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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 正文 雁子的真面目

    雁子的真面目

    沈黛末默默坐在床边,听着他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颤抖地哭声在被窝里起起伏伏,他的左小腿上帮着固定伤势的木板,床角的小盆里堆着一层又一层渗血的纱布,可见伤情有多严重。

    许久,被t子里的哭声渐渐弱了些,孟燕回痛彻心扉的哭声,渐渐变成无力沙哑的啜泣。

    沈黛末这时才伸手拍了拍被褥,温柔地安慰道:“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会治好你。”

    哭声在霎那间静止。

    一双漂亮修长指腹略带薄茧的手从被褥里伸了出来,紧紧地攥着被子,指尖被被子里闷热的湿气蒸得微红,被子微微往下拉,露出孟燕回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湿黏地粘额头上,随即是一双被泪水浸泡红肿的眼睛,紫眸在朦胧的泪光中仿佛笼罩了一层层朦胧光雾,雾光带着潮湿的水汽,脆弱地看向她。

    “真的?可是大夫说我伤的很重可能这辈子都会是个瘸子、跛子、”孟燕回嗓音沙哑地诉说着,说话间数颗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洇湿了枕头。

    沈黛末心情复杂,好端端的一个人,明明她走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这才一天的功夫,就成了这个样子。

    “大夫不是也没把话说死了吗?我军中常有士兵因为打仗重伤,都被军医治好了,她们最擅长医治这种骨伤,我让她们来给你诊治,再用最好的药物给你治疗,再加上你现在还年轻才十几岁,伤口恢复比一般人快,一定还会有转机。”

    沈黛末温声为他的腿伤做最细致的计划考虑,让孟燕回已经丧失希望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你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嫌我累赘吗?”他吸了吸微红的鼻子,眼眶中湿润的泪花在紫眸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梦幻清透的淡紫色,像极了盛夏时节里落满了紫阳花的清凉池水。

    沈黛末低头淡笑着,眸光如水:“怎么会,你别想太多了,往后安心养伤就好。”

    别说是人,就算是沈阿福摔断了腿,她也不会不管的。

    孟燕回泪光一颤,向来傲气骄矜的他,在此刻忽然觉得鼻尖一酸,委屈地出了声:“谢谢你。”

    沈黛末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细语道:“你我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她还在愁怎么跟孟灵徽解释呢,毕竟她可是把孟燕回全手全脚地送给自己,如今却断了一条腿。

    一个单纯的坠马理由,似乎很难让机敏又多思的孟灵徽相信,而且孟燕回这次坠马确实有些可疑,连她都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更何况孟灵徽呢。

    站在孟灵徽的角度看,自己的弟弟自小擅长骑马,怎么可能在马背上吃了亏?必然是被人算计,那么她很有可能怀疑沈黛末后宅里的其他两个男人,冷山雁和楚艳章。

    沈黛末自然是相信冷山雁不会做这种事,但楚艳章

    “你这次骑马,可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沈黛末问道。

    “异、常?没、没有。”孟燕回刚才哭得太猛了,以至于现在停下来会不自觉的抽噎。

    “你骑的是什么马?”沈黛末又问。

    “绯雪。”

    绯雪,是沈黛末退役下来的战马,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因为经历过沙场,所以情绪十分稳定,不会像一般的马匹那样受惊失控发狂,算是个性极为稳重的马了。

    这样的良驹,怎么可能将孟燕回从马背上摔下来。

    “查芝跟我说,是绯雪马蹄打滑才将你摔下来的?你没有事先清雪?”

    “我清了、院子里没有雪。”孟燕回解释道。

    沈府很大,所以有些院子空置,孟燕回干脆就空出来,在上面铺满了柔软的沙土,专门用做府内骑马,也有专门的下人负责打扫。

    他这次去骑绯雪时,院子里的雪早就如往常一样被下人清扫干净,雪都堆积在墙角,院子内只有沙土而无其他。

    “那就怪了,既然是沙土铺地,绯雪怎么可能打滑失控?”沈黛末喃喃道。

    “妻主。”冷山雁在白茶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沈黛末看着他挺着肚子,肩膀上还有落雪,一副着急赶回来的样子,忙起身抚着他坐下,担忧道:“怎么走得这么急?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孟侧君骑马的地方看了。”冷山雁道。

    他知道孟燕回坠马不是意外,而且瞬间就意识到可能是楚艳章下的黑手。

    孟燕回受伤,沈黛末不好跟孟灵徽交代,毕竟这可是她唯一的血亲,即便是同盟,也不能再沈黛末起事的关键时刻,让她们之间产生隔阂,所以急忙去孟燕回坠马的院子里亲自查看,试图找出楚艳章谋害孟燕回的证据。

    这样既能帮沈黛末解决麻烦,又能将楚艳章彻底置于死地。

    果然,他去转了一圈之后,便发现了线索。

    “妻主,骑马场的沙土有一处被人泼了凉水,这些凉水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被冻住,湿滑无比,再在上铺了一层浅浅的干沙,看似与正常的沙土无异,但只要有人骑马经过,马蹄叫表面的沙土卷起,就会露出下面湿滑的冻层,导致马蹄打滑,致使孟侧君受伤。”

    “什么?!”孟燕回沙哑着嗓子震惊无比,他瞪大了眼睛,微微一转,眼中便瞬间迸出一股恨意,像是锁定了凶手。“楚艳章!一定是他!是他在报复我!他害得断腿,我要杀了他!”

