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勤学苦练到赵闻礼都忍不住连着夸了我好几次,最后都忍不住提醒我让我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休息一下。
在那之后的某天上课期间梁临突然动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经过我的多次警告,梁临在非紧急情况下,绝对不会在课堂上无故打扰我的学习,我看向讲桌的视线往梁临眼前瞥了一眼,就见他脸色有些不好。
他脸色不太好地看了我一眼,扬起头对着讲台上讲课的老师擡了下手:“老师,不太舒服,需要出去一趟。”
他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朝教室门口走了出去。
我想到梁临举手前看我的眼神,觉得有些担忧,便也举手报道道:“老师,我扶梁临去医务室吧?”
老师冲我颔了颔首。
我收拾好了自己摆放在桌面上的本子和笔,快速地从座位上跑了出去。
梁临走路慢悠悠,还时不时用手指撑一下旁边的墙壁。
我追上去还没来得及问梁临怎么回事,梁临侧过头小声跟我说:“教室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味道。”
我愣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梁临,也急忙小声问道:“我怎么没有问到什么味道?而且不是规定感觉到腺体发热要请假回家吗?怎么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梁临伸手捏了捏我的手指,咬牙道:“不知道。”
我立刻去看梁临的表情:“你现在感觉很难受吗?去医务室还是休息室?”
梁临在学校竟然专门有个休息室,有的时候我中午犯困了,梁临还会带着我去他的休息室午休。但是这个休息室距我们上课的教学楼有一点儿距离。
梁临说医务室有老师,得去没人的休息室。
梁临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不好受,弄得我也有些不好受了起来:“你是闻到了一点儿别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诱导你也要进入发热期了吗?”
下楼梯的时候,梁临眯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
我忍不住又问道:“你感觉到你现在腺体在发热了吗?可以直接请假回家吗?”
梁临仍旧眯着眼睛,听见我絮叨的声音,他还分神安慰了我一句:“别着急,妹妹,我带抑制剂出来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梁临在面对突发情况时可比我冷静多了。我告诉自己这种事情梁临跟他的家人肯定都设想了很多遍的,应该完全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我嗯了一声说:“等到了休息室,我就给你打针。”
我听见梁临竟然还闷声笑了一下。
我疑惑地看他,梁临倒没有再说什么了。
楼梯走到一楼时,我正准备扶着梁临往教学楼外面走去,梁临却顿了顿脚步,他捏了捏我的手。
我看他:“怎么了?”
梁临对着楼梯旁边的地方扬了扬下巴:“我们去那边先给我扎一针,不然待会儿我们俩都进入发热期就糟糕啦。”
梁临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非常的轻松。
老师说的理论上讲,alpha跟alpha待在一起,Omega跟Omega待在一起,信息素不会互相影响,除了个人会感觉有些难受外,不会出现其他糟糕的下场。
但是我跟梁临两个人这样待在一起,可能就会出现不太好的下场。
赵闻礼也告诉过我,我们没有很长的时间来打抑制剂再让抑制剂生效的。
我确实应该先给梁临扎上一针。
我跟梁临两个人走到楼梯下底部,这个范围的空间不算大,我靠内站在里面,梁临大半个身子就露在了外面。
梁临把针剂盒子递给我,他垂着眼睛缓慢地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我板着脸给梁临手腕绑压脉带,梁临还笑话我说:“别这么严肃嘛妹妹。”
我问梁临:“如果别人全都知道了你是个Omega,那会怎么样?”
梁临顿了顿,而后语气轻松地告诉我说:“可能就是不能当我们家的继承人了?”
