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不仅诡计多端,还会魅惑勾人。宋清萝就是这样一只充满野性的小狐貍,闻若弦不是她对手,三两下就神魂颠倒欲.念上头。
她抛下了矜持。
起初因为经验不多,全靠本能和宋清萝引导,后来逐渐沉沦在温柔乡,也顾不得了,将她用在自己身上的伎俩悉数还回来。
宋清萝亢奋又热烈,一直哼哼唧唧刺激她。
她终于理解清萝对于“出声”的执念。爱人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兴奋剂,瓦解理智,融化矜持,为她的精神松绑。
“若弦……”
“以后就像我这样。”
“什么?”
“出声啊。”
“……”
“没学会的话,我不介意再示范一遍。”宋清萝扒拉着要起来。
闻若弦自知是激将法,但心甘情愿上钩,她掐着宋清萝的脖颈将人摁回去:“那就再让我听听。”
“好嘛,闻总。”宋清萝在她耳边呼气。
直到夜深,两个人都累极。
互相搀扶着又洗了个澡,回到被窝,宋清萝已经昏昏欲睡,闻若弦拿来睡衣要给她穿,她不肯,索性自己也不穿了,陪她。
在女朋友面前,适当矜持是趣味,过分了就会影响和谐。
她尝试着挑战自己的极限。
“你怎么也不穿。”宋清萝眯着眼睛,指尖点在她锁骨窝里。
闻若弦捉住那只手:“你都没穿,我穿了岂不是扫兴?小狐貍又该喊着不公平了。”
宋清萝窥见了她眼中的情.趣,哼哼两声,咬着嘴唇笑了,困意袭来,又猝不及防打了个呵欠:“唔……”
“睡吧,今天累了。”
“抱着睡。”
“好。”
闻若弦拉紧被子裹住两个人。
很快,宋清萝沉沉睡去,昏暗的壁灯照着彼此依偎的残影。闻若弦看着她,听着自己心跳的节奏,又想起了电话里母亲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
也仅仅是纠结几秒钟。
这通电话的内容没必要告诉清萝。
父母的态度也是。
爱情是自己的。
她这么想着,也不打算在宋清萝面前提起,可是才过了没两天,宋清萝却主动问起来——
因为接到了宋妈妈的电话。
一边恭喜她们,一边问她们哪天回国。
“快过年了,我妈想让我们回去,但是她不明着说,她非要告诉我今年可能不出去度假,家里只有母女两个太冷清……”早上练完琴,宋清萝陪着闻若弦处理线上工作。
闻若弦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暗示你带我回家?”
“聪明。”
宋清萝坐到闻若弦腿上,拉着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腰,正要索吻,她就主动迎了上来。
越来越不像个老古板。
事实证明,女朋友是需要引导的。铁树也能开花。
享受了这个吻,她满足地软在闻若弦怀里:“可是我觉得各回各家比较好,我妈也只不过说说而已,她从来不强迫别人做事的,我们平常都在江城,随时可以见面,但是我记得你……去年没回家吧?”
想起去年,一张贴窗花的照片,就让清萝连夜飞了回来。
闻若弦心里泛酸,只是“嗯”了声,不愿多提。她抱紧了宋清萝,脸颊贴着发丝蹭了蹭。
“你爸妈知道我们的事吗?”宋清萝表情凝重。
“知道。”
闻若弦擡头,露出释然的笑容,“平安夜晚上就知道了。”
她将电话内容和盘托出。
“不用在意我爸妈的态度,他们会学着慢慢接受的,即使不接受,也不能改变什么。”闻若弦语气松快,却也冷淡到近乎无情。
“我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宋清萝与她想法一致,也算松了口气。
记忆中,若弦从未提起过家里的事情,她对她的家庭状况一无所知,只是理所当然觉得她这样规矩保守的性格,多少会受父母影响,家里也许管教严格,传统守旧。
她担心闻若弦左右为难。
还好,没有。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各回各家。”宋清萝两手捏住她耳朵,“这次你不许骗我,要是被我发现自己一个人偷偷留下来,以后就别想爬上我的床。”
闻若弦眼神求饶:“好。”
“其实回不回家没那么重要,我是想着你的工作……太久了,我们好像在度蜜月,一个很长的蜜月。”宋清萝松开手,替她揉了揉耳朵,尽管并没有用力气去揪。
然后看了一眼电脑。
已经出来足够久,她不会让她真的放弃工作,一心只围绕自己。
两个月时光,就像在咀嚼一颗清甜的软糖,彼此互相给予对方的全部柔软和甜蜜,冲淡了曾经的苦涩。她依然记得那些小心翼翼,那些委婉周全,如今反而成了两人之间的情.趣。
闻若弦伸手盖上电脑:“我知道,你想让我好好工作,深耕自己的事业,放心,我会的。”
“那么宋小狐貍,度蜜月开心吗?”
