梦想,他养贺望。他觉得这很不错,所以他肯定要上班,他最近正好在跟一个私人医院接洽,看能不能把自己做的东西跟医院的一些治疗方法结合起来,还没正式开始沟通,他刚回来还没半个月他要先熟悉一下环境。
还要跟贺望好好的在一起。
他枕在贺望的胳膊上想着自己一会儿就睡到枕头上去,躺着躺着实在太累了,最后好像只剩下一点说话的力气就要立刻进入睡眠,他就乘着这一点力气小声问贺望:“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啊?”
贺望的声音轻飘飘地穿梭在这间房子内:“你觉得呢?”
周宁牧就说:“我觉得我们和好了。”
贺望慢腾腾地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