我嘟囔:“那又有什么要紧的。”我一边给工具做消毒工作,一边思考道:“按照你妈妈的说法,肯定还有别的不太好的后果。”
“可能吧。”梁临显得有些敷衍地回答我。
经过反复练习,我已经能够非常好地把针头准确地扎进血管里了,我解开压脉带,把抑制剂推进梁临的血管里。
用消毒海绵压住针头后,我缓慢地把推完药剂的针抽了出来:“你自己按着。”
梁临的手指就按住了消毒海绵。我清理工具的时候,听见梁临说:“妹妹现在打针好熟练。”
梁临说话语气怪怪的,我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告诉他:“那当然了,我都练习了这么久。”
我这么优秀的发言,竟然还让梁临的脸色变得不开心了起来。他直接松开了自己压着海绵的手指,抓过我的手,反反复复地端详了好一会儿,半晌吐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字来:“烦。”
我收拾好抑制剂后,把盒子还给梁临。
梁临收回盒子,蹙着眉头,把东西放进自己裤子口袋里,不大乐意地说:“妹妹以后只用给我的打针好不好?”
“我也不要给别人打针了。”我想到我最近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血管。如果我以后要给好多人打针,那我得多忙啊。我都不知道赵闻礼这么忙,会不会觉得很累,觉得心里压力很大,睡梦中都是他的病人?
梁临慢腾腾地“嗯”出了一声,隔了一会儿,他微微直起了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位置。
我问他:“现在直接去休息室休息吗?”
梁临脸色有些泛红,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而后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不,等抑制剂生效。”梁临告诉我说,“我现在感觉有些发热。”
他说着又擡手按住了自己后颈腺体的位置,自我判断地告诉我道:“腺体也在发热。”
“抑制剂多久才能生效?”我没忍住皱起眉头问道,“上次赵闻礼给你打过之后,多久你觉得自己恢复了?”
梁临垂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我感觉他这会儿眼睛发亮,像被清水刚刚洗过的葡萄,他冲我笑了一下:“我那个时候意识也不太清楚啊妹妹,没有具体算过。”
看向梁临,觉得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梁临就慢吞吞地给我补充了个答案:“但是赵闻礼不是说过生效时间在五到十五分钟不等吗,不会很久的。”
我哦了一声,正在仔细端详梁临的表情。
就看见梁临又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他甚至还用两根手指捏开了自己脖下的扣子。
“热。”梁临告诉我说。
随着他一个热字吐出来,我感觉我好像我鼻尖好像闻到了一点儿味道。
我吸了吸鼻子,好奇地询问梁临:“梁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话还没说完,梁临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鼻子,他抱着我,沉着嗓子说:“我闻不到,应该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我拿开了梁临捂着我鼻子的手,刚刚还淡淡的味道突然就浓郁了起来。
梁临的信息素刚闻到感觉有些甜,但是甜过后又带着轻微一些浓烈的气味。
我没忍住又吸了吸鼻子:“信息素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梁临说:“我闻不到啊?很难闻吗?”
我诚实地告诉梁临:“有一些好闻,也有一些不好闻。”
梁临伸手搂住我,整个人都贴在了我的身上,他小声叹气道:“完啦,妹妹。你要被我诱导进入发热期了。”
梁临贴到我身上来之后,传进我鼻子里的味道就更加浓郁了起来,我难以分辨这是什么气息,忍不住侧过头在梁临颈边轻轻地嗅了嗅。
“我也要打抑制针了吗?”我问道。
梁临把有些发烫的脸颊贴在我的脸上,慢吞吞地说道:“理论上来讲我打了话,你应该是不用再打了的。而且我们这边都是alpha或者是beta,你进入发热期散发信息素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影响。”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了起来,有些像是我睡觉没睡好又早起的早晨。
“我不太舒服。”我说。
“那我也给你打一针吗?”梁临小声问道。
我觉得非常的烦,心情很糟糕:“我不想打针。”
我非常生气地说道:“我每天都给自己打针,就不可以少打一天针吗?!”