“当然啦。”
“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你,都可以是蜜月。”宋清萝捧着她的脸,深吻住唇。
……
确定了回国日期,宋清萝着手安排未来演出的联络事宜。她终究没有与唱片公司签约,而是以另一种“友情合作”的方式,将经纪事务交给了Arthur那几位熟识的朋友。
有演出邀请,她来挑选,看心情和时间决定去不去。
平均一个月两次为佳。
公历新年第一天,两人回到了江城。
宋家司机来接,宋清萝习惯说出了闻若弦家的地址,可是心里更想回格林尚府——没有程苏然痕迹的地方,她们一起重新开始生活。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闻若弦。
闻若弦正盯着手机,好像在跟什么人聊天,打字飞快。
宋清萝忍住窥屏欲,把话咽了回去。
家里空置许久,瓷砖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桌椅沙发都用布遮盖住,揭开还是干净的,空气里只有冰冷的味道。
她下意识去看朝南两间房。
门开着,有自然光线透出来,走廊地砖明亮。
闻若弦走到宋清萝身边,握住她的手:“清萝,我联系了房东和中介,提前退租,这两天就要打包行李了,你先回家,等我安顿好再……”
“为什么退租?”
“我想重新开始。”
“开始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她和她想的一样。
宋清萝心绪有些杂乱,环顾四周,这是她们最初的小家,虽然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但也是她们感情之花盛开的见证。
突然得知要离开,竟然还有不舍。
“清萝?”
“好啊,我也有这个想法。”
“那我……”
闻若弦想说自己去酒店订套房,宋清萝直接打断:“跟我住。”
怕她不答应,搂着她撒起娇来:“好不好嘛?那么大房子,我一个人住着多孤单,见不到你就会很想你,想得掉眼泪,哭得睡不着,再说,我们有现成的家,何必再费劲安顿呢?”
格林尚府。
然然也住在那里。
真要凑一桌麻将了。
闻若弦稍有顾虑,不希望自己总是被女朋友照料,却又明白接受这些能让宋清萝开心,一时之间更加矛盾。
但很快她就想通了。
清萝什么都不缺,想要的只是情绪价值。
她能给她的,全部都给她。
“老婆不愿意和我住,好难过啊,但是我知道这不能怪你,是我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我再努力一点……”宋清萝使出必杀技,说着说着,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
以前也用这招。
怎么没发现“茶”得很。
“愿意。”闻若弦在她额头吻了一吻。
“我想每天晚上抱着你入睡,每天早晨看着你醒来,想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把你喂成一只白白胖胖的大汤圆。”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宋清萝只觉浑身酥麻,眼睛幸福地闭上又睁开,弯成两道月牙:“那我一定是巧克力馅儿的。”
“是吗?我觉得更像抹茶馅儿。”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装的。”
闹了会儿嘴皮子,抹茶馅儿的“宋汤圆”女士一点也闲不住,立刻就开始帮忙收拾行李。
她一通电话,搬家公司都省了,七八个保镖外加一辆厢式大货车等在楼门口,纸箱、布袋、泡沫纸样样齐全,连打包带搬运,一条龙服务。
九点飞机落地,一路吃喝睡饱,没怎么需要倒时差。从上午忙到下午,速战速决。
还在英国的时候,闻若弦就想着两件事——
房要退。
车要换。
现在只剩下车。
她的“江DSR220”,怎么看都是刺眼的。
趁着清萝还没留意到……
“若弦,你那辆车卖掉吧,我重新给你买一辆,也不用买特殊意义的牌照,随机选一个就好,只要是新的。”去格林尚府路上,宋清萝想起了这件事。
她极力表现出淡定,眼底深藏着酸意。
闻若弦想也没想就答应:“嗯,我正打算卖的。”
一面说着一面握紧宋清萝的手,视线转过去,认真地注视着她,好像在说:大金毛的世界只有小狐貍。
“不需要再买新车,你的‘冰莓粉’我就很喜欢,先抢过来。”她学着宋清萝调皮的样子,大方眨了眨眼。
宋清萝满脸惊喜:“还以为你又会说不要。”
“你送的,我都喜欢,都要。”
短短十分钟车程,她被哄得心花怒放。
到了家,东西运上楼,不等闻若弦动手拆包,宋清萝就拉着她去参观卧室、书房、衣帽间——
有她喜欢的睡袍,有她尺寸的内衣。
就像在英国那会儿一样。
她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书架上还有她喜欢看的原版书,英语的,德语的,连她书桌上的小摆件都复刻了一模一样的,摆放在那里。
闻若弦随手拿了本《魔山》,抚摸着封面:“这些都是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春天。”
宋清萝从后面抱着她,声音闷闷的:“我想着程苏然能住在这里,凭什么你不能,我要给我喜欢的人最好的。后来嘛……”
后来的事情彼此都知道。
她继续说:“本来去英国之前,我想把它们都扔了,但是舍不得,拖着拖着就忘记了,今天搬家我也才想起来,哼。”
“现在还要扔吗?”闻若弦放下书,笑着转过来。
一张傲娇脸。
宋清萝挑眉:“你说呢?”
