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快过去时,因为我们团队的人员增加了不少,梁临特意找了一个空的房子作为我们的据点。
我们仍旧每周都有一个固定的会议,来商量跟分析这一周发生的事情。
后来贺念开始写东西的时候,便长期跟姜依依两个人待在那栋房子里。
我的生活也因此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新的学期不仅需要给新一批来上学的小朋友上几堂科普课、需要继续看医学书、还要学赵闻礼出去给人看病。
梁临在这段时间也非常忙碌,工厂里的工人已经消极怠工了起来,每月例行来收货的外来者发现货品的数量一月比一月要少,为此特意询问了梁父亲。
梁父开始重点关心起了工厂的情况,他甚至开始加大了工厂工人的劳动时间。
我询问梁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如果每天这样工作的话,可能会让工人身体机能严重下降。
梁临在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地告诉我说:“我跟你说实话吗?我爸越这样,我越高兴。他这样压榨工人,人才会更加自觉地反抗。我的目的更加容易达成。”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梁临是个结果导向型的人了,我也不能说他不对。我哦了一声,决定求同存异。
我往我们据点搬了不少的营养品,甚至还设计了一套健身的动作,虽然可能作用并不是很大,但至少聊胜于无吧。
夏天彻底过去后,我和梁临收到了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来自下城:梁召信息获取特别慢地在夏天都过完了,再祝春天结婚的我们新婚快乐。
梁临拆开信后哼哼冷笑了一声:“一个看起来非常凶的男人从树上跳下来给我塞了一封信,我让人给他拘起来了。”
“……”我探过头去看信上的字,梁召的字仍旧写得龙飞凤舞,“你把人拘起来做什么,不就是你哥关心你给你送个信吗。”
梁临轻轻地甩了两下信,见我要看,把信递给我,嘴上说:“梁召少说在下城也待了这么长时间,没出什么事,是不是也挺厉害的?”
“嗯?”我低头看信,梁召祝福完我们新婚快乐之后,随后又写,下城仍旧是一片混乱。
梁临说:“他能找人通过我们上下城护卫队的看守,是不是证明下城其实是有一条专门的通道的?”
我斜看了梁临一眼:“嗯,有可能。”
梁临笑了声:“梁召这么厉害,而且我们这里又这么乱了,不如让下城人一起过来弄得更乱一些?”
我皱起眉头:“太冒险了吧?你就没想过可能会变成你完全控制不了的局面吗?”
梁临想了想说:“确实有点冒险。我把人扣下来,就是想要跟梁召交流一下,问问他情况。”
我点了下头,继续看信:“梁召在信里问你,说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周围环海的小岛了吧。”
“原来梁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感叹了一声。
梁临嗯了一声:“我们初中毕业的时候,不是就有个佣人说梁召早就穿过森林到了海边吗?”
我哦了一声,想起了确实有这件事情。
“梁召说,下城的社会环境非常混乱,没有管理者,但是有几大帮派,帮派跟帮派之前互不对付,打架的时候都是拼着命去的。”我告诉梁临。
梁临非常自在地坐在沙发上,他微微后靠着,半眯着眼睛像是听我念报告一样。
我见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乱揉了一通他的头发,他还茫然又疑惑地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满意地收回手,继续开始念信:“梁召说,他在下城的时候常常看到一些被当成垃圾一样乱扔的书籍废纸。”我顿了顿,突然想到赵闻礼,“赵闻礼之前告诉我,也说过,他在下城的时候找到过医学书,很感兴趣。”
梁临伸手抓了抓被我弄乱了的头发,他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起了我初中时候就一直疑惑的问题:“我初中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过,关于宇宙星空,以及四季变幻的这些常识性的知识,是告诉我们的?那些书的作者又都是谁?”
梁临恍然大悟地哦出了一声,他缓慢地问道:“梁召怎么说?”
我低头继续看信:“梁召说他所在的那个帮派,在跟其他帮派争地盘跟物资的时候,在海边发现了很多奇怪的铁皮,还有一些看起来在水中泡了很多年被冲上岸的餐具。”
梁临表情非常认真地听着我复述梁召的话。
我看着看着又没奇怪道:“为什么要我来念?我们不能一起用眼睛看吗?”
