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跟婚前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学校的工作清闲,我向我们学校的医务室申请每周一天外出给人看诊。
苏嘉睿送给我的平板电脑,我反复地翻看了很久。
我们这个地方的医疗条件跟外面相差太远了,几个好一些的医疗室都建在几个家族的片区附近。
像姜依依家住的那一块地方,以及工厂校这种人流非常大的地方,都像我所待的学校一样,只拥有一个小诊所。而且这诊所内,大多都是些像我这种刚毕业后还没有什么经验就分配过来的医生。
我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赵闻礼总是这么忙碌。
他作为梁家的私人医生,本来应该是一份非常清闲的工作,但是非常敏锐地发现了我们这边医疗上的问题,因为交通不方便,很多人都不大愿意花费很长的时间来看病。
赵闻礼就变成了一个上门服务的医生,他这么多年,几乎把我们这边的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走遍了。
我小学时还好奇问过赵闻礼,为什么他认识那么多人,怎么总有人见到他就跟他打招呼。
我觉得我也可以试着像赵闻礼一样,去很多地方到处跑一下。
为此,我还特意去赵闻礼的书房里抱了很多书出来,每天下班后就待在房间里认真的看书。
梁临整顿工厂员工的工作仍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他跟梁父起了非常大的观念冲突,他们家庭的状况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让人觉得充满了痛苦的低气压。
梁家本来就因为梁今非常成了beta而情绪糟糕,他们这次没有故技重施,对外隐瞒梁今的分化性别,看状况有些像是有些自暴自弃了。
梁今不在意,为了让她成为一个好妻子、再成为一个好母亲的非常多的私人课程,在她分化成了beta之后有些减少了。
她正处在丰富多彩的青春期,生活的目标从出去冒险寻找梁召,变成完成一部伟大的著作。
现在在学校组了一个乐队,每天放学后在学校大门口卖唱,再大汗淋漓的回家。
我觉得梁今好开心,看见她每天都很快乐充实的模样也觉得开心。
在梁临发现牙齿磨到口腔内部的某天,我站在他面前,用手擡着他的下巴:“张嘴。”
梁临仰着头面向我,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我观察了下他的口腔,跟他提起了梁今:“梁今每天都很开心啊。”
梁临张着嘴,不方便说话,就含糊地嗯嗯了几声。
我凑近往他的嘴巴里面看:“口腔内部被磨破了吗?”
梁临含糊的应。
我把手指伸进梁临的嘴巴里,顺着他的眼见往后槽牙的方向摸了抹去,又提起了梁今:“希望我们这儿的女孩儿……”我手指按了按梁临的大牙,想了想纠正道,“Omega……”说完后又觉得还是应该改一下,“算了,希望以后所有的小孩,都能够跟梁今一样开心。”
梁临似乎被我逗笑,他弯起眼睛笑了下。
我把手指从梁临的嘴巴里抽出来,梁临闭上嘴巴,伸手捏了自己脸颊后牙的位置:“感觉是后面牙齿太尖了,有些不舒服。”
我嗯了声:“我有个专门磨牙的指套,我帮你磨一点牙齿,免得总是磨到口腔内壁。”
我把手指套做好了清理,戴在食指上,垂着眼睛看向梁临:“把嘴巴打开。”
梁临乖乖张嘴,我还没把手伸进去,他笑眯眯地说我一句:“妹妹认真的样子好性感。”
“……”我顿了顿,哦了一声,“你乖乖张嘴不能说话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梁临闷声笑。
我看他:“张嘴。”
“啊——”梁临打开嘴巴。
我把带着指套的食指伸进了梁临的嘴里,低头看了好一会儿他的口腔,随后缓慢地用指套轻轻地磨起了后牙一点尖尖处。
我的动作非常轻,也非常慢。
我弄完抽出手指后,带出来了梁临好多口水,他一闭上嘴,就深深地咽了口唾沫。
我把指套拆下来,扔进清水盆里,笑他:“你好多口水。”
梁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
“怎么样?现在没有很那块牙齿很突出的感觉了吧?”我一边清洗工具,一边问道。
梁临点了下头,他从床上站起来,非要帮我洗工具。
他非常认真地清洗完了之后,突然把指套戴到了他自己的手上:“妹妹,我帮你看牙齿。”
“我牙齿好着呢!”我拒绝。
梁临凑到我眼前,哄小孩似的:“啊,张嘴乖乖——”