我感觉抱着我的梁临顿了顿,隔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回答我说:“可以。”梁临说,“好,不打针了,以后都不打了。”
我感觉到我后颈的腺体在发热,有些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梁临伸手摸了摸我后颈腺体的位置,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上个学期生理课老师给我们上课时,讲临时标记的那堂课。
那堂课我上得非常认真,做得笔记姜依依跟梁临都看过了。
梁临擡起头看了我一眼,他告诉我说:“妹妹,你好香。”
“梁临,我可以临时标记你吗?”我脱口而出。
梁临顿了顿,然后他侧弯过脖子,把自己的后颈露在了我眼前,他先是“喏”了一声,然后我又听见他似乎笑了一下:“你知道怎么临时标记吗妹妹?”他顿了顿,又慢吞吞地问道,“还是你只是想咬我?”
梁临说话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我鼻尖能够闻到的浓郁信息素气味也缓慢地消失了。
我想肯定是打到梁临身上的抑制剂已经生效了。可是我没有打抑制剂啊,我还是觉得不太舒服,感觉有些烦。
梁临又非常好地把他的后颈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皱了皱鼻子,缓慢地问梁临:“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啊?”
梁临似乎想了想,他侧弯着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我直接擡手按住了他的颈项。
梁临没再动,他迟疑地回道我说:“阳光的味道。”
我低头咬住了梁临的后颈,含糊地反驳他道:“胡说,阳光才没有味道。”
我听见梁临小声地抽了一口气。
我牙齿微微用了用力,在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收回自己的牙齿,擡起头。
看见梁临后颈出被我咬出的带血的牙印愣了愣。
一直埋着头的梁临这会儿才摸着后脖颈擡起了自己的头,他手扶着后颈,微闭着一只眼睛看我。
我伸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是不是咬得很用力啊?”
梁临微微仰着头转动了下自己的脖子,他告诉我说:“妹妹,在成年之前,我们不具备控制信息素的能力,所以你是完不成临时标记这个动作的。”
梁临侧过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被我要出的牙印,失笑道:“所以,你这只是单纯的咬了我一口。”
“……”梁临的话让我的耳朵变得滚烫起来。
本来我身体就有些发烫,他说完我后,我感觉我身上的热度更高了,我没忍住嘟囔道:“你好烦啊。”
梁临擡起手点了点我刚刚打的针眼:“我也想你能给我标记,那我们俩都不用受这个苦了。”
我视线忍不住梁临被我咬得地方看起,越看越觉得我咬得可真重啊,我觉得有些抱歉,饱含歉意地盯着梁临看了好一会儿。
梁临一点儿也没有怪我,他眉开眼笑地抱过我,再在我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两下。
我想说让跟梁临先去休息室休息,等放学后回家再让赵闻礼来给老师请假。
突然听见有人的往我们这个楼梯口走来的脚步声,我皱起眉头,转头往入口的地方望过去。
有一个不知道几班的男生正好上楼,他进楼道的时候顿了顿,随后伸手捂了下自己的鼻子,转头往我跟梁临的位置看了过来。
“……”我跟梁临上课时间,抱在楼梯下好像有些怪怪的。我就伸手轻轻推了下梁临。
却看见梁临冷着一张脸,对着那个正在愣神的男生冷声道:“走开。”
那个男生低下头急急忙忙走了。
我跟梁临从楼梯后背钻出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的路上,我问梁临:“你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梁临说:“他傻站在那不动,我不凶点谁知道他还要在那里围观多久?”
我被梁临这个解释说服了,就换成别的话题好奇地问起梁临:“那我的信息素到底什么味道的啊?”
梁临非要说什么“阳光的味道”。
我觉得梁临可真没有生活常识啊。
“阳光才没有味道。”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春天时候阳光晒在草坪上的味道。”
“我觉得那不好闻啊。”
“是夏天的时候,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的味道。”
“才怪,那才没有味道。”
“秋天太阳晒在稻草上跟衣服上的气味。”
“你在说什么啊哈哈。”
“冬天太阳晒在雪地上的感觉!”
进休息室的时候,梁临才总结到我信息素的味道:“没办法具体说是什么味道,就像妹妹也说不出我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一样。”
梁临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本正经地跟我形容道:“是一种感觉,非常美好的感觉。”
我觉得我被梁临的形容词给取悦了,我冲他美滋滋地笑道:“梁临,你好会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