梁临突然抿着唇偷笑了几下:“我喜欢听你说话,好听。”
“……少说两句话吧。”
我低头继续看信:“他说那些奇怪的铁皮上,几乎都有标记为‘诺亚方舟号’。”
“梁召怎么解释的?”梁临又问。
我翻了下信:“他说几天就写到这儿了,希望你爸妈身体还行,梁今已经变成个漂亮小妞。”
“……”梁临把信拿了过去,自己粗略地扫了一遍,埋怨道,“说话说一半,还真是他的性格。”
我说:“没事,你不是把帮他送信的人扣下来了吗?写封信让他帮带回给梁召问问。”
梁临把信折起来,放进了我一直存放信件的盒子里。
我跟梁临收到的第二封信,是来自外面的。
送信人是个外来者,他来的时候,还带来了礼物,佩佩阿姨不知道是谁给我的东西,茫然地收下后,放进了我的房间。
在我回来之后告诉我,有人送给我的东西被放在我房间。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送的东西,一度甚至以为是梁临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特意给我送的礼物。
到家里拆开信封,从里面掉出了两个小信封。
一封信上面用看起来不是手写的字,工工整整地写了个苏字。
通过苏嘉睿给我的平板电脑,我知道这个信上字体是机器打印下来的,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一封来自苏嘉睿的信。
我摸到信感觉非常兴奋,没想到苏嘉睿能从外面给我写信。
我把信放在床上,准备等梁临回来再一起看。一同寄来的第二封信上,也是用同样的字写了个“赵殊白亲启”的字样。
我也同样放在了一旁,等梁临回来拆。
而他送过来的大件东西,用盒子装着,封面是些色彩鲜艳的卡通样式。
我坐在地板上,拆开包装盒,里面就掉出来非常多的积木。我不明白苏嘉睿给我送这个玩具来做什么。
抱着这种不解,我开始拼起了这个积木。这个积木非常大,参考图看起来是一座城堡,我坐在地上拼了非常长的时间,甚至都没有拼出雏形。
我吃完饭后,继续拼了一会儿,梁临才慢腾腾地进了我房间。
看我坐在地上纳闷:“这是什么?”
“好像是苏嘉睿送过来的,玩具积木?他送这个来做什么?”我觉得挺好玩的,手也没停地继续拼着。
“苏嘉睿?”梁临坐到了我身边,伸手捡起零散的积木块,看了好一会儿。
我放下东西,把床上的两封信拿了过来,丢给梁临:“特意等你回来一起拆的,看苏嘉睿是什么意思?”
梁临先拆开的是那封写着“赵殊白亲启”的信,还哼哼道:“亲启是什么意思,我不能看?”
他拆开,看了两行字后,沉默地咳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说什么了?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梁临咳:“这个是那个姓林的男人给你寄的,所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只能送你这个。”
我拿着积木快的手顿了顿,随后扔下了积木块:“真讨厌,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
梁临把信往我方向微微擡了下:“他写了好多话,我懒得看,你想看下吗?”
我冲梁临翻了个白眼:“扔掉。”
梁临笑眯眯地把纸张揉成团:“遵命。”
我们才开始拆第二封信,我没想到苏嘉睿竟然比梁临写信的话还要少,他直愣愣地几句话,一秒不到就扫完了。
“白白跟梁临你们二位还好吗,我现在非常好,希望未来仍旧这么好,期待与你们再次见面,苏嘉睿。”
“……”我跟梁临看完后都愣了好一会儿,不理解他写这封信的意思。
梁临反复翻看了下这张纸,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在说苏嘉睿的信,还是说苏嘉睿的人。
隔了一会儿,他才开始冷静分析了起来:“虽然字很少,还说得冠冕堂皇毫无意义,但千里迢迢写这封信,我们还是可以分析一下。”
我被梁临这种分明不想,但是又不得不的模样逗笑:“嗯嗯。”
梁临说:“他的意思,应该是他那边的情况进展的很顺利,希望尽快到我们能见面的时候。”
我哦了一声,笑:“你这说的也是跟他差不多的废话啊。”
梁临把揉成团的另一封信捡起来,重新抻开:“虽然这里面也说了很多废话,但是我看下有没有什么信息。”
我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沿:“那你看完跟我提炼一下主要信息。”
梁临眼睛非常迅速地在纸张上移动,看完之后,重新把纸揉成团,扔到一边,把提炼出的消息告诉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劝你认爹的废话。”
“这种无用的信息就不用提炼了吧?”
“只有一句话带过,说苏家最近事情多,调查也多。”梁临简单告诉我。
我打了下响指:“可能这就是苏嘉睿说的一切顺利。”
我觉得很开心,笑着对梁临说道:“那我们这儿也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顺利的我把苏嘉睿寥寥几个字的信也放进我储存信件的盒子里。
而另外一封信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收拾好之后,梁临伸手指了指我堆了一会儿的积木:“这个?”
我惆怅地盯着这个东西看了一会儿,一方面东西好像没什么错,甚至还挺好玩的,另一方面送的人太讨厌了,让我实在不想碰。
我思索了好一会儿,眼睛突然瞥到在房间睡了好多年的大兔子,它的毛已经旧了,虽然佩佩阿姨总会隔断时间就帮我清洗,但是它仍旧看起来变得灰扑扑的。
我突然想到梁临从梁今那里偷玩具给我,福至心灵地说道:“送给梁今。你小时候偷了他那么多玩具,多少还个玩具给她吧?”
梁临撇了下嘴,还是蹲下身去收拾散落的积木了,他把东西装盒,连夜送到了梁今手上。
第二天梁今欢欣鼓舞地来拥抱我:“嫂子,你送我的礼物我非常喜欢!”
“……”我也不知道该说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还是该说谢谢你帮我捡走我不喜欢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