“……”梁临为什么能喊出这么多奇怪的称呼。
梁临伸出双手捏了下我的两颊,害我嘴巴不自觉地往前嘟起,我拿下他的手,坐在床上,仰起头对他张开了嘴巴。
“不要乱磨我的牙齿。”在张开嘴之前我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梁临确实没有磨我的牙齿,他在几秒之后就直接放弃了我的工具,他跨坐在我的腿上,手搭在我的后肩上,低头开始亲我。
“妹妹好乖。”他笑眯眯说道。
“闭嘴,不要叫妹妹了。”我知道梁临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我放下指套那一刻就准备逗我了,我还真以为他对我的牙齿感兴趣呢。
梁临笑眯眯:“那以后叫姐姐了。”
我哼哼:“好哇,以后你在床上哭的时候都叫姐姐了,叫什么我都不让你满意了。”
“……”梁临被我反将一军,语塞了好半晌。
之后我也非常努力地实践着自己的诺言,但是我忘记了梁临厚脸皮的程度,他在那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没有任何负担。
我甚至觉得,我要在那个时候让他喊一句爸爸,他都能够喊出口。
梁临可真没有羞耻心啊。
可我有的时候又觉得挺可爱。
我跟梁临说:“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有些变坏了。”
梁临一脸淡定地纠正我:“不是,变性感了。”
“……”我无法理解梁临的脑回路,顿了顿后我也说,“那我现在也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毫无羞耻心的梁临,竟然在我说完他可爱后,耳根红了起来。
我惊奇:“你这脸红什么啊?”
梁临还越发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撇开头揉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耳朵,在我越来越古怪的眼神中,转回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
“那是不是证明妹妹越来越爱我了?”
我愣了下,张开手轻轻地抱了他一下:“我当然最爱你了。”
梁临闷笑了几声,他张开手搂住我,拿脸在我脸颊上轻轻地贴了下:“是哦。”
周三的时候,又到了我固定外出给人看病的日子。刚好走到了姜依依家,我又想起要去找姜依依哥哥的事情。
因为跟梁临结婚后一段时间,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探索彼此的身体上,工作上的事情都没怎么好好交流,很多一闪而过的念头都忘记了。
正好这次到了姜依依家这边,我索性直接找到他们家的单元楼去找人。
工作日姜成应该不会在家,我准备去姜家,跟姜母说一声,如果姜成回来,让他等我一会儿,我有事要跟他说。
我本来准备在打完招呼后,再去别人家给人家看病。
进姜家后,意外地发现姜依依也在。
我婚礼时,姜依依因为有事,只短短地过来给了我一些祝福,我们并没有多聊。而又因为贺念的事情,让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不自觉有些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我再见到姜依依坐在她自己家沙发上的时候,感觉她跟自己家都有些格格不入了起来。
她在见我之后惊奇地问道:“今天不是要工作吗?怎么到我家来了?”我也疑惑:“你怎么也在自己家。”
姜依依无所谓地说道:“回家住两天。”
我不尴不尬地哦了一声,姜依依示意我坐下:“怎么了啊?喝水吗?”
我摇头:“我其实是来找你哥的。”
姜依依奇怪:“找他?”她笑了声,“是时隔好几年终于想起来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了吗?”
我被逗笑:“我去年就已经揍过他报仇了。”
姜依依替我鼓掌:“揍得好。”
我突然一下又想到小学的时候,我反抗当时欺负我的同学,姜依依也是在见状后给我鼓掌,她没有觉得我不应该打架,也没有思想绑架过我、让我在被欺负的时候奋起反抗。她是在我反抗完之后,才告诉我,我做的没有错。
我想到这些之后,突然又觉得之前让我感到尴尬的很多事情,那都不是事情,姜依依仍旧还是那个姜依依。
我思想放松下来,笑道:“狠狠的揍了一拳,我拳头都打疼了,阿姨当时还在场。”我四顾了一圈,“阿姨呢?”