    孟燕回厉声喊道,恨不得现在就爬下床一刀将楚艳章捅死。

    沈黛末微微凝眉,且不论孟燕回之前拿着马鞭闯锦宁阁跟楚艳章闹过一场,单论孟燕回出事,就属楚艳章嫌疑最大。

    “把楚艳章叫来。”沈黛末冷声道。

    没一会儿,楚艳章就来了,还带着他的靠山席氏。

    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向沈黛末微微屈膝行礼,仪态规矩婉顺,随即他的目光才看向躺在床上恨不得活撕了他的孟燕回,有些惊讶地问道:“娘子,孟侧君这是怎么了?”

    冷山雁没有回答楚艳章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端容皇子,这些日子你可去过骑马场?”

    楚艳章微微摇头,漆黑纯粹的眸光里带着些许疑惑,轻声问道:“雁郎君为何这样问?”

    冷山雁勾了勾唇,唇角讥诮:“你没去过?撒谎!有人曾见你去过骑马场,你为何隐瞒?居心何在?”

    不等楚艳章开口解释,突然一个瓷碗就朝他的脸上狠狠砸去。

    “贱人!”孟燕回艰难的撑着床栏,苍白的嘴唇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在骑马场的沙土上做了手脚,才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该死!”

    瓷碗结实地砸在楚艳章的额头,楚艳章惊慌地跌坐在地上,他捂着被砸的额头,清澈的眼眸中尽是惊慌儿无措。

    “娘子,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孟郎君此前确实对我无礼,可我从未想过要报复回去,我只想和您在一起,一家人过平淡的日子,我怎么会做出这样歹毒的事呢?”他不顾仪态的来到沈黛末的脚边,拉着她的裙摆,仰头哀戚的看着她。

    “是啊。”席氏也开口为他说话。

    冷山雁狭眸微微一紧,眸光如寒光凛凛的钉子,恶狠狠地钉在楚艳章拉扯沈黛末裙裾的手上。

    他起身走过去,一把扯开楚艳章不安分的手,鄙夷道:“你口口声声说没做过,那仆人看见你去骑马场,你又作何解释?”

    楚艳章道:“我是去过骑马场,可那因为我和父亲聊天时无意间提起了孟郎君,父亲感叹孟郎君善骑马,而他却连骑马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为了圆父亲这个梦,我这才带父亲过去看看,父亲可以为我作证啊。”

    席氏连忙点头:“对,我能给艳章作证。”

    冷山雁垂下眼眸,冷漠地看着装可怜无辜的楚艳章,忍不住冷笑道:“端容皇子可真会找挡箭牌,以为扯出父亲的大旗,就没人敢治你的罪?父亲和你都不会骑马,骑马场里空空荡荡,就算是一时好奇想去看看,转一圈便也就出来了,可你们二人硬是在里面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你作何解释?”

    “雁郎君好生奇怪,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却硬是要给我定罪,说我是谋害孟郎君的凶手,怎么,我跟父亲在骑马场里聊聊天,多逗留一刻都成了罪了?如果就凭这一点,断定我是谋害孟郎君,那父亲难道是我的帮凶不成?”楚艳章忽然一笑,眼里分明没了方才跪在沈黛末求饶的委屈柔弱模样,过分浓黑的眸子里像瞬间涌起阴湿的黑雾。

    “定是你找机会支开父亲,然后暗地里对马场沙土做手脚,贱人t!你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还不够,还想害死我!你这个毒夫!”孟燕回怒道。

    “毒夫?”楚艳章施施然站了起来,眸中似乎含着终于得逞的笑意。

    终于,终于有人把这件事抖出来了。

    楚艳章得意的笑着,在冷山雁骤然警惕的目光中,不急不缓道:“毒夫这个名号,我可担不起,雁郎君比我更合适不是吗?逼迫甘家人杀死甘氏的人是你;精通药理,害得阮鱼毁容的人是你;害死师苍静的人更是你。你杀人于无形,手上沾满鲜血,如今我和孟郎君之间剑拔弩张,不正是你一手促成的吗?你稳坐钓鱼台养胎,却算计我们两个侧室撕咬得你死我活,论阴邪恶毒谁比得上你冷山雁!”