“扔也不允许。”
“终于有女主人的样子啦。”
闻若弦吻了吻她的唇角:“清萝,有你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我们不要被别人的目光奴役。”
宋清萝乖巧点头。
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施楚宁的电话。
忽然想起来,今晚施楚宁要给她办“回国宴”,喊了很多朋友,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了,要大闹特闹。
来跟她交代晚上的派对。
“我带若弦去。”
“嗯,吃饭肯定的,酒吧还是算了。”
“我家若弦不喜欢酒吧的氛围,要去的话,下次我单独请大家玩儿嘛,今天刚回来,不着急。”
“就秀就秀,谁让你没有。”
听着她和朋友打趣,闻若弦也明白了大概,憋着笑,等她挂掉电话再添把火:“一定是被嘲笑‘重色轻友’了吧?”
“随便笑。”宋清萝满不在乎,拉着她往外走,“吃完饭我们就回来,好好休息,再专心处理工作。”
“但是,阿姨呢?”
“她可忙了,人还在外地,过几天才有时间。”
闻若弦暗暗深呼吸。
没有异性婚姻的流程,却有了实质的关系,还不知道怎样调转身份,适应状态。
入夜,灯火流丽。
宴会厅聚集着不少人,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点心,有红酒喷泉,巧克力蛋糕塔,墙上还挂着让宋清萝抓狂的彩灯横幅——
[欢迎宋清萝女士携带对象莅临我厅做狗粮分配技术指导]
宋清萝牵着闻若弦进来,一眼就瞥见彩灯字,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主意,又好气又好笑。
“施楚楚?”
“来啦,姑娘们,出来迎接远客。”只见站在蛋糕塔旁边的金发女人转过身,拍了拍巴掌,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有些是认识的,有些不太认识。
也许是谁的朋友的朋友,这种场子要热闹,能带人来就会带上。
连俱乐部脸熟的摩友都喊来了。
宋清萝指着彩灯上面的字:“这么社死的东西,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呵。”
“谁让某人秀了我两个月呢?”
话说着,施楚宁朝闻若弦投去审视的目光,其余人也注意到了她,纷纷眼神示意——有的在酒吧见过一次,有的没见过。
“我女朋友,闻若弦。”宋清萝顺势搂住她的腰。
闻若弦回以淡笑,着重迎上施楚宁的目光,表露出友善。
这位闺蜜曾经对她有很深的敌意。
“看吧,看吧,我这大字幅没说错,来来来,大家一起感谢宋女士的指导。”施楚宁移开了视线,带头鼓掌。
所有人笑成一片。
“哎,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眼熟。”角落里突然冒出声音。
一染着金色狼尾发的女人走上前。
她上下打量闻若弦,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呼:“那天晚上在酒店……”
闻若弦看着她,脑海中闪过些许记忆碎片:昏暗嘈杂的环境,果汁一样的烈酒,酒店的双人床……她脸色微变,手脚僵硬。
这人面生。
宋清萝满头雾水,看了看施楚宁,又看向闻若弦:
“你们认识?”
闻若弦抢在女人之前回答:“不认识,可能记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