姜依依说:“陪我爸去了。”
我哦了一声:“好险你在家,不然我就白跑一趟。”
“你找姜成什么事情?”姜依依切回重点。
我之前跟姜依依说过外面的事情,又大致跟姜依依说了下工厂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想让工厂内部的员工发起一次抗议,越严重越好,罢工都行,闹得全部人都知道最好。”
姜依依擡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我突然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觉得姜依依跟她自己家格格不入了起来,她看起来衣着精致,坐在自己家沙发上甚至手上还戴了一双白色的薄纱手套。
我盯着姜依依的手看一会儿。
姜依依果断地跟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事我来跟姜成说。”
她转头看我,发现我正看着她的手套,她哑然失笑,扯下左手的手套,随意地扔在了茶几上:“贵妇的生活,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我咳了一声:“贺知,他怎么样?”
姜依依说:“还行吧。因为我是梁临让他娶的,所以梁临在很多事情上会特意照顾他一点,现在主家的人都以为他跟梁家下任家主的关系亲密,他还不错。”
我哦了一声,缓慢地重新组织自己的措辞:“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样?”我想到小学的事情,“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呢,然后有一段时间突然又不喜欢他了。”
姜依依像是突然想起了她跟贺知之间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她缓慢地思索了片刻:“哦,他喜欢别人,不喜欢我。”
“啊?”我惊讶,“那他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如果他有其他的喜欢的人,那梁临是不是拆散了他?
姜依依转回头看我,她竟然还像十几岁的时候一样,伸出手捏了下我的脸:“小白白真好。”
我把她的手拿下来。
姜依依说:“我之前也问过啊,但是对于他自己明确说过,相对于那些而言,他更加看中别的东西一些。对于alpha来说,我是一个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但也不妨碍他在外面有一百个家吧?”姜依依补充道,“当然这是我猜的啦,他在外面怎么样我是真的不知道哦。也可能拥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吧。”
“……”我皱了皱眉,但仍旧非常严谨地询问我不知道的词语,“白月光?”
姜依依笑:“就是一种藏在自己心里永远也得不到的一个人。”
我哦了一声。
姜依依凑近我:“小白白是我见过最不像alpha的alpha。”
我突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梁临:“那梁临也是最不像Omega的Omega了。”
姜依依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梁临,她往后退了下,笑话我:“感情越来越好了嘛。”
我没忍住笑起来,跟姜依依聊了好一会儿,我越来越找回过去跟姜依依感情非常好的日子。
我能够感觉到她的生活不好不坏,可能对目前的她自己来说算不上满意,但是仍旧拥有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
我长出了一口气,把憋在我心里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上次你结婚,我看见你跟贺念……”
姜依依眨了好一会儿眼睛,她伸手贴了下自己的脸:“天哪被你看见了?是不是觉得难以接受很久了?还觉得有些糟糕。”
“确实难以置信很久了,都不好意思问。”
姜依依说:“贺念生病了。”她顿了顿,“应该活不了多久,没办法治疗的。”
“什么病?怎么治不了?”
姜依依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医生说没法治疗的。我心疼她,想要她在这段时间能够开心。”
“我上次看见她,觉得她看起来还很健康啊?”
姜依依笑:“臭美嘛,每次都要化很久的妆。”姜依依沉默了好久,“她看起来是那个冷艳的样子,可是好想要爱啊。写了一辈子的爱情故事,却好像没有被爱过。”
我不由地也有些低落了下来:“她现在还好吗?”我顿了顿,感慨道,“之前听你说她的读者很多,还想让她写一些外来者的事情,我想要让这些信息潜移默化地进入我们这些人的脑子里。”
我说:“我看见过,外面的医疗环境比我们好很多,指不定她能够出去,然后得到治疗呢?”
姜依依突然提起劲来,她斗志高昂的像是一个女战士:“没事,我们就去做。贺念的表达能力很好的,我可以让她来帮姜成组织宣言,我也会让姜成把工厂弄得乱糟糟起来,也会帮贺念写你说的事情。我们这边还有不少在工厂工作的人,之前小学总欺负你的那个高个,他也在工厂工作,我让他们一起努力。”
姜依依看向我,眼睛里熠熠闪光:“我